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第五十二章 包围网的压制者们(2 / 2)




现在,巨大的爆炎之花正绽开在巴黎周边的空中。



虽然听不到声音,但成果是实实在在的。



「十二艘战舰换掉四条龙。四个方位各剩下三艘。开局这个消耗比还算可以接受吧。



虽然我们这边的舰队规模大缩水可能会导致火力不足,但相对的龙也只剩下两头了。作为还击来说结果不错。」



所以,



「再稍微努把力的话,大姐姐我说不定真能看到胜算哦。」







清正等人正匍匐在战场上。



空中刚刚发生了四重大爆炸。



火焰与烟尘,以及将那些东西一并吹飞的冲击波之刃,现在还历历在目。



一道指令,从这毁灭了一切的爆炸的另一头传来。



「全员防护……!」



大气摩擦造成的放电,如落雷一般,遍舐着地面。



空气瞬间被燃烧殆尽,金属的气味弥漫在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天地色变。



在回旋的破铁片与焦黑残骸的簇拥当中,巨龙们的身躯从空天坠落。



「哦哦……!」



后方的远处,比堤防还遥远的地方,它们的巨体重重地撞击了地面。



大地哀嚎着震动起来。天上的冲击这时候才传到所有人的身边。但是──



「快看旗子……!」



插在大地上的防护旗,现在正要大展身手。



附有羽柴纹章的旗帜迎风纷翻,抵消着富于破坏性的重压。旗帜不一会儿就四分五裂,流体的光芒在风中逸散开来。但是──



「全员,起立……!」



清正一声令下,所有人一齐起立。



他们重整好身形,向逐渐逼近的六护式法兰西的前线奔去。



大家面对着敌人开口。



「不管来者何人,我们都不会退让一步……!」







「Tes.、对面也挺能干的啊」



听了不动的宣言,远处巴黎城墙上的太阳王说道。



夏日午后的风从西北东三个方向吹来。这股裹挟着铁锈味道的热浪被防护壁障挡住,不能再进入巴里半步。



大气流动而产生的轰鸣声波沿着防护壁障攀上,滑落,然后不断地被这热风再次托起。



太阳王就在这倾轧迸裂般的烈烈风声当中再次开口。



「伯恩哈特、——我方地龙半减与敌方战舰损失十二艘,你觉得这笔交易怎么样?虽然,我们的战术之一已经被他们破解了」



「Tes.、我们刚才的攻击,已经使敌方失去了一半的航空战力。」



伯恩哈特转头看了一眼守护西边的地龙,颔首答道:



「只要排除对方空中的威胁,我们就能够取得最终的胜利。刚才的进攻是很有其价值的。



而且,虽然是轻战舰,要以大型地龙一举摧毁三艘现役战舰也绝非易事。现在这个损耗率也是可以接受的。」



『那还真是多谢夸奖哈』



东边的地龙倏地弯下身,从地上拾起一样东西。



那东西不及龙爪大小。但有着锋利的外形。



『我们也是稍微做了点儿功课,这东西是对战舰用的对吧。』



Tes.、阿尔曼点头道。



「前端使用了黑金*。应该是在基本掌控了备前*之后羽柴订做的特制炮弹吧。如你所见硬度极高,就算用轻战舰的小型炮发射,距离够近也能击穿战舰级的装甲。」(*注:书中设定的某种带有流体性质的金属;备前国,在今天冈山县东南部以及兵库县赤穗市的一部分)



龙「嚯」地把炮弹扔向了阿尔曼。但在接近的时候被看不见的壁障弹开了。



安利于是向前伸出右手。



她手下武神的红刃在半空中弹射而出。



那增强过的八米长刃从侧面舀起炮弹,顺着安利动作的节奏将其掷向了阿尔曼。



「硬度怎么样?」



「Tes.、你等一下」



阿尔曼只手将60公分长的炮弹接下。



他在伯恩哈特等人的注目下碰了碰炮弹。安利朝他转过头再次发问。



「怎么样,阿尔曼?」



「Tes.、掌握了一条情报,那就是世界上不存在碰一碰就全知道了的神仙」



「不止吧?不是应该还有一条“再开玩笑就该领罚了”吗?」



听了安利耷拉着眼皮说出的话,太阳王不禁失笑。



「别说了。阿尔曼,对面已经动用了这样的东西,你有什么看法?」



「——这可不是该对着人发射的东西啊」



「龙是人吗,阿尔曼?」



「虽然没有英国那边那么敏感,但六护式法兰西这边的意见也是很复杂的喂。」



他说着看向了地龙。



「就是因为他们使用这种炮弹,我们才认为在地龙攻击中应相较于地下部队更优先破坏敌方战舰。——要是在与地下部队的战斗当中突然被这种炮弹集火的话,就算是地龙也不会好受吧?」



