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第一章 被踩被踹(2 / 2)




缇雅拿起直立靠在沙发上的剑,将剑鞘绑在腰后。



「怎么了吗?」



「……我听见后门传来开门的声音。」



「咦?」



贝琪娜完全没发现。



于是,走廊上步履蹒跚的脚步声逐渐接近,这间房间的门随即被推了开来,



「……猊下的身体状况如何……?」



从门缝中露出脸庞的,是那奇欧。



缇雅放下伸向剑鞘的手,微微地点了点头。



「稳定了许多。烧也退了。」



「那真是万幸。」



那奇欧看似松了一口气地露出微笑,将手上提着的大篮子放到桌上。篮子里放有看起来十分高级的法国面包、火腿、乳酪,以及葡萄酒。



「很不巧地,我不会烹饪,所以我总是会买这类东西回家吃。啊,不过今天的东西不一样喔。我偷偷拿了市政厅大楼里招待来宾的上等食物过来。」



那奇欧一边说明没人询问的事情,一边准备酒杯和盘子。话说回来,贝琪娜在黎明时分摘取一颗颗的醋栗果实来吃后,就没再吃过任何东西。看见桌上准备的简单午餐,贝琪娜突然感觉肚子咕噜咕噜叫。



缇雅用小刀切下一小块法国面包、火腿和乳酪,放到嘴里——肯定是打算试毒吧——接着瞥了一眼贝琪娜,点了点头后,询问那奇欧:



「——话说,你有得知什么事情吗?」



「啊!对……对了!我有重要的情报!」



原本在酒杯里倒进葡萄酒的那奇欧,突然脸色大变,滔滔不绝地诉说:



「——其实,我们从早上就开始收拾迎宾馆烧毁的残骸,不过还没有找到疑似里希堤那赫卿的遗体。可是却发现好几具来历不明的遗体……」



「那应该是反过来被狄米塔尔大人击败的贼人的遗体吧?」



「是的,阁下也这么断定。不过,却不打算深入调查。应该……要从遗体上持有的物品或凶器探查贼人的身分才对,但阁下完全没这么做,似乎打算赶快处理掉。」



「恐怕州长用不着调查,也早就知道贼人的真正身分了。我想他反倒害怕命令人详细调查,让真相浮出台面。大多数的人都像你一样,不知道州长的野心,侍奉着他吧。」



「……果然是这样吧。」



那奇欧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叹了一口气。



「……带你们到这里之后,我……不对,在下藉口自己因为想要扑灭迎宾馆的火,而被浓烟呛伤,一直昏迷在后院,试着到市政厅大楼露面,但那时已经发表了猊下逝世的消息……」



那奇欧怔怔地凝视瓦蕾莉雅的侧脸。如果不是事先亲眼看到瓦蕾莉雅像这样幸存下来,那奇欧恐怕也会相信她遭恐怖分子杀害的消息吧。



不过,因为顺序颠倒的缘故,那奇欧才没有被杰科的谎言欺骗。反而因此得知杰科说谎,对他的信任完全消失无踪吧。



「还有另一件事,是关于和各位一起从鲁奥玛带来的护卫兵,听说因为昨晚的火灾,全数罹难了。」



「咦!全……全数吗!」



「对。在迎宾馆窜起火舌前不久,兵营也发生不明火灾,根据潘采夫卿的报告,从烧毁的残骸中发现满地的鲁奥玛兵。」



不过——那奇欧蹙起眉头继续说道。



「……奇妙的是,因兵营的火灾而烧死的,只有鲁奥玛兵。全员来不及逃跑而烧死……不觉得很奇怪吗?」



「确实很奇怪呢……虽然不会使用魔法。但我们是挑选有一定程度的干将带来的,没有一个人逃脱而烧死,未免太不自然了。」



缇雅皱起眉头,询问道:



「——州长有所谓私人军队的存在吗?」



「虽然不知道能否称之为私人军队,但杰科家好歹是旧罗马里克王家相关的名门望族,光是这座城镇里,就有非常多的亲戚。在潘采夫卿麾下担任军队要职的人也不少。如果阁下有意,在军队内部召集数百人规模的手下,应该不是难事吧。」



