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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乾冷的冬天(2 / 2)


夏琦菈在椅子上骄傲地发笑,猛然指向狄米塔尔,说道:



「事情就是这样,你立刻正确画出比托和帝玛的契约之印!——可以吧,陛下?」



「没办法了。像以前一样整理成书,等事件告一段落再做就好,先修复契约之印。毕竟在失去三分之一封印的情况下,更别谈要怎么对付奥尔薇特他们了。」



「我知道了。」



「还有,小姐。」



国王拿出一个信封,轻轻挥动。



「——罗梅达尔猊下也有写信给你喔。」



「咦?」



「她是答应要寄零用钱给你吗?怎么有金属碰撞的声音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



瓦蕾莉雅接过信封,与狄米塔尔行过一礼后,便离开了圆桌房间。瓦蕾莉雅瞥了一眼狄米塔尔,压低声音说道:



「……你为什么那么老实,说不保证自己不会觉醒啊?害气氛变得紧张得要死!」



「因为不能保证我不会觉醒,所以才那么说啊。还是说,我应该说个立刻就会被拆穿的谎比较好?」



「这倒不是啦——」



「那老实说出来比较好吧……反正我早就知道他们因为契约之印的事情,没办法杀我。」



「咦!那你干嘛不事先告诉我啊!害我一个人气得面红耳赤地袒护你,像个傻瓜似的!」



瓦蕾莉雅挥动她小小的拳头,不断捶打狄米塔尔的屁股,大声吶喊。然而,狄米塔尔却满不在乎地抓住瓦蕾莉雅的手,说:



「反正也让他们看到你的决心有多强了,也算是没白白袒护我吧。」



「……什么?」



「虽然巴贝尔猊下说如果不相信我,就多了我一个敌人,但其实是多了两个。我想国王看见你怒气冲冲的模样,应该感受到要是处决我,可能连你也会叛离吧。你也有此打算对吧。」



「……嗯,对。」



「总之,我先完成他们交待我做的工作。至于你嘛——先去洗澡吧。」



狄米塔尔胡乱搔了搔瓦蕾莉雅的头,瓦蕾莉雅有别于刚才的情况,满脸通红地低下头。



距今一个月前左右,海德洛塔的王都欧里亚克的郊外,兴建了一栋豪华的小宅邸。



宅邸的主人是一名叫作杰瑞米•古尔库夫的青年贵族,据说结束长期的游学,返回祖国。由于长期在国外生活,还无法融入海德洛塔的社交界,但是和军务副大臣西吉贝尔特交情甚笃,已经开始在担任军中粮秣管理的部门任职。



雪花纷飞的傍晚,一名男子来到古尔库夫宅邸。



「——晚餐晚一点再吃就好。我想先跟他单独谈话,在我呼唤你们之前,不要靠近房间。」



杰瑞米•古尔库夫如此告知女仆们后,便关上书房的门,上锁,急忙回到壁炉前。



「古尔库夫卿,我是有听说你逃到海德洛塔的消息,但是万万没想到你会深入接近政治中枢的职位啊——」



男子脱下被雪濡湿的大衣后,嘲讽地浅浅一笑,望向古尔库夫。



「你才是,竟然活了下来啊,卡尔博卿。我还以为逃出比拉诺瓦的人,大多数不是被捕,就是丧命呢——」



「是我们运气好。」



「我们?还有其他同伴吗?」



古尔库夫从橱柜中拿出一瓶白兰地后,坐到男子的对面回问道。



「目前还只有十人左右,但是……我们正计画秘密返回比拉诺瓦,举兵叛乱。」



「等一下,你说举兵叛乱?那么,该不会是——?」



「他还活著,瓦利恩堤卿。」



「什么!」



听见自己发出的惊讶声后,古尔库夫急忙摀住嘴巴。



杰瑞米•古尔库夫的本名叫阿德里安•高天奴。他支持忧虑比拉诺瓦未来的但丁•瓦利恩堤,在但丁的「改革」挫败时,被赶出国家,他将关于魔动剑的知识献出,逃亡到海德洛塔。而现在,西吉贝尔特赐予他新的名字和地位,他以古尔库夫卿的身分过著第二人生。



古尔库夫——高天奴稳坐在椅子上,颤抖著手将白兰地倒进酒杯,请他的盟友卡尔博卿喝酒后,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所以,你说瓦利恩堤卿还在世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在来这里之前还见过他。」



