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业(1 / 2)
女性是业障深重的生物。
当然,男性也背负着名为业障的东西,不过比起女性还是要单纯一些。
直截了当的说,男性总是单纯,女性较为复杂。
有时女性虽然非常情绪化,另一方面又会现实的令人震惊:有愚直的时候,也有精于算计的时候。
女性这种充满矛盾的生物,是大多数男性无法真正理解的。
————————————————————————————————
这种风景,藤堂兰华早已屡见不鲜。
平时这条街上年轻人流连忘返,激光电视二十四小时放送着大量信息,喧哗声到深夜也不绝于耳。
不过现在,这里人影全无,激光电视也关闭了。分不清白昼还是黑夜,硬要说的话就是黄昏——暗云被夕阳染上血色,日落前的街道被暮色永久的覆盖。
这种风景,藤堂兰华也早已看惯。
倒不如说,在这种吹拂杀伐之风的荒凉风景里,对兰华而言待着更舒服。
在这个无数次开启门扉造访的世界中,兰华可以旁若无人地肆意行动。
那为什么兰华还露出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呢,芭拉库里丝这么想着。
兰华之所以有侮辱、蔑视、嘲笑别人这富有攻击性的一面,无疑反映出她从小就抱有的自卑感。兰华通过这样的行为立于他人之上,而这又增加了她的攻击性。摄取“魔性之血”又加重了这种缺陷,表现出极度残酷的作风。
但是当这种嫉妒的兴奋状态冷却下来,兰华愤怒嘲笑参半的表情中又混入少女脆弱的部分,芭拉库里丝已经见过不知多少次了。
今天的“牺牲者”候补,少见的是个年轻女孩。
和兰华差不多大,也可能大上一两岁。身着名牌西服打扮出一种漂亮的OL风。
搭档的战争妖精则是个子高挑的盎格鲁撒克逊人种,简直想是从罗曼史小说里走出来的一样,英俊的无可非议。他可能就是让兰华变得格外焦躁的原因。
将变成剑的罗密欧拿在手中,OL风的女孩正面冲了过来。是在说不上是出其不意,简直就是无计可施之下的垂死挣扎罢了。
“…·话说回来”
兰华吸了吸鼻子朝地面一踢。兰华穿着厚底凉鞋轻松地跳起数米,和芭拉库里丝一瞬间移动到了OL风女孩的头上。
“!?”
对手的惊愕连芭拉库里丝都感受到了。这种程度就大惊小怪,明显就是对方力量不足,误判我方实力的证据。
“别因为这边漫不经心的,就小瞧我们啊!”
“呜…·咕!”
穿着凉鞋一下踢在慌忙转身的女性肩窝上。感受到锁骨附近剧烈的疼痛,女性发出呻吟,站都站不稳。
“咕——”
靠停在路边的迷你巴士支撑身体的女性,被踢的手臂垂下,将剑交到另一只手上。“魔性之血”虽然开始治疗身体,但恐怕刚才的一蹴已经让锁骨骨折了。
以OL风女性肩膀作为踏台调向更高处的兰华,一脚把路灯踢成180度的同时,又立刻开始了追击。
“‘重槌’需要吗?”
“不用!”
拒绝了芭拉库里丝的建议,兰华从刁钻的角度风一般冲向OL风女性。
“!”
挥舞着拳剑,兰华瞄准了OL风女性的脖颈。高速擦肩而过的瞬间,双方的剑刃交错,迸发出四散的火花。
“呀——”
落地同时兰华回首一挥拳剑,无数的“魔箭”四射而出。青中掺杂着黑银的光芒向女性涌去,连悲鸣都吞噬其中,炫目地绽放开来。
连像样的防御都做不到,OL风女性的西装到处裂开了大口,满身是伤地跪在了地上。
“…·已经结束了。虽然我还没太满足就是了”
预感战斗终焉的来临,芭拉库里丝失望地嘟囔着。和满是施虐性欲望的兰华不同,芭拉库里丝只是个纯粹喜好战斗的战争妖精。和实力差距过大的敌人战斗是在提不起劲,更别说敌人已经陷入丧失战斗力的状态,失去兴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即便如此扔毫不动摇进行攻击的兰华,缩短了和女性之间的距离,随意地用拳剑猛攻。
“咕…·啊”
好不容易承受住攻击的女性,全身上下喷出了血雾。
“小芭,现在给我用重槌!”
“诶?”
“好了,快点!”
后退一步用刀锋对准了女性,兰华对芭拉库里丝说道。
“…·哎呀哎呀”
嘴上发着牢骚,芭拉库里丝按照兰华的催促把汇聚的能量一口气释放出去。
“————”
黑色的光辉一瞬间覆盖了整个场地,爆炸声紧随其后,爆风随之四散。
“现在用这种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吧?只是单纯的浪费能量罢了”
“好了啦!我就想这么做!”
