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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1 / 2)



灰色的空中停驻着数不尽的雨滴。



抬头望天,从中选定一颗,在这颗雨滴落到柏油路面之前,不错眼珠地紧盯住它。被高楼风裹挟,它的轨迹虽然变斜,但那只是短暂的一秒,雨滴落向大地。飞溅起微小的水沫,雨滴又变回打湿整个世界的雨水的一部分。



美丘,如今我也明白了。



只消数秒便从无尽的高空飞落下来,撞向污浊的大地。这就是我们的命运,遍布空中的每一颗每一颗雨滴都是我们自己。跌落到什么地方、摔碎成什么模样,无法做出任何预想,仅有被风卷落的数秒生命。这就是人的一生。



极端性急的你,先于我早早地落向地面。不过,我已不在乎这时间差了。留给我的时光,也并非多么漫长。什么时候轮到我去你那边时,我们再一起生活!



两人化为一滴水,用幸福湿润整个世界。



东京梅雨季节的天凉飕飕的,五月底盛夏般飙升的气温又被拽回孟春之时。我愚蠢地在心底某处以为,梅雨的到来是自己闯的祸。



心已完全被你迷住,人却以害怕伤害到别人为由继续装模作样地与麻理交往着。如果有乌压压的黑云,即便在天上,太阳也会被遮挡住。一天之内,我有时会接连约会两次。



你还记得吗?那个雨天,表参道开放式咖啡馆开放廊檐区被厚厚的防雨塑胶布包覆着,透明的屏风上污迹斑斑。我们呆呆地望着有水滴连成线流淌而下的塑胶布,你突然说:



“接下来要跟麻理约会?”



我默默地点点头。



“已经习惯这种情况的我倒还好说,反正跟有女朋友的男生交往又不是第一次,可麻理肯定会伤心的。”



我无言以对,啜了口凉透了的拿铁咖啡。你在椅子上直了直腰,那动作跟无聊的猫儿在沙发上伸懒腰如出一辙。



“这种事情越趁早做手术越容易吧,该快刀斩乱麻的时候就该痛痛快快地斩断。”



眼前的你像要砍掉谁的脑袋似的斜斜地抡着一柄不存在的刀。



我愣愣地盯着你:



“不是自己的问题说起来都简单,如果邦彦他们来找我拿主意,我也会说赶紧做个了断!可麻理人太好又太投入,我甚至都想该把你这满不在乎的劲儿分给她一些。”



你缩了缩裹在镶有人造钻石T恤里的肩。



“所以说,越磨磨蹭蹭地拖着不告诉她,到头来给她的伤害越大,这不能说成是不忍心。算了,这是太一君自己选择的方式,我倒无所谓。”



我将目光从被雨水淋湿的表参道上转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