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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国王陛下驾到(2 / 2)




路德维克的话一开始让哥斯塔夫坐立难安,后来他听著听著,神情越发苦闷。



「国王陛下,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粗声问道。



「是在说我故意让舒密特受重伤,逼他引退?那是正正当当的比试。舒密特是劲敌,我也很拚命,根本没放水的余力。」



这时路德维克淡淡地反驳。



「这就怪了。舒密特身体不适,光是站著都费尽力气,你竟然说对他没放水的余力。」



只见哥斯塔夫再次目露精光。



「旁人看来觉得他虚弱不堪,若是实际跟他对战,会发现情况不全然是这样。某些人会用计假装身体不适,好让敌人掉以轻心,要随时保持警戒。还有,身为一名武者,就算对方跟自己的实力有落差也要全力以赴,我认为这是种礼节。」



听到这,路德维克扯出一抹冷笑。



「还真是伟大。可是隔年的大会也不出此例,原本有望得冠军的剑士在大会前夕受伤,他硬撑上场却在初战败退,这是为何?之后那年据说由哥斯塔夫阁下、重量级老将兰格子爵、急遽成长的新人马丁展开三强大战,在这三人之中,兰格子爵因急性腹痛缺席,马丁也在准决赛过后突然告知身体不适,中途弃权。记得那年哥斯塔夫阁下不战而胜,这才获得冠军对吧?」



还有第四年、第五年,甚至是接下来那年,准冠军都因负伤或突如其来的急症作祟,无法发挥原本的实力,陆续缺席赛事。



有位年轻剑士没有跟大家说明原因,突然拒绝上场,他曾是哥斯塔夫的徒弟。此人家境贫困,据说需要一笔钱让卧病在床的母亲好好接受治疗……



话说去年大会上,一大半参赛者都因于国内肆虐的恶性风寒陆续倒下,参赛者大幅短缺,却有一人气色佳又意气风发,这只是偶然吗……



「国王陛下是想当著大家的面诬蔑我,说我在大会上作弊吗!武者受伤是常有的事,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环!因为有女武神守护,我才变成人们口中的罗德西亚活武神,这是我的骄傲。这表示我的剑技连女神都欣赏,没什么好引以为耻的。」



哥斯塔夫理直气壮的声音响遍全场。



观众也倒向他。



「说得也是──哥斯塔夫少爷确实守住冠军宝座十年。」



「去年大会上也只有他一人活力四射,要成为顶尖武者,首要条件就是不能受伤吧。」



对他们而言,哥斯塔夫是大受欢迎的英雄,即便贵为国王的路德维克细数可疑罪状,大伙儿也不会立刻采信吧。



在哥斯塔夫身旁一脸错愕的艾芙琳也不例外,正露出困惑的表情,彷佛在说「这些会赛行之有年,真的会有那种舞弊行为?」艾芙琳她为人正直,跟阴谋和作弊无缘,所以更难接受吧。



大家都支持哥斯塔夫似乎让他获得自信,讲话也变得更大声。



「这位年轻的国王陛下单凭臆测,将对国家忠心耿耿的家臣污名化,真教人不敢苟同。」



是国王陛下会错意,他才要将话往这带──



「不是臆测。」



路德维克这话说得正气凛然。



「我暗中命人调查,获悉一些『事实』,无法用运气和巧合解释。」



这让哥斯塔夫嗤之以鼻。



「哈哈,是谁做这种假报告?」



照那态度看来显然是想对这家伙一并下战帖、要跟他决斗,希望国王公布名字。



路德维克则换上一国之君才有的眼神,并对外诏告。



说得清清楚楚,让会场内所有人都能听见。



「就是我那优秀的特务骑士。」



观众席上又是一阵哗然。



贵宾席的贵族、一般观众席的镇民,他们都听过特务骑士的大名,不管是逮捕在庆典上作乱的窃盗集团,或是举发干不法勾当并中饱私囊的西迈尔首长,传言他们都扮演举足轻重的角色。



「竟然是特务骑士!」



「就是那些奉国王陛下之命解决事件的谜样骑士?」



「我知道他们!商人艾蒙特跟窃盗集团挂勾,这件事也被特务骑士查到!」



「听说他们当时闯进盗贼的藏身处,跟对方大打出手,之后将贼人一网打尽!」



「西迈尔首长贪污好像也是特命骑士去掀底的。」



「据说特务骑士不只一人,而是由各领域的菁英组成,有武术高手、语学天才、魔术博士和七面美女。」



「特务骑士好强────!」



◇  ◇  ◇



当周遭群众听闻特务骑士的大名正吵得沸沸扬扬,身为特务骑士一员的卡特莉娜王妃为之错愕。



(他说的特务骑士是谁?路迪跟「谁」一起调查哥斯塔夫的过去?他都没找我商量。)



毕竟是卡特莉娜王妃的另一身分「芙洛琳」将路德维克拖下水,才有特务骑士出现。



(每次都是我把路迪拖下水调查事情,他明明千百个不愿意。)



但这次路迪却主动以特务骑士身分行动?