「少说有数百人……吗?」



「不过,我夏在意的是,阁下兼任魔法院分院长一职的事。」



那奇欧将切成厚片的火腿和乳酪叠在切片的法国面包上,用小小的魔法火焰烘烤。贝琪娜内心想着会使用魔法果然很方便呢,一边仔细聆听他的话。



「——阁下会定期招待在魔法院学习的年轻魔法土们到自家聚餐。最近这几年是当成奖励成绩优秀者的人来举办,不过仔细想想,来的人总是同样的面孔。虽然我自己说有些汗颜,但都是比我还要优秀许多的成员……」



「也就是说,搞不好那些魔法士才是州长私人军队集团的核心罗……?」



「如果在紧急时刻,阁下耍用他们当部下的话,恐怕是如此吧。昨晚的火灾也是阁下命令他们用魔法在瞬间扑灭的。」



「只要瓦蕾莉雅大人恢复健康,那种魔法士根本算不了什么……」



听见缇雅语带遗憾地呢喃后,三人的视线同时集中在瓦蕾莉雅身上。



不理会贝琪娜等人的担心,瓦蕾莉雅现在也依然安静地沉睡。







一辆马车和数骑人马,正通过刻有离鲁奥玛还有一里格的里程碑旁。毫不留情猛烈照射的夏日阳光,也总算柔和下来的傍晚时分,一行人的影子拉长在街道上。



「嗯……今晚似乎能在家好好地睡觉呢。」



佩托菈在马车的座位上轻轻伸了伸懒腰,如此低喃。



「虽然花费的时间比想像中还久。」



「没想到地方的腐败进展得竟然如此快速。」



卡琳·鲁德贝克前些日子离开鲁奥玛,是因为奉大神只官国王的敕命,巡回各地的魔法院。



拥有广大国土的亚默德,有好几个像鲁奥玛或是罗马里克这种代表性的大规模都市,另一方面也存在着无数的小农村,在那样的农村区中,有时会由村长或法官兼任魔法院的分院长。



不过——如同人性不一定本善一样——为魔法院效力的魔法士也不一定都是善人。卡琳奉命执行的任务,是调查并端正这类地方分院台面下的舞弊行为。



这一个月来,主要巡回西南方边境的卡琳,所揭发的舞弊行为总共八件,其中三件是违法徵收税金,其余的五件则是关于仲裁不公之事。



卡琳阖上尚未读完的书,轻声叹息。



「……地方魔法院的力量,比想像中还要大呢。」



「是啊,光是会使用魔法这一点,对乡下的人们来说,就是非常伟大的存在了吧。」



佩托菈回答得二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虽说已没落,但鲁德贝克家是历史悠久的名门世家,卡琳和佩托菈也是鲁奥玛土生土长、道道地地的千金大小姐,在就任现在的工作之前,除了书本上描述的事情之外,根本无从得知地方的平民老百姓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在当地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尤其是卡琳,如果可以的话,她将来想担任魔法院本院长的职位,所以地方分院的腐败如此恶化,令她受到不小的冲击。



「……在离中央遥远的小社区里,魔法院拥有名为魔法的实际『力量』,并且兼具逮捕权、裁判权和徵税权,要是误以为能成为独裁者——担任领袖人物的话,很可能会演变成十分严重的问题呢。」



「话说回来啊~~」



听见卡琳的呢喃声,佩托菈像是突然想起某件事情般说道。



「我记得瓦蕾莉雅他们,现在去了罗马里克对吧?」



「是啊……对了,说到这里,罗马里克也是由州长世袭,兼任魔法院的分院长呢。」



「要是他抱有什么奇怪的野心,那事情搞不好才大条了呢。」



「……我想,陛下和殿下应该已经想好对策了吧?」



虽然难以启齿,不过如果连卡琳和佩托菈都感到忧心,那么国王和皇太子一定老早就察觉到了吧。



「…………」



卡琳因刺眼的暗红色夕阳而眯起眼睛,打算关上车窗,拉起窗帘,就在这个时候,她看见一匹马从街道前方奔驰而来。



「——鲁德贝克猊下。」



担任这次的护卫,一直伴随左右的士兵,骑着马靠了过来。



「看来,好像是鲁奥玛紧急派来的使者。」



「紧急使者?他要去哪里呢?」



「他好像要我们停下来——」



「对不起,可以停止前进吗?」



卡琳一行人没有通知任何人他们返回鲁奥玛的正确时间。不过,在最后的分院监察完毕时,卡琳有写信给国王,表示所有的任务已经结束,即将打道回府,只要反过来推算,应该就能预料他们今天或明天会回到鲁奥玛吧。



