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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小会议场的布阵』(1 / 2)



世界不是狭小的



它只是没必要那么大



配点(回转)







「那么,鉴于今次是有部分家长参加,我们就来重新决定一下住宿会的床位吧」



赫莱森在房间中央正坐好,把毛毯纵向铺开了。



浅间看着她,一边思考起自己的位置。



……喜美横躺在入口侧,我们在她面前竖着排好就行了吧。



「嗯,弥托的妈妈,弥托,托利君,赫莱森,我,就这样的顺序吧」



因为他们两个是房间长,所以浅间姑且确认了一下赫莱森与托利的首肯。



……除了弥托的妈妈在场之外,其他都跟昨天一模一样呢。



这么想着,横躺下的喜美摸上了浅间的臀部。



浅间回以嗔怪的视线,喜美反倒把脸也朝她的腰上贴了过来、



「呵呵,位置还跟昨天一样,感到安心了?还是说有点遗憾呢?」



「哪有」



虽然这么回答了她,但面对对方的逼问,浅间自己一瞬间里也不禁思考起“究竟是安心还是遗憾”来,真是无可奈何。



「要我跟你换换么」



「诶?」



在喜美的位置上虽然没法枕着他的手臂入睡,相对地却能看到他的脸。



……等,等一下啊?



浅间差点就按照“哪个位置更好”的标准去展开思考了,感到稍微有点为难。



这个所谓“好”的标准,得站在帐篷所有居民的角度出发才行。



按照这个思路的话,跟自己原来的位置比起来,喜美的位置更靠近正中央、还能够俯瞰全局、而且还能看到他的睡脸——



……不是这样的啊!



就在浅间慌忙打住的时候,喜美用脸蹭着她的腰,小声地随口说道。



「如果我换到了浅间的位置的话,就再跟赫莱森换一下好了」



「不行」



浅间立刻眯起眼睛做出回答。



「现在这个位置是没问题的。嗯。」



「哎呀哎呀,真是个一牵扯到愚弟就完全失去交涉能力的巫女呢。」



喜美肩膀一耸一耸的笑法令人火大。因为现在位置刚好,于是浅间便揪起了她的耳朵。



「啊嗯。浅、浅间,不行啊,不能从这个时间就一上来揪住我尖端的肉啊,难道在愚弟之前,想要先把我收……收了?」



「是笼络吧?」(注:贤姐借读音相近耍流氓)



「——就是那个!」



到底想说哪个啦。



但回过神来一看,赫莱森正拿着不知道哪里弄出来的茶杯,一边喝茶一边朝这里点着头,他则是穿着黑发女装一个劲的想来给姐姐的段子狗尾续貂。



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弥托也依旧瞪着喜美,只有弥托的妈妈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诶?



浅间发现,弥托母亲在目睹笨蛋的姐姐的所作所为以后摆出的表情,跟自己的想象有所偏差。对于这一番胡闹行为,本以为她会做出“哎呀哎呀”之类的或者“嘛”或者惊讶、苦笑的表情。



「——」



她为什么会眯着眼,露出一副怀念的表情呢?



她跟喜美认识么?这很奇怪。



喜美跟弥托的妈妈应该不是旧知才对。



当然,他跟她应该是认识的。如果当事人的说法属实的话,他在IZUMO被抓住以后可是不仅全裸被套上项圈投食饲养、还在夜晚光溜溜地喷血,陪她同床共寝了。



……虽、虽然我可不知道里面有多少是真的哦?!



浅间曾经因为难以想象而把这件事按照描述画在纸上,情况简直不得了。毕竟对方身在弥托的家系中,让他在地上爬的做法是不对的。虽说是为了禊祓而烧掉了,但想着以防万一还是拍照留了底。结果上来说,自己是又多了一个珍惜生命的理由。



