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在敌机的尾翼之间游走。根据公告板公布出来的编队分组表，Arrow1是伊莉雅，Arrow2是巴尔塔扎尔，Arrow3是奥班德。



发现了尾翼上大大地书写着“3”的机体，清显对着麦克风大声喊道：



“奥班德在右边，从右边开始解决！”



正如事先商量的那样，向着最初的猎物翻动着机翼。



Arrow编队也以敏捷的空中动作倾斜着机翼，一个劲儿地冲向了这边。在最前面的当然正是伊莉雅。



他将机体大幅度向左边倾斜，抬起了机首。双方都试图画着比对方更小的圆周，尽可能地不断尝试着急左回旋来缩小距离。



敌方Arrow编队向着挡风的上部移动过去。清显现在是仰视着敌机的姿势。在左右，神乐与莱纳保护着清显，紧紧地跟着他。敌方也会组成三机编队，进入横向回旋来一决胜负——他们这么想道。



“敌方降下了高度，看来是想要引入纵向作战。”



神乐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过来。敌方不断地横向回旋，微妙地将高度降下了。这是将横向回旋的圆圈渐渐地倾斜，而最终会变成竖直方向的空战动作。这恐怕是看出了这边在纵向回旋上有弱点，巴尔塔扎尔提出的作战吧。



“现在成了耐重力决胜，靠精神力分出胜负，绝对不能输！”



“是！”



他回应着神乐那迫切的声音。



“特别是莱纳，不要马上就放弃！”



“为什么要点名啊！”



听着从扬声器传来的同为从属机之间的交流，清显瞪视着挡风上部。由于在三次元空间斜着高速飞行，对于上下的感觉变得匮乏。在遮风板的对面，出现了陆地仿佛是从天空中降下来的奇妙景观。



在第四次旋转时，回旋已经完全变成了纵向。Arrow编队和Lance编队互相咬着对方的屁股，不断打着筋斗。



负G和正G（译者注：与第一卷的注释相同，负G和正G分别对应加速下降与加速上升时*向上*和*向下*的惯性力。另：注释中带**的地方并没有写反）这两只拳头不断向全身打过来。只要稍微松口气，意识就会被从根切断吧，这正是由重力和惯性编织而成的空之地狱。可是这两只编队却用两翼不断划过这地狱，然后突破。



清显他尽可能地将头向后方弯去，盯着挡风上部的伊莉雅。以伊莉雅为中心，天与地交错着降下来。无论承受何种痛苦，都绝对不会将眼睛离开。在无法呼吸，一直屏住呼吸的时候，还有此等程度的惯性荷重的拳头不断打来，痛苦得难以承受。可是一定要甩开输给这种痛苦的东西，要在空战中获胜，首先必须得忍耐忍耐再忍耐。



——绝对不能输，不能输，不能输……



只是怀着这样的念头，紧紧怀抱着绝对不放下。不管有何种程度的正G砸向肺腑，还是有似乎都将魂魄从背后顶出的负G袭来，他都一直盯着挡风上部的伊莉雅。



伊莉雅也很痛苦。巴尔塔扎尔也是，奥班德也是，一定都紧紧咬着牙，双眼通红地忍受着重力和惯性的地狱。现在在这搭乘席里面的痛苦，对于在空战场上的全员来说都是平等注入的痛苦。正因如此，自己首先服输的话这让自己怎么受得了！



这坚强意志之间的碰撞，形成了纵向的圆舞经久不息。



随着这圆舞，这两个三机编队逐渐地解体着。



虽然在空战开始时是漂亮的三角形，但随着时间经过，逐渐形成了椭圆形。



这是由于每个飞行员体力和精神力有差距而形成的队形。从最青涩的人开始，他会被谈到圆舞的外沿。



——奥班德他，掉队了……！



他发现了Arrow编队的右翼——奥班德缓缓地从挡风上部向前逐渐远去。大概是因为不断地绕圆环飞行的痛苦出现了厌烦情绪，选择了进行其他的空战动作吧。虽然他体力在六人中是最好的，但精神力却并没有跟上。在空战中会由于氧气无法入脑，有时会做出一些在通常情况下无法理解的行动。管他什么理由呢，出现这个破绽真是太幸运了。



