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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呕血的雏子们(1 / 2)



最先产生异变的是「第二环」——绮莉叶的身体。



身体在她快要砍到优贝欧鲁的前一刻变得僵硬,短杖当场落地。



左手按着胸口,蜷缩起背、双膝着地,屈着身子开始喘息。



「啊。呜……,这……是……怎么……回事?」



接着展露变化的是「第三环」——雷可利。



高声下达命令杀害优贝欧鲁的双唇,就这么张着开始颤抖。



踉跄地倒退一步,而后似乎便双脚瘫软而当场跌坐。



双眸逐渐失去气色。她低垂着头,最后咚一声倒地。



而「第一环」——弗格也正观察自身的变化。



原本打算以「艾莉丝十六号」剌穿优贝欧鲁的腹部,但就在他即将跳跃的前一刻。优贝欧鲁模仿艾儿蒂发动的谜之炼术便已覆盖了整间王座大厅,现场的气氛显然可见变得不对劲。紧接着。



突然地,一阵莫名的剧痛窜遍全身。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忍不住当场倒地,难看地在地上打滚挣扎。疼痛逼使他不得不如此,否则痛觉几乎要令他发狂。他从视野的一角看到艾儿蒂正朝他飞奔而来。虽然紧紧抱着身体,但痛苦丝毫没有减缓。



手脚的每一根指尖都感觉仿佛被针刺进了指甲缝里捣毁。也有一种仿佛全身被扒了皮之后抹上盐的错觉。后脑仿佛被人插进了一根滚烫的铁棒,背后则痛苦得犹如直接遭受高压电流进。



这种痛楚若要比喻的话,就仿佛「全身的血管与神经遭人抽出」。



而痛苦喘息的弗格——双眼捕捉到了「他们」的情景。



和他同样蜷卧在地、呼吸急促的绮莉叶,黏液在她周遭逐渐扩散开来。那是她溶解衣服生成的生命泉源,为了诞生出新的绮莉叶的苗床。



但原本理应如蓝晶石般深蓝的泉水,却徐徐染成赤红。他不禁怀疑自己的视觉是否因疼痛而变得异常了,可是凝神一看,果然并非错觉。滩积在她脚边的青色液体正渐渐褪色,转变成混浊的透明;而另一方面却又逐渐受到黏稠的深红色侵蚀而变化。那样的景象让人莫名联想到破水与经血混合惨杂。



一阵匡啷声响。



他反射性看向声音来源,因为那是优贝欧鲁刚才站的地方。



只见长刀落地。细长的刀身约一公尺,白色的半透明宛如毛玻璃,是一把材质奇特的刀。为何会掉落在地?优贝欧鲁上哪去了?他所穿的衣服也掉落一旁。看起来不像是被脱下乱丢。上衣仍搭着长裤,看起来就像是内容物消失了才会变成这样。



