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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花落的季节(2 / 2)


陷进石墙中一动也不动的,是一具右手拿著染血宝剑的铠甲。重新回想过后,那是一种装饰性的铠甲,这栋宿舍里到处都摆放著这种铠甲,所以苏古娜也不以为意地从它面前经过。结果本以为只是装饰品的铠甲却突然动了起来,从苏古娜的背后砍了她一刀。



苏古娜将手绕到背后,大概治疗一下伤口后,便爬上楼梯,朝铠甲的头盔面罩伸出手,想要确认贼人的面貌。



就在这个时候,楼下传来耳熟的金属摩擦声。



「!」



她从楼梯平台向下望,看见二楼的回廊和一楼的大厅站著好几具同样的铠甲。不只站著,还发出「叽嘎叽嗄」金属零件互相摩擦的声音,朝通往三楼的阶梯走去。他们的动作有些不灵活,不像里面有人的样子。



如果是过去的苏古娜,想必会事先思考该怎么逃离现场吧。不过,经过亚默德逃亡一事后,她的心态改变了。为了让这个国家走回正道,她必须活下来和义父对抗——因此她不能在卑劣的刺客面前屈服。是这样认真的心态所产生出的坚强,促使她往前进。



「看我的……!」



苏古娜忍住背部的疼痛,挥动左手。试图爬上楼的铠甲刺客被无形的力量障壁击倒,仰躺在地。受到如此强力的冲击,就算是再怎么强壮的男人穿著铠甲,也会瞬间失去意识吧。



不过,以几乎要将回廊的地面撞出裂痕的冲劲被击倒在地的刺客,却立刻打算站起来。



「!」



苏古娜再从上方施展火团攻击他。就算因为身穿铠甲能防止火焰燃烧全身,但相反地,铠甲会吸收热度,灼烧里面的人的皮肤。只要他受不了灼热感,脱掉铠甲的话,苏古娜有信心这次一定能一击击败他,让他无法再战斗——应该说,她已经做好了攻击别人的觉悟。



不过,苏古娜立刻就见识到她的那份觉悟可能无法实现的现实。



「怎……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荒唐的事——」



因为铠甲带著显现出轻微扭曲现象的热气,再次试图站起来。不单单只是站起来,还表现出想从腰间的剑鞘上拔剑的迹象。这实在是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而其他的铠甲从他的身后慢慢逼近。大略看了一下,有五六具,动作虽然缓慢,但做什么都无法阻止的诡谲刺客,正一步一步地慢慢缩短与苏古娜之间的距离。



这时苏古娜才开始怀疑自己的对手可能不是活生生的人类。至少普通的人类在直接受到两次魔法攻击后,不可能还站得起来。这次若是用尽全身魔力发出一击攻击他,他还能若无其事地站起来的话,就代表他们已经不是苏古娜能应付的对手。



如此下定决心后,该做的事自然只有一件。



「喝!」



【插图】



苏古娜踏出一步,同时释放出「击炮」。



天生胆小、对战斗魔法不太熟练的苏古娜,最擅长的魔法是保护身体的铁壁,但铁壁一旦转为攻击用的击炮,其威力则是惊人无比。铠甲战士在只要一挥剑就能砍到的极近距离下挨了一记击炮,再次以猛烈的劲道摔倒在地。



同时地板发出怪声,应声崩塌。想必是无法承受一次又一次的冲击吧。苏古娜确认直接受到攻击的铠甲战士和他背后的铠甲群也一起随著毁坏的回廊建材掉落到一楼的大厅后,立刻再次朝那里释放击炮。



「…………」



若是他们还能再站起来,苏古娜也无计可施了。苏古娜因扬起的粉尘而眯起双眼,从栏杆探出身子,举起油灯确认铠甲们的状况。



就在这个时候,苏古娜的右肩产生新的疼痛与冲击。



「唔……!」



苏古娜立刻紧抓住栏杆,支撑住她差点往前掉落的身体,披头散发地回头看向后方。



原本陷入墙壁一动也不动,一开始袭击苏古娜的那具铠甲,不知何时又站了起来,向前伸出他的右手。



「……唔。」



苏古娜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锁骨一带。将她的睡衣染红,从锁骨一带刺穿出来的,应该是那名铠甲战士扔出的宝剑剑尖吧。苏古娜万万没想到自己会亲眼看见锐利的剑刃贯穿自己肉体的可怕光景。



