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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的只有昨天的约定(1 / 2)



若要说中井恭介是某方面的天才,我直到现在也认为他应该是惹人生气的天才。



他确实能做出风格独特的乐曲。但相对的,他是个除此之外什么都办不到,或者该说是不去做的家伙。



因为想到一首好曲子就毁约的次数不在少数,而且不重视规矩这点,更让那家伙的校园生活陷入一片浑沌。比起同学,他跟老师起争执的次数肯定更多。



恭介不会演奏乐器。他姑且还是挑战过好几次的样子,但好像认为自己没有那份才能,很快就放弃了。



「就算多少练习过几次乐器,也发不出我想像中的声音。就这点来说,乐谱优秀多了。只要有纸笔,就能发出一如我想像的声音。可说是伟大的发明之一。」



对恭介来说,这世上伟大的发明似乎只有三个。



一个是乐谱。就算不使用乐器,也能发出想像中的声音,恭介侃侃谈论过好几次这点是多么优异。



另一个是公车。那家伙很讨厌在外头走路,所以很常搭乘大众运输。尤其是公车的下车铃设计,我还记得他称赞过那有多好。



最后一个则是冰品。



恭介是个就算惹人生气也觉得无所谓的那种家伙,唯独惹他妹妹生气时就会伤透脑筋。



因为无论买五线谱、补充用笔,甚至准备隔天学校要用的东西,全都是中井妹妹在替他打理。



恭介可以不用苦恼于日常的杂音并持续作曲下去,最重要的就是有她的帮忙。



但恭介不会去顾虑他人的想法。一年当中大概会有两次因为不经意的一句话,而惹恼了个性宽容的中井妹妹。



唯独这种时候,恭介会靠著自己的双脚,走到附近的便利商店买冰品回来。



他知道只要有这个贡品,妹妹的心情就会转好。



所以他才会认为冰品是这世上最伟大的食物,并深信不疑。



看他就连要向我道歉都拿出冰品的时候,我的怒气也跟著消弭,甚至忍不住笑了出来。



像这样无关紧要的琐事,我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



***



「以实现演奏为目标,总之请你先写入社申请书吧。」



一早,中井妹妹在阶梯的转角处对我这么说。



其实她是想再跑来教室的,但我不想被同学跟朋友多加追问,就请她换了个地方。



记忆中的中井妹妹还是个小学生。虽然发型跟当时没什么改变,但光是从她现在沉著的态度看来,感觉已经不会被冰品收买了。



「这我是会写啦。那下一步该怎么做才好?」



「首先要从跟管乐社交涉开始呢。因为我还没提议要在校庆演奏〈真空中听见的声音〉这件事。」



「从这件事开始啊。感觉就很困难呢。」



为了实现这场演奏,看来第一步就是要从说服管乐社开始。



说穿了,中井妹妹推给我的是难以解决的问题。



我根本想不到有什么可以实现演奏三十六小时的方法。只要稍微设想一下,就会知道问题堆积如山。



首先是地点。



体育馆的舞台不可能三十六小时都提供给我们专用。如果是音乐教室或许还能使用,但就算是校庆期间,到了傍晚还是得关门。想毫无间断地连晚间也要持续演奏的话,在哪里演奏就是一大问题。



接著是人员。



如果真的要三十六小时进行合奏,就得考量到轮流演奏才行。如此一来,就会需要更多人员来参与演奏。虽然不知道究竟要凑齐多少人才足够,至少现在只有十个人的管乐社人数是绝对远远不足。



还有练习时间。



校庆是在每年九月上旬举办。现在是四月底,就算立刻开始练习,期间也只有四个多月而已,总觉得会有点不安。何况还要演奏一首三十六小时的乐曲,无论有多少练习时间都嫌不够。