「夫人!夫人!」



卡尔布鲁克抱着雷可利大喊。她瘫软地一动也不动。是怎么回事?双眼虽然睁着却没有气色,唯独双唇微弱地颤动。简直仿佛被抽掉了灵魂。



不期然地,弗格的剧痛突然消失了。



直到前一刻为止的痛楚简直就像是假的一样蒸发,四肢重新恢复了力气。但是有哪里不对劲。



感觉就好比在拾集碎落一地的容器碎片,结果却发现少了一些重量。虽然是复元了,但有种感觉,好像丧失了某种重要的东西。



雷可利突然开始发笑。



「啊、呵呵……啊哈!」



是很清脆且幼稚的笑声。那不符合外表的高傲态度消失无踪,也不见她那老狯又狡猾的一贯神情,而变成一张宛如婴孩般的天真面容。



「呜、啊啊啊!啊嗯、不……啊……」



绮莉叶痛苦依旧。



不,不对。



正确来说,现场发生的所有异变正集向绮莉叶。



积在她四周的黏液——已染成整片深红——咕噜咕噜地从中开始冒出气泡。冒泡之处不自然地隆起,从隆起的液体中长出了什么。



手臂。



手肘才刚一浮出,手掌便撑着地板,以此为支撑点自力爬了出来。



肩膀虽细瘦,但却包覆着线条优美的肌肉。



脖子光滑得甚至让人觉得冶艳。



发丝是接近白色的金黄,看上去闪耀着既神圣又纯真的光辉。



平坦的胸前略微隆起,体型分不清是男是女。



腰部有着妩媚的曲线。



腿部的肌肉散发着活力。



右脚踩着地面、抽出左脚,展露出全身。



鲜血般深红的羊水再次蠢动。



宛如生物般蠕动,缠上立于地面的裸体。液体失去光泽而变质,处处开始变色,依照部位而变换设计,变化成了类似贵族服的红衣。



绮莉叶的痛楚总算平息。喉咙间「咻、咻」地溢出急促紊乱的喘息,并同时抬头仰望着刚「生出来」的「那个家伙」。



白金色的秀发非常美丽,端整的容姿看起来似男亦似女。浑身散发的气质比起妩媚,更多的是神圣庄严,而另一方面却也本能地散发着一种莫名骇人的气息。



茫然之中,她呼喊着这个名字,但他究竟是谁?



「优贝欧鲁……卡特榭雷提斯?」



发色不同,体格也不同。但是五官却有着熟悉的轮廓。



那个人沉默地点头,轻轻地笑了。如伤口般艳红的唇瓣就有如毒花般令人畏惧。



他走到王座前,拾起长刀与刀鞘。



将刀鞘插进腰际,重新走到众人的面前。



「初次见面,各位。」



深深呼气之后——他说道。



「我终于得到了完全。」







「……这家伙真是惊人。」



雷德·欧塔姆先是既惊讶又关心,接着才畏惧地抽搐着脸颊。



「果然跟着你是正确的,首领。」



老实说,就算如今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他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连事前就已被告知全部计划内容的人都这样了,更遑论恰巧在场的其他人来说感觉简直像在作梦,或是看到了一场幻觉。



然而这却是现实。



这些人接下来将会深刻理解这一点。



仿佛是在跟自己脱胎换骨的新身体对话似的,优贝欧鲁依旧维持缄默。



他目不转睛地凝视掌心,或试着把手贴在胸前。



「心情如何?」



雷德尝试发问,因为他也很感兴趣。



「非常好。」



回答得很简洁。不过听得出蕴藏着百感交集。



「能一个人也不缺地进行转生,真是太好了。哪怕只是少一个人,大概就无法体验如此美妙的心情了。」



优贝欧鲁若想收集到所有的「完全的碎片」,弗格、绮莉叶、雷可利——第一环至第三环的「罗兰之子」就必须全员活着集中到同一个场所。但在达成这项目标之前所历经的道路,正可谓是如履薄冰。



既然如此那干脆死一、两个人也无谓,他原本似乎抱持着这种心情。实际上,比如在袭击欧必特公爵宅邸的那个夜晚,他是真心想取弗格的性命。能顺利把绮莉叶带来这里,也只不过是侥幸堆砌而成的结果。



依照雷德的猜测,对于优贝欧鲁来说,比起转生这件事,重挫「罗兰之子」的锐气反倒要来得更为重要吧。以成为完全的存在为目标的野心,根源应该也是出自于对优秀的堂兄姐们——对罗兰创造的人造人所抱持的自卑感与嫉妒。