都没告诉我?



◇  ◇  ◇



察觉情势往这边倒,路德维克一鼓作气使出杀手锏。



「特务骑士去见当时的大会参赛者和相关人员,用尽各种办法才让他们到场作证。各位,请你们入场!」



他朝闸门方向呼喊。



一些剑士自该处走出,他们以前在武斗大会上最具冠军相却突然受伤或身体不适,因此战败要不就是无法出赛,之后从台面上消失。



有些人虽然已经老大不小,但年轻人还是占大多数。



「那不是舒密特‧贝尔格吗!」



「还有退休的兰格子爵!」



看到他们走向舞台,贵宾席跟一般观众席都有人议论纷纷,只见哥斯塔夫横眉竖目,铠甲震得喀喀响。



首先是赛事进行间遭哥斯塔夫毁掉右腿、再也无法当剑士的舒密特‧贝尔格,他睁著怒意盎然的眼瞪视哥斯塔夫,说出对方的恶行恶状。



「准决赛前夕,你请我喝饮料,里头加了会让身体麻痹的药。你要让我喝它的时候曾对我这么说,要我别客气,你跟我是同梯,想在彼此都状况良好的情况下对战。听同僚说当时我的水壶会变空,都是因为你把内容物倒掉,我才知道你的企图。这十年来,我都觉得把你当成同梯兄弟的自己是个蠢蛋。」



再来是老牌骑士兰格子爵。



「老夫也对自身健康很有自信。没想到你送来慰劳的馒头竟然加了泻药。若被大家当成找藉口退赛,实在丢脸,所以我至今没跟任何人提起,但国王陛下派来的特务骑士向我透露另有不少人遭你陷害,我才无法继续保持沉默。」



其他剑士也陆续作证,不是被哥斯塔夫下药,就是大会前夕遭他的走狗袭击、因而负伤,哥斯塔夫还跟某些人说「愿意退赛就替你说情,把你调到想去的部门」,他们才敌不过诱惑上勾,诸如此类。



每当他们爆料,观众席就传出惊呼和怒吼。



身为一名骑士,艾芙琳似乎也难以原谅哥斯塔夫的所作所为,面色相当难看。



再来看看哥斯塔夫,刚才又没跟人比赛,他却汗如雨下气喘吁吁,呈濒死状态。



这时路德维克开口了。



「若哥斯塔夫阁下希望赌上自身清白与人决斗,想必他们愿意奉陪。」



这句话让那些怀才不遇的剑士斗志高昂,接二连三放话。



「被你毁掉的脚虽然不如以往灵活,我的突刺却比当时更加锋利。」



「老夫也还宝刀未老呢。」



「被你用卑劣的手段逼退,这三年来我都带著对你的恨意努力修练,看来总算到了展现成果的时候。」



「来吧,让我们继续打五年前那场决赛。」



他们各自拔出利剑,一起指向哥斯塔夫,哥斯塔夫则铁青著脸呻吟。脚频频颤抖,感觉随时都会瘫倒。



这时路德维克再次出声。



「还有一样!面对忠贞的新娘,哥斯塔夫也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教人难以原谅。」



艾芙琳的眼略为睁大。而那双眼之所以睁得更大,全因一名挺著大肚子的女性自闸门现身。



这位年过二十五的女子面颊丰润,有对丰唇、散发性感气息,在舞台下指著哥斯塔夫,此人有话要说。



「我肚子里怀的孩子,就是这个人的种没错!他说会让我当情妇过奢华的生活,要我在婚礼结束前安分的待著。还说只要结了婚,那个热心工作、不曾跟男人交往又认真到不行的暴发户贵族千金就会任他予取予求。」



