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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2 / 2)


“书上确实写了她的生日,要在这里试一试密码吗?”



“我们先去和堂堂老师他们回合吧,破解密码之后慢慢来就行。”



弧木点了点头和诺亚一起离开了天神的房间,诺亚不知为何直到最后都一直凝视着房间。



弧木和诺亚下楼时堂堂和金友已经在入口大厅等着他们,两人都冻的直哆嗦。



“喂,小弧,你那边怎么样,看你俩的样子好像啥也没找到。”



“你们那边也没有成果吗?”



“彻底的搜了一圈,但没发现任何人的痕迹。”



堂堂夸张的摇了摇头。



“剩下的只有西栋那边了。”



诺亚指向了食堂和厨房的方向。



“那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堂堂站在最前面,打开了门。



笔直延伸的走廊正面是餐厅,左手边有两个房间,前面是厨房里边是锅炉房,弧木他们分头搜索每个房间。



天神尸体所在的餐厅,作为藏身之处来说确实具有意外性,但果然还是没有人,另外有意外性的地位也就是厨房里的冷藏库了,但里边也没有人。



虽然四人花了时间调查了各个房间,但最后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在搜索的途中,金友发现了锅炉房的异常。



“这个,是不是停了。”



四方形的铁盒上有几个开关,但显示工作状况的指示灯都没有亮,即便按下了电源键也没有反应。



“不妙了。”



“哈?”堂堂半笑着歪着头。



“别这么夸张,小弧。”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里一停恐怕整个月灯馆的暖气都要停了,馆内会寒冷无比,而且水道也可能冻结到无法使用,或许现在就已经迟了。”



“水不能用,也就是说洗澡和上厕所都不行?”



“嗯。”



“真的假的……”



“所幸我们还有许多矿泉水,饮水方面暂时还不用担心。”



“可恶,我说怎么这么冷,小弧,不能想办法让它动起来吗?”



“按了按钮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能启动,诺亚,你知道这个如何启动吗?”



“我也不知道。”诺亚抱歉的说到:“我还一次都没碰过,一直以来这里都是交给执事和女仆。”



“原来如此,是那两个家伙破坏了它,那两个家伙想把我们一起冻死。”



弧木安慰堂堂到:“冻死到不至于,只要在有火炉的房间里,至少不用担心被冻死,比如刚才的沙龙就行。”



“得救了,我可怕冷了。”



一旁的金友问道:“看来至少能避免团灭了,有没有办法能让这个锅炉重新运转起来?



“看起来不像是物理性的损坏,只要按步骤操作应该就能修复。”



弧木看了一眼锅炉的周围,看上去没有电缆之类的,只有一个直径约二十厘米的烟囱从墙壁向外突出。



弧木为了确认外面的烟囱打开了窗户,烟囱虽然被猛烈的暴风雪侵袭,但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说不定是烟囱被雪堵上了,才引起的故障。”



弧木马上关上了窗户,清了清头上的积雪。



“这个有办法解决吗?”



“我无能为力,说到底现在连到底是某人有意图的损坏,还是因为女仆和执事不在了它才停止,都无从判断。”



“我们该怎么办啊,现在警察也不来,女仆也找不到。”



堂堂不停的跺着脚。



“还有一个地方没有搜过。”



诺亚打破了沉默。



“图书室的书库?那里根本打不开吧。”



“诺亚我说的不是书库,是外面的车库,我记得车库里有一个小型的煤油暖炉,很适合作为藏身处。”



“你怎么不早说?没错!他们一定在那!喂!赶紧去车库!”



弧木他们飞奔出了锅炉房。



要想去车库的话,从厨房走是最短的路线。



“等,等一下。”



一进入厨房弧木就叫住了所有人,然后打开了水槽的水龙头,确实是否能出水。



看来还没有冻结。



“水没事吧?”



堂堂紧张的表情有了一丝缓和。



“把水调小一点让它继续流着吧,虽然我这知道月灯馆的水路是什么样的系统,这样做应该多少能防止冻结。”



“得救了,这样一来就是洗澡和上厕所了。”



“不,洗澡的话还是只能出凉水,除非锅炉正常的话……”



“可恶,早点抓到执事他们,让他们把锅炉打开吧。”



“要开门了!”