这些问题恐怕不用我讲,中井妹妹肯定全都设想过了。



即使如此她还是坚持要做的话,那我也没必要特地讲这些令人讨厌的话,倒不如替她想些可能有办法顺利进展下去的方法。



「如果是大石,说不定会很乾脆地答应,总之先试著去拜托她一下好了。」



「相马学长,你跟大石社长很熟吗?」



「我们去年跟今年连续两年同班,所以是比较有在接触。但我不知道她是管乐社的社长就是了。」



不论男女,大石是那种对谁都能毫无隔阂地搭话的女生。而且充满行动力跟活力,因此在办活动之类的时候,常会处在班级的中心。



不过,她也有著凭一股冲劲行动,不会深思熟虑的一面。



去年校庆时,直到决定好「大家一起做巨大布丁吧!」为止都还不错,但没有考虑过预算及容器等细节,后来受了好一番折磨。最后做出来的,是也不足堪称巨大的布丁。



如果是这种个性的大石担任社长,说不定会凭著一股冲劲答应进行三十六小时的演奏。趁著乐观的想法还没消去的现在,我抵著墙充当桌面,在入社申请书上签了名。



「签好了啊。那我们就去音乐教室提交申请吧。这个时段大石社长总是会在那里进行晨间练习。」



「如果只是要交给大石,我也可以在教室里跟她碰面时给她啊。」



「这种事情可以的话就尽早解决。」



中井妹妹大概是想亲眼看我提交入社申请书吧。她可能在怀疑我会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揉一揉就扔掉了。



距离开始上课还有半小时左右。只是去一趟音乐教室不会费多大的功夫,因此我也坦率地顺著她的话去做。



「但话说回来,还有晨间练习啊。我听说管乐社人数很少,没想到在社团活动方面还投注了不少热忱嘛。」



「不,并非如此。晨间练习是自由参加,会去练习的只有社长跟另一个学姊而已。」



看来社团活动的规定并没有太严苛。真是太好了。



音乐教室就位在走廊的最底端。虽然门开著,但从中没有传出吹奏乐器的声音。



「社长,你真的打算参加音乐大赛吗?」



没听见演奏,但相对的,里头传出语气生硬,感觉还有点神经质的说话声。那让人听起来都会跟著感到紧张。



我跟中井妹妹面面相觑。从音乐教室散发出一股难以介入的气氛。中井妹妹似乎也有所察觉,她并没有不假思索地直接侵门踏户。



我们悄悄朝著教室里探视了一眼。



音乐教室当中,社长大石正在跟另一个社员讲话。虽然不认识她,但那应该就是中井妹妹刚才说的会参加晨间练习的学姊吧。既然我完全没印象,对方想必是二年级的学生。



「我对社团设定的目标抱持疑虑。」



面对学妹的一番话,大石皱起脸来。眼前的学妹并没有撇开视线,当面跟她对峙。在那副眼镜后方的双眼正直直地盯著大石。



两人之间散发出吓人的紧张感。甚至可以看见龙虎相争的背景幻觉,彷佛还能听到猛兽发出「嘎喔」的咆哮。这么说来,龙是会发出怎样的声音啊?



「参加音乐大赛并以晋级全国为目标,就这么奇怪吗?」



从大石的发言听来,管乐社应该是打算参加音乐大赛。



既然如此,演奏〈真空中听见的声音〉这项计画马上就触礁了。要参加音乐大赛的话,光是练习比赛曲就够忙了,应该没时间再只为了校庆练习〈真空中听见的声音〉。



但另一方面,那个学妹似乎持反对意见。



「这个目标只是空谈。如果是要参加人数少的小规模比赛就算了,论及全国音乐大赛太不切实际。」



「A部门并没有最低人数限制吧。」



通常管乐社会参加的音乐比赛分有好几个部门,但全国音乐大赛只有在那当中的A部门而已。以高中生来说,这个A部门有著五十五人以下的人数限制。由于限制是「以下」,就算只有十人或二十人都能报名参加。就这点来说,大石这么说并没有错。



但其他学校都会以上限五十五人满编的规模参加吧。无论音量还是音质的浑厚程度,人数少的队伍要胜过满编参赛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而且若要晋级到全国音乐大赛,就得在京都大赛中胜出,进而突破关西大赛才行。想要靠著少少十人社员胜过一大批强校这种事,正如学妹所说的,是近乎不可能的空想。



