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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浴火圣都(2 / 2)




「路奇乌斯大人与本院长您同时消失了踪影,代表他也和您一样,打算背叛祖国吗?」



「祖国——这个国家真的可以称之为我们的祖国吗……」



奥尔薇特宛如自言自语般发出意味深长的呢喃,摇摆她丰厚的头发,甩了甩头。



「是啊。那孩子说过会跟随我到天涯海角。不管皇太子对他说什么,那孩子也不可能会改变他的决心。」



「那么,里希堤那赫卿——知道你们造反的事吗?」



听见卡琳的提问,奥尔薇特赫然屏住了呼吸。奥尔薇特先前就算表现出回避、暗示的态度,还是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但她却第一次在思考该说些什么——在卡琳的眼里看来是这样。



「……他也跟你们是一伙儿的吗?」



卡琳再次提问后,奥尔薇特这才终于开口:



「……如果是的的话,他应该能轻易地解决掉瓦蕾莉雅吧。」



从奥尔薇特的口吻,无法断定狄米塔尔是否与这一连串的造反事件有瓜葛。



不过——如果可以的话——卡琳希望狄米塔尔与奥尔薇特的野心无关。要不然,瓦蕾莉雅未免太可怜了。



「你现在可没有空担心别人把,卡琳?」



「我知道……我也不是平白无故跟你谈起这些话题的。」



卡琳使劲地踏出右脚后,张开双手,右手产生火焰,左手产生暴风,而脚下则是窜出宛如痛苦挣扎的蛇一般的冰,错开时间,分别攻击奥尔薇特。若是一般的魔法士,想必无法几乎在同时间施展出这样的攻击魔法吧。



「就算跟我正面对决——先耗尽体力的人也会是你喔。」



奥尔薇特从洋装的裙摆里露出她腿部魅惑的曲线美往后一跳,她刚才站的地方便旋即产生出冰柱——不对,是冰壁。炽热的暴风瞬间溶化冰壁,卡琳释放出的冰牙穿过缝隙,一拥而上,但还是被奥尔薇特展开的铁壁安全地阻挡下来。



「我也让你的花朵凋零吧——!」



奥尔薇特掸落碎冰,高举右手。



不过,她突然停下动作,左右移动视线。事情的发展正如卡琳预想中的一样。



卡琳把握住这一瞬间的机会,将双手举到头上。



「——喝啊!」



宛如用巨木制成的桩子般的冰块,连续不断地敲打着大厅的天花板。卡琳紧接着水平挥出右手,使出飓风击毁支撑天花板的石柱。



「怎么会——」



「本院长……你未免太小看那孩子了。」



一阵轰然巨响,天花板崩塌,奥尔薇特一面击碎从头上掉落下来的瓦砾,一面奔跑。若是从天花板开始崩落的情况,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墙边——想必奥尔薇特当然也知道这一点吧。



卡琳自己也奔向墙边,因飞扬的粉尘眯起双眼。她预测出奥尔薇特的行动,试图施展「冰岚」。



「——!」



卡琳的右手迸发出苍白的冷气,几乎同一时间,灼热的痛楚也贯穿了她的右胸。卡琳猛烈地旋转了一圈倒在地板上,忍住不发出苦痛的呻吟,轻触胸部的伤口。



「唔……!」



虽然因为疼痛的关系,无法判断出伤口正确的位置,但小心翼翼地触碰后,发现实际贯穿的似乎是右锁骨一带。从右手臂无法随意动作这一点来看,锁骨应该是完全骨折了吧。而既然没有吐血,就代表没有伤到内脏。这或许可说是不幸中的大幸。



「……!」



卡琳扭动身躯坐起身子后,颤抖着双眸望向奥尔薇特。



「真有一套呢,卡琳。」



奥尔薇特从粉尘的彼方沿着墙壁走来后,环视大厅,皱起美丽的眉毛。



「你打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让夏琦菈逃跑吗?」



「……」



卡琳紧咬嘴唇,默默无语地站起身。



在这个到处堆满瓦砾小山的大厅里,已不见夏琦菈的身影。佩托菈趁着奥尔薇特将注意力放,在卡琳身上的时候,背着夏琦菈逃跑。



稍早之前,卡琳发现佩托菈在窥视大厅的情况。虽然她只是战战兢兢地露出脸旁观,没有介入卡琳与奥尔薇特的战斗,但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吧。因为现在的佩托菈,皮肤受到不少的轻伤,几乎同等于被封印住了魔法。



不过,正是因为已经了解到佩托菈无法使用魔法,奥尔薇特才没有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正是因为这样的佩托菈,才有可能帮助夏琦菈脱逃,而察觉到这个事实的奥尔薇特,才因此露出大破绽。