不管怎么说,明天是要早起的。



「我说啊,明天还要早起,我们就快点睡了吧」



「哎呀?不再多聊会儿么?」



弥托的母亲很遗憾似地说。



浅间感觉得到,她是真心这么说的。



……毕竟是时隔多年的母女相会呢……。



听说她们在六护式法兰西曾经有一段时间共同行动,但基本上还是敌对的关系。虽然现在也是这样的关系,但直到明天跟毛利那边举行会议之前,各自的立场都还很不明确。



根据情况,以后可能不会再有今天这样的机会了。



「……」



浅间在内心敲了敲脑袋。



往事浮上了心头。



……自己明明就是个失去了母亲的人……。



应当体谅“人母”的心意。



我的母亲对我非常好,现在也不时地能以神社为中心,感受到类似母亲气息的东西。自己想来,这该是那谓之“祖灵”的东西在守望着自己,



……哎呀?仔细想想,眼下的状况,对我家的祖灵来说是能够接受的事情吗。



「唔……」



本以为自己会因为想到了过去的事情而感到悲伤,事实上却不是这样。



看来自己已经相当习惯周围的气氛了。



不过,自己没有感到悲伤是有原因的。



母亲在亡故之前,曾与自己形影不离地共处过一段时间。



在那段时间里,母亲仔仔细细地教会了我料理、生活、以及关于神道的种种。



欢声笑语里,母亲与父亲的相识、以及母亲往昔的故事也听了个大概。



现在想来,那段日子就是所谓的“传承”吧。



所以当母亲离世的时候,我虽然悲伤,但心里那种“两个人之间还留有什么没做过的事情”的感觉比较淡薄。



即便母亲不在了,也有人可以代替她。



她便是为了实现这点,而灌输我的。



要说有什么更厉害的,那就是她注重基础的教育方法吧。



拿料理来说,就是不教具体菜品的做法,而是传授出汁以及调理法的意义。



拿神道来说,就是不教具体的某个术,而是传授术式以及契约的结成方法和意义。



于是,自己就以母亲的技术为基础,也开发出了自己的技术。这样一来就不会局限于自己的技术,而能够顺应时代的潮流。



……真是比不上她……。



现在的自己虽然掌握着几个自创的术式,但能否像母亲一样去教导别人将其制作出来。



我认输。



当然,现在弥托姿黛拉与母亲一起参加的住宿会并不是那种性质的东西。



不过,所谓的“传承”,既有像自己一样从头到尾一次完成的,也有在双方都没有刻意为之的情况下长年累月间进行的。



如果没有那个过程会怎么样呢?



那样就会变成,某段时间的他那个样子吧。所以,



「——啊」



看样子是一不小心进入了思考模式。



喜美从下边绕开胸部看上来。



「决定好了没?要不要聊聊?」



「不,不是,聊就聊嘛。——但为什么要让我来做这个决定啊?」



赫莱森举手回答我的问题。



「说白了,虽然紧要关头都是赫莱森一锤定音,但牵扯到人际关系和日常生活的话还是浅间大人来判断最妥帖」



「是那样么?」



“Jud.”,赫莱森点头说道。



「举个例子,今天的伤交给浅间大人来处理就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







浅间倾听赫莱森陈述她的判断。



「赫莱森是自动人偶。站在集体的角度,有时也会为了减少负担而做出“换个零件就行”这样的决定。但站在我个人的角度上——」



她露出贴在自己手腕上的医疗用符。



「站在我个人的角度上,确实这样处理才是最好。



而且旁边那个男人也意外的剎那主义,必须要有人来对他进行说教才行。」



“而且”,赫莱森继续说道。



「浅间大人对托利大人和赫莱森、还有喜美大人和弥托姿黛拉大人虽然嘴上一直说着讨厌讨厌,但最后总会软下来。」



「总,总觉得我好像被人贴了很不得了的标签!」



「不」



他开口了。



「——只要那样的浅间开口说‘就这么办吧’,我们就肯定会乖乖听话的啦」



他在一时失语的浅间眼前举起右臂。



果然,那里也贴着我给他贴的符。



「虽然以前受了伤也都是浅间负责治疗的。不过就算我说‘没关系’,在这方面浅间也从来不会退让。——不过也确实是这个理。受了伤放着不管是不行的。就算逞强说‘不需要’,伤口也不会加快愈合的嘛。」



自己心里产生了“确实……”的想法,这是因为他的这段话将了我一军吗。



但我也有想问明白的事情。



不,该问的事情山一样多。但要在其中选一样出来的话那就是,



……托利君,对我是怎么想的?



刚这么想,浅间就在脑内追加了想法。



……如果说“选一样出来”的话,就把那句话说出来嘛!