「假设接下来可以成功招募到新进社员,总人数了不起只能撑到三十人。但只是凑齐人数也没有任何意义。」



学妹这个意见也说得很对。



就算招募大成功,让社员人数超过五十五人好了,问题也不是迎刃而解。毕竟管乐社是个要进行合奏的社团。



过世的儿时玩伴恭介曾经说过,合奏本来就是不成立的音乐。



就算只有一个乐器,想按照乐谱演奏都很困难了。



何况还是好几个人,而且更是不同乐器演奏出的乐声,怎么可能有办法相互配合。就算办得到,也只会变成跟乐谱本来想传达出的音乐截然不同的东西。他曾说过这种话。



所以,那家伙才会从来没有做过合奏曲。



唯一的例外就是那份遗作〈在真空听见的声音〉。



虽然我也不认为那家伙说过的话全面正确,但他说要以整齐的乐声演奏相当困难这点,确实所言不假。



「如果要参加音乐大赛,就以在京都大赛之中夺得银牌为目标之类,这样的方针还比较实际。」



「什么嘛,抱持远大的目标是有哪里不好了吗?」



如果只是要以全国音乐大赛为目标,那当然是个人的自由。只不过那就跟我现在说出要加入棒球社并以打入甲子园为目标一样不切实际。



大石不高兴的态度让学妹一度语塞。



然而,她最后还是选择了不退让。



「如果只是要大家一起演奏,也不必绝对要执著于参加音乐大赛才是。」



「简单来说,你只是不想为了参加音乐大赛而拚命练习吧。只是不想付出努力,并悠哉地进行社团活动而已吧。」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你要是不满意我这么做,那就离开啊。」



我差点都要不小心发出「啊」的轻呼了。



就算是在吵架的时候,有些话也是不能说出口。



「我会这么做的。」



眼看学妹转身就朝著我们这边走了过来,我跟中井妹妹连忙躲到门的遮蔽处。快步走出音乐教室的学妹眼神没有乱瞥,就这么直直在走廊上前进。



她们的谈话似乎告一段落了,但我现在没有勇气向大石搭话。中井妹妹似乎也是做出同样的判断,于是我们再次回到刚才那段阶梯的转角处。



「是个好机会呢。」



一来到楼梯转角处,中井妹妹若无其事地这么说。我们明明目睹了完全相同的状况,看来是抱持了完全相反的感想。



「怎么会啊。从刚才那个状况看来,感觉甚至连稳定的合奏都办不到喔。」



那样别说是三十六小时的演奏了,就连第一个音要整齐吹奏都有困难吧。



「所以说,只要利用刚才那样相左的意见,或许就能将参加音乐大赛的方针集中到校庆的演奏上了。」



校庆通常都会演奏受观众欢迎的名曲。至少我在国中管乐社时是这样,而且好几次在高中校庆上看到的演奏亦然。



「这就端看交涉结果了吧。万事拜托了。」



「还真的是要我去交涉这件事啊。」



「比起我这个新生,由相马学长去说服大石社长才比较妥当吧。」



从大石刚才的态度看来,她的耳根子确实没有柔软到足以听进学妹的意见。



在我的印象中她并不是一个那么固执的家伙,看来平常跟面对社团活动时的态度还是不一样吧。



「我很期待相马学长的交涉手腕喔。」



「放心吧。我最擅长背叛他人的期望了。」



嘴上半开玩笑地这么回应著,我也苦思起该怎么跟大石开口才好。



上课时,我偷看著人在靠走廊座位上的大石。此时此刻看起来并没有觉得不开心,但应该也没忘记早上跟人闹得不愉快的事情吧。要向她提起这点就得拿出非常大的勇气。



即使如此,总觉得今天做了像在偷窥的事情。



这让我感到厌恶,并闭上了眼睛。



上课时,教室里充斥著各式各样的声音。老师讲课时催眠般的声音。粉笔在黑板上写字的声音。也能听见自动铅笔在笔记上划出的声音。每一道声音都有各自的节奏,那些全都凝聚在这个空间里的状况很是热闹。