「什么!臭小子,你把我家女儿当成什么了!」



有人从亲属座位区冲出,以狂猛之势冲向舞台,他就是艾芙琳的父亲。



他的儿子追出去,另外还有待在舞台上的三名女儿,全都抱住他试图阻止。



「您冷静点,父亲。」



「把剑拿来!我要宰了这个虚有其表的王者!」



他大声咆哮。



其他剑士也开始争论。



「不行,我要贯穿他的头盖骨。」



「不,让老夫在他心窝上捅个大洞。」



「在那家伙的喉咙上画个十字切开,让他浑身浴血,这是我的任务。」



哥斯塔夫就像被丢进猛兽堆的愚钝牛只,身陷恐惧之中。路德维克出面制止疑似要展开决斗、决定谁来葬送哥斯塔夫的诸位男士,接著说道。



「基于上述原因,不许哥斯塔夫娶我珍视的骑士。请他退场。」



被士兵抓走的哥斯塔夫垂头离去。



紧接著,跟哥斯塔夫有过一段纠葛的剑士和哥斯塔夫的情妇也悠然退场。



之后他们跟哥斯塔夫、怀了哥斯塔夫子嗣的女性将会翻过去那些罪状,讨论该如何赔偿并付出代价吧。要是最后诉诸武力就麻烦了,所以路德维克交代克劳斯,希望找出大家都能接受的方案,尽量用和平的方式解决。



新加入的特务骑士精明能干,会想办法解决吧。



舞台上剩下穿著甲胄的新娘、她的父亲和两名弟弟,还有国王路德维克。



观众席上传出对哥斯塔夫的谩骂声,目前仍未停歇,在激动的镇民间,身穿平民女用服饰特瑞莎在胸前紧握双手,神情僵硬地看著路德维克等人。



先是艾芙琳的父亲发出哀叹。



「怎么会这样。原想讨个最强最棒的夫婿,竟是有名无实的勇士──艾芙琳终于可以嫁人,亏我还为此感到放心。却没看出那家伙有多卑鄙,让可爱的女儿丢尽颜面。婚礼当天新郎遭到逮捕,女儿没嫁成,今后谁敢娶她。真的很对不起,艾芙琳。」



「父亲大人,我不嫁人也没关系……」



「不,关于艾芙琳的夫婿,我有个提议。」



艾芙琳甩动在头上扎成一束的深色直发,用惊讶的表情看向路德维克。



她的父亲突然露出开朗神情。



「国王陛下是要替小女物色夫家吗?」



他问道。



「我有这个打算,曾物色各式各样的候选人。」



路德维克沉稳地回应。



这让艾芙琳神情一暗。



以她的立场来说,怎能拒绝国王牵下的姻缘。只是嫁的人不同罢了,结婚依然无可避免,想必她很沮丧吧。



观众席上的特瑞莎从扶手处探身,用渴求的眼神望著路德维克。



路德维克则微微一笑,继续把话说完。



「只可惜,我迟迟无法决定。毕竟艾芙琳是很棒的骑士,不能将她随意许配,她那直率的性情与忠诚之心乃本国至宝。」



艾芙琳的表情慢慢有了转变。



从震惊转为困惑,又从害羞变成喜悦,然后再次感到困惑──像个少女般双颊羞红,茫然地望著路德维克。



看到那种表情,路德维克嘴边的笑意更深。



(啊啊,好可爱。)



认为她是毫无魅力的男人婆,只怪身边的男人没眼光。



看那柔亮的黑发,还有吃惊时会睁到眼珠子都快掉出来、情感表现丰富的蓝色双眸,以及形状姣好的颈部、起伏强烈的胸脯、曼妙的躯体,这些明明是如此富含女人味,惹人怜爱。



配色清爽的蓝白礼服肯定跟她很相衬。



只要下点工夫,她将变成城内男性都会回头张望并看到入迷的美人。



(因为现在的她就已经这么棒了。)



她率真、诚恳、正气凛然。侍女们拜托她不少事情,很仰赖她,她都不会给人脸色看,愿意助人一臂之力。



比起自己的事,她总是更愿意为人付出。



这样的她说自己一直看著国王路德维克。



认可身为国王的路德维克。



「艾芙琳,你对我说过很宝贵的话。」



路德维克根本不想当国王,也不觉得自己是那块料,她却跟路德维克说自从他当上国王,在城里工作的人都很开心,因为工作起来更加轻松愉快。



还有镇民都很享受路德维克下令开放的庭园,以及开始对儿童入场费减价收取的剧场。



听到许多人对路德维克道谢。



每当她发现这些事,身为骑士为这样的路德维克效忠就让她与有荣焉。



路德维克突然从庶民变成国王,对于他碰上的烦恼和困难,艾芙琳说「您一路走来真的吃了不少苦头,日子也过得辛苦。」对此感同身受、体恤他的辛劳,还认可路德维克做的那些小事,予以赞扬。



