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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诀别(2 / 2)


「喂喂,很危险的别这么做啊。先去洗个手,然后去坐好」



「咦~?」



「克莉丝…快走吧」



克莉丝几乎是被莉莉瓯妮拖着走出了书房。



「…喂喂,什么时候都变成先到五十局算赢了?这个孩子到底是多不擅长猜拳啊?」



扫了一眼被炉上的笔记,赖通摆好盛放法式吐司的托盘回去工作了。



这个时候的赖通,在自家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做工作了。多亏如此,在自己的实地考察下,兄长留下的研究也有了进展,到春天应该就能整理出一本书。



赖通边让自己的手指在电脑键盘上跃动边说着。



「回到伊织的大路小姐的话题,两个人这样就好…之后嘛,就看大路小姐的双亲能不能接受那家伙了,我是无所谓的」



「说什么漫不经心的话呢?还有一个大问题对吧?」



「哈?」



露缇琪雅把盘子放到电脑桌的边上,捏起一绺自己发旋处的头发像是触觉器官一样竖起来,唰唰眨了眨眼露出湿润的双眸。只凭借这个动作就把露缇琪雅想说的话传达给了赖通,他以手扶额苦笑着发出叹息。



「…对啊,这么说还有牧岛小姐呢」



「先不管常叶的双亲——皋月那边才更成问题。会在什么地方以什么形式爆发出来都不知道」



「说是这么说,没有你的协力她已经不能战斗了,你应该没有那个打算吧」



「所以说,搞不好会为了发泄怨恨通过寻求什么奇怪的东西而爆发出来…阿通你不知道那个孩子的可怕之处」



「可怕?牧岛小姐她?」



「与其说是可怕…倒不如说是很危险。看上去很老实,关键时候会做出什么事都不好说。已经是一无所知就和我做了“契约”,一头撞进战斗中那种程度,总之就是个很乱来的孩子」



明明要是被人说就是自己把人家卷进去的话肯定无言以对,露缇琪雅再一次确认了牧岛皋月这个少女的棘手之处。



突然视线一转,洗手回来的克莉丝一边吃着法式吐司,还对着莉莉瓯妮任性地大放厥词。



「需要的不是猜拳的强弱!」



「唔…」



「对战士来说必要的是确实的胜利!电视上有个人说过的!果然电视上的人还是会说些好话的!」



「克莉丝、糖浆沾到身上了…」



「啊,嗯」



枫糖浆和冰淇淋从嘴角吧嗒吧嗒地滴落,被莉莉瓯妮用纸巾擦拭着的克莉丝,冷不防站了起来,像举着圣剑一样把叉子朝上。



「——关键的时刻,克莉丝和伊织会保护莉莉瓯妮和常叶的!伊织也说过的!两个人一定会保护好莉莉瓯妮你们的!」



「唔」



「——啊,但是这话要和常叶保密哟。要是暴露的话有点不好意思,伊织是这么说的!」



「……··」



意外听到这应该保密的表明决心,露缇琪雅和赖通无言地注视着对方。



第二学期的期末考试马上就要到了。



尽管对平时就认真学习的学生来说并不是值得慌乱的事件,但实际上,这种学生毕竟还是少数。比起大多数都是凑合着学习的学生,算是比认真学习的学生要多一些的少数派,是平时就几乎不怎么学习的学生。