『就是这么回事。所以才有的刚才的龙肉炸弹。然后被反将了一军。』



「那么,」太阳王耸耸肩,「伯恩哈特,现在你要怎么调度地龙呢?」







安土城船头的甲板上,竹中躲进自动人偶们撑起的阳伞下观察起了表示框。



表示框里的是“三千世界”所计算出的战局走向。双方接下来可以采取的行动当中,几手好棋与坏招都被一一罗列出来。



「嗯……结果出来了呢——」



竹中手一动,把右边的两个表示框移到了跟前。



「真——没意思。就不能看在大姐姐我的份上再努把力吗,嗯?」



•6   :『别骂了,先交流下看法。』



•黑 竹:『啊,Tes.!现在呢,巴黎方的龙,前进了呢!』



•6   :『我还没瞎。』



「是是是。」竹中说着调出了另一个表示框。表示框上带有「麻烦」的标签,里面正显示着龙所在的位置。



•黑 竹:『可是它们都已经冲出两公里多了哦』



•□□凸:『我们之前不是已经用炮击牵制过它们了吗?』



•落 坠:『不,实际情况恰恰相反,我们的炮击将地龙吸引过来了是也』



•□□凸:『这又是怎么个讲法?』



「也•就•是•说,」竹中说着调出横向的战场概要图。图上停止进军转入防守的六护式法兰西军与其后方的龙之间的位置关系一目了然。



•黑 竹:『讲句真心话,比起那些龙我们更想削减的是对面的地上部队呢。所以之前的炮击也是尽量压低了角度往地上打的,就想打中地面部队来着』



•巨 正:『但要是龙在他们后方的话,就必须要牵制地龙的行动了。



为了射击后方的目标,我们只有抬高角度。这样一来,龙只要一往前进军,我们的舰炮就无法攻击地上的部队,非常麻烦』



•□□凸:『Tes.、……是这么回事呢。那样的话,干脆直接对龙进行集中炮击怎么样呢?』



•黑 竹:『这个嘛,我们轻战舰射出的炮弹,到那边差不多正好要开始减速了呢——……轨道也会下降,对那种大块头来说只要穿好装甲就没有大碍了。虽然流体炮没有这方面的问题,但现在流体燃料都用在强化加护上了……这——可怎么办呢』