「……啊啊!」



她发出分不清是哀号还是气势的喊叫声,释放出击炮。或许是第一次体验的剧烈疼痛逼出她的力量吧,威力比刚才以为已使出全力的一击还要强大的击炮,将金属铠甲重重击飞到墙壁上,连同石墙一起击垮。



「唔……咕!」



紧抓住栏杆瘫倒在地的苏古娜,听见从楼下传来的金属摩擦声后,皱起了眉头。因为还有正在活动的铠甲。



苏古娜勉强抓著栏杆撑起上半身,几乎没用眼睛确认,只凭藉声音连续释放出击炮。



直到她失去意识。



西瑞尔•杜耶布尔在站夜哨的士兵吹哨子前将他砍倒后,擦拭额头冒出的汗水,调整呼吸。



「……考虑到警备方面的事,我还以为神巫离开王宫移到这里来算我们走运呢,但其实也不尽然嘛。警备的数量比想像中的还多。还是说在我们潜入这里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吗?」



今晚,西瑞尔已经砍杀了三名士兵。每一名都是因为发现西瑞尔侵入,不得不在他们吵闹之前将他们灭口。但是就潜入并完成任务这方面来说,称不上是处理完善。虽然能暂时掩盖西瑞尔侵入的事实,但只要站夜哨的士兵尸体被人发现,有人潜入的事实最后还是会曝光。



接下来只能在其他士兵发现尸体之前完成任务了。



西瑞尔•杜耶布尔侵入加拉斯霍尔特大主教座堂的土地内,来到王立图书馆的后方。他的任务是,在时钟塔响起午夜一点钟声的同时,在这里放火,将五万十万的庞大藏书烧成灰烬。



「连我自己……都觉得很狼狈。」



西瑞尔从后方的侧门潜入图书馆中时,再过几分钟就要来到午夜一点。老实说,会花费这么多时间,可说是西瑞尔计算错误。



况且——西瑞尔事后知道时,咂了咂舌——今天晚上,比托的大宰相哈拉德•罗梅达尔造访大主教座堂,为了迎接他,大将军尼尔斯•霍格森增加了比平常还要多的警备人数,说倒楣倒也挺倒楣的。



还不知道这件事的西瑞尔来到阅览室,里头林立著宛如巨大墓碑的书架,他拔起挂在腰间的几瓶瓶子的瓶塞,到处泼散瓶内的油。



「虽然到现在还没听到明确的解释这实令人火大……但也无可奈何。」



不惜泼油将这座图书馆里的藏书烧成灰烬究竟有何意义——他不认为有比帮助执行其他任务的拉姆彼特逃脱来得更重要,但总之这是纳入乌希马尔旗下担任参谋的奥尔薇特•里希堤那赫所下的指示。



既然乌希马尔吩咐西瑞尔听从她的指示,那么他也只能照做。虽然他目前还无法完全信任奥尔薇特,但西瑞尔尊重姑且信任她的乌希马尔的判断。



西瑞尔在各地撒完油后,敞开四处的窗户,让风流通。



「……哎呀哎呀。」



他完成一切准备后,跳到高耸的书架上,从采光用的窗户确认时钟塔后,时间正好是午夜一点整。



西瑞尔从腰际的剑鞘中拔出加比隆多,耸了耸肩。



「拉拢那些女人进来,能为我国带来有形的益处,顶多就只有开发这类的武器,不致于落后海德洛塔而已吧……现在这个时间点要求获得比这件事更大的利益,或许有些贪心了也说不定呢。」



他微微摇晃加比隆多的剑尖后,剑尖便冒出火焰。



「……燃烧吧。」



刻绘在剑上的魔纹接收到西瑞尔的意念,描绘出「火弹」的魔法阵,产生驱逐黑暗的灿烂火焰。渗透进油的大量书藉瞬间便起火燃烧。西瑞尔从窗户跳到屋外,卷起「旋风」吹进图书馆,作为临别之礼,加强火势后,迈步奔跑。