而身在一年二班的山崎雅明,就是属于不怎么学习的学生中更不爱学习的,少数派中的少数派。



「唔…·」



传出像是某位浴衣少女发出的呻吟声,山崎凝视着桌上的印刷品。



「…这是哪个行星的语言?完全搞不懂…」



「——哈?」



吃着热狗的伊织冷冷地把头转向山崎。恐怕这是伊织自己做的吧。皋月之前去宫本家玩的时候,也曾在厨房被招待过。



「…你到底在说什么呢?」



山崎所凝视着的,是整理好期末考试的出题范围的打印纸。并不是用英语或者法语写的,只是普通的用日语整理的东西。会摆出那种难以理解的表情与其对峙实在是没想到。



抬起脸的山崎看起来像是也想要一个,偷偷摸摸地瞅着伊织的热狗,咚地一声拍在桌子上发出强有力的主张。



「你看啊,阿宫——!」



「别那么叫我,山崎同学…那么,出题范围怎么了吗?」



「比如说这里!这是哪国的语言!?L、L、Log…·?」



「Logarithm(对数英文)怎么了么?」



「你这个家伙,为什么能读出来!?」



「课上不是讲过对数了吗?」



「呜咕!而且还翻译过来了!你真的是这个星球的人吗、孔明!?」



「…要往下配合你对话等级的话,之后我的成绩也会下降的样子」



「唔哦哦!把我当做笨蛋吗?!而且我都发出想要想要的意念了,你还是把热狗几乎都吃掉了啊!」



「…差不多别用那个意念还是什么玩意的了。我都说了好几次了我又不是超能力者吧?不过说回来,就算读取到你的思考,重要的便当还是不会分给你的」



伊织把热狗塞进口中,用保温瓶中的红茶结束了午餐,背朝着山崎开始读书。



「——本来这个时间会饿是课间就把便当吃了的你不好。我没有义理对你伸出援手,学习方面就更不用说了」



「可恶的糜芳!要背叛孤立无援的关云长吗!」



「不擅长学习的关羽还是头一回听说,倒是听说过关羽是个在营帐中也要阅读『春秋』的学习家」



「呜…这、这家伙,装成不感兴趣的样子,居然知道这种梗——」



被伊织的反击干脆击退的山崎,立刻就对着皋月哭诉起来。



「牧岛啊!」



「咦!?」



「具体记住教科书上从哪到哪就可以跨越这次的大场面,求你告诉我吧!」



「要说记住哪一部分的话——」



直到刚才一直捅着便当盒的皋月,被山崎突然地SOS弄得肩头一震,浮现出困惑的表情。



总觉得最近山崎一被伊织冷落,立刻就转向这边搭话。每当这时,就会有说不上是谢天谢地还是困惑的情绪随之产生。



皋月把筷子放到一边,吸着草莓牛奶,视线从山崎身上移开支支吾吾地说道。



「范、范围以内的都要确实记住不是嘛,可能吧…·?」



「牧岛!我要是能做到那种事情的话,诸葛亮的志向大概也就不会仅止于五丈原了!」



「就、就算你举这种例子我也不懂啊——」



「要背下所有科目的教科书的话,在五丈原面对十万魏军还要更轻松呢!仲达该死啊!」



「与其要以十万人为对手,我觉得普通的学习绝对会更轻松就是了…·」



「牧岛!你最近也和阿宫一样总说些多余的话!作为女子,就应该站在男子唔噗哈!?」



「吵死人了」



站起身给了山崎后脑一记手刀制止了他,白石月美靠在皋月的桌子上。喝完了纸盒包装的咖啡牛奶以后,对皋月招手向窗边走去。



「怎、怎么了?白石同学?」



「小皋,和宫本发生了什么?」



「咦!?为、为什么?」



「嗯、就是有种感觉呢!」



看了看正在读书的伊织的侧脸,月美小声说道。



「还有就是,总感觉宫本给人的的氛围变了呢,我才应该是和小皋之间发生了什么」



「氛围变了…?」



「嗯。虽然一直以来都感觉很沉着,但最近就像加上个车轮一样,或者说——又跨过了一级大人的阶梯之类的感觉?」



「——」



尽管内心吓了一跳,皋月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顺着月美的视线看向伊织。



月美所感受到的东西,皋月早已发觉了。倒不如说皋月更想知道产生变化的理由。



「白石同学」



「嗯?」



「就那么的…在意伊织同学的事情吗?」



「啊,不用做什么奇怪的推测啦」



面对皋月的疑问,月美挽了挽头发苦笑一声。



「宫本那边先不说,小皋你给人的感觉比较僵硬,小睦也说了你的样子有些变化,只是稍微有点在意罢了」



「睦月她?」



「你根本藏不住心事不是嘛,从小睦那看来不是变了很多吗?」



「……·」



说实话,皋月净考虑伊织的事情了,根本没意识到周围是怎么看待自己的。虽然在家里没怎么和睦月说过这方面的话题,但睦月还是以自己的方式关心着自己。



皋月移开了注视着伊织的视线,小声的承认。



「并不是…吵架之类的事情啦」



「是这样吗?」



「嗯」



要是吵架的话那该多好。



——忍住没这么说出来,皋月重新说道。



「没有这种事情,真的…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白石同学」



「我并没有担心到这种地步啦,不过小睦倒是有…你说不要紧那就好」



平淡地捏烂了喝空的纸盒,月美拍了拍皋月的肩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



皋月取出裙子口袋里的移动电话,注意着没让任何人发现,给露缇琪雅发了一封邮件。



内容是从询问岩手回来以后,在家里伊织的样子有没有什么变得奇怪的地方。明明本人就在一边,不敢向本人询问却去和露缇琪雅打听,尽管对自己的这种心理感到讨厌,但现在太害怕对伊织提出这种话题也没办法。



然而,就像嘲笑皋月一样立刻有一封邮件传了回来。



——问本人不就好了,就在你旁边吧,伊织他?