不过,相反地,就算放任不管,卡琳也会在令明两天内回来,国王却特意派出使者,只能认为发生了十分紧急的事态。



将马车停在路旁,卡琳和佩托菈从马车上下来之后,快马奔驰的使者几乎是以跳下马的气势从马上下来,跪在两名少女的面前。



「由于事态紧急,请原谅小人无礼!请问是卡琳,鲁德员克猊下吗?」



「我是……有什么事吗?」



「幸好能在这里遇见您。陛下命您回到鲁奥玛后,立刻进王宫参见。」



「为什么要下这种命令……」



「小人不知。不过,详细的情形会在王宫内面谈——」



「————」



若是在傍晚回城,通常会顺延到隔天才进宫参见和报告,也可说是对王族的礼仪。然而如今却无视这项礼仪,特地派人指示自己回城之后,随时进宫参见,卡琳愈来愈坚信事态万分紧急。



卡琳再次坐进马车,命令马夫全速朝鲁奥玛前进。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对不起,这我也不知道。」



马车与至今的情况呈现对比,剧烈地摇晃,卡琳在马车里一边苦恼着,并且开始脱起衣服。卡琳原本以为抵达鲁奥玛会是在日落前后,无论如何都会在明天于自家换完衣服之后进宫参见,如果要直接前往王宫,必须穿着正式服装不可。



调整好紧身内衣之后,卡琳低喃道:



「刚才谈论的话题……可能无法当作玩笑说说就算了呢。」



「你说刚才,难不成是指罗马里克的事?州长心术不正的话题?」



疑惑地歪了歪头的佩托菈,在马车摇晃的瞬间猛力撞上车顶,发出轻微的哀号声。







一动也不动地躺着,努力恢复体力的狄米塔尔,察觉到缓缓接近的脚步声,微微睁开眼睛。



虽然感觉得到重量,脚步声却不明显,令少年联想到——个头高大、身体轻盈的男子,踏着轻快的脚步声走下来的景象。



不过,守卫并没有发现脚步声,依然打着盹儿。



「嗯哼哼~~♪」



与逐渐变大的脚步声一起传来的,是愉悦无比的沙哑哼唱声。此外,也飘东一股与这个场所不搭调的香水味。



那一刹那,狄米塔尔开始想同情贪睡的守卫了。因为他已经知道来者何人。



「哎呀呀?」



走下石造阶梯的,是那个名叫法提,身体高大的女装男子。



「————」



法提俯视着连自己走到面前都还没有发现的守卫,眯起双眼。他那总是露出狞笑的嘴角,如今挂着一抹冰冷的微笑。



然后,法提一语不发地朝背后的弯刀刀柄伸出手。



「喂……!」



狄米塔尔挤出声音叫唤,不久后,便听见铿然的轻微金属声,狱卒的右耳差点掉了下来。



「呀啊——」



「讨厌啦,给我闭嘴……人家不是在砍断的前一刻停下来了吗?」



守卫发出尖锐的惨叫声跳了起来,法提将刀尖塞进他嘴里约三根手指的长度。



「——你要是那么想叫,要我把你的嘴开得更大也无妨哟~~」



「喔……唔。」



原本压住伤口尖声呐喊的男子,得知自己被迫含住的东西是什么后,流着如瀑布般的血和泪,抬眼望向法提。如果法提轻轻将刃往旁边移动,男子的嘴便会轻易地裂开吧。



法提睥睨着用蛮力迫使他安分下来的男子,嗤之以鼻。



「州长有没有命令你要好好看守?你为什么在打瞌睡?笨~~蛋!如果你不是州长的部下,在叫醒你之前,你就人头落地啦!」



「堆……堆不起……」



「那么,把钥匙拿出来。」



「……咦?」



「钥匙啦,监牢的钥匙!我是在叫你快点给我打开这里!」



「可……可是,阁下吩咐不准随便把俘虏放出监牢……」



「人家又没叫你放他出来!只是叫你打开牢房而已吧。」



「可……可是——」



「啥!你还是给我去死吧!想死吗?」



「不……不想!」



狱卒连忙用沾满鲜血的手摸索腰部,拿出一把钥匙。



「受不了……」



法提命令可怜的男人打开门锁,将刀收回刀鞘后,开始玩弄自己的长发。



「——话说回来啊,狄米塔尔小弟弟,你还有闲情逸致担心别人吗?」



「你也没道理像这样担心我吧……」



铁栏杆打开,法提举起火把走进牢里。如果只有狱卒一人,在这种情况下冒险逃走也不坏,但法提在场就没有胜算。狄米塔尔微微转了转脖子,只是叹着气仰望法提,没有打算移动。



「哎呀呀,流了那么多的血,你还是挺有精神的嘛。」



「……是啊。如果当时那个打扮花俏的女人不来搅局,我不会吃这种苦头,而你也没办法如此嚣张了吧。」



狄米塔尔绝不是嘴硬。在那场迎宾馆内的战斗中,狄米塔尔确实将法提逼到了绝境。只要他的动作再快一瞬间,早就击败法提了吧。



狄米塔尔之所以没有成功,被人捉走,都是因为那名戴眼镜的女人从背后出其不意地攻击他。狄米塔尔毫不客气地如此说道,扬起了嘴角,言外之意就是——只要没发生那件事,当时流血倒地的会是你。



「……这样啊。」



法提微微抽搐了一下脸颊,猛然朝狄米塔尔的心窝狠狠踹了一脚。



「咕……呼——」



沉重的痛楚令狄米塔尔的身体僵硬。狄米塔尔硬是将与呻吟一起涌上的胃酸吞下,向上瞪视着法提。



要是法提有心,势必能轻易地踹断他两三根肋骨,看来他多少减轻了一些力道。当然,那并非是法提大发慈悲所表现出的举动,此起让自己受重伤,他的目的更在于让自己尝到痛苦的滋味吧。



狄米塔尔像虾子一般将身体蜷缩成一团,法提接着又随意地不断踹着他的背。



「唔……!」



狄米塔尔忍住痛苦,低声呢喃道:



「……我……我有许多话想跟你说……不过现在就先……搁着吧——」



「啥?什么话啊,有什么少年的主张之类的吗?那么,要人家听你说也行喔。」



「不,还是别了吧……要是再继续贬低本来就有如无聊自尊心化身的你……我可能真的会被踹死。为了我自己的安危,以及保持你心情的稳定,我最好还是别说出口吧……」



狄米塔尔说出的这句话本身已经在嘲讽法提,法提听完后,放下脚,柳眉倒竖。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呀!害人家很在意耶!给我说出来喔!」



「没什么好说的……不是什么稀奇的话。用不着特意听……」



「要听不听,该由人家来决定吧!少罗嗦,快给我说!」



「这样啊……」



狄米塔尔深深叹了一口气,坐起浑身疼痛的上半身。



「……我说你啊,可能是尽长个子却没胆量的关系吧,好像只知道踹无法抵抗的我来解气。我想你应该光会杀人,自己却从来没被人差点杀死过吧?所以才会害怕将你逼上绝境的我对吧?因此只能猛踹被铙铐铐住的我来报仇……算了,看你可怜,我就让你尽量踹吧。只限现在喔。」



断断绩续说完一长串话的瞬间,狄米塔尔的脑部受到强烈的冲击。新的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开来,等到狄米塔尔察觉的时候,他早已再次倒卧在冰冷的石头地板上。



在逐渐远离的意识中,狄米塔尔理解到法提踹了自己的侧头部。他没有感受到心窝和背部被踹时的疼痛,只是感觉意识逐渐朦胧。



「你这混帐……」



狄米塔尔在俲卧的视野中,看见法提伸手触碰刀柄。想必是被比自己年龄小上许多的小鬼看扁,而恼羞成怒吧。



要是法提恣意发怒,因此杀死狄米塔尔的话,对亚默德而言——应该说对路奇乌斯和奥尔薇特来说,也少了一项忧心的因素。



狄米塔尔并不是自暴自弃,话虽如此,他也不愿自己被利用来当成政治上交易的材料。若是因为自己成为人质而为里希堤那赫家带来什么麻烦,那他宁可在这里爽快地被杀害——他只是做出此等觉悟罢了。



若说有一个遗憾,那就是抛下应该由自己送回鲁奥玛的瓦蕾莉雅不管,但只要得到解毒剂,估计之后应该能在缇雅和贝琪娜的辅助下返城吧。



此时,有一道尖细的少女声音,将狄米塔尔迷迷糊糊思考着这种事情的意识拉回现实。



「法提!」



鲜红的火之箭矢窜过幽暗的地下,撞上墙面绽开消散。



「…………」



瞬间跳开的法提,回头望向阶梯,咂了咂舌。



「……干嘛啦,小小姐?你打算妨碍人家吗?」



「我听见肮脏男人的惨叫声,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陵慢走下阶梯的,是一名额头宽阔的娇小少女。