挥了挥漂浮的粉尘,兰华朝女性大步走了过去。
近距离吃了一发重槌,被远远吹飞的女性,后背狠狠地撞上信号灯,和细小的玻璃碎片一起掉到柏油马路上。从趴着的身体下鲜血汩汩流出,渐渐形成一摊血泊。
一旁英俊男子变成的长剑已折成两半,慢慢变成了光的粒子。
从兰华的右手离开变为人形的芭拉库里丝将粒子吸收到自己体内,给人一种好似化作崭新力量的印象,然后又把装有伏特加的宝特瓶放到嘴边。
兰华俯视着不再动弹的女性,以手扶额肩膀晃动,涂得鲜红的嘴唇吐出好似悲鸣的细小哭声,反之激动大笑也是——这些给人的感觉都非常不好。
今天的战斗是一面倒。或者说今天的战斗也应该如此。至今为止芭拉库里丝没有遇到过比自己强大的战争妖精,也感觉到和兰华搭档随着战斗的继续自己变强了。
事实上,在这条街上混迹人群中的战争妖精几乎都被兰华和芭拉库里丝打倒了。没有组合比自己更强,兰华和芭拉库里丝如此确信着。
即便如此,兰华也仍旧不满足。
耸动着纤细肩膀的兰华,用戴着装饰众多的手镯的右手拭去泪水,中途突然用手抓起翻倒在地四分五裂的标识。
“——别让我说那么多遍,兰华”
芭拉库里丝一把摁住毫不费力举起标识的兰华肩膀。
“不管你杀不杀这个人类,你的烦躁都不会消失哟——也就是说,这是无谓的浪费能量,住手吧”
“——”
兰华用充血的瞳孔盯着倒在地上的女性。
“…··这个女的以前也嘲笑过兰华吗?”
听到芭拉库里丝的发问,兰华把标识朝着日本最有名的时尚大厦扔去,愤怒地转过身来。
“对呀,嘲笑了!嘲笑过的!大家都笑话我!都嘲笑过我!所以都去死就好了,所有人!”
“…·就我看来,这就是单纯的找茬而已唷”
芭拉库里丝拽着女性的衣领,往大道更里面的巷子里走去。把在地上拖出一条血痕的女性放到有点肮脏的小路尽头的垃圾堆上,喝着伏特加返回到兰华身边。
背对着芭拉库里丝,兰华做了好几次深呼吸。好像终于压下了狂乱的情绪。
“我们也差不多该往不引人注目的地方移动了。突然大白天在涉谷被释放出去还是有点麻烦”
“小芭”
打开化妆盒补妆的兰华忽略了芭拉库里丝的话,突然反问
“——我、美吗?”
“要再自信一点,兰华。兰华既强大又美丽哟”
“是吗?”
“是的”
“哼~哼~哼~”
关上化妆盒的回头的兰华,伸出全是血痕的纤细手腕抱住了芭拉库里丝。脸上已经没有了泪痕,精巧的妆容掩盖住了笑容以外的所有表情。
“——果然感觉只有小芭是我的理解者呢”
“嘛,对我来说,没有比兰华波长更合拍的人类了”
“也是啊~”
“…··得意忘形过头了,兰华”
冷淡的瞧着随便把手搭在自己后背上的兰华,芭拉库里丝发出叹息。
“——呐,小芭”
“怎么了?”
“那个啊,是不是感觉有点奇怪啊?”
“嗯,我也这么觉得”
平时早该响起的钟声,到现在还没有响起来。
“……”
把兰华背在背后,芭拉库里丝谨慎地向道路中间移动。
“小芭”
耳边响起兰华的低语,芭拉库里丝转向车站那边。
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是戴着墨镜着西装的高大男子。
“你应该是把那个眼镜君的照片给我们的——”
芭拉库里丝回头微微用力握住兰华的手。芭拉库里丝握紧兰华的手,静静地与西装男子对视。
“还活着吗…··顺利的取胜并活下来真是再好不过”
性格一丝不苟的男子推了推墨镜,踩着白色的中心线朝两人走来。
从芭拉库里丝背上下来的兰华,娇艳的唇角扬了扬对男子说道。
“怎么?又要给我们送礼物了么?”
“要是有认真工作的意思的话,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哈?你这家伙,怎么这么拽?”
“…··别蹬鼻子上脸了,我每天也是积累很多压力的”
面对兰华挑衅的态度,男子推了推墨镜回答道。
“喂!”
“别这样,兰华”
“但是小芭——”
像是要保护兰华一样把她拽到背后,芭拉库里丝把伏特加一饮而尽。
“不能对‘吟游诗人’及其眷族出手——虽然不明白理由,但就算是我也可以理解”
“…·看见你这种战争妖精就放心多了。和搭档不同,你还是知道分寸的”
男子微微笑了笑,又立刻端正表情,摘下插在胸口的青色蔷薇向兰华她们抛去。
“——这个,现在开始暂时归你们所有”
“嗯哼”
“最好往北走”
“北?”