自己又是这样。



封印起来藏在心里到底是想干什么。



但是,既然他决定好了,那在他的心里是不会轻易有变的。在这点上他还是很有信用的。如果要说出刚才心里想的那句话,可千万不能变成对他的怀疑。



而是应当成为彼此之间互相信任的确认。



……啊,好借口哩。



或许我又把心事捂得严实了一点吧,但自己那郁闷的感觉正是出自这里。



自己信任着他,这是毋庸置疑的。



赫莱森说的我也明白,她不是那种会扯谎的人。



但事出突然,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样信任他的自己。



毕竟可能会将一生都托付出去,难免会让人瞻前顾后。



更重要的是,自己根本想象不出来自己与他、与周围人的关系会变成什么样子。



现在自己的内心是胆小的还是慎重的,这一点可以凭借感觉来下定论吗。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



……这样的感觉,自己并不讨厌呢。



说出来的话总感觉喜美会飞扑过来,所以还是不说了吧。



虽说可能光是坐在这里就已经足够算得上自爆了,但我暂时还是想保留自己的矜持。或许是一种狡猾的做法吧,但这毕竟可能是我一生中最后一次狡猾了。



浅间开口,话里对前文做一点若有若无的承接。



「没有我,就不行么?」



是句会让人摇头苦笑的发言。



是了解到自己会被肯定才敢这么说的安心感,这么一想之下,浅间便强硬的自觉到自己的狡猾。明明这样的小把戏,早就习以为常了。



说完,他稍稍垂首。



他要作出回应了。



这是意料当中的事。但当自己绷直身体摆正姿势的时候,



「那个——……,浅间啊,我说啊」



「怎,怎么啦?」



他开口了。而且还是挠着头、好像正打心底里感到困扰的样子说道。



「没有我就不行吗,你刚刚是这样问的对吧?」



「为什么用的是敬体*?」(*注:托利一贯说话都是很没大没小全都不用敬语,这边稍微说的老实点了)



“那不重要那不重要”,他说着,做出把什么东西搁到一边的动作。



他接着说了下去,脸上还是那副困扰的表情。



「我说啊?」(注:这句跟上一句托利用的都是敬体)



「嗯」



他这么说道。



「你不在我也能好好的,你啊,真的能这么想吗?



我自己倒觉得那是相当不现实的」







弥托姿黛拉眼见着浅间一瞬间失去力量低下头去。



……啊,这是受到了大量的伤害呢。



浅间的反应用语言表达出来的话,应该就是“确实……”的感觉吧。



毕竟也有着牵扯到性命等级的术式的契约,她还有着除此之外的神道相关的加护管理以及日常生活。



「智,你有经常帮吾王洗衣物吧」



「……嗯。他是有经常顺势之类的,就在我家换衣服之类的……」



「还有,吾王被带去值班室*的时候,释放的手续之类的也总是你负责的对吧。」(*注:番屋,江户时代,城市自警团或消防的屯驻所,本作中类似警局一样的存在)



「……是的。值班室里总是打电话到我家来,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呢……」



「还有,你也常为吾王和喜美做午饭的便当……」



说到这里。



浅间抬起脸庞,微微竖起眉毛露出笑容。



看起来与其说是是累到不行了,倒更像是破罐子破摔了。



紧接着,浅间笑着向这边开口。



「——弥托有时候也会帮托利君准备午饭呢!」



被这么说以后,弥托姿黛拉暗自思索。



……确实是这么回事……。



吾王虽然会做饭,但对于自己的事情一直非常随便。浅间也不是每天都帮他准备午饭,所以时不时会轮到自己帮忙。但是,



「那又怎——」



照这样子,正当弥托姿黛拉打算把下半句”样呢?”说出来的时候。



一只手从后面搭在了我的左肩上。随之而来的还有声音。



「涅特?能讲给我听听吗?」



是妈妈。







•银 狼:『智——!』



•浅 间:『诶?怎么了吗?我说的都是事实吧?!是吧?!』



•赫莱子:『来吧,弥托姿黛拉大人,这里要巧妙地应对下来』



•贤姐样:『呵呵呵,这么有意思的吗!还好我是姐姐——!』



•银 狼:『这,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呼“,弥托姿黛拉听到从左肩后方传