记得她是叫——伊莲娜·杰科,州长的独生女。



伊莲娜瞥了一眼瘫坐在墙边,按着耳朵的男人,彷佛是故意现给法提看似地,将浮现魔纹的左手搁在胸口。刚才擦过法提身边飞过的「火弹」,想必是伊莲娜发射的吧。就狄米塔尔看来,她似乎挺有本事的。



伊莲娜挑起她的细眉,瞪视法提。



「你打算厦抗大姊姊的命令吗,法提?」



「小小姐,你怎么可以直呼年长大人的名字呢?好了,重新叫过。要叫人家法提先生,知道吗?」



「不要转移话题,法提!」



「重叫一遍啦,伊莲娜小妹妹。」



「就叫你别转移话题了!」



「老子就叫你重叫一遍了,臭小鬼!」



屏弃女性用语,法提移动身子。伊莲娜也同时试图挥下左手。不过,这个距离,法提有利多了吧。不使用魔法,也像山野里的野兽般迅速的法提,势必能在一瞬间冲到伊莲娜的眼前,在少女释放出魔法之前,随意处置她。



而事实上,法提在伊莲娜发动魔法之前,便紧紧抓住了她的左手。



「……!」



「给我识相点,臭小鬼。这个世界上啊,也有人完全不顾虑你的立场和你父亲的头衔喔。」



法提眯起眼睛发出笑声,打算举起另一只手甩伊莲娜巴掌。



此时,一把白刃抵上他的手腕。



「姊姊!」



「我要说几次你才懂,法提?还是说,你是想故意惹怒我吗?故意惹怒我,希望我关心你吗?那我还真是搞不懂呢。」



戴眼镜的女人,持长剑介入法提和伊莲娜之间,淡淡地呢喃,望向倒卧在牢中的狄米塔尔。



「————」



下一刹那,法提纤细的身躯被震飞得老远。



「痛死了……你……你未免太过分了吧,姊姊!」



背部狠狠撞上墙面的法提,按住右脸颊,大声呐喊。



「脸蛋是女人的生命耶!不要随便乱打啦!」



「你是男人吧,法提!我真是搞不懂你。反正,就算你是女人,我也照打不误就是了。」



女人究竟是何时来到那里,拔出剑,制止法提的动作,然后甩法提巴掌打飞他的——这一切发生得太快速。即使法提再怎么愤怒,与伊莲娜互相对骂,竟然会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狄米塔尔本身也尝尽那女人的苦头,如今他感觉自己又再次窥见到她的可怕。



女人递给因法提一时心血来潮而差点失去耳朵的狱卒些许金钱,说道:



「我以后会正式补偿你,抱歉……总之,你先去治疗吧。」



「非……非常感谢您,加拉琳娜大人。」



狱卒不断点头道歌,先行从地下消失了踪影。加拉琳娜——戴眼镜的女人是法提的姊姊,好像是叫加拉琳娜。



她将剑收回剑鞘,对狄米塔尔说道:



「你动得了吗?」



「……要是你威胁我,不动就杀了我的话,倒也不是动不了啦。」



狄米塔尔坐起身,吐了一口混着血的唾液。虽然还有一点晕眩的感觉,但要是没有脚镣,应该能正常地行走吧。



于是,加拉琳娜爽快地解开脚镣,将狄米塔尔拉起来。



「那么,你能跟我来吗?」



「什么?」



「我有点事想跟你谈。」



「姊姊!你要随便放俘虏出监牢吗?」



「只是带他离开一下。」



「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啊……?」



「为了跟亚默德的知识分子,来一场十分有深度的议论。」



「唉~~受不了……姊姊的怪癖还真是令人伤脑筋呢……对付这种顽皮的小鬼,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他感到痛苦,放弃反抗。」



「野蛮人!不准对大姊姊决定的事情有意见!」



「这里也有个罗嗦的小丫头呢。」



「讨厌啦!下次再叫我小丫头,我绝不饶你!」



伊莲娜对耸了耸肩的法提顶嘴。两人的感情似乎不怎么融洽。



当然,把这件事理解成脱离的机会还言之过早。姑且不论伊莲娜,法提和加拉琳娜都是善于使用剑和魔法——剑和「邪术」的人。狄米塔尔还没笨到认为有可能从他们两人面前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