雷德是很想问。不知优贝欧鲁会不会否认?搞不好出乎意料会笑着回他「答对了」也说不定。像这样对自身的卑微有自知之明也算是他的优点,雷德挺喜欢这一点的。



总之最后的结局就是,一切都甚至过分顺利地圆满达成了。幸好刚才没先杀了基亚斯——雷德重新感到庆幸。他的绝望实在太甜美了,难怪优贝欧鲁特地想在这种节骨眼演出那场戏。



原本基亚斯·梅涅克对于优贝欧鲁的转生就不是必要的。因为他们就是要抢走原本应该作为核心的基亚斯的任务,因此打从一开始就是不必要的人员。之所以还是将他带来这里,只是因为优贝欧鲁想给身为「罗兰之子」的他带来绝望。基亚斯是「罗兰之子」——就只因为这个理由。



但他已经不再有用处了。是时候该送他上路了。



从三公尺外的距离,右手——「艾莉丝五号」随意一甩。



五指融合伸长,化成硬质的利刃。



仅是背后一瞬间发生的事。基亚斯·梅涅克的头咕咚落地,身体应声倒地。血沫横飞喷溅四周,将玛格丽特公主的遗体濡成了鲜红。死后仍能有如此的接触,也算是一种幸福了吧。



「喂喂,雷德……我没说可以杀了他啊。」



「有什么关系?也让我有点事做嘛。」



骗人的。早点下手杀了基亚斯,也算是对他的仁慈。



要是任由他继续活着,优贝欧鲁一定会再让他品尝更多打击吧。不是让他活着受虐,再不然也很可能做些荒唐的实验,尝试将罗兰的精神与记忆再构筑。他觉得那样未免太残忍了。以别号「杀戮博士」的雷德来说真是难得的同情心,连他本人也不禁苦笑——不过最大的理由,一定是他不希望看见难得重获新生的搭挡如此心胸狭隘的模样。他希望优贝欧鲁今后能尽情表现得像个傲然无比的大人物。不如说,就是想看到那样子的他。



「算了,反正他确实已经没有用处了。」



优贝欧鲁宽大为怀地原谅了雷德的独断独行。



「不过话说回来,现场的气氛还真像丧礼会场耶。」



环顾四周,雷德耸耸肩说道



明明基亚斯——弟弟惨遭杀害,但人造人们的反应却很冷淡。是因为血缘意识薄弱吗?又或者是因为刚才受到的影响还未消退?



「嗯……老先生啊,你主人的事就死心了吧。」



抱着雷可利蹲跪在地的卡尔布鲁克,背后传来雷德的声音。



不管是直到刚才还浮现于稚嫩脸庞的高傲神情,或是从发育未全的双唇吐出的狂妄言词都已不复存在。她只是像个婴孩般,呆愣地对着卡尔布鲁克微笑。



这是当然的。



因为「第三环」的灵魂已被抽出,作为优贝欧鲁的根源重新再构筑了。



光是勉强还残存类似意识的东西就很不可思议了。但这又是怎么回事——单纯只因为是人造人所以才有的奇迹吗?还是有什么别的原理?虽然搞不懂,但怎样都无所谓,都改变不了丧失灵魂的雷可利人格已不复存的事实。



「……为什么?」



仍跪在地上的绮莉叶茫然自语。



缠覆着身体的蓝色布条——揪着如羽衣般的蓝布,一味地凝视。是触感变得不一样了吧?她紧捏着手中的衣布,脸上神情净是焦躁。



「为什么……为什么……?」



不——比起衣服的异常触感,她在意的应该是无法增殖分身的事吧。



「喂,首领啊。该不会你能像那个女孩一样增殖吧?」



「不,很遗憾不行。因为我从她身上夺走的,正确来说应该是『复制出来的肉体』,而不是『复制肉体的能力』。只不过,我浑身充满着力量呢。因为一口气将她所拥有增殖极限,也就是三十人份的生命力全夺走了。简单说就是增长了『三十人份』的力量。」