脑海中浮现出贼笑着的露缇琪雅的脸。她人不坏,基本上只是喜欢恶作剧,只是喜欢逗弄有玩弄价值的对象。



叹着气合上手机,皋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收拾便当盒。



结果,那天几乎没和伊织说上话。



尽管美术部的活动早已有名无实,但随着本就少数的幽灵部员一个接一个表示要退部的现在,早濑药子已经没有放学后长时间待在学校的理由了。以前还会在精神上享受购物之类的余裕,但现在几乎都是直接返回公寓。



这是为了以防万一,因为考虑到应该尽可能的和艾可杜恩在一起。



当然药子并不认为知道她背信的伊织会立刻向她发起挑战袭击过来。就算对手是现在的药子,伊织不会主动发起挑战的态度也不会改变吧。



从这种意义上讲,对药子直接表现出愤怒的常叶更加棘手。但她既然和伊织步调一致,果然也很难想到会孤身一人前来进攻。药子现在所警戒的是,至今还未从舞台上退场的有实力的鞘之主及战争妖精。



药子回家比平时要晚的原因,是因为要制作期末考试的试题。



「欢迎您回家,药子大人」



朝着围裙出来迎接药子的艾可杜恩,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继续开口道。



「…看起来您很是疲惫啊」



「我这还算是轻松的了,和别的老师比起来,不管怎么说毕竟是美术啊」



「您说的正是…那么,要吃饭吗?」



「菜单是?」



「是котлета」



「那是什么东西?」



「俄罗斯风味的汉堡排,嗯,就类似把汉堡排炸过的东西」



「偶尔来一次也不错嘛,这种全是肉的」



「现在就为您准备」



艾可杜恩走进厨房站在那立刻准备起药子的晚餐。



从冰箱里取出罐装啤酒,药子在椅子上坐下来。



「先着手换衣服如何?」



看见药子还穿着通勤用的大衣,艾可杜恩确认道。



「喝完这个就去」



药子喝了口拽开拉环的啤酒,看起来心情不错地呼出一口气。



这时,包中药子的手机收到了短信开始震动。画面上表示的是个公共电话。



「——喂,是早濑吗?」



漫不经心拿出电话的药子,听见通过扬声器传来的声音睁大了眼睛。



「——」



「…药子大人?」



炸好了和汉堡排一起吃的马铃薯,艾可杜恩发现了药子奇怪的表现回头了。



「真的——真的…?」



不停喘息着的药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靠到窗边。



在桌子上摆上炸好的汉堡排和小面包,艾可杜恩走到药子的身边,抬起头露出整理得很漂亮的眉毛。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但是,所以才要去确认一下」