即使是这样的声音,如果可以完美地相叠在一起,也能构成一种音乐。要是办不到的话,依然只是不足挂齿的杂音。



合奏也是一样的原理,要是不同人所演奏出的不同声音无法整合为一,就无法组成音乐。



见到大石跟学妹起的争执,让我回想起一件事。



以前我所属的国中管乐社气氛也是不太好。以音乐大赛为目标的社团,气氛总是很紧绷,我到现在还记得学长姊跟顾问老师都很凶。



即使如此我还是没有离开管乐社,应该也是因为合奏让我觉得很开心吧。直到国中之前,我只有独奏过而已。所以在管乐社体验到合奏那时,那种非常新鲜而且心跳加快的感觉,我直到现在都还记得很清楚。



我并不是觉得独奏很无聊。但合奏时可以因为跟他人的声音交叠,呈现出自己吹奏不出来的乐声。将各式各样的声音统合在一起,就能产生自每一个声音无从想像的音乐。



所有人的乐声要配合在一起,当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就算同样是小号的部分都很难了,在没有指挥的状态下还要跟其他乐器进行合奏更是不可能。即使有指挥,也要费一番功夫。



正是如此困难,当乐声都配合在一起的时候心里产生的成就感令人难以忘怀。不管反覆练习多少次都吹奏不出来的部分,顺利合奏出来时的心情也是。所以无论社团的气氛再糟,我才都能忍受下来。



但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其他人一起演奏这件事,也不必然是一件好事。



无论再怎么努力,人可以控制的顶多还是只有自己。光是如此都做不好了,还想跟其他人一起协力完成一件大事并不容易。



国中的时候我并不了解这一点。所以才会跟恭介吵起来。



说是吵架,但在生气的人也只有我而已,那家伙总是一脸不明白我感到生气的症结点在哪里的样子。



就在这样一如往常我单方面的吵架期间,那家伙过世了。



在那家伙的葬礼上看见中井妹妹的身影,我直到现在还能鲜明地回想起来。正因为如此,看到她现在很有精神的样子,我多少也感到放心了点。就算她将近乎不可能的难题推到我身上,比起那个时候,现在还是好多了。



「相马,你来答这题。」



「啊,是。」



被老师点到名字之后我便站了起来。说不定我刚才是在半睡半醒之间。只见直到闭眼前都还不存在的算式此时正出现在黑板上。



以结论来说,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向大石开口才好。而且我也不知道眼前这个题目的答案是什么。真伤脑筋。



时间就这样来到了午休。



我依然掌握不到跟大石说话的时机。如果只是要跟她说个笑话,随时都能找她搭话,偏偏这次并非如此才格外困难。



当我苦恼著,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并一边整理课本时,大石便自己朝我靠了过来。



「你今天早上在音乐教室附近晃来晃去吧。」



「咦,被你发现啦?」



「你们那样是自认为躲起来了吗?两个人我都看得一清二楚耶。」



看来就算自己觉得有躲起来,似乎也是会被对方看见。真是太不小心了。



「找我有什么事吗?」



「喔~其实……」



难得对方主动来提起这件事,我总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看是要向她提议演奏长达三十六小时的〈真空中听见的声音〉,或是要她跟学妹和好,改善社团内部的气氛也行。