原来如此,听着就觉得有趣。



「只不过代价是她丧失了增殖能力。」



「原来如此。」



看来首领已变得远远超出了他的外表,不可貌相了啊。



正当雷德感到佩服时,察觉到身后有人晃动的气息。



转身一看,有个人站了起来。



人造人「第一环」——弗格。



看起来他的身体似乎使不上力,正由一脸不安的艾儿蒂米希雅公主搀扶着。不过在他的眼眸中确实寄宿着意志之光。



「就是要这样嘛。」



雷德不怀好意地笑着。



「小子,算你了不起。就是这样我才喜欢你。」



其他人他是不清楚,但唯独曾直接交手过的弗格,雷德寄予很高的评价。这点程度的事才挫不了他的毅力,他不是会因这点程度就放弃的家伙。



尽管被艾儿蒂米希雅抱着,却看不出为毒气所苦的样子。不是应该失去能力了吗?难道优贝欧鲁失手了?还是原本结果就会是这样?他是不懂啦,但不重要。好了。



「……艾儿蒂。还有卡尔布鲁克先生。」



弗格的身体离开艾儿蒂,呼唤管家的名字。



提起弯刀摆出姿势,压抑双脚的颤抖,狠狠瞪着优贝欧鲁。



「请助我一臂之力。我要在这里阻止这家伙,非得阻止他不可。」



卡尔布鲁克也呼应了他的行动。让依旧茫然失魂的雷可利坐在地上,似乎叮嘱了她什么,接着站起来转身。



弗格、艾儿蒂米希雅,还有卡尔布鲁克。



光看阵容的话,会让人觉得别说是莹国了,放眼全世界都没有人会是他们的对手。背脊兴奋地颤抖,雷德满心高昂地准备交手。



但像是要打断雷德的如此兴致,优贝欧鲁走向前一步。



对着一脸诧异的雷德,他淡淡一笑——说出了意外的发言。



「雷德,能请你别出手吗?我想『一个人试试看』。」







当时支配弗格内心的与其说是绝望,不如说是焦躁。



事情变得无法挽回了,他是这么想的。



优贝欧鲁所说的内容他如今仍是难以置信。包括罗兰的目的,还有基亚斯的事,一切都太具冲击性了。无论哪一件都是不花上时间慢慢咀嚼就无法理解或接受的事,可是却连续地接踵而至,何况最后还发展成「那样的结局」——他直到现在仍是处在一种仿佛看到幻觉的心情。



但姑且不论原委,眼前的这个家伙却是现实。



重生,转生。侵占了绮莉叶的泉源后诞生出来的,貌似优贝欧鲁的新生命。



非得想办法解决这家伙不可。



没有料想到他的目的也是无可厚非,没能防范于未然也不是因为能力不足。纯粹只因为他想做的事实在太超脱常识范围,加上他的计划实在是过于周全。不光是弗格,就连绮莉叶和雷可利,不,是连整个国家都被他玩弄于掌心——这个男人实在很了不起地办到了。



但就算计划再怎么超脱常识、再怎么让人束手无策,也不可能说一句无可奈何然后就此放弃。他不打算逃避责任。



因为这是弗格他们招致的结果,也只有弗格他们才能够阻止他。



玛格丽特死在艾儿蒂眼前,他对此悔恨不已。



只能眼睁睁看基亚斯在眼前被杀,他对这样的自己心生厌恶。



罗兰的目的是以他们为活祭品获得转生,他对此抱持疑念。



绮莉叶丧失能力、雷可利失去自我,他对此感到恐惧。



但是自己还站得起来,还能战斗。



虽然艾儿蒂在身边,但毒气并没有侵害他的身体,那么应该还没有丧失「消失点」。虽然刚才的冲击造成的痛楚使得经络沉滞不畅,还无法顺利吞噬毒气——但只要边战斗边等待回复,届时再一口气逆转情势即可。