“恐怕‘书’就在那里…··应该是叫岩手的地方”
说完该传达的事情,男子转身背向她们。
同时,一直没有响起的钟声,重新开始回荡。
“北方——呐?”
目送着像幻影一般消失的男子,兰华边用手把玩着蔷薇,边斜看着芭拉库里丝。
“怎么办,小芭?”
“话都听到了,只能去了呗?”
“哼~哼~哼~”
用鼻子哼着歌,心情变好的兰华笑着回答芭拉库里丝的问题。
“话说回来,那个男的,到底想让我们做什么?”
“收拾掉名叫宫本伊织的少年呀”
整理了一下有些乱掉的挑染金发,芭拉库里丝说道。
“…··说是这么说,他们的真意本身还是不明了”
那个男人是侍奉名为吟游诗人的存在的从者,在初次遭遇时芭拉库里丝就已经本能察觉到了。
在芭拉库里丝她们面前初现时,那个男人把说是最接近“书”的“鞘之主”,名为宫本伊织的少年的照片交给了两人。虽然在那之上再没说过更具体的事情,不过感觉就是要让她们打倒宫本伊织并夺走“书”的样子。
至于为什么男子要唆使芭拉库里丝她们还不得而知。不过想到接下来的事,很明显兰华准备听从这番话。
“——要是得到‘书’,可以前往乐园的话,兰华有什么愿望?”
“那肯定是一大笔钱了”
兰华立刻回答了芭拉库里丝的问题。
“——下次啊,就是胸要再变大些”
“还惦记这个啊,有完没完啦”
“这可是我的生存价值哟。你也知道吧小芭”
兰华牵起芭拉库里丝的手,一同走了出去。
海面吹来的风冰冷刺骨。
延伸到水平线尽头海面风暴肆虐,浪头拍打在断崖绝壁上,白色的水沫四溅。天空被阴云完全覆盖,白雪洋洋洒洒落下。
背对着被阴沉的二色划分开来的冰冷世界,以凹凸不平的岩壁作为战斗的舞台,女性们在战斗着。
“住手吧,小姐”
海风吹拂着黑发,艾露米拉以不输风声的音量放声大喊。
“——你们是无法战胜我的”
“我如果在此退却的话意味着什么…··你也明白的吧”
依靠着卷刃的长剑支持,满身伤痕的琉克丽丝站了起来。原本充满魅力的肢体上出现无数的伤口,搭在肩上的战壕大衣(trench coat)被血浸的湿透,宛如流动的金沙一般美丽的金发也因为沾上鲜血而污浊不堪。
拨开沾血而贴在面颊上的头发,琉克丽丝大声咳嗽,死死盯着艾露米拉。
“…·不管在这里被你打败,还是从这里退却,不过是死期和死地稍有不同罢了。与其半年后以难堪枯瘦的姿态在床上咽气,倒不如在这让你砍死还更好”
“就算这样,还是请退下吧。那样的话,至少这半年你可以毫无痛苦的悠闲度过每一天。现在请回到医院去吧。”
劝诫琉克丽丝的艾露米拉的右手,正伸出比她白色肌肤更甚的白色光辉之剑。
“…·别以我死了作为前提啊”
大口吐血的琉克丽丝用失去血色的嘴唇喊道。
“我啊——我的胜利关乎未来啊!打倒你,打倒那个少女,即使要杀掉那个男人,我也要得到你们持有的‘书’!”
“看看现在的自己吧,琉克丽丝”
从艾露米拉平静的言语中,琉克丽丝明显读取到对于自己的怜悯之情。
“即便追求‘书’,你又能怎样?不是只会度过更加痛苦,负伤流血的每一天吗? 是否追求‘书’,能得到‘书’,未必一定关乎个人的幸福啊!”
“我的幸福由我自己来决定!——阿尔诺尔特!”
‘喔,小姐’
长剑振动,年轻的男声回应了琉克丽丝。剑刃又发出光芒,随着琉克丽丝的一挥,迸射出无数的银针。
“我们上!”
琉克丽丝在射击的同时冲了出去。
这不可能——琉克丽丝现在也这么想。自己不应该胜不过艾露米拉,坚信自己不会输这个想法,即使深受重创的现在也没改变。
要说为什么,琉克丽丝她们是鞘之主和战争妖精的组合,而艾露米拉是没有鞘之主在旁孤身一人的战争妖精。
“我们是不会输的——呜!”