诺亚打开了后门的锁,推开了门。



雪顺势吹进了室内,弧木他们不自主的吓了一跳,然后顺势冲了出去。



车库距离后门只有区区四五米,是一个独立建造的小屋,但要想进入车库就必须顶着暴风雪前进。



“喂!为了不走散,全员都把手握在一起。”



随后四人前后排成一列握着手,如果不怎么做的话可能都走不到车库。弧木等人甚至连自己的脚下都看不清,风雪与寒冷也使他们丧失了方向感和运动能力,如果没有彼此的手中传来的温暖和路标的话,感觉连意识都要丧失了。



因为通往车库的道路平时有在清雪,所以在周围一米五以上的积雪中行成了一条道路,只要沿着道路走就不用担心迷路,曾经封闭他们的雪之壁,现在已经成为了避免他们迷路的同伴。



走在最前面的堂堂到达了车库,打开了卷帘门旁边的门,四人为了逃避暴风雪一齐冲进了车库。



诺亚打开了车库内的灯。



车库里停着一辆suv和另一个披着罩布的车,中间还有一个能停放另一辆车的空间,墙边的钢架子上放着维修用的工具,下面放着一个火炉,好像没有打开电源。



“昨天之前这里还有一辆雪地车,纽野执事把它开走了。”



“这个披着罩布的车是?”



“是动力雪橇,比雪地车要小,在积雪深的时候不能使用。”



四人开始在车库里搜索,他们仔细检查了车座和后备箱等地点,最后没有发现任何人。



车库的搜查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真是白跑一趟啊……”



堂堂垂头丧气的说。



“没那回事。”诺亚立即说到。“这样一来我们不就知道没有人藏在馆内了吗?”



“那女仆真的在这暴风雪中离开了月灯馆?”



“或许是被谁杀了。”



“确实也有这种可能。”



金友皱着眉头说。



“尸体呢?要是被杀了不可能没尸体吧?”



“把尸体扔到积雪中应该能隐藏一段时间,比如把尸体分尸再从窗外向原处扔出去,在这种天气下痕迹马上就会被雪覆盖。”



“一开春就会发现被分尸的尸体是吗?”堂堂颤抖着身体。“可是天神辈前和梦川的尸体都特意放在密室里,为什么唯独女仆的尸体要藏起来?”



“是不是因为女仆与七大罪没有关系?这一连串的杀人事件当中不需要混有碍事的尸体。”



“那也太疯狂了吧。”



“各位要是继续探讨的话先回月灯馆再继续吧,这里真是太冷了。”



“没错,我正想这么说呢。”



弧木他们关闭了车库的灯,离开了车库。



弧木等人从厨房拿了水和食物之后把它们摆在了沙龙的一个桌子上,围成了一圈。



“今晚大家都待在这吧。”



没人反对堂堂的提案。



“把日向寺和黑卷也叫来比较……”



弧木话还没说完堂堂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黑卷辈前还在图书室读书呢,明明旁边就有一具被分尸的尸体,真亏他能读的下去,依我看啊,他已经不正常了。把他叫来这里?别开玩笑了!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犯人呢。”



“别说多余的话。”金友插嘴到。“黑卷作品里的尸体描述的异常的逼真,感觉要是知道尸体逼真的秘密的话,会被杀掉的。”



“你也别说这些可怕的事。可以的话黑卷辈前我想放着不管,日向寺辈前怎么办?”



金友回答道:“今天早上我看见他了,早上被女仆叫醒的时候在门口碰见了同样被叫醒的日向寺,但是他说截稿日快到了,就又回自己的房间了。”



“那人也不太正常啊,正常人这种情况下还会在乎截稿日吗?”



“日向寺是不是也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夺回曾经的日常呢?”



“既然他想在房间里,就让他一直待在里面吧。”



堂堂说完抻了个懒腰,随后他突然发现弧木拿了一个笔记本电脑,正在盯着画面。



“怎么了?不会小弧你也要说截稿日快到了吧?”



“我身上可没有被限制截稿日的工作。”弧木自嘲般的说到。“这是梦川房间里的笔记本电脑,要是能解开密码的话,说不定就能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被杀的。”



“原来如此,所以你才拿了一个可以参考的书是吧。”



堂堂把手伸向了放在笔记本电脑旁的书。



“这是梦川的出道作,还怎么说呢……还挺有意思的。”



“我还没读过,不过说到底,我和梦川都没说过话。”



“我也一样,最多只是在走廊擦肩而过时打过招呼而已,正经的对话一次都没有过。明显是被她躲着了,回想一下她的遭遇,不想和别人扯上关系也很正常。”



“到最后还是一个让人搞不懂的家伙,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抄袭了,要真的没抄袭的话,直接说出来不就行了。”



“好像确实是参考了以前的作品。”弧木补充道。“至于这是否能称为抄袭,就有点难界定了。”



“就是因为她抄袭了才会被杀的吧?”金友冷冷的说到。“天神老师是因为傲慢被杀的,而你是怠惰,你是无知,下一个该轮到谁了?”