奥尔薇特撩起头发,语带自嘲地说道:



「……早知道就别多说废话,快点解决掉夏琦菈和你,离开现场才对。都是因为我们认识太久了。害我不像平常的自己,竟然感伤了起来。」



「至少必须做到这点程度吧……要不然之后不知道猊下会怎么念我——」



卡琳倚靠着墙壁站起身来,将左手放在伤口上,施展治愈魔法。先不管身体内部的伤口,好歹必须先把视线所及的伤口愈合,才不会因出血过多而无法动弹。



「你以为还有之后吗,卡琳?」



奥尔薇特淡淡地呢喃,举起右手。



当然,卡琳也心想应该没有之后了吧,而露出苦笑。现在奥尔薇特应该采取的行动,想必就是迅速地解决卡琳,追赶被佩托菈背着逃跑的夏琦菈吧。



不过,卡琳也没有打算在这里轻易地牺牲。



「我会帮她们争取时间的。」



卡琳抹掉沾在手掌上的鲜血,眯起双眼。



贝琪娜冲进第三工厂,是在狄米塔尔逃跑后,整整将近一个小时之后的事。因为分隔旧城区和城塞区,以及城塞区圣城区的城门,正实施盘查,人潮完全在那里堵住。



一开始贝齐娜还老实地排队等候,但看见城镇到处冒出火舌,决定就算使出杀手锏也要先行离开。贝齐娜的杀手锏,就是亮出巴秋鲁鲁斯腹部上闪闪发光的勋章。



这个言过其实,名为亚默德殊勋蔷薇冠勋章的勋章,目前授与的对象就只有贝齐娜一人,是很稀有的东西,不过因为是由以萨克亲自制定,所以军队和政府的人全都知道这个勋章的存在。



换句话说,这个勋章能证明贝齐娜和以萨克之间的亲密关系。



拜此所赐,贝齐娜成功通过了两处的盘查,赶到叔父所在的第三工厂。



「叔叔大人!」



「贝齐娜!你平安无事吗!」



奇奎·亚比奥尔在工房中来回踏步,看见发出匡乡匡乡声吵闹登场的贝齐娜后,随着烟管的烟,吐出安心的气息。



「——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你问我发生什么事啊……」



看见贝齐娜忸忸怩怩地在原地踏步,奇奎对在工房内守卫的士兵们说:



「啊,不好意思,你们可以暂时离开一下吗?我想调整我侄女的铠甲——但她好歹是花样年华的少女。要警备工房,待在外面也没问题吧?」



魔法院发生火灾后,这间工房似乎暂时中止作业,让铁匠们休息,换军队的士兵们片刻不离地守卫工房。等他们规规矩矩地离开工房后,贝齐娜便连忙脱下巴秋鲁鲁斯,冲进厕所。



「呜呜呜呜……差点就尿出来了……」



「——喂,你弹匣是什么时候换的?」



当贝齐娜随着轻微的颤抖,体会到幸福无比的瞬间时,门外传来奇奎的声音。



「在昨天住宿的地方,狄米先生有帮我换~~不过空弹匣跟马车一起留在东门那里了~~」



「这样啊。那么,顺便重新换过比较好吧。」



贝齐娜身心舒畅地走出厕所后,奇奎正在准备巴秋鲁鲁斯的装置。



「……那场火灾有查出什么了吗?」



奇奎在贝齐娜发出匡啷匡啷吵杂的金属音声时,轻声问道。



「没……没有。应该说,我们这里也大事不妙——」



「如果你要是说狄米塔尔被通缉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咦?是……是这样吗?」



「刚才有人来传令,我听到他和警备士兵们的对话了。那家伙经常出入这里,也难怪要士兵们紧盯这里……所以,那家伙怎么样了?既然发出逮捕令,就代表还没抓到他吧?」



「是……是的。不过,瓦蕾莉雅大人也追去了——连我也不知道他们两位现在在哪里。」



「至少他还没被抓到啊。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奇奎将巨大的斧头放到作业台上,叹了一口沉重的气息。对不擅交际的奇奎来说,狄米塔尔是他少数年幼的朋友;也像是弟弟——贝琪娜如此推测。听到狄米塔尔被官兵追捕,奇奎不可能不感到担心焦躁。当然贝琪娜也感到十分不安。



贝琪娜再次穿上巴秋鲁鲁斯,询问叔父:



「那个……路奇乌斯大人他们被问叛国罪,是真的吗?」



「先不论事情的真伪,但叛国这件事似乎是真的……话虽如此,最先这么说的好像是殿下和夏绮菈,所以不全然是无稽之谈吧.