清显将机首对着奥班德。以那眼花缭乱不断交替的天地为背景，将那正在脱落的机影缓缓地收入了瞄准器。



向着必中的距离，不断靠近。



奥班德也注意到了这点，现在才慌慌张张地横向打着满舵。Arrow编队大幅度混乱了，将纵向翻跟头的伊莉雅和巴尔塔扎尔放在一边，只有奥班德在水平方向逃窜着。Lance编队如最初商量的那样，三机一齐咬住奥班德的尾巴，就那样进行横向回旋决出胜负。



向着全速逃跑的奥班德，这边也全速追着，挡风哗啦啦地震动着。



虽然在意着伊莉雅，但没有工夫把目光向那边送去。相信着神乐和莱纳在保护着自己，把精神只向前方集中着。



将挣扎着的奥班德的机影收入了瞄准器。



排除掉一切感情，将手指放在了扳机上。



就仿佛进行仪式一样，清显将美绪的笑脸与敌机重叠起来。



那无可替代的，绝对不想失去的，他最重要的笑颜。



为了不让父母和姐姐所遭受的再一次降临在美绪身上。



——我，要击落敌人。



丝毫没有踌躇地就扣动了扳机。



那射出的特殊弹头在空域中留下了一道白色的印迹，向着奥班德伸了过去。



啪、啪，清显看见红色的飞沫在“3”的尾翼上飞散。



“Arrow3被击坠，迅速脱离空域。”



从正在监视的教官机那里来的联络从扬声器中传达出来。



正在稍稍放心的那个瞬间——



“清显君，上面！！”



神乐的叫声振动了耳朵。



仰头看向上方。



不知什么时候追了上来，背着太阳急下降的一只老鹰。



“伊莉雅！！”



——闪避不开了……！！



她瞄准了最无防备的射击的一瞬间。清显他完全地将机体的上表面暴露在伊莉雅面前。从对手看来那靶子越变越大，但从这边却无法射击。那是让人感叹的精彩至极的，伊莉雅的肉搏攻击。



虽然挣扎着想要将机体倾斜，还是伊莉雅那边更加迅速。



——这样的输法……



正在这么后悔的时候，一个影子割开清显与伊莉雅之间的空隙。



右眼的一端，看到了尾翼上的“2”字。



“神乐姐！！”



喊叫着的同时红色的飞沫就在空中散开，擦过清显机体侧面的伊莉雅降了下去。



“Lance2被击坠，迅速离开空域。”



对着向地面去不断缩小的伊莉雅的机影向下看去，清闲的耳际传来了冷酷无情的教官的声音。



“神乐姐……”



“抱歉，就到这里了。一定要赢啊，清显君。”



神乐这么告知，开着染红的机体飞向了飞机场。她成为了清显的盾牌被伊莉雅击落了。因为自己的不成熟，让神乐遭遇了这样的事情。那种对不起的心情堵在喉咙发烫。



“还有！！”



扬声器中莱纳大声喊道，他恢复了意识。



向太阳瞪去，第二只老鹰降了下来。



不止伊莉雅，有两只箭。



“咕……！！”



将牙关咬紧，反转着机身斜着在天空中滑落。在一伸手就可触碰到的地方，刻印着特殊弹头的弹痕。如果莱纳没有怒吼一声的话自己已经被人直击了。慌慌张张地用眼睛游走着挡风的周围，对着头顶向地面上大睁着眼睛，发现巴尔塔扎尔在急下降。



——被他瞄准了集中力中断的那一瞬间。



他察觉到了机长瞄准的时机，不禁赞叹道。无论是用纵向格斗战消耗体力，还是清显他仅仅警惕着伊莉雅，都被他看穿了吧。伊莉雅来过一击以后，他便瞅准这边大意的一瞬间跟了上来。