“你什么意思啊?你不是也有可能因为强欲被杀吗?”



“你说的也对。”



金友翘起了二郎腿,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支烟,点上了火。



“我们搞一个告白时间怎么样?”



“哈?那是什么?”



“这里禁烟。”



听了诺亚的话,金友只是耸了耸肩。



“你就当没看见吧,这是我在纽野执事的房间里找到的。”



弧木询问道:“告白时间是?”



“我们不是明天就可能会死了吗?所以我们应该趁现在说出来我们对于自己被质控的罪名有什么头绪,没准从这里能找到关于犯人的提示也说不定。”



“你在说什么呢?我才不会死呢。”



“即便你这么想,死亡也可能正在接近你。”



“你有什么想告白的事吗?”



弧木催促着金友。



金友默默的吸了三口烟,疲惫的摇了摇头。



“强欲,确实我为了能作为作家生存下来,一路上牺牲了许多东西。包括创作之路上的同伴、照顾我的编辑还有派不上用场的工作,我牺牲了这一切只为了成为一个成功的作家!”



“你不是牺牲了而是舍弃了吧。”



“你懂什么?”



金友轻蔑的瞥了一眼堂堂,但很快又露出了悲伤的表情。



“我被别人说要是想卖的更好的话,就不要去写什么本格推理。什么密室什么不在场证明,那些东西都是给傻子看的,要是不写一写高尚的东西去得文学家,我的作家之路是走不下去的。所以我选择了牺牲,牺牲了过去的自己,就连出道时照顾我的编辑现在也好几年没有见面了,能一起讨论推理的同伴现在也一个都不剩了。取而代之的是多了一群吹捧我的人,以前即便擦肩而过也会无视我的人,现在都得对我低声下四的,真是活该。”



“也就是说,你为了销量舍弃了本格推理是吗?”



弧木用冷静沉着的声音询问着金友,突然金友的脸上留下了眼泪。



“因为,即便写了也不会有任何人来赞赏我!继续写本格推理的话,只会接着被人说垃圾、无聊、幼稚之类过分的话!明明不是我想要的,但还非要去登什么畅销榜,去拿什么乱七八糟的文学奖,然后再让别人去吹捧,我明明那么努力……”



“喂喂,这是值得哭的事吗?”堂堂一脸无奈的说。“本格推理这种东西,只要随便加点密室或者不在证明啥的,让它看起来像本格推理就行了。我觉得没有比这更轻松的种类了,倒不如说如果非要搞死板的本格推理的话,反而才会被人讨厌,就像一个有顽固店主的拉面店一样。”



“你这么无忧无虑真好啊……”



“也不全是这样吧?那接下来换我吧,全体目光向看齐,看我看我,其实我一本阿加莎的书也没看过,福尔摩斯系列也是!虽然我为了让书中的角色耍帅而让他使用过巴流术,但其实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



“这不就是将错就错了吗?”



弧木不禁苦笑着说到。



“但这可是会被人瞧不起的,没读过阿加莎这件事我可是第一次跟别人说,要是随便说了肯定会被人当傻逼的是吧?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一旦说了,他们绝对会露出“你连这都没读过”的表情。”



“看一本的话,三小时左右就解决了吧?”



“太麻烦了!”



“你这样也亏能当推理作家。”金友苦笑道。“要是犯人是打从心底里热爱本格推理的人的话,毫无疑问会对你起杀心的。”



“毕竟犯人都整了个什么“本格推理作家的七大罪”出来。应该是真的对我们生气了,对率领这群垃圾作家的“傲慢”老头,对“抄袭”的阴沉女,对出卖灵魂的“强欲”女还有“无知”也不学习的傻逼。对于真正关切本格推理未来的人来说,应该就是选了七个最应该被放逐出推理界的作家吧。对了,小弧,你呢?”



弧木脸上浮出了冷汗,之前与编辑谈话时也是这样,浑身充斥着的焦躁感、羞耻心还有紧张感。



“我……虽然出道到现在已经两年半了,但其实出道以后一行也没写过。”



终于说出口了。



“为什么成为作家?”