名为战争妖精的存在,与相性好的鞘之主组合在一起,可以发挥真正的强大,这样来说琉克丽丝和阿尔诺尔特的搭档是不会输的。假如输掉的话,只能是处在琉克丽丝和阿尔特尔特她们和对手之间有着压倒性的战力差,以致这个大前提都无法成立的场合了。
但是,这是绝对不想承认的。
逼近向一旁飞身躲过银针的艾露米拉,琉克丽丝挥下长剑。
“小姐……!”
用光剑挡住了琉克丽丝的一击,艾露米拉眯细了金色的瞳孔。
“确实如果是最终得到‘书’的‘剑之妖精’的话,可以实现你的愿望…··不过为此你之后将会不得不夺取无数人的生命!”
“没有觉悟我也不会到这种地方来!你才是,连个鞘之主都没有,别来碍事啊——!”
“作为战争妖精的我也一样在追求‘书’——处于守护的意义上!”
“咕——呜”
被艾露米拉反过来压制住的琉克丽丝,拼命咽下喉咙深处涌上来的血块,单膝跪地,快速打量四周。
到处散落着岩石的坡道底,有一座快要被强风吹飞的小屋,在那前面有一个抱着幼小女孩盯着这边看的男人。
男人紧张地屏息注视着少女们的战斗,小女孩则像没睡醒一样面无表情,要不是偶尔眨眨眼,看起来简直就是个浓汤娃娃。(我也是百度才知道有这么个玩意)
下一个瞬间,琉克丽丝朝着男人那边冲了过去。
“!快住手,小姐!”
“无论如何我都要取得胜利!我要活下去!为此绝对不会后悔!”
“既然你有这种程度的觉悟,那好吧——!”
“!?”
本应领先十余米的琉克丽丝面前,艾露米拉突然出现。虽然不知道怎么超过自己的,琉克丽丝压抑住惊愕带着杀意挥剑斩去。
“为了阻止你,我也不会后悔的,琉克丽丝!”
用光之剑架开琉克丽丝的一击,艾露米拉径直冲进对手的怀中,用左手按住了她的脸。
“……!”
被按住脸庞一把推开,琉克丽丝的意识一下子远去了。至今为止面对艾露米拉燃起的战意,好像被浇了大量冷水一样随之消失,甚至连魔性之血带来的高扬感都不见了。
‘琉克丽丝!’
右手中的阿尔诺尔特拼死地呼喊着自己的名字,但那也好像遥远的异世界传来的一样。
即便如此,琉克丽丝晃了晃头,取回了远去的意识。
“你已经不会对胜利也好失败也好感到后悔了。也不会因失去伙伴而使内心的平衡崩坏——你现在马上就会忘掉一切”
“——”
艾露米拉话语中的意思,琉克丽丝还没反应过来。
目之所及,只看到失去全身气力倒地前,使尽最后的力量发出一闪的剑被艾露米拉干脆地折断。
接下来的瞬间,琉克丽丝忘记了一切。
可能是压上了大石块之类的吧,本来平稳前进的高级轿车,猛地一下发出不自然的摇晃。
“——”
“万分抱歉,女士”
紧握方向盘的约翰透过后视镜向后看去。
被刚才的摇晃弄醒的La Belle Dame Sans Mercl,长出了一口气,把垂落的头发别好,宛如流金的长发发出唰啦唰啦的美妙音色。
“…··现在,到哪了?”
“已经进入斯凯岛了。继续北上从埃尔戈尔坐渡轮前往北尤伊斯特岛——不过常规路线就到此为止了”
“无所谓”
交叠的双腿换了个姿势,菈·贝露懒洋洋地回应。
“走到哪算哪吧…··剩下的我自己去”
“女士要一个人去吗?”
副驾驶的济慈回头向菈·贝露再次探询。
“…·女士,那座岛上究竟有什么?值得让女士做的这种地步也得去?”
“与其说有什么东西…··倒不如说有可能会有。长久以来,一直都忘记了”
尽管手碰到了座位上放着的时尚杂志,现在也没有翻阅的兴致。转瞬即逝的梦中场景究竟是什么——为了整理自己的记忆,菈·贝露再次闭上了眼睛。
“回首望去,这几年就连自己真正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了——我本来以为是转生的原因,不过看来不是这样的”
“…·真的一个人前往不要紧吗?”
“嗯”
菈·贝露微微点了点头。
“我身为苏格兰的吟游诗人,La Belle Dame Sans Mercl,世间有何物可令我畏惧?”
按照信上写的住址,坐着巴士抵达了离市区相当远的地方,直到此时伊织终于发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
突然驻足,转身往回走。
亲密牵着手的克莉丝和莉莉瓯妮,完全是一种远足的感觉。从来没有机会上学的她们,趁此机会玩得这么高兴也在所难免。一旁守望的常叶也笑得很开心。
只有伊织一个人露出愁容。
“——怎么了,伊织学弟”
注意到伊织表情的常叶转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