西瑞尔勉强在原定时间完成他的任务。问题在于,无法保持冷静的拉姆彼特是否有依照作战计画行动。就算定好作战时间,也会因为讨厌等待而擅自一个人开始行动,或是不和西瑞尔会合,一个人逃跑,拉姆彼特经常惹出这类的麻烦。尽管西瑞尔在悠尔罗格内已经处于相当高的地位,他之所以仍然像这样和拉姆彼特一起执行危险的任务,是因为没有人能比他更懂得替拉姆彼特收拾残局。



「要是别想著把她教育成神巫选候人,事态也不会演变成这种地步——不对,其他人根本就没办法和她相处。」



虽说只是名目上,但拉姆彼特是乌希马尔的养女。照顾她的人必须拥有某种程度的身分,以及不差的剑术和魔法实力,因此这个职责自然就落到了西瑞尔身上。事到如今啰哩啰嗦地抱怨也于事无补。



拉姆彼特今晚去暗杀比托的大主教——苏古娜•罗梅达尔。不爱以武力争斗的苏古娜和满脑子只想著战斗的拉姆彼特,谁胜谁负一开始就揭晓了吧。不快点和她会合的话,迅速解决对方的拉姆彼特可能会擅自回国。



「——!」



在士兵们为了灭火从各处聚集在一起时,西瑞尔趁黑离开了图书馆,看见拉姆彼特像雕像一样,正蹲在大圣堂时钟塔博风板的檐端上。



「那稼伙又乱来了……!」



西瑞尔慌慌张张地环顾左右,似乎还没有人发现拉姆彼特。不过,若是被人发现的话,会一口气提高西瑞尔和拉姆彼特逃离的难度。她如果要在那种地方发呆,倒不如快点先逃还来得省事多了。



图书馆的火势越发旺盛,可以听见士兵们因为从窗户喷出的火焰而发出惊叫声。西瑞尔趁机一口气跳到拉姆彼特所在的位置。



「拉姆彼特!你在这里做什么!」



「看……看看……看热闹——」



像只等待饲料的小狗般蹲著的拉姆彼特,抬眼望向西瑞尔,舔著自己的右手。仔细一瞧,有一道螺旋状的伤口,从少女的手肘到手背,环绕著她纤细的下臂。



「你那道伤口是怎么回事?」



西瑞尔眉心聚起皱纹,拉起拉姆彼特的手。



论战斗,拉姆彼特的实力明显在西瑞尔之上。当然,西瑞尔也完全不打算居于谁的下风,不过,毫不迟疑地伤人,甚至也不讨厌自己受伤的拉姆彼特,不管西瑞尔再怎么努力,也有追不上她的部分。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拉姆彼特去暗杀以胆小柔弱闻名的苏古娜会受伤。



「这是被谁伤的?苏古娜解决了吗?」



「失……失败了——」



「什么!」



「可……可可、可是……是是,我有让花……花花……凋凋凋凋……凋谢了。」



「你竟然会暗杀失败——表示市井间的传言不可靠吗?」



倘若苏古娜是个和平主义者的胆小鬼这类的风评,不过是为了隐藏她的实力,那么习惯放松警戒靠近对手的拉姆彼特,确实有可能会受伤。但还是难以想像她会错失杀死苏古娜的机会。



「老、老老……老头和大……大大……大叔,打……打到一半……赶、赶赶……赶来……」



「?你说的老头是指大将军霍格森吧?听说他现在负责保护苏古娜……那另一个人是谁?你是被他们妨碍,才没杀死苏古娜的吧?」



西瑞尔如此询问后,拉姆彼特便点了点头。



「没有杀死她实在是太可惜了……但至少达到了最起码的目的。在国界的监视变森严之前回去吧。」



奥尔薇特•里希堤那赫在这次的任务中严格命令他们一定要破坏苏古娜的「契约之印」、烧毁图书馆的藏书。既然这两点都已经达成,也没必要继续待在这里。



西瑞尔拉著拉姆彼特越过包围住大主教座堂的濠沟,突然眉头一皱,询问少女:



「……你真的破坏了苏古娜的契约之印了吧?」



「我深、深……深深砍了她……这、这这这……这里。」



拉姆彼特指著自己的背后,结结巴巴地回答。



「你从背后砍伤她,所以才错失杀死她的机会吗……?」



「实实……实……实验、实验。」



「什么?什么实验?」



「有……有人……拜托我。」



「是谁?拜托你什么?」



「妈……妈妈……妈妈要……要我……试试看……新、新……新的……魔……魔法。」



「你说你母亲?」



西瑞尔用单手将拉姆彼特环抱在腋下迈步奔跑,瞪大双眼再三思考少女的话语。



「梅……梅尔……梅尔蒂特。」



「那是谁?」



「不……不对,是梅……梅……梅朵,妈妈。」



「梅朵!那个女人是你的亲生母亲吗?我听说她是教导你魔法的老师啊。」



「是……是我的师父,也……也是我的……妈妈。」



「————」



说是有符合当神巫的实力,把拉姆彼特推荐给想要自立神巫的乌希马尔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梅朵。身为悠尔罗格巨头的乌希马尔,之所以会听从来历不明的梅朵的推荐,甚至将拉姆彼特收为自己的养女,是因为拉姆彼特确实拥有神巫级的实力,再加上梅朵慷慨地贡献另一张王牌——魔动剑给他。完全不问梅朵等人的真正身分和目的就接受她们,是因为乌希马尔判断她们最终会为悠尔罗格带来利益。



然而,倘若梅朵和拉姆彼特是亲生母女这件事是事实的话,或许必须重新改变一下想法了。



「……梅朵该不会把你推上神巫的宝座后,就打算以你生母的立场,侵入悠尔罗格的王宫吧?如果她是打著这个主意接近我国的话——」



西瑞尔对拉姆彼特低喃到这里之后,摇了摇头。当初乌希马尔企图让悠尔罗格加盟神圣同盟的计画已经泡汤。就算梅朵有那样的目的,也已经不可能实现了。倘若梅朵真有那样的野心,去巴结有可能实现她的目的,不断收养少女,让养女成为神巫候补的哈拉德•罗梅达尔还来得简单又实在多了。



狡猾的梅朵之所以没有这么做,就代表她的目的不在此吧。



况且,在这里质问拉姆彼特梅朵的目的也没有意义。拉姆彼特恐怕对这件事一无所知吧。她对战斗以外的事情不怎么感兴趣,完全不适合怀抱著秘密,参与阴谋这类的事情。如果梅朵是她的亲生母亲更是如此,她既然明白拉姆彼特的个性,一开始就不可能将重要的秘密告诉她。至少西瑞尔如果站在梅朵的立场,就会这么做。



「……你的亲生母亲是这么教育你长大的吗?」



「唔?」



「不觉得这样很可怜的你虽然可悲……但只要你觉得能战斗就好,对你来说或许也算是幸福的生活方式吧。就这层意义而言,梅朵可说是一位温柔的母亲呢……虽然十分讽刺就是了。」



「她才不……不不……不温……温柔——西瑞尔比她温……温柔……太太……太多了……」



「……不用说多余的话没关系。」



西瑞尔披上斗篷,包裹住环抱在腋下的拉姆彼特,再次迈步奔驰。



无论如何,一抵达国内,必须质问梅朵事实。



把魔动剑的研究者涅蕾妲•卡治亚高斯带来的人是梅朵,把逃离亚默德的里希堤那赫母子介绍给乌希马尔的人也是梅朵。若是再加上拉姆彼特是她的女儿的话,那么现在悠尔罗格的军事行动,几乎都是由与梅朵有关的人来推动。



要是一个不小心,国家可能会被篡夺——西瑞尔瞥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拉姆彼特,奔驰在黑夜中。



在朦胧的意识中,微微张开眼的苏古娜第一个看见的人,是将手放在自己胸口上方的养父。



「猊下,振作点!伤势不重,没事的!」



她听见养父身旁的霍格森将军正在吶喊。继视觉和听觉之后恢复运作的嗅觉所感受到的,是混杂在冰冷空气中的烧焦味和血腥味——综合以上几点回溯记忆后,苏古娜也终于理解了事态。