没问题,提起弯刀的手感和以前一样没变。



卡尔布鲁克挥舞「艾莉丝七号」,砍向优贝欧鲁。



蛇腹剑轨道复杂的一击,绕过敌人的身体从背后突击。



但是剑尖即将剌入脖子的前一瞬间,优贝欧鲁却微幅偏移了身体,那动作仿佛背后长了双眼。



「唔……!」



老管家蹙眉。



但他立刻又修正轨道,这次不以剑尖,而是尝试直接用刀身将对方的身体一刀两断。弗格也配合着跟进,由反方向使出攻击。



身子一跃、缩近距离,目标是钻剌敌人的侧腹。



本以为手到擒来的瞬间,他却听见优贝欧鲁茫茫的低喃。



「太嫩了。」



长刀的刀鞘架开「艾莉丝七号」的同时,弗格被抓住了手腕。从被接触到的部位感觉到令人背脊一颤的冰冷体温。接着被握住的手遭到甩开。身体失去平衡,天地倒转,然后重重摔在地上——他被扔到了地上。



他随即站起来,身后传来艾儿蒂的声音。



「弗格,退开!」



不知何时她背上已展开了炼术阵,高声叫道。



「……『冰锥』!」



如手臂粗细的五支冰柱如箭矢般射出。



弗格对于她还未接到指示便自己采取行动而感到惊讶。玛格丽特的死所造成的悲伤应该还深植她的心中,原本就算她痛哭崩溃也不奇怪——但尽管双眼红肿,她脸上却不见泪痕。紧抿着嘴唇,带着意志坚定的神情,威风凛凛地迎战。



她也很明白,不能放任这个家伙。



五支冰柱全都准确地瞄准优贝欧鲁飞来。



但他的脸上却没有焦躁的神色。



「太慢了。」



嘴唇动作与冰柱全从优贝欧鲁身旁通过,不知哪一方比较先?正确来说,是让人产生了从旁通过的错觉。他仅以最低限度的动作就闪开了所有冰柱。



卡尔布鲁克再度甩动蛇腹剑。上、下、斜、前方、背后。以不规则的动作与复杂的轨道,极尽所有的角度砍向敌人。



「怎么啦,管家,动作很迟钝喔。」



优贝欧鲁挡开或闪开了所有的攻击。



「你实力变弱了呢。还是因为在来这里之前中了蛇鸡(Basilisk)之毒的关系?」



「唔……!」



管家的表情扭曲。



卡尔布鲁克的动作看上去确实是少了几分精彩。受了幻兽之毒的影响或许是事实。



但更重要的是因为优贝欧鲁真的很强。



动作完全没有一丝多余,如行云流水般华丽的举手投足都甚至让人看得着迷。双眼追不上他由静转为动的刹那动作。他敏锐地捕捉到周遭的气息,仿佛看得见比自身视野更为宽广的范围。