「他现在在哪里,做些什么?」



「他逃出帝玛的囚禁地后,有一段时间投靠悠尔罗格,但现在和同志们前往比拉诺瓦。」



「是……是这样吗……!那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他肯定被亚默德谋杀了呢。」



「我也曾经这么想过,而感到绝望。」



卡尔博有些激动地说道,用白兰地润润唇,接著说道:



「如今,神圣同盟诸国动荡不安。那都是因为亚默德独善其身的体制造成的。为了打破这个状况,瓦利恩堤卿在被赶出国家后,也暗中继续抵抗……想必也有派人袭击这个国家的军事设施吧?」



「我也因此不得不处理诸多的事务,想不到那竟然是瓦利恩堤卿引起的!」



「正是。各国发生的多起袭击事件当中,有几起是瓦利恩堤卿主导的。似乎是获得了悠尔罗格的协助。」



「喔……」



「不久后,悠尔罗格便会攻打巴克罗。由于发生多起袭击事件,同盟诸国应该会彻底守卫自己的国家,我想盟主亚默德也不例外。」



「然后,趁这个机会在比拉诺瓦起兵吗……」



「没错……所以,我希望你也能帮忙。我们要亲手夺回逐渐化为亚默德傀儡国家的比拉诺瓦!」



高天奴听完这句话后,微微颤抖了一下身子,点头回答:



「当然没问题!幸好我在这里还挣了一些钱财!我带著那些钱财立刻跟瓦利恩堤卿会合吧!可以拜托你从中引荐吗?」



「当然。」



高天奴和卡尔博,举起倒满白兰地的酒杯,同时一饮而尽。



当酒杯放置到桌面,发出响亮的声音时,原本应该上锁的房门没有响起敲门声,突然被踢破。



「!」



高天奴两人不禁抬起腰,有一群手持出鞘宝剑,穿著白色军服的男人包围住他们。看见这群人的瞬间,高天奴的喉咙发出宛如即将被绞杀的鸡般的奇妙声音。



「难……难不成……!」



「古尔库夫卿——不对,应该说是阿德里安•高天奴卿才对。」



一名身材高挑的美女穿过军服男子群的包围,悠然现身。她正是海德洛塔引以为傲的「钢铁之白蔷薇」——克萝蒂德•迪雅吉列夫,而这一个集团则是她担任副团长的「疾风骑士团」。



克萝蒂德军帽帽檐下冷漠的眼神,直盯著高天奴,淡淡地宣告:



「我以违反公务保密义务的罪名逮捕你。至于旁边那个叫卡尔博卿的——我想我没必要对今后企图在我国同盟国引起叛乱的家伙一一说明吧。」



「唔,呃……!」



卡尔博迅速地将手伸向腰际,打算拔出短剑。然而,位于克萝蒂德身旁的军人比他早一步行动。



「唔!」



军人挥舞收在剑鞘里的剑,击中卡尔博的心窝,卡尔博手中的剑掉落,跪倒在地。尼可拉•阿尔尚博——他的剑术在骑士团里屈指可数,这一点连刚来这个国家不久的高天奴也知道。高天奴自然不用说,卡尔博也算是贵族子弟中剑术高明的,但仍旧无法与阿尔尚博相谈并论。



卡尔博立刻被捆绑起来,尽管如此,他还是用充满敌意的锐利眼眸瞪视著克萝蒂德等人。就某种意义而言,高天奴很羡慕这样的卡尔博。



因为看见克萝蒂德的剎那,高天奴便几乎洞察了一切。



「高天奴卿。」



双手同样被绑到身后的高天奴,甚至连仰望对他说话的克萝蒂德都做不到。



「你在乞求逃亡到我国时,我们应该以有愧于你能力的丰厚的待遇接受了你。给予被赶出比拉诺瓦,已经无法回到祖国的你这间宅邸、财产,以及能悠闲生活、丰衣足食的职务。给予你作为海德洛塔国民的全新人生。不过,看来你似乎还是不满足嘛。竟然忘记自己现在的立场,还打算在比拉诺瓦引发内乱……」



「那……那是……现……现在的地位,是我将魔动剑的技术透露给海德洛塔所得到的报酬,我还嫌太便宜了呢——」



高天奴发出细小的声音,企图正当化自己的行为,结果卡尔博却比克萝蒂德早一步对他大声怒吼:



「你这家伙!把那个技术卖给海德洛塔了吗!那可是瓦利恩堤卿相信你,为了将来那些有志于跟随自己脚步的人才交给你保管的!结果你竟然卖了它换取在异国的安宁生活吗!」



「就是这样,卡尔博卿。」



军人用力迫使卡尔博卿跪下。克萝蒂德在他的面前蹲下,说道:



「我国早已获得制造魔动剑的技术,但高天奴卿带来的情报能让这份技术更加纯熟……我们正将这份技术活用得淋漓尽致。」



「可恶……!」



「虽然高天奴卿说他是基于憎恨亚默德的情绪,才决定将这么重要的情报交给我们……但当他要求以贵族的身分在我国过著奢华的生活时,我就明白他是个不足以相信的小人物。」



克萝蒂德瞥了一眼高天奴,用美丽得令男人战栗的冰冷语气继续说道:



「……在这个宅邸工作的所有人,全是奉西吉贝尔特阁下的命令在监视你。」



「咦……?」



「阁下认为抱持著机会主义心态的你,不可能永远记住我国施予你的恩惠。果不其然,不到半年,你就忘恩负义,事到如今还想要找回理应舍弃的信念,简直是痴人说梦。」



「不过——」克萝蒂德命人把两人拉走,高天奴的身后传来她的这句话。



「曾被拋弃过的信念,又有多少价值呢?」



持续下个不停的雪,彷佛吸收了附近的声音,所有的作业都悄悄地进行。



这几个月来,骑士团的团员们采取人海战术调查这栋被拿来当作古尔库夫宅邸使用的房子。照这个情况看来,想必在天亮之前就能结束了吧。



「——我想,应该什么都没找到吧。」



西吉贝尔特一脸满足地看著部下们进行搜查,点了点头。



「没找到……吗?」



玛莲娜•普约尔一边咀嚼著嘴巴,一边调查橱柜,回头望向喝下什么东西的西吉贝尔特。她的手上拿著陶瓷的圆形罐子。里面装的肯定是饼乾或是坚果。想必是一边工作,一边偷吃吧。



「虽然一直监视著高天奴,但他至今为止从未做出可疑的举动。今晚是第一次有客人来访……也就是说,小高也曾经真心考虑过要在我国悠闲地生活下去吧。」



西吉贝尔特一把抢过玛莲娜手中的罐子,大口咀嚼坚果,眺望化为银白世界的庭院,说道:



「——不过,今晚拜访他的旧友让他看见了梦想,所以小高就轻易地答应了。他就是这么随便的男人。他没有聪明、慎重到当间谍将我国的情报传到他国,或以驻在员的身分秘密行动。」



「那么,搜寻房子也只是浪费时间喽……?」



「我也这么认为。但我毕竟得交报告书给陛下嘛。所以绝不能有半分遗漏……你明白吗,猊下?」



「明……明白!」



「那就好。」



西吉贝尔特面带微笑地将罐子还给玛莲娜,立刻改变表情,轻轻对克萝蒂德招了招手。



「……有命令团员们不得外传吗?」



「我想应该用不著我说,不过我还是再三下达了缄口令。」



「很好。」



西吉贝尔特大幅度地点了点头,脱下军帽。



对海德洛塔来说,悠尔罗格的问题非常难处理,就像不争气的弟弟一样。带走一半祖传的土地权状,冲出家门,因为继承问题与嫡子的哥哥兄弟阋墙。但一家之长终究是哥哥,只是一时之间堕落的弟弟总有一天会回到本家,这就是世间一致的想法。



不过,在弟弟浪子回头之前,哥哥必须对弟弟干出的荒唐事负责。如果不想负责,立刻断绝关系就好,但要完全断绝关系,又舍不得被弟弟带走的土地权状。



「在与周边诸国的外交上,还是视悠尔罗格为我国的一部分。如此一来,若是一连串的袭击事件是悠尔罗格在背地里指使一事浮出台面的话,就会变成是我国的责任问题……我现在总算了解以萨克前几天的心情了。」