「没办法,」竹中下达了指令,



「南部轻战舰前进。由我方倒逼三公里向巴黎发起炮击。必须要激起龙保护巴黎的意识。接下来会视水淹的进展发布后续命令,大家做好准备哦——」



•6   :『嘿,真严格啊』



「哪里哪里」竹中说道。



•黑 竹:『接下来可能会变成相当麻烦的事态呢。我也要切换一下模式了』







「——现阶段还看不出最后会鹿死谁手吗」



正纯双手抱胸,看着浅间和弥托姿黛拉发来的表示框说道。



浅间是经过IZUMO,弥托姿黛拉那边则是靠人狼女王的通神加护自动接受的情报供应。



大家看着两个人发来的表示框,交流起来。



就连那个笨蛋(托利),也与身边的赫莱森和身后的姐姐、浅间一起听着弥托姿黛拉的战场解说频频点着头。



这时候涅申原挠着头开口了。



「这样看,羽柴是想加速战争的进程但没能得手,六护式法兰西那边则是在拖延战斗时间呢。」



「能说的简单一点吗?」



「等下,我说冢本多君。你的意思是我讲话一直弯弯绕绕游离主题吗?我认为自己还是在朝着一切从简的方向努力的,而不是像你说的那样总进行多余的铺垫。」



「你这不是已经用行动回答了自己的问题了吗」



「Jud.、」弥托姿黛拉举起右手。



「虽然六护式法兰西手上还有武神团跟异族部队,但好像还没有让他们一齐出动结束战斗的意思。



相对的,对于龙的突击,羽柴倒是早就做好了当场反击的准备。



也就是说,现在是“六护式法兰西攻势迟缓,羽柴每每迅速做出反击”这样的局势呢。」



大家都从涅申原附近挪到了弥托姿黛拉跟前。



「啊,你,你们怕是忘了谁才是帮你们出谋划策的军师了吧……?!」



「宗茂大人。我最近在想一件事情,总是对自己头衔讲究很多的人旁人看来是不是非常不堪入目啊……」



「誾桑,讲究是很重要的。这不仅仅是一种自尊,也是献给赐予了自己那个头衔与背后支持着自己的人们的一份矜持。——不过,死咬着不放果然还是不大好呢。」



「他这么说哦,涅申原。」



听完,涅申原摆了个pose向弥托姿黛拉伸出了手指。



「来对决吧!弥托姿黛拉君!」



「物理上的吗?」



「是,是问答啦!你在说什么恐怖的事情!——题目类型就定历史好了!对,就考有名的武将和大名吧!」



「真不要脸!」



在大家一齐吐槽的时候,赫莱森举起了右手。



「那么第一问。从松平得天下以后的时间段出题。——常陆国里的*第二代藩主爱吃的食物是?」



(*注:这个问题其实本身就是陷阱题,原因在于常陆国内不止一个藩,本来江户时代就没有把整个常陆国全都设成一个藩国。所以这变成了一个白马非马的问题,只要是常陆国任何一个藩的二代藩主基本都可以成为答案,后面书记之所以会一瞬间卡壳的原因估计就在这里)



涅申原「诶?」地探了探脖子。赫莱森又举起左手。



「答案不是拉面哦*」(*注:水户藩第二代藩主因为聘请明朝遗臣朱舜水入藩讲授儒学,连带让人从明末移民那里学会了拉面的制法。这是日本拉面起源的说法之一。而赫莱森都说到这里了,书记还没发现陷阱)



「废,废话!」



这么说着,涅申原身边的弥托姿黛拉歪了歪头,然后摁下了空气中看不见的抢答按钮。



「——鲑鱼」



赫莱森慢一拍竖起了右手的大拇指。



「回答正确弥托姿黛拉大人!好,那么涅原大人的解说权现在正式移交给弥托姿黛拉大人!」



「等,给我等一下!你为什么会知道啊弥托姿黛拉君?!」



「Jud.、」弥托姿黛拉耸耸肩迅速回答道──



「说到常陆的第二代藩主,不就是我袭名的水户•光圀*嘛。」(*注:即水户黄门德川光圀。水户藩35万石是常陆国内最大的一个藩)



「太卑鄙了……!」



「出题范围可是你自己定的啊!」



大家再次一齐吐槽之后,弥托姿黛拉叹了一口气。



「所以我们其实还是给了你一点机会的。」(*注:就是刚刚那个拉面提示)



赫莱森听了点点头,



「查了以后才知道,弥托姿黛拉大人袭名的那位黄门爱吃的东西还不少呢。」



「能,能别用那个叫法了吗赫莱森!」(注:水户光国因为官拜中纳言,中纳言是仿唐制黄门侍郎而设的官位,故又简称为黄门。后事称水户黄门。黄门音同肛门)



但是也不能说那样叫是错的啊。正纯痛切地想到。



不过,现在解说权已经移交到弥托姿黛拉手上。



「——这样讲话就方便了。你认为接下来六护式法兰西与羽柴会怎么行动?」







「Jud.、」弥托姿黛拉把手放在胸口答道。



虽然自己是六护式法兰西出身,但现在这个情况下自己与大家掌握的信息量基本上所差无几。顶多是对当地新闻了解更多的程度。不过──



……自己还是有定期留意各种各样的情报的,所以对其中的「联系」也有自己的一番理解。



于是弥托姿黛拉一边思考起当下六护式法兰西的动向以及巴黎的情势,一边给出了解答。



「——我认为,至少在小田原征伐结束、关东解放提上日程之前,六护式法兰西应该都不会会对羽柴积极地采取行动。」



「Jud.、」举手发问的是阿黛尔。她偏过头。



「但就算他们什么也不干,水攻也还是在进行的吧?巴黎要是真的被水淹了,那六护式法兰西不就会被羽柴方宣告‘备中高松城战役’成立了吗?」



「Jud.、如果真变成那样的话,羽柴肯定会为了前线撤军拼了老命往这边冲吧。——不过我认为六护式法兰西一定有什么拖延时间的手段。



不然,像现在这样不作为,道理上是说不通的。」



弥托姿黛拉说着调出了一张图片。



那是最近——这样说也欠妥当。是约一周前的,六护式法兰西的通神瓦板(报纸)。



图像的正中间手绘着被大片绿色麦田环绕的巴黎。描绘着巴黎城墙重建完成,正逐步加固防御工事的情形……



……这当中,又能有什么机关?