某人曾经这样问过。



“对,对不起。”



弧木地下了头。



堂堂不解的说到:“你在跟谁道歉啊?不就是两年半吗?你知道这世上有多少作家好几年都写不出来吗?跟他们相比你已经算是好的了。”



“但是……”



“或许你是我们当中罪孽最轻的了。”



“没这回事,写不出来东西的作家,根本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从这层含义上,也没有特意处决你的必要吧?毕竟只要放着不管你就会自生自灭了。啊,这不是在说你坏话,别往心里去。”



“在自诩为神明的犯人看来,剩下的人里罪孽最重的应该是“滥造”吧,毕竟着可是世间充满垃圾的根源。”



金友点燃了第二根香烟。



“下一个要被杀的是日向寺辈前吗?”



“不一定,毕竟我们还不知道犯人是不是按罪的轻重排序的。”



“话说现在女仆和执事都早早退场了,这里也没有隐藏其他人,也就是说犯人就在我们剩下的人当中是吗?”



“事到如今你在说什么……”



金友闭上了眼睛,吐出了一口烟。



“我暂且先相信你们吧,我们四人可是命运共同体。当然,我们当中可能也有犯人,但是即便这样也还有三个人不是,有三人不是犯人的话,犯人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这也是对犯人的忠告,感觉放弃犯罪吧。”



堂堂露出了以往不曾表现出的认真,对着弧木三人说到。



弧木点了点头。



但他们到底能撑多久呢?究竟能否在这漫长的冬天当中保持理智到最后呢?



“弧木先生。”诺亚看向了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密码怎么样了?”



“我试了很多种组合,看来不是那种简单单纯的密码。”



“是不是出道作的标题?”堂堂拿起了梦川的书。“我的密码就是我的出道作。”



一旁的金友说道:“你自爆密码又有什么用,即便看了你的电脑也不会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要是我死了不就多少能当参考了吗?”



“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金友带着复杂的表情说到。



“把简介上写的尊敬的作家的名字输入进去怎么样?有一个梦野啥玩意,还有一个江户川乱步,最后是……”



“作家名和代表作都试过了,但是全都不行。”



金友突然说到:“剩下的还有……作家的生卒年呢?说起来今年正好是乱步的五十周年忌日。我在新闻上还看见了,说是已经到了明智小五郎成为公版的年代。”



“小五郎?沉睡的小五郎吗?”



“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密码就暂且放弃吧,比起密码诺亚我有一件更在意的事。为了确认,需要再调查一次天神老师的房间……”



弧木提议道:“那大家一起去吧。”



“不用,只是去确认一下,诺亚我一个去也没什么……”



“怎么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去,我也跟你去。”



“谢,谢谢。”



“金友小姐和堂堂前辈,就在这里等着吧,我们再过三十分钟左右就回来。”



“小心点,我就现在这里暖暖身子了。”



“我在此期间再试试破解密码。”



弧木和诺亚一起离开了沙龙。



两人朝着天神人的房间走去,在途中弧木询问诺亚道。



“你回轻蔑我吗?”



诺亚回首问道:“你是指什么?”



“我两年半都没能写出东西的事。”



“啊。”诺亚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诺亚我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轻蔑你,看着在月灯馆内创作的各位作家,诺亚我也理解创作是多么不易的事情。”



“这世界上竟然有如此无能的华生,别人听了大概只会嘲笑吧。虽然世界上有许多无能的华生,但他们至少能够写出文章,而我连文章都写不出来,就是有史以来最糟糕的华生。”



“这么说的话诺亚我就是史上最糟糕的福尔摩斯。”



“不,你……”



“其实我有对弧木先生隐瞒的事,怀有隐瞒之事的福尔摩斯不是最糟糕的吗?”



“不,这才更像是侦探的风格的吧……”



“我们进房间里说吧。”



弧木和诺亚再次进入了天神的房间。



“其实我应该更早就说的,但我自己一直也没能接受……”



“到底是什么事?”



“昨天,纽野执事离开月灯馆之前,对我说了某件事,他说他为了防止自己有什么不测才看告诉我的。”



“那时所说的隐私吗?”



“虽然现在还不能判断纽野执事是否平安,但继续避而不谈有损各位作家的利益,所以我打算先跟弧木先生你说。”



“为什么只跟我说?”



“因为你是华生。”诺亚认真的说。“纽野执事告诉了我他的真实身份,还说明了他为何要开月灯馆。”



“真实身份?”