──自从新国王即位,大家都说工作起来变得更愉快,职场环境也获得改善,工作得更加顺手。镇上也充满活力。这些都是国王陛下的功劳。



当对方直视他道出这些话,路德维克顿时满脸通红,又羞又窘,慌张地左顾右盼。



(你不知为我带来多大的助力,真想告诉你。当时我真的很开心。)



当艾芙琳离去,他用一只手覆住羞红的脸,坐在沙发上仰望天花板,克劳斯备茶回来但晚了一步,路德维克不禁朝他低吟。



──唔唔,真是败给她了……这还是第一次,我庆幸自己当上国王。



那时心中那股悸动有多么强烈,真想让艾芙琳知道。



我很担心又哭又笑、就此离去的你,好想让你知道,我那时正心动不已。



听说人会一见钟情。



你的魅力就是这么强。



艾芙琳就跟当时的路德维克一样,红著脸伫立,心里一片混乱。



似乎不习惯被男人夸奖,那副模样又让路德维克不禁失笑。



他要士兵拿一个箱子过来,从中取出大肆使用纯白蕾丝、宛如冬季淡雪的头纱,将它轻轻盖到艾芙琳头上。



楚楚可怜的头纱飘覆于亮丽黑发和坚硬甲胄上,接著落在脚边,并向后谱出温婉的弧度。



艾芙琳双颊通红,与大睁的蓝眸、垂落的黑发一同为她增色。



看她一脸震惊,路德维克绽放温和的微笑。



「果然如我所料,非常适合你。真是位美丽的新娘。」



艾芙琳的肩膀微微地震了一下。



她好害羞,想别开目光却转不了。一直用那种表情望著路德维克。



「我以国王身分追求你。骑士艾芙琳,你愿意当我的爱妃吗?」



人们对哥斯塔夫的谩骂让会场一度嘈杂,这下却因意想不到的浪漫发展鼓噪起来。



「国王陛下,你好棒!」



「我也好想被人用这种方式求婚!好羡慕!」



「女骑士大人竟然来个大逆转!嫁入豪门啦!」



这份殊荣让艾芙琳的父亲腿软到站不直,在几位儿子搀扶下,当场流下男儿泪。



艾芙琳也眼眶泛泪。



「我、我原本就是国王陛下的人……」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回神看向一般观众席。



艾芙琳的儿时玩伴──那位公爵千金正从扶手处探身,用哀伤的眼神凝视这边。



路德维克也跟著转头,朝「另一位新娘」呼喊。



「还有福尔曼家的千金,特瑞莎小姐。我希望你跟艾芙琳一起嫁过来。」



这让特瑞莎一阵错愕。



「你、你你你你在说什么傻话!上一秒才纳艾芙琳当宠妃。」



她慌乱地嚷嚷。



当路德维克走下舞台朝特瑞莎走去,她变得更慌张,向后看想找路逃跑,但路被兴致盎然的镇民挤得水泄不通,她哪儿也去不了。



路德维克边走边说。



「你虽贵为公爵家的千金,却不顾自己名声下滑,为了朋友,试著道出真相。你的内在也跟艾芙琳一样美丽。其实最先打动我的,正是特瑞莎小姐心中那股热诚。」



──可否请国王陛下纳艾芙琳当宠妃。



当时特瑞莎突然说出那种话,说真的他很惊讶。



自从在城堡庭院拯救被墙壁缝隙夹住的特瑞莎,她就让路德维克惊讶连连,慌了好几次阵脚。



明明很高傲又极度自以为是,有时却红著脸不知该如何是好,又羞又怒,或是拿斗篷盖住头,独自一人哭成泪人儿,为了跟自己水火不容的儿时玩伴,直接向国王陈情。



那慌张又爱逞强的模样好可爱。



这女孩心高气傲却很单纯,耐人寻味……当路德维克心中萌生这种感觉,他就越来越在意对方。



得知她以前有可能会嫁给自己,知道她有脆弱、坚强又令人疼惜的一面,路德维克的心就更加受到吸引,无法丢下她不管……



他曾想,自己无法让特瑞莎当他的王妃,那不就无法为她做任何事情?