到底有没有机关,自己其实也无法确定。只是──



「之前地龙的突袭也有揭羽柴手牌的目的在吧。这点上来说,地龙突袭可以说是给出了一份完美的答卷。成功地让六护式法兰西认识到了“这是个需要我们拖延时间去防守的对手”。但是,反过来——」



是的。



「羽柴方现在一定很迷惑吧。为什么,六护式法兰西在此时选择了按兵不动。



因为羽柴方应该是认定六护式法兰西为了防止遭到水淹,怎么样都会尽快采取行动的。」



现在六护式法兰西的不作为,对于羽柴来说既是好事,也是坏事。从好的方面来看,



……因为只要这样等下去,巴黎就一定会被水淹没。



但要是从坏的方面来看,



……若想要尽快介入关东解放,就必须尽快结束对巴黎的水攻。



接下来要怎么做。



弥托姿黛拉再三思考以后得出了结论。



「再怎么思考也是无济于事的。接下来先采取行动的应该是羽柴方。直到那时为止,我们应该都还是把精神集中在小田原这边比较好。」



「Jud.、」正纯点点头。



弥托姿黛拉笑着征询起刚才还在热衷于与食蚁兽玩耍的副会长的意见。



「你恢复状态啦?正纯」



「Jud.、就算在当下这个时间节点,我们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办的」



她站起身,一挥右手。



「现在各国的代表大多还在休息。我们正要趁这个机会行动!



——开始进行特殊的国家间交涉吧!」







伊达•成实爱吃荞麦面。



乌冬也不坏,只是吃荞麦面给人一种利索的感觉。



而且荞麦这样植物在寒冷的地方也能种植,于伊达家也是一样有用的作物。



……虽然烫荞麦糕也很好,但自家这边还是更流行吃面一点。



酒与荞麦面的组合也非常不错。



眼下,成实正趁着休息时间在小田原的小吃店享用着荞麦面。她一个人坐四人桌。这其中当然有她自己的考虑。



……要是坐在吧台,遇到突发事件的时候就只能朝后方躲避了。



店的入口开在左边,自己想要尽可能避免只有后方有退路的情况。



只要坐在四人桌上正对着门口的座位,就能自由地向左右回避,还能把桌子当做盾牌。



说是在休息当中,但到底没有人能够预料会发生什么事。这时候就要自己多多留心了。这样安顿好以后,



「————」



就可以尽情吃喝了。



小田原的酒并不烫喉,但清澈的味道能给双颊的内侧缓缓地带来热量。



如果说自己老家的酒是冲到能够让你忘却一天疲劳的话,这里的酒就好像能帮你把一整天的事情都一件件回味一遍。



而自己现在开始回味的,就是刚才的战斗。



不论输赢,战斗的记忆都会留在心里。



赢了的时候,就会在心中留下高扬感,以及对打败的对手的责任感。



现在也是这样。刚才战斗时的情绪已经沉淀下来,残留在心底。



说真的,自己和那位会计没有说过话,就算偶尔碰面,自己也不曾注意过他。但是像刚才那样完败给自己以后,自己也难免对他有一点在意起来。



「……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啊,那个会计。」



真的是个谜。



三年梅组有很多怪t……、怪人,大概也是有人会莫名其妙地自己过来讨打的吧。但这毕竟是事关国家利益的战斗,少说也该派一个更能给人留下印象的……不,他留下的印象倒是很深刻了。在败得彻底的方面。



自己也听说过他曾在无敌舰队海战中与三征西班牙的副长交手。



但是那时候的记录跟刚才自己的体验比起来,实在太不一样了。



……是钱的问题呢。



根据资料的记载,他在无敌舰队那时简直是花钱如流水。



但刚才他不过也就花了几万円的程度。



……这开销抠的也太紧了。他是哪里的老管家吗。



难道说,他是瞄着一击逆转的机会而在积攒着金钱吗。



「……要是这样的话」



当然,自己是一点没觉得刚才干了坏事。



自己可是伊达家的代表。虽然是出逃之身,但立场仍很明确,没有必要顾虑武藏那边的想法。伊达家一向是拼尽全力在北地求生的。



她这么想着又端起酒壶。可是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再来一壶。——那边的自动人形」



「说我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搞什么啊这家店。店员太有个性了吧。



伊达这么想着的时候,



「哦哟哟,伊达副长也来这里小酌嗬?」



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了眼帘。



听声音辨明来者的身份以后,她反射性地挪开了自己的身体。



「是最上•义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