“你还记得1965年因事故死于月灯馆的三位作家的名字吗?”



“我想想……田川猫之介、上绀屋十太、物干岚。其中物干岚写了《需勒之死》……”



“没错,而那个物干岚正是纽野执事的祖父。”



“纽野执事是物干岚的后代,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为了证明真伪纽野执事还给我看了纽野家族的老照片,虽然仅凭一张老照片是无法判断真伪的,但物干这个笔名调换过来的话,读音就与纽野一样,所以诺亚我觉得他说的是真的,毕竟用本名改成笔名的作家并不少见。”



“唔,我还怀疑到底是不是真的……”



“现在一冷静下来重新思考,确实是很难相信的话。但是当时诺亚我确实相信了,然后纽野执事告诉我,他来月灯馆是来确认祖父死亡的真相。”



“死亡的真相?”



“在物干岚去世的几天前,他邮寄了一本笔记到老家。那本笔记便是所谓的创作笔记,上面记载着推理小说的大纲和诡计。在物干岚去世的五年以后,某个本格推理小说家出道了,而他出道作中所使用的诡计就是对物干岚笔记里诡计的改编,那个作家的出道作叫《封棺》。”



“那,那是……”



“《封棺》是天神人的出道作,那之后天神人发表的作品也数次使用了与笔记里相同的诡计。”



“等,等一下,我理解没跟上,也就说天神人的作品,是盗用了物干岚的点子是吗?”



“纽野执事似乎是如此考虑的,并且他认为不只有物干岚,其他去世作家的点子也全部被盗用了。”



“这不是一种常见的妄想吗?总是觉得自己的点子被名家盗用的人……”



“毕竟他有创作笔记这个物证,诺亚我觉得应该不是妄想,不过问题的关键也不在这里,而是物干岚三人是死亡究竟是不是事故。”



“难道,他怀疑是天神老师杀了他们然后伪装成了事故?”



“他这么怀疑也没办法,毕竟也不知道事故当天天神老师到底在不在月灯馆。当时天神老师作为励志成为推理作家的年轻人出入月灯馆也并不奇怪,实际上天神老师就曾多次在公开场合承认自己在购买月灯馆以前,就多次出入过这里。”



“啊,晚宴的时候他也说过。”



“纽野执事向我阐明了,他就是为了寻找天神老师杀害祖父的证据才来月灯馆的。”



“原来是这样……”



“现在回想起来,纽野执事可疑的行动太多了,总是晚上在走廊里,经常去与工作无关的地方,原来这些行动都是为了揭露天神老师的秘密。他还告诉我,女仆白百合也是他的协助者。”



“啊?她也是去世推理小说家的后代吗?”



“不,她不是,她只是目击了纽野执事可疑的调查活动,纽野执事只能把一切都告诉她了,她也理解了纽野执事的想法,随后就开始协助纽野执事的调查了。”



“原来如此,执事和女仆都想要揭穿天神老师的秘密是吗?那两人的失踪与时间有什么联系吗?”



“我不知道。”



诺亚低沉的回应弧木的疑问。



“那两人是共犯的话呢?至少纽野执事确实有杀害天神老师的动机,也就是为祖父复仇。把尸体模仿成《需勒之死》里的模样也是对天神老师盗取点子的报复,果然他们两个现在还躲在馆的某个……”



“诺亚我也不能说完全不可能是这样,但如果要真是他们干的,纽野执事为何要在离开以前把自己的秘密告诉我呢?只要他不说没人会知道他是物干岚的后代,而且白百合女仆也没有与纽野执事一起共命运的动机。说到底她帮助纽野执事也是因为从纽野执事那里拿了钱,所以与其认为两人是共犯,不如认为他们对案件来说是多余的人物,所以被凶手提前出局了比较合理。”



“但纽野执事说的话也不一定都是真的吧,诺亚你相信他说的吗?”



“我就是为了确认他所说的真伪,才回到这间房间的,如果父亲真的是杀人犯的话,这里或许会有证据。”



房间里堆积的书在现在看来就仿佛天神为隐藏证据所准备的障眼法一般。



“有什么头绪吗?”



“不是有个上锁的抽屉吗?先把它打开。”



诺亚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小钥匙,随后把钥匙插入了抽屉。



“什么时候发现的钥匙?”