——机长也不好对付……！



那纯粹很强的伊莉雅，和强化而冷静的巴尔塔扎尔组合起来的话，这作为对手不是最坏的情况吗。



正如神乐所言，在奥班德之后下一个需要瞄准的必须是巴尔塔扎尔。如果可能的话，他希望能形成跟莱纳两个人对伊莉雅一个人的形势。



“瞄准Arrow2！！”



向莱纳告知了目标，翻转着机翼。虽然持续着不擅长的纵向回旋使得导致了持续性呼吸困难，但现在没有闲暇说三道四的（译者注：原文「四の五の言っているひまはない」，因此直译是“说四道五”？）。无论是伊莉雅还是巴尔塔扎尔，都持续着同样的动作在战斗。如果现在不能竭尽全力将一直锻炼的肉体、精神和灵魂使用至极限，那就无法在空战中获胜。



——把这些全部都扔掉。



清显自我激励着，拉开了节流阀。更多的重荷压在了原本就痛苦的脏腑上，肉体发出了悲鸣。单价尽管如此也绝不能放弃追敌。



感到有人追赶过来的巴尔塔扎尔，向低空逃走。一边追着巴尔塔扎尔，稍稍转头，已经看不到伊莉雅的机影了。



恐怕在这边无法看到的地方——比如说机体的后下方——隐藏着吧。可是也不可能将眼睛离开巴尔塔扎尔。



他勉强地撑着毛细血管破裂而充血变得通红的眼睛，直直盯着巴尔塔扎尔。



巴尔塔扎尔降到了五十米的高空，变成了水平飞行。大概是在低空飞行来躲避这边的攻击吧。降到那样的高度，对于一个驾驶员来说必须有相应的力量。如果弄个不好就会与地面相撞，还说不定会形成卷入了观众的重大事故。



可是清显他反而亢奋了起来。作为一个飞行员的本能，他追逐着要在驾驶技巧上决胜负的巴尔塔扎尔。



“不会让你逃走……！”



一口气地往下降，并借着这下降的势头紧咬着巴尔塔扎尔的机尾。巴尔塔扎尔将机体左右晃着想要逃开，但清显他眼看着就将距离缩短了。



——简简单单地就取得了背后。



如此狡猾如巴尔塔扎尔，不可能特意用着如此简单的逃跑方法。



——是陷阱。



清显的直觉如是说道。绝对伊莉雅正在从后方盯着这边。可是如果放着巴尔塔扎尔不管的话就与事前商量的作战相背了。



——即使是陷阱，也要这样追上去。



——我们这边，有莱纳在呢。



为了将巴尔塔扎尔的陷阱粉碎，除了依靠从属机以外没有别的办法。



清显对着麦克风，声嘶力竭地喊道：



“将伊莉雅……！！”



由于太痛苦了，此后的声音无法发出。大概也因为同种程度的重荷而痛苦着吧，没有收到莱纳的回答。可是他相信仅仅凭刚才的话语莱纳就可以理解这边的意图了，他将全部精力灌在了巴尔塔扎尔身上。



向下看着在地面上拥挤着的观众们，呈现出色彩斑驳的各种斑点。他一瞬间飞过那正上方，如海蛇一般弯曲着身体的巴尔塔扎尔逃窜着。清显他一瞬也没有放缓追逐的脚步。鬓角上已经布满了血管，紧紧咬着牙，将巴尔塔扎尔收入了瞄准器。



可是——



“后面！！”



莱纳的叫声震动了扬声器。



同时间清显就踩下了右踏板。



机体急剧地横向滑行，特殊弹头的浊流已经朝那滑过的轨迹注了进去。



回头看向后方。看见了此刻正在朝着这边，准备二次齐射的伊莉雅。在前方，巴尔塔扎尔向左边打着舵，准备趁着这个空隙逃走。



——休想得逞……！！



他只把神经集中在巴尔塔扎尔身上，将驾驶杆向左边推倒，抬起了机首，一边忍受着袭来的惯性加重，喊叫着拜托同伴道：



“莱纳！！”



“明白……！！”