「那……那么、狄米先生也?」



「不,只有他不会这么做吧……虽然我无凭无据。」



奇奎把巨大的斧头安装到巴秋鲁鲁斯的腰部后,拿起挂在墙壁的剑。是他最近跟铁匠库尔图瓦师傅一起埋头打造的剑。



奇奎将那把剑收进皮制的剑鞘中,大声说道:



「今天差不多该回去了吧,贝齐娜。」



「以?喔……喔,好的。」



奇奎抚摸着巴秋鲁鲁斯光滑的头盔表面,走出工房。



排成一列包围住工房四周的警备士兵们,发现奇奎两人,出声攀谈:



「技师长,您要去哪里?」



「没有啦,今天的桌上作业也完成了,所以要回家……因为街上有点动荡不安嘛。」



「那么,我立刻派护卫的人——」



「不用、不用,不需要。」



士兵贴心地如此说道,奇奎向他指了指贝琪娜。



「有这孩子一个人当我的护卫就足够了。你们好好地守卫这里。这里有很有重要的东西。」



「是,明白了!」



对他们来说,警备这里是正式的任务,护卫奇奎则像是附带的。既然贝琪娜愿意代替他们担任护卫,会想专心在正式的任务上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真的要直接回家吗?」



以现在的立场,奇奎明明可以借用马车,但他却故意徒步离开王城区。贝琪娜因此大概猜想到奇奎的用意,像是顾虑到处站岗的士兵们,压低声音询问。



「没有。我担心狄米塔尔,去找他吧。你说柯斯塔库塔猊下也和他在一起吧。」



「是……是的,大概……可是,没有线索——」



「先去那家伙的住处吧。」



奇奎和贝琪娜都知道狄米塔尔住的地方。让奇奎坐在肩膀上的贝琪娜,朝动乱不安的城下前进。



街上四处几乎于同一时间冒出火舌。



火焰燃烧黄昏的天空,飞扬的火星宛如不合时节的萤火虫般闪烁,令狄米塔尔感到心烦气躁。



「……一目了然呢。」



「什……什么?」



「放火的模式。」



狄米塔尔披上斗篷,包得密不透风,混入夜色之中,一边走一边回答。



「——虽然不知道正确的地点,但冒出火舌的,大概都是旧城区与新城区的重要地点。中央市场、谷物市场,火势最猛烈的,应该是制书店集中的贮木场巷弄一带吧……无论如何,这放火的模式简直就像在故意引人注意。」



「你的意思是,对方是故意声东击西喽……?」



「当然,国王或殿下已经看穿对方的伎俩了吧。」



火灾发生后,城区和城塞区的城门关闭,无期限地禁止一般民众进出。想必是为了防止暴徒侵入城塞区吧。外出到城下,被关在门外的贵族子弟恐怕也不少,但以紧急时刻做出的应对方式来说,处理的很恰当。



说明到这里,狄米塔尔突然停通步,隐望向少女。



「……你打算跟我跟到什么时候?」



「这个嘛——直……直到你愿意老老实实地到陛下的面前解释!」



「我目前没那个打算。你这是白费功夫,快点回去吧。」



自狄米塔尔面前逃亡以来,瓦蕾莉雅一直紧跟在他的身边。这又让狄米塔尔感到更加烦躁。虽然狄米塔尔也曾想过强硬地摆脱她,但若是狄米塔尔想以高速移动的话,瓦蕾莉雅肯定又会飞到空追赶他。如果趁太阳还没下山时这么做倒还好,如今天色已完全昏暗,散发出魔纹的光辉飞翔在空中的瓦蕾莉雅会过于引人注目。如此一来,想必立刻就会被捜寻可疑人物杀气腾腾的士兵们发现吧。



那么干脆狠狠揍瓦蕾莉亚一拳,让她昏倒——狄米塔尔如此心想,握紧拳头后,又认为这个办法也不妥当,而打消念头。在这种紧急关头,放下失去意识的瓦蕾莉雅不管,自己离开,要是她发生了什么事,将来狄米塔尔自己会感到万分地后悔。



于是,狄米塔尔——利用非常无趣的删去法——只好默许瓦蕾莉雅尾随他。



所幸,城塞区有许多贵族的宅邸,土地广阔,人口却相对稀少。宅邸的四周当然随处可见到担任警备的私兵或佣人的身影,但也没有多到充斥整个广阔的土地。多亏如此,只要狄米塔尔勉强接受用徒步的方式移动,就能将被发现的风险降到最低。