“在上次我们调查房间的时候发现的,对不起,瞒着没告诉你。一想到这里肯能隐藏着天神老师犯罪的证据,我就十分恐惧,所以选择了视而不见。更重要的事,我也不想让弧木先生你知道天神老师,我父亲的罪。”



“这样一来我们就没有互相隐瞒的事了对吧?”



“嗯,我们一起揭开真相吧。”



诺亚手中的钥匙赚了一圈,打开了抽屉。



打开抽屉后最先映入弧木眼帘的是盒式便携音响,弧木不由得“啊”了一声,诺亚有些困惑的把它拿来起来。



“这是晚宴时的那个。”



诺亚没有说话,继续寻找抽屉里有没有其他东西。



“还有一个笔记。”



那是一本皮制笔记,上面有一个四位的转盘锁,诺亚把两样东西摆放在了桌子上。



“就这两个吗?”



“总之先听一下录音吧,诺亚我还没有听过。”



诺亚按下了播放按钮。



令人不舒服的机器般的声音再次响起,有播放了一遍弧木曾在晚宴上听到的内容,随后噪音声又持续了一段时间,最后以表示录音结束的杂音生收尾。



“听起来就像是把利用电脑的朗读功能说出来的话直接录了下来。”



随后把又把磁带倒了回去,反复听了几次。



“话说回来,本来应该在食堂里的东西为什么在这?”



“昨天纽野执事就曾问过我知不知道音响在哪里,他说大概是被白百合女仆收拾起来了,但实际上应该是被天神老师拿走了。”



“为什么要拿走?”



“不知道。”



诺亚说完放下了音响,把手伸向了带转盘锁的笔记本,但因为笔记本的转盘锁是锁上的,所以没能打开。



“还特意上了个锁,感觉里边一定有秘密。你对密码有什么头绪吗?”



“试试生日和出道年份怎么样?”



诺亚对着转盘锁试了几次,但锁都没有打开。



“也有可能是一开就设计好了密码的产品……”



“又得破译密码,不过这个和电脑的密码不一样,只有四位,试一晚上不就能打开了吗?”



“嗯……”诺亚深思了一会儿,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到。“花一个晚上还是太长了,用这个缩短时间吧。”



说完诺亚从抽屉里取出了一把美工刀。



“难道你要强行打开它?”



这本笔记本的正确打开方式是先解开锁,再打开带子,但如果不计后果的话,也可以直接切断带子。



“虽然这样做也许会破坏证据,但现在也不是讲究这些的时候。”



说完诺亚就把美工刀插到了表带的内部,但他的动作实在是过于笨拙,看着都感觉危险。



“换完来吧。”弧木从诺亚手中接过了美工刀。“天神老师,椅子借我座一下。”



弧木一说完就坐在了椅子上,把笔记本牢牢的固定在了桌子上,随后快速的切开了带子。



“好了,完事了。”



弧木把没有打开的笔记本交给了诺亚。



诺亚点了点头,用颤抖的手打开了笔记本,但是里边什么都没写。



随后诺亚又翻了几页,但是全都是白纸。



“什么都没写?”



弧木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应该说主要的内容都被撕掉了。”诺亚从侧面看了看笔记本。“你看,笔记本变薄了许多。”



“原来如此,是谁撕掉了笔记?是凶手?还是犯人?”



“也有可能与事件毫无关系,在事件前就被处理掉了也说不定,只凭现在的笔记本什么也……”



诺亚的手指停在了毕竟的最后一页,上面罗列着潦草的文字。



七大罪



傲慢



怠惰



无知



滥造



抄袭



强欲



嫉妒



方舟计划



“这不是本格推理作家的七大罪吗?”



“从字迹来看这毫无疑问就是天神老师写的。”



“那也就是说天神老师在从晚宴回来以后,在笔记本上写下了这些内容……”



“正常来说的话应该是那样,但是最后的方舟计划又是怎么回事?录音里根本没有这个单词。”



“方舟计划。”



弧木仰天长叹一声靠在了椅子上,椅子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



那一瞬间诺亚突然看向了弧木。



“弧木先生,请再做一次刚才的动作。”



“啊?刚才的……”弧木按照诺亚所说的,又一次靠在了椅子上。“是这样吗?”



“对,就是椅子的声音。”



诺亚慌乱的拿起音响按下了播放键。



“被放逐出乐园的堕天使们,你们能为自己辩解吗?”



在最后一句话之后噪音仍持续了一段时间,但就在录音快要结束时,噪音里传来了宛如乌鸦叫声般声音,那正是椅子的摩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