在伊莉雅的背后，莱纳紧紧追着。



正像莱纳全身心集中在巴尔塔扎尔身上，伊莉雅也全身心集中在清显身上。而在最后面的莱纳，瞄准着伊莉雅的空隙。



——莱纳，射击……！！



虽然这样祈祷着，但没有闲暇向后方确认。在扬声器中没有传来教官的声音。只是在视线的一角，看到了使得莱纳的枪击从左侧横向滑过的伊莉雅。



伊莉雅继续逃脱着。莱纳在追逐。巴尔塔扎尔在被清显追着，与伊莉雅向着不同的方向逃去。清显拜托莱纳去做伊莉雅的对手，自己追着巴尔塔扎尔。



Air Hunt岛的地表消失了，一瞬间眼下染上了蓝色。已经出了陆地到海洋了。以Air Hunt岛为中心十公里为半径都被指定为战斗空域，只要出了这个范围会立马被判负。大概是预先就调查好了边界吧，巴尔塔扎尔在将将还在指定空域内的地方逃窜着。如果过分沉迷于追逐的话，这边说不定会飞出空域外面。



——太无耻了……！



在技术上决胜无法战胜清显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虽然是在耍小聪明，但的确是很麻烦的事。都来到了这里，怎能因为飞到场外而被判负。



巴尔塔扎尔好像在诱导一样，几乎是接触着海洋上的边界飞行着。在上空有载着教官的大型飞艇在监视着模拟空战。如果被判定出界，那一瞬间扬声器便会响吧。绝对不能不谨慎地追逐。



清显观察着巴尔塔扎尔的驾驶。他究竟是怎么把握着飞行在十公里的圆圈内的，看着他的飞行推断着。



——只能从右边回旋。如果不是那样的话，无法把握飞在空域以内。



——机长他一定是查看着岛的形状来判定大概的距离吧。



——不会画大圈。只要恰好跟在他的后面，就能赢。



在海洋上不可能有明确的边界。虽然如果出了指定空域很多的话教官会叫停，但目测多少都会有些误差吧。重要的正是在心理上绝对无法撼动巴尔塔扎尔这一点。



他下了决定，提高了速度。



与巴尔塔扎尔的距离缩小了。巴尔塔扎尔终于在这里，挑起了横向回旋的决战。他大概是读懂了这边害怕场外判负的心理吧，将这场格斗战移动到了位于这将将在圈内的指定空域。



——不要害怕。



清显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这次决战。如果在这里害怕出圈判负的话，就会被巴尔塔扎尔打败。姑且先以比敌方的回旋半径还小的半径进行回旋，这边就不会输。应当铭刻在心的只有这一点，其他的迷惘都毫无必要。



——不要头脑发热，要警醒。



对着自己这么说着。巴尔塔扎尔瞄准的正是挑拨着敌人让他失去冷静。绝对不能中他的计。



高度三百米，在低空横向回旋来决胜。在战斗的同时就自然降下了高度。如果弄个不好就会与海洋相撞。可是巴尔塔扎尔也一定在害怕着。拿出气魄来，眼睛丝毫不离在挡风斜上方的机影。



他也在意着伊莉雅，可根本没有富裕将视线送向周围。相信着莱纳正在牵制着她，在第三次旋转时，清显把巴尔塔扎尔收入了瞄准器。



现在高度一百五十米，这是对于士官候补生的本领来说极限的低空飞行。巴尔塔扎尔只要将机首抬起来，机体的上表面就会曝露在瞄准器中，就会成为这边的胜利……虽然这么想着，但巴尔塔扎尔一直在低空逃窜着。丝毫不畏惧与海面相撞，为了甩开瞄准他进入了左右的晃动。



——并不只是狡猾。还有大胆，和勇气……！



他虽然明白在理论课上与巴尔塔扎尔无法匹敌这一点已经深深地浸入了体内，但即使在驾驶上也比对方略逊一筹。现在收入瞄准器中的，即使说是即将载入史册的名将、名参谋也并不奇怪。抱定这样的感慨，清显将正在逃窜的机影与美绪的笑颜重合了（译者吐槽：多次出现这样的描写，译者忍俊不禁了——虽然第十二章的那一段挺感人的，但清显每次击落敌人都这么描写的话，犬村童鞋究竟把美绪的笑颜当成什么了，怎么感觉不太吉利啊）。