过去卡尔布鲁克曾经指导过弗格的战斗精髓,优贝欧鲁仿佛正以更高的次元在加以实践——举止动作比起机械更精准、比起流水更顺畅。



即便是这样,也不能眼睁睁地坐视。



弗格也再度采取行动。还不能使用「消失点」令他很心急。他咬紧牙根心想,若至少能强化身体机能的话,就能多少更像样一点地与之抗衡。



换句话说,双方的实力差距非常明显,让他甚至还没攻击之前就在思考这种事。



优贝欧鲁一面挡开卡尔布鲁克的蛇腹剑,一面闪过了弗格的一击。



艾儿蒂的「利剌」同时飞来,他只挥了一下刀鞘便让所有的「利剌」偏离了轨道。



「镰刃」悄悄地靠近脚边,他巧妙地调整站立位置,让「镰刃」撞上「艾莉丝七号」的剑路。地上騒动着长出的「荆棘」,也被由上空抛下的弗格身体撞得四散。



尽管三人联手攻击,对方轻松得像在应付小孩子。



他们的合作也很不协调。尽管彼此没那个意思,却总是会在敌人的诱导下变成互扯后腿。他们甚至无法伤到敌人一毛一发。



重点是,优贝欧鲁甚至连剑都还没拔出鞘——



「……真是无趣。」



弯刀的攻击仿佛理所当然地挥空之后。



耳边传来微弱的低喃声。接着I优贝欧鲁动作徐缓地抬起一只脚,横向一甩。



回旋踢。明明看见了他的动作,但完全无法作出反应。换言之,对方不但完全看穿了弗格的步调,还挑了防守最空洞的地方踢出一击。



腹部毫无防备地遭到横殴,弗格身体飞了出去。



虽然看似轻微的攻击,但实际上下手相当重。可以听见肋骨断裂的声音。弗格足足被踢飞了五公尺远——摔落在艾儿蒂的脚边,惨不忍睹地以脸部着地。



紧接着卡尔布鲁克也是。



这一下倒是粗暴地使出了浑身之力,大概是要试验新身体的腕力吧?顺其自然地一把抓住老管家的细瘦手腕,然后甩着圈子抛出。



「……唔!」



卡尔布鲁克如一株枯木般掠过半空中,撞上了墙面后才落地。



墙面在冲撞下残留下皲裂的痕迹,可见力道之猛。虽然他总算是踉跄地抬起上半身,但不可能没事。



「弗格,不要紧吧?」



艾儿蒂蹲下来摇晃弗格的身体。



将喉咙深处涌进口腔的血硬是吞回去,他笑着回了一句「不要紧」。但是动不了,身体不听使唤。看来不光是肋骨,内臓大概也遭殃了。



卡尔布鲁克与弗格被打飞之后,交战一时中止。



优贝欧鲁耸耸肩,目光投向绮莉叶。



「你不放马过来吗?」



「……别开玩笑了。」



她虽然仍是跪在地上,但已在不知何时拉开了距离。



「又不能使用力量,是要叫我自杀吗?」



虽然语带嘲讽,但听得出心情带有恐惧。



很明显看得出她是极尽努力在逞强。



这也难怪,因为她一直以来都是以增殖来规避死亡。一旦能力丧失,面对的就是无法抗拒的真正死亡——等在背后的将是从这世上完全消灭。或许丁国那里有偷藏她的备份,但万一一个不小心,目前现场的这个身体就是最后一个个体了。原本她对毒气抗力就不高了,以个体来说的战斗能力也不强,用「自杀」这个字眼形容战斗是一点也不夸张。



「嗯。可是这么一来,打起来实在太没挑战性了,教人期待落空呢。」



优贝欧鲁手抵着下巴,仰头望着空中。



「『罗兰之子』再也不是我的对手,眼前再没有能与我为敌的了。」



口吻语其说是自言自语,倒不如说是故意讲给观众听的。



看来即使转生得到了新身体,这种根本上的性格还是跟以前一样。真教人反胃。这种东西——这种家伙就是「完全的存在」?



「啊啊,对了。」



优贝欧鲁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拍了一下双掌。



接着旋踵走回王座前,拾起自己先前掉落的衣服,也就是转生前穿在身上的贵族服,在上衣里头先是摸索,然后掏出了一样东西。



「艾儿蒂米希雅公主,我有一件事想请教你。」



接着他站起身转头说道。



艾儿蒂一瞬间显露出胆怯,但随即紧抿双唇,目光锐利地瞪视他。



「我和你没什么话好说的。」



回想过去害怕与陌生人交谈的她,真是令人刮目相看的成长。



她内心其实应该害怕得不得了吧,没想到却能瞪着敌人回嘴。又或者是因为弗格倒地动弹不得,因此觉得必须由自己振作起来?



但眼前的情况,在这个敌人面前展现如此的气概很危险。



不晓得这家伙会做出什么事——



「别这么说嘛,希望你能回答我。」



无视乎艾儿蒂的怒气,优贝欧鲁开始话题。



讲话的口气令人作呕,若以黏腻来形容实在很贴切。



「公主,你很坚强。你变得坚强了,与曾几何时的晚宴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然而与声音相反,语气中带有某种挑衅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