每当拉开距离就小跑步追土来的瓦蕾莉雅,轻声细语地询问:



「……你认为那些火灾也是本院长他们干的吗?」



「……我不是说过我相信路奇乌斯他们吗?」



「我又没问你这个。我问的,是能简单以是还是不是回答的问题。」



「……」



狄米塔尔在眉心聚起皱纹,沉默不语。



假设奥尔薇特他们是无辜的,这一连串的事件是为了陷害他们的阴谋,那么幕后指使者又会是谁?狄米塔尔认为不可能会有人能将奥尔薇特两人,以及国王和太子玩弄于股掌之上。如此思考的话,合理的答案就只剩一个。



不过,狄米塔尔不愿意轻易地认同这个答案。他想要亲眼确认事实。



狄米塔尔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被大火染红的天空,然后回头望向相反的方向。



「……小狄,你怎么了?」



「那是什么光?」



王城区方面矗立着一道纤细的光柱。令人感不到热度的冰冷光辉,明显是利用魔法发射出来的。跟因火灾而骚然不已的城下相比,那一带实在太过安静,究竟有多少人发现现在这道光芒呢——至少,狄米塔尔认为那是对自己发出的某种讯息。



「你……你要去哪里?」



「可能是我自我意识过剩吧,我觉得有人在呼唤我。」



「谁在呼唤你?」



「……你留在这里。」



根据狄米塔尔的目测,矗立光柱的位置在王城区的西端,」弩砦」那一带。虽然并非没有人影,但警备比其他重要的据点来得松懈。所以,可说是正适合避人耳目密会的场所。



「我也要去!」



「闭嘴」



「我要去!」



瓦蕾莉雅超越狄米塔尔,藉由助跑飞上夜空。



狄米塔尔不悦地咂了咂舌,朝地面一蹬,追上瓦蕾莉雅,拦起少女纤细的腰,将她横抱起来。



「喂!」



「你要是在天空飞翔,就算不愿意,也会引人注目。」



狄米塔尔无法放任瓦蕾莉雅不管,只好抱起她赶往砦。捉拿狄米塔尔的命令理当还是生效,但因为火灾的关系,现在无暇顾及吧。狄米塔尔没有被任何人发现,抵达突出城墙的砦。



「————」



狄米塔尔降落在凹凸不平的女儿墙上后,立刻就察觉到不对劲。



「这个味道是……?」



瓦蕾莉雅抽动鼻子后,皱起脸孔。



「是血腥味。」



「咦!」



狄米塔尔在原地放下瓦蕾莉雅,环顾四周。



这座砦,是突出城墙的一种堡垒,说得简单一点,就是具备许多防御兵器的塔。愈往上愈尖的塔,呈现三层构造,各层皆配置着固定型的弩,但更具象征性的,是设置于塔顶的巨大弩弓。当然,这些兵器应该从未用来防卫,平时也几乎没有警备的士兵站岗。



「小狄!」



瓦蕾莉雅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事,用力地拉了扯狄米塔尔的袖子。



「……唔。」



有人倒在因防御考虑而凹凸不平的外墙阴暗处。从扔在一旁的长矛和头盔来判断,大概是分配到这里的士兵吧。仔细一瞧,地上还躺了一群同样装扮的士兵,每一名都已气绝身亡。



狄米塔尔确认士兵们的伤口,仰望塔的上方。



「……我还是会姑且带你上去,但你不准插嘴。」



「咦?」



「不满的话,就留在这里……不对,去通知殿下。」



「通知殿下……什么事?」



「路奇乌斯在这里。」



「咦——?」



「如果不是本领十分高强的人,不会造成如此精巧的伤口。」



「喂……你……你的意思是,这是路奇乌斯大人干的吗?」



「可能是。」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去问他。有许多事得听他解释才行。所以,我才说你如果想插嘴,就不要跟来。」



「那……那怎么行!」



或许是以为会被扔下吧,瓦蕾莉雅双手抓住狄米塔尔的手臂,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也要去!我想听路奇乌斯大人亲口说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要安分一点喔。」



狄米塔尔轻声叹息,抱起瓦蕾莉雅跃上空中。



砦的最上层,面积仅有最下层的三分之一左右,即使如此,也已经够宽敞了。放置在中央的巨大弩弓,据说最大射程能到达一里格,但从未使用在实战上,如今弓弦已取下,只是个摆设品。