「可是,悠尔罗格是真的打算攻打巴克罗吗?以往他们就算与我国战争,却从未发兵攻打他国。」



听完克萝蒂德说的话,西吉贝尔特皱起脸庞,发出低吟。



「——看来,悠尔罗格笼络了里希堤那赫母子和但丁•瓦利恩堤,暗中扩充兵力。之所以袭击各国的军事设施,也是为了让各国疑神疑鬼,不敢出兵救援巴克罗吧。」



「我们该怎么办呢?」



「总之,必须向陛下报告后,请示他的裁决吧……倘若悠尔罗格攻打巴克罗的消息属实,势必不能任由他们发兵,放任这件事不管。」



另外还有一件事——西吉贝尔特走出房间,与克萝蒂德一起下楼,前往玄关大厅。



「但丁•瓦利恩堤的事情最好告诉以萨克一声吧。嗯,最好告诉他。毕竟一旦在亚默德旁边发生内乱,他们也无法袖手旁观吧。」



比托的苏古娜寄给瓦蕾莉雅的私人信件中,附了一块有一部分薰成黑褐色的小徽章。



我只能靠推测,但如果是魔法工学发达的贵国,或许能查出这是什么——苏古娜的信中是这么写的。瓦蕾莉雅折起散发出微微香水味的信纸,凝视著放在作业台上的徽章。



「……这光泽真令人在意呢。」



个头娇小的夏琦菈,站到木箱上,调整高度,凝视著徽章。



聚集在奇奎•亚比奥尔的第三工厂的面孔,除了瓦蕾莉雅和狄米塔尔之外,还有贝琪娜、夏琦菈、安洁莉塔,以及这里的主人奇奎这六人,奇奎让工厂的铁匠们去休息,支开他们。因为奇奎判断谈话的内容最好不要传进太多人的耳里。



「听说这是袭击罗梅达尔的贼人铠甲上的玩意儿?」



「是的——只是,苏古娜小姐怀疑铠甲里并没有人……」



「啥?这是怎么回事啊?」



「她说感觉不到人的意志……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事实上袭击后所发现的铠甲里全是空的,而每一具铠甲一开始都是装饰在比托的大主教座堂内。」



「也就是说,原本装饰在那里的铠甲突然动起来袭击罗梅达尔猊下喽。」



「……并非不可能吧。」



狄米塔尔冷淡地低喃后,原本正在清理菸管的奇奎,像是突然浮现什么念头似地说道:



「啊……那位某某猊下有见过贝琪娜吗?」



「咦?这个嘛——因为她担任我的护卫,当然也见过苏古娜小姐。」



「这样啊……不愧是当选为神巫的人物,那位小姐头脑很聪明呢。」



「咦?」



瓦蕾莉雅歪了歪头回问后,狄米塔尔便代替奇奎回答:



「——简单来说,就是那个女人认为这玩意儿可能是粉红铠甲的亲戚。」



「就说了,不是粉红铠甲,是巴秋鲁鲁斯啦!真是不管过多久都不肯记住呢……」



「这种时候,叫什么名前都不重要啦。」



狄米塔尔粗鲁地推开发出可爱抗议的贝琪娜望向奇奎,彷佛在催促他继续说下去。



「也就是说……基本上,巴秋鲁鲁斯是以让没有魔力的贝琪娜穿著而设计的,因此背部装设有储存魔力的弹匣。」



奇奎实际拿来巴秋鲁鲁斯的预备弹匣来说明。



「巴秋鲁鲁斯的设计非常单纯,就是加强穿上铠甲的人做出动作的力量。简单来说,要是贝琪娜举起右手臂,魔力就会发挥效用,加强那个力道的好几倍力量。储存在弹匣的魔力,只能用在这种单纯的目的上。」



「……我觉得光是这样,就已经够复杂了。」



安洁莉塔与贝琪娜互相对视,一脸佩服地点了点头。



「如果贝琪娜有魔力的话,就不需要装设弹匣。使用本人的魔力,就能随心所欲地让铠甲动作。甚至,不需要穿著铠甲。只要能传送足够的魔力。」



「咦?可以使没有人穿上的铠甲活动吗!」



「理论上是可以。不过,就连人穿著铠甲自然用双脚平衡站立这种事,都必须耗费魔力,因此很难只让铠甲活动,做出和巴秋鲁鲁斯相同的功效。毕竟很少有人具备如此庞大的魔力。」



「那么,你是想说袭击罗梅达尔猊下的,是用魔力驱动的铠甲喽?」



「应该说,那位猊下似乎推测出有这种可能性——所以,我们就来实际实验看看吧。」



奇奎从放置在房间角落的铠甲取下护手的部分,拿了过来后,将徽章贴在手肘一带,放在作业台上。



「狄米塔尔。」



「嗯。」



狄米塔尔微微点了点头,用手指轻轻触碰徽章。



「————」



狄米塔尔集中意识后,金属制的护手便小幅度地抖动,与作业台摩擦,发出喀哒喀哒的声响。



「这是——」



「我自己是想像用手指在作业台书写的画面,但总是无法随心所欲。不过,反过来说,如果是经过充分训练的魔法士,恐怕能更自在地驱动吧。当然,不只手臂,还有全身的铠甲。」



「难道……装上这个徽章后,就能从远处用魔力驱动铠甲吗?」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讨论这个话题。不要一一确认好吗?」