看来自己似乎是在和那群刺客作战时,因出血和魔力枯竭而失去了意识。而她之所以能像现在这样保住性命,大概是因为将军他们不久后就赶过来的关系吧。



只是,她完全没料想到养父会在这里。说起来自己和将军是打算反抗垄断国内政治的养父,而在这间大主教座堂进行轻微的守城作战。所以她实在难以相信身为自己最大敌人的养父会只身来到这个他们的根据地。



况且他并非只是待在这里,还用魔法治疗苏古娜所受的伤。



养父哈拉德叹了一口疲惫的气息后说道:



「……老将军,苏古娜的纹章官在哪里?,」



「纹章官?喔,你说札卡多女史啊,我已经派人去叫她过来了。」



「那么,之后就交给那位处理吧。先不管背后,要是不先连起锁骨周边的魔纹,下次再受到同样的袭击时,就无法充分地保护自己。」



哈拉德淡淡地说道后,站了起来。



苏古娜忍住晕眩,坐起身子,朝背对她的哈拉德说:



「父亲,你为什么要救我……?」



哈拉德要取自己的性命——苏古娜一直是这么想的。就连现在她也不认为自己的想法有误。在她还没亲眼看见那些铠甲的诡异行径之前,她都一直坚信刺客是哈拉德所派来的。



可是,为什么哈拉德会在这里治疗自己的伤呢?



哈拉德回头望向苏古娜,按摩自己的眼头一带低喃道:



「详细的情形你去问老将军吧……要是现在让你死了,这个国家就难以生存了。只是如此而已。」



「父亲——」



「看来你出生以来第一次反抗我,擅自引发逃亡骚动这件事,也不是全然没意义嘛……我万万没想到你能跟对手缠斗到这种地步呢。」



哈拉德最后看起来像是轻轻笑了一下。



听见逐渐远去的哈拉德说的话后,苏古娜移动她的视线。她刚才躺著的地方是宿舍旁的草坪上,关键的宿舍虽称不上半毁,但墙壁崩塌了一大半,模样惨不忍睹,内部的情况可想而知。



「啊……」



苏古娜知道自己在浑然忘我的状态下将宿舍破坏成这副模样后,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如果霍格森等人再晚一点赶来的话,苏古娜恐怕就会被埋在瓦砾之下了吧。



她又注意到不知哪里飞来的小火星,转移视线后,便看见图书馆方向的夜空染成一片火红。



「那是怎么回事……?」



「似乎是闯进来的贼人放火烧了图书馆的样子。我想可能是声东击西作战的一环吧……」



霍格森将自己的斗篷披在苏古娜身上,露出沉痛的表情。



「——不过,猊下没事最重要。目前已经决定和哈拉德休战,来对抗想取猊下性命的贼人了。」



「和父亲休战……?」



「没错,最近各国的神巫接连遭受到生命的威胁……虽然还没正式发表,但已经有神巫丧命。」



「咦?」



「大宰相说要是现在猊下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就会失去比托唯一的神巫,那么他也无法描绘自己梦想的蓝图——」



「父亲说了这样的话吗——」



听到想取自己性命的贼人不是父亲派来的,苏古娜稍微松了一口气,发现自己的心情后,她觉得有些可笑和悲哀。苏古娜依然认为视自己为敌,想要除掉自己的哈拉德有养育自己的大恩大德,无法全然拋弃对他的情分。



苏古娜怔怔地将手绕到自己的背后,想要确认伤势时,却突然瞪大双眼,对霍格森说:



「阁下!贼人!」



「什么……?」



「请您快找出贼人!瓦砾下应该有好几个!」



「您是说……想取猊下性命的贼人吗?」



「是的!是一群穿著铠甲……诡异又奇怪的贼人。必须找出他们确认一件事才行。」



「……老……老夫知道了。」



霍格森露出疑惑的表情点头允诺后,便把部下叫来,命令他们搬开瓦砾和搜索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