“Arrow2被击坠，迅速离开空域。”



尾翼的“2”被染了个通红，巴尔塔扎尔坦率地从战场中离开。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他的背影好像在说着这个。



清显将目光移向了后方。



——之后，就只有伊莉雅了……



能和莱纳两个人与伊莉雅战斗，表现不错。那个伊莉雅现在……？



一瞬间用视线扫了一遍整个空域，发现了她。



在Air Hunt岛的上空，大约三千五百米的地方互相纠缠的机影有两只。



对着拼命逃跑的莱纳的背后，伊莉雅她单方面地追逐着。



“莱纳！！”



这么喊叫着，翻动着机翼，勇往直前地去相助。可是等意识到的时候，胜负马上就要决出了。向着痛苦地立起机体的莱纳，伊莉雅让对手沐浴在精准的射击之中。



“Lance3被击坠，迅速离开空域。”



从海面终于回到Air Hunt岛上空的时候，扬声器响起了。



“我已经纠缠至此了，赶快感谢我吧！”



传来了莱纳轻飘飘的声音。这边在追击着巴尔塔扎尔的时候，他自己身陷伊莉雅的追逐之中。清显以感谢回应。



“嗯，多谢了莱纳！”



“要获胜哦。为了我的成绩。”



“我明白，会赢的，不会让你的努力白费。”



“千万别，热死我了。（译者注：回想第一卷清显与莱纳第一次对话，莱纳就吐槽过清显的热血总是能让周围的空气都热起来，这里是同样的意思）”



对莱纳那嘲笑的话语充耳不闻，清显盯着向天顶飞驰而上的伊莉雅。



在这之后，就是一对一的决战了。



曾经觉得处在高高的位置而无法触及的伊莉雅，现在在同一片空域中展开了翅膀。她正瞄准着这边。



——做个了结吧，伊莉雅。



任由翻滚的感情涌上身来，他拉下了节流阀。确认了伊莉雅正向这边看着，开始上升取得高度。



对于同种性能机体之间的空战，在最初拥有制高点的一方更加有力。伊莉雅在两千七百米再有的地方，扭转着机体。



宛若老鹰一样，那在空中斜着降下来的白银色的机影。用着同样的引擎向上飞行的本机与向下俯冲的对面相比，保有的能量有着相当大的差距。



——不要躲避，从正面去。



本能这么沉吟着。并不用回旋来决胜，而是想持有互相交错的架势。



他发觉了伊莉雅也在瞄准着这边，便瞬时间修正了体势，形成了反航战的格局。



清显紧咬着牙关，扭转机体，朝着伊莉雅的正面上升过去。



遮风板的对面，伊莉雅从正上方降了下来。



好像描绘着预先铺设的轨道一样，两机沿着同样的轨道疾驰着。如果是列车的话就无法避免正面冲撞了。



伊莉雅的两翼从瞄准镜露出来了。



从那两翼喷射出赤红的火焰。



在射击的瞬间，清显扭动了机体。



挡风的外面，那一瞬间，宛如斗牛士的穿刺一般的曳光弹贯穿了过来。



敌机螺旋桨的轰鸣声突刺着左耳。



听力一瞬间被剥夺，视网膜上也残留着那火焰的残光。



拖拽着闪光和爆炸音的尾部，两机擦肩而过。



他向机体下方看了下去。伊莉雅借着余下的势头尽早转变为上升。画着倾斜的轨道，瞄准了清显机的侧腹窜了上来。



清显飞机的升力减小了。仅仅靠着灰狐引擎的力，无法做到持续不断地向上空冲去。他反转机身，这次该这边朝着伊莉雅那边降下了。



再一次，向上看着在挡风上面的伊莉雅和海洋。这空战拖得越长，把握三次元空间的能力就逐渐衰退。这上下究竟哪边是天哪边是地，三半规管已经混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