「在下…可以说句话吗?」



「嗯」



系上大衣的带子,药子抓起用锋利刀子切好的汉堡排就那样直接塞进嘴里。



「在下有不好的预感」



看起来就是美少女一般的表情蒙上了阴云,艾可杜恩呻吟一样发出低语。然而药子表情不变,把只喝了一口的啤酒倒进水槽,接着用矿泉水吧汉堡排灌进胃里。



「那你留下?我无所谓就是了」



「那在下可无法从命…药子大人,请问到底是要去哪里作什么呢?」



「为了见证让我战斗至今的答案」



这么说着,药子对着化妆盒重新涂好了鲜艳的口红。



建设中的大楼,就像骨骼暴露在外的生物尸体一样。就算实际上正要迎接诞生的时刻,但那副仿佛只有铁制骨骼被剥离出来的姿态,只能让人以为是骨骼标本。



当然,在未完成大楼顶闲逛着的,应该只有参与大楼诞生的人们才对。



至少,对拄着拐杖艰难走、还没戴头盔和安全绳的男人来说不是应该上来的地方。



「…真是的,考虑到我腿脚的情况,仍旧指定这个地方,真是个性格不错的小姑娘,那个公主大人」



席里·沃克低声笑着仰望夜空。



恍如流淌着红色墨水的墨海,这片阴沉的天空里已经找不到之前挂在半空的凌晨两点的月亮了。取而代之照亮整片天空的,只有离这边有点近的白色光芒。



整理好大衣的领子,席里·沃克靠在铁制骨架上。



伸展着白色光翼的哥特萝莉风少女换换降临在眼前。



「日安,Mr席里·沃克。还是说希望我称呼你生前的名字?可以吗?」



「…关于我的事情你知道的不少呢」



「当然,因为别的事情调查过了——没想到会在这里派上用场呢」



「是吗…但如今的我是席里·沃克,过去的都已经舍弃了」



向上推了推眼镜,席里·沃克点了点头。



「不好意思,我还和别人有约…还希望可以长话短说,伊索德小姐」



「伊索德使尽浑身解数的报告已经读过了吗?」



「嗯,大略地扫了一眼…宫本、伊织是吧」



「怎么想的?呐,怎么想的?」



散去了光翼,伊索德如同散步一样随意地在铁制骨架上走来走去。烈风吹拂着少女的马尾辫,给这个被寂静所包围的世界带来少许变化。



「…还没有实际上亲眼确认的话,那个少年是不是和“死之蛇”这个概念吻合与否还难以判断呢」



「难以做到吗?为什么难以做到?」



「如果达到帕西瓦尔爵士的真是那个少年的话,确实这样置之不理是不行的,是“死之蛇”的可能性非常高」



「那?那么就是赞成伊索德的意见喽?」



「还没有亲眼确认,刚才我已经说过了」



对着性急的少女笑了笑,席里·沃克微微晃了晃肩膀。



「…帕西瓦尔爵士被消灭是确定无疑的事实,那真的是宫本伊织造成的吗——宫本伊织自己的力量真的能够打倒“吟游诗人”吗,我想还有着各种疑问」



「宫本伊织还有好几个同伴。忘记了鞘之主和战争妖精本分的气味相投的“蛇”之候补——但是,其中最危险的就是伊织哥哥!是那个哥哥哟!还持有者“书”」



「…也就是说以宫本伊织和他的伙伴们为对手,帕西瓦尔爵士输掉了?」



「对呀对呀」



「唔」



摆出思索的表情用手摸着下颚的席里·沃克,过了一会从还礼掏出怀表,看了看表盘,做了个深呼吸。明明才不过三十好几,举止却像个老人一样。



「…啊,虽然有些不巧,已经到了我该走的时间了」



「等下!这边的话还没说完呢!」



「判断材料太少了…记得“男爵”是直接表示反对,其他两人的态度还是没变吗?」



「TT是赞成伊索德的,菈·贝露那个小姑娘,暂时保持着中立进行旁观」



「…也就是,要是我直接表示反对的话,这个论题就会中止了对吧」



「……」



「别那么瞪着我啊」



「伊索德并没有那么瞪着你。只是不允许你像菈·贝露那个小姑娘一样逃避责任而已」



「…这就有点困扰了,真想把委托书交给什么人然后立即退下去呢」



「委托书…··?」



伊索德柔软的脸颊猛地抖动了起来,还站在作业用起重机的吊机前端的伊索德,从那里一步就跳到了席里·沃克的面前,从低处抬头看向新参与者。



「也就是说是伊索德还是“男爵”更合适,对吧?消极的说,哪边更适合你对吧?」



「当然,意思很明显了」



席里·沃克看了看周围,合上了怀表。



「…等“男爵”来了,有再次听取他意见的必要呢,但要是没来得及话那也没办法。这件事就暂且拜托给伊索德小姐了」



「给伊索德?」



少女眯细了瞳孔,闪烁着冷冷的光辉。



「既然伊索德小姐已经有具体的想法了,我想就交给你一次也未尝不可。但是,只是我个人意见,不论做出何种选择,应该慎重地采取行动,这件事还请千万不要忘记」



「可以吗?可以吗?我可听见了,确实对吧?」



「…不用重复念这么多遍,要不要写下一笔?」



「不必了,没到这个地步。伊索德我们的话都是为了让“圆环之蛇”染上美丽的颜色,此中不会有虚言」



开心地在这里转了几圈,伊索德再次让光翼伸展开来。



「——安心好了,新人!很快就能在伦敦的郊外悠闲生活了!伊索德会矫正这个扭曲!在这个极东的岛国无所事事的日子就到此为止了!到此为止!」



「那就多谢了…」



高声大笑飞舞在黄昏的天空中,伊索德就这样消失了。



目送着这一切的席里·沃克又叹息着苦笑一声,仿佛追逐这傲慢的少女一样消失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