一名银发青年伫立在摆设品旁。



「路奇乌斯!」



狄米塔尔看到寻找已久的童年玩伴的身影,便扔下瓦蕾莉雅。



「——这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阿姨人在哪里?没跟你在一起吗!」



「小狄——」



路奇乌斯低声低喃,狄米塔尔想走近他,却在半途停下了脚步。因为他发现路奇乌斯的右手握着出销的剑。那把剑的剑身之所以看起来染成红色,绝对不是反射出远处的火焰。



「路奇乌斯大人——」



听得见瓦蕾莉雅倒抽一口气的声音。



「……瓦蕾莉雅小姐也在啊。那么,就某种意义来说,算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呢。」



「你在说什么啊?」



一度大吃一惊,停下脚步的狄米塔尔,看见路奇乌斯嘴角浮现自暴自弃的干笑,不由得怒火中烧。



「我在问你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事到如今,你可别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你现在的态度,假装不知情道一招可不管用!至少,你应该有义务对我说明吧!」



「……」



此时,路奇乌斯第一次正视狄米塔尔,结果,平常总是辩才无碍的他,却反常地支吾其词。「路奇乌斯!」



狄米搭尔因过于急躁,而感到自己的嘴唇在颤抖。



死在下方的士兵们——这里也有几人倒地不起——从他们被砍伤的伤口来看,肯定是路奇乌斯下手的。这么多的证据摆在眼前,狄米塔尔也无法再相信路奇乌斯是完全清白。因为基于某种哭哀,路奇乌斯和奥尔薇特做出犯下罪行的举动,并且陷入绝境。若要帮他们说话,大概是这种情况吧。



只是,无论基于何种苦衷,狄米塔尔都无法接受路奇乌斯露出一副窝囊的样子呆站在那里。不管遭遇到什么困难的情况,路奇乌斯都必须表现出泰然自若、自信满满的态度,明确地表明自己的意志。正因为路奇乌斯是这种个性的人,狄米塔尔过去才会以他为榜样,把他当作哥哥一样景仰。



然而,站在那里的路奇乌斯,看起来却只像是束手无策地被逼到现在的场所,感到不知所措,走投无路。狄米塔尔无法接受如此软弱的路奇乌斯。



「喂,你犯法了吗!」



狄米塔尔松开衣领的领巾,加大音量,扯开嗓门怒吼。



「——那么,你们这么做应该有其中的意义吧!你和阿姨不是会因为私利私欲而行动的人,这一点我最清楚不过了!另外,你们没有离开都城留在这里,也有某种意义吧。把其中的意义全都向我说明吧!」



「没……没错,路奇乌斯大人!」



瓦蕾莉雅躲在狄米塔尔的背后说道。



「我也相信路奇乌斯大人和本院长不可能会背叛国家!政敌众多的两位,恐怕是被迫陷入这种状况吧,既然如此,你们就更应该马上到陛下的面前解释清楚才对!当然,我和小狄也会一间前往!我以名誉发誓,绝对不会让你们在半途遭到任何人的杀害——」



「喂,路奇乌斯!」



瓦蕾莉雅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诉说,路奇乌斯却只是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自己持剑的右手。他既肯定也不否定,没有说出任何感谢或是拒绝的话语。彷佛完全忽视他们两人,令狄米塔尔更加恼怒。



「——你很奇怪喔!到底是怎么了?你应该不是这种人吧!」



狄米塔尔走进路奇乌斯,粗暴地抓住他斗篷的领子。



「……抱歉,小狄。」



「别道歉,先解释给我听!我并不是想听见你向我低头道歉!」



「抱歉——我平常说了一堆大道理 却没有办法顾虑到你的心情。」



「……什么?」



路奇乌斯静静地流下眼泪。就狄米塔尔所知,那是他第一次流泪。



「不对……就算知道你的心情,我也必须践踏不可……原谅我们——」



「你到底在说什么!」



「住……住手,小狄!」



狄米塔尔企图用双手勒紧路奇乌斯,瓦蕾莉雅急忙制止他。



「——路奇乌斯大人内心好像也很混乱,事到如今,先没必要逼他逼那么紧……」



路奇乌斯一直盯着介入两人之间的瓦蕾莉雅。



「小狄……你愿意相信我们到什么地步?」



「啥?……所以说,从刚才开始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你可以再说明得清楚一点吗!「



「就说了!你不要那么激动,冷静一点啦,小狄!」



「……原谅我用这种形式测试你的答案。」



路奇乌斯用左手轻轻拭去泪水,就在那一剎那,他的眼眸闪过如钢铁般冰冷的光辉。



不明白问题的含意而感到疑惑的狄米塔尔,突然惊觉到某件事,一把推开瓦蕾莉雅。



瓦蕾莉雅一屁股跌坐在地,她的胸口绽开了 一道斜斜划过的红色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