狄米塔尔捏了捏瓦蕾莉雅的脸颊,拿起徽章。



「……镀在表面的,果然是阿尔汉塔呢。上头刻绘著极为细致的魔纹。我想应该是靠这玩意儿接受从远处释放出的魔力,然后转化成驱动铠甲的力量。」



「从远处传送魔力,有办法做到这种事情吗?」



「应该有办法吧……事实上,你和巴贝尔猊下的契约之印,不也恒久地将本人的魔力不断传送到『封印之丘』吗?」



「啊,对喔。」



「真是伤脑筋啊……我完成巴秋鲁鲁斯的时候,还稍微觉得自己是个天才呢——」



奇奎有些自嘲地抚摸长著胡碴的下巴。



「古代人在一千年前就已经发明出这种东西啦?还是说,这玩意儿是前本院长制造的?」



「前本院长等于古代人就是了。」



前几天,瓦蕾莉雅和狄米塔尔将跟国王等人报告的事情,原封不动地告诉了少部分与国政有深刻关系的人。奇奎、贝琪娜、安洁莉塔也早已听说路奇乌斯的真实身分,甚至是狄米塔尔并非普通人类的事。不过,他们的态度依然跟以前一样,一如往常地对待狄米塔尔。这令瓦蕾莉雅感到非常开心。



「无论如何,这玩意儿很麻烦啊,猊下。」



奇奎重新衔起没有点火的菸管,语带叹息地说道。



「——只要准备好充分数量的徽章和魔力强大的魔法士,前本院长立刻就能组成不死的步兵部队。」



「这样的确很伤脑筋呢……奥尔薇特究竟准备了多少像这个徽章一样的东西——」



「就外观看来,这玩意儿还很新。」



奇奎透过单边眼镜凝视从护手上拔下来的徽章,低声说道。



「如果前本院长正大量生产这东西的话,身边一定有技术精湛的专家吧。」



「说的没错,那个叫梅尔蒂德的女人也持有品质非常精良的魔动剑……就算拥有制造魔动剑的技术,但海德洛塔那边应该还制造不出那么优质的剑。」



「除了你以外,你有想到其他能制作出这种东西的人吗?」



「这个嘛——」



经夏琦咦这么一问,奇奎与狄米塔尔互相对视。



如果是魔纹的设计,奥尔薇特应该也能办到。倘若这个徽章是基于古代人——帝奥斯的魔法制成的,或许有参考什么范本。



不过,据奇奎所说,要用现在的技术重新生产的话,似乎必须配合现在的锻铁技术改变设计。如此一来,果然还是需要像奇奎这样魔法工学造诣深的学者吧。



而瓦蕾莉雅等人,心中都有人选。



「……果然是涅蕾妲吧。」



「那个曾经当过奇奎助手的人?」



「对。如果是她,手上有范本可参考的话,应该能顺利修改设计,制出高性能的东西……嗯,这是我看了在比拉诺瓦发现的她的作品后,所产生的感想。」



「总之,现在光是知道对方手上有这种东西,就是好事一件。这也是多亏了柯斯塔库塔猊下的人品吧?」



的确,照理说,苏古娜不可能随信附上这种东西交给瓦蕾莉雅——应该说,不可能获准。假如这是在亚默德发现的东西,绝对不允许流到他国,而会留在自国研究吧。苏古娜之所以会将这种可能成为国家机密的东西随信附上,送到瓦蕾莉雅手中,不敢说是基于瓦蕾莉雅的人品,但可说是瓦蕾莉雅和苏古娜两人之间的交情就是这么好。



「——那么,奇奎,不好意思,打扰你工作了。」



「不会、不会,我的作业也有些停滞,正好转换心情。多亏了这个玩意儿,我觉得我好像冒出了新的想法。」



奇奎敲了敲徽章的表面说道。



在瓦蕾莉雅等人鱼贯地走出工房时,只有狄米塔尔一人留在奇奎的身边,将自己的剑交给他,似乎在恳求他什么事情。



「你刚才在做什么?」



「请奇奎帮我调整恩佐比亚。」



「调整?」



「感觉以后会经常用到它。」



虽然不怎么清楚瓦蕾莉雅有没有这种才能,但狄米塔尔身为纹章官,拥有能自己创造出新魔法的才能。恩佐比亚上也刻绘了特殊的魔法,让狄米塔尔能使用他独创的魔法。



听见他要更进一步调整那把剑后,瓦蕾莉雅的身体微微颤抖。



因为那代表狄米塔尔准备迎接更激烈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