接近特瑞莎这件事一度令他迟疑。



(不过──)



路德维克想起第一位爱人──同时也是宠妃的米娜,当时她带著内向又温和的微笑,对他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就像……祖母提到的乐园主人,是位心胸宽大的人。



据说在那里,许多美丽的女子一起侍奉一位主子。



她还说有好主人在的后宫真的就像乐园一样,被他所爱、受他保护的女子都很幸福。



──如果你成为后宫的主人,这个后宫一定会像座乐园,既安详又幸福。



路德维克说米娜太抬举他,但米娜讷讷地摇头,用充满信赖的温和语气诉说。



──就算你爱上别人,我相信你对我的爱也不会改变……



所以,只要在我们两人独处的时候让我唤你路迪,我就心满意足了,当时她红著脸,害羞地轻语这句话。



「特瑞莎小姐跟骑士艾芙琳,若是拆散你们两人就没意思了。我希望你们二位一起嫁给我。」



「胃口竟然这么大!」



特瑞莎用力竖起眉毛大叫。身体向外探出太多,都快跌出扶手外。



只见路德维克爽朗地做出回应。



「因为我是国王,胃口当然比较大。」



因为他是国王,路德维克一直认为自己不能随便谈恋爱。



他也以为自己没办法为特瑞莎做任何事情。



(不过,我错了。)



从观众席下方抬头仰望红著脸哑口无言的特瑞莎,路德维克露出开朗的笑容,张开他的双手。



(正因为我是国王,才能做某些事情。)



「特瑞莎小姐。拜托你,请你跟艾芙琳一起嫁给我。」



特瑞莎那对翠绿色瞳眸为之一震。



眉毛瞬间垂下,之后又慌慌张张地抬起。



「我、我一定要当王妃才行……」



她不愿答应,都到这个节骨眼了,特瑞莎还是死命抵抗,此时舞台上有人高声大喊。



「她愿意!」



艾芙琳头上的纯白新娘头纱随冬日清风飘扬,用开朗无比的表情面对路德维克等人,大声叫喊。



「我跟特瑞莎都乐于嫁给国王陛下!终其一生侍奉您!」



「咦,艾芙琳……你竟然擅自作主!」



特瑞莎正想发牢骚,这次那些话却被四面八方传来的盛大欢呼声盖过,最后不了了之。



「居然一次纳两个宠妃!」



「不愧是国王陛下!」



「连特瑞莎小姐都娶,陛下度量真大!」



特瑞莎听了一阵火大。



「哎呀,真没礼貌。」



当她看到路德维克仍面带笑容展开双臂,在他们四目相对的瞬间,特瑞莎的脸又红了。



「呜呜……」



她发出细小的呻吟。



「我可是……王妃候选人。」



再用细小的声音补上这句。



路德维克爽朗地回话。



「嗯,虽然不能让你当王妃,但我可以娶你,希望你嫁给我。」



这让特瑞莎又是一阵慌乱,然后她垂下眼,说话声音小到快要消失。



「我……我别无选择、是吧。」



对方也给出回应。



「……对。」



此时特瑞莎大胆抬起短裙下的腿,越过扶手,跳进路德维克怀里。



他差点跌倒,一面靠男人的志气站稳脚步,将对方抱个满怀,特瑞莎也紧紧地抓住路德维克,在他耳边害羞地呢喃。



「太好了……如果是平常穿的礼服,会因为太重而无法越过。」



◇  ◇  ◇



竞技场满是人们的祝福声。



出身民间的国王同时迎两人当宠妃,一位是穿著铠甲的新娘,另一位是换上平民服饰的公爵千金。



路德维克牵著特瑞莎的手返回舞台,另一只手朝艾芙琳伸去,艾芙琳开心地将手放上去,接著他将两侧的手高高举起,向观众郑重介绍两位新宠妃。



特瑞莎跟艾芙琳向大家屈身行礼。



特瑞莎走华丽路线。



艾芙琳则威风凛凛。



「这样一看,女骑士大人其实很美丽嘛。」



「是啊,公爵千金脸红的样子也好可爱。」



两位宠妃被国王牵著手都露出开心模样,看起来好青涩、好可爱,就连看的人都不禁莞尔。



在贵宾席上,特瑞莎与艾芙琳的儿时玩伴克蕾朵正面带微笑。



「恭喜你们……特瑞莎、艾芙琳。竟然两人一起嫁人,你们真的很要好呢。」



她用温柔的声音絮语。



然而──



在同乐的观众群里,有位年轻女孩的紫色大眼正扑簌簌地流著眼泪。



浓密亚麻色秀发垂在肩上,这位美丽姑娘穿著朴素的平民女孩衣饰,白皙脸颊被泪水沾湿,正用非常哀戚、痛苦的眼神望著舞台。



大家都不觉得她哭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次事件宛如童话故事一般,有著快乐的结局,人们认为她深受感动,才情不自禁流泪。



而她口中的轻喃亦无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