但如果要只讲一件事,应该就是这个了吧。



「我想问咖啡跟红茶你比较喜欢哪一个?」



我本来只是想缓和一下气氛才会做出这个选择,结果大石马上就摆出一张臭脸来。我大概没有被同班同学用这么冷漠的眼神看待过吧。



「相马,你老是会这样瞎扯耶。」



「就是说啊。小时候很常乱打马虎眼,结果被爸妈跟老师骂。」



「我能想像。」



大石这么说著,便傻眼地笑了。



「我只喝水。至少在退出管乐社之前都是呢。」



留下一句「掰掰」,大石就渐渐走远了。她应该是要跟朋友去吃午餐吧。



白白浪费了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也只好去学生餐厅吃午餐了。



这么说来,我又错过提交入社申请的时机。那份文件就像迟迟给不出去的情书,一直收在制服口袋当中渐渐熟成。



「那个,不好意思。你是相马学长,对吧。」



当我离开教室,走在走廊上的时候,忽然间就被人叫住了。



才想著究竟是谁,就发现是今天早上跟大石起争执的那个女生。



「我是二年级的宇佐见志保。我是听一年级的中井得知学长的事情。你似乎要加入管乐社?」



「嗯。但还没提交入社申请就是了。」



虽然若无其事地这么回答,但我还没理解现在是什么状况。宇佐见为什么会叫住我呢?而且中井妹妹又是想做什么?她刻意告诉宇佐见我这个人的事,应该是有什么目的才对。



「相马学长为什么事到如今才要加入管乐社呢?」



「咦,难道是不欢迎我加入吗?」



「不是的。但三年级的学生应该会忙于准备大考吧。其他学长姊都这么说,就退出社团了喔。」



「是这样啊。不过也真意外,我以为基本上社团活动都会持续到夏天呢。」



管乐社如果要参加全国音乐大赛,就得拖延到十月底才能退出社团。如此一来,肯定会对准备大考造成影响。



话虽如此,前提是管乐社能够晋级到全国音乐大赛。不然基本上在县市大赛,或是校庆过后就会退社了。但不管怎么说,春天就退社未免也太心急了。



所以,社团内部恐怕有发生过什么争执吧。



「学长,关于音乐大赛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呢?」



「我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宇佐见,那你呢?」



「我已经觉得事不关己了。」



「是因为热情不再所以事不关己,还是认清现实才觉得事不关己呢?」



「都是。去年大家都在管乐社的活动当中倾注了很大的热忱。在抱持野心的顾问老师指导之下,社团成员都齐心协力,演奏方面也成长到前所未有的地步,结果却只得到京都大赛的银奖。而这也成了一个契机。」



我不觉得银奖是多么难看的成果。但那只是以我的观感来说。



对宇佐见而言,应该是个与付出的努力不相符的结果吧。



「今年,那位顾问老师到其他学校赴任,这也压断了最后一根稻草。高年级的学长姊纷纷提早退社,我的同学们也都到其他社团去了。」



看样子管乐社成员不足的问题,是起因于去年的音乐大赛。这在几乎身为局外人的我听来是件沉重的事情。



「去年我们无时无刻都在练习,社团成员之间有时也会起冲突。以音乐大赛为目标的这个社团,气氛简直差到极点。一有失误就会开始找战犯,就连同一个乐器部门内的声音都配合不好,那个平时个性温厚的顾问老师也怒吼过好几次。」



我非常能够想像。以前我待过的国中管乐社虽然不至于这么严重,但在以音乐大赛为目标的那段期间,气氛确实很紧绷。



只要社团活动著重于在音乐大赛中留下的结果,多多少少都会产生摩擦。



为了提高合奏的完成度就必须练习。



要是反覆练习好几次还办不到的话,指导的人会觉得烦躁,社团成员也会感到厌烦。



如此一来会发生在全体练习中像是猎巫般指出特定的部门进行反覆练习,而在部门当中也会发生找战犯或是推卸责任等状况。



「即使如此,要是可以晋级到关西大赛,就算无缘晋级,至少在京都大赛中赢得金奖,或许还能成为一段美好的回忆。然而结果并非如此。」



就像宇佐见所说,在音乐大赛中留下的佳绩,就会成为跨越各种冲突及困难所得到的结果。无论那过程有多么痛苦、艰辛,只要能在音乐大赛中得到满意的成果,那些全都能化作美好的回忆。



相对的,若是没有获得佳绩,那也无法转化成美好的回忆了。



这个管乐社并不满意去年的成果。即使如此,应该还能再奋起才是。但是,也不能去责备这份挫折。



「然而今年竟然还是以晋级全国为目标,我实在是无法接受。」



所以大石今天早上才会在音乐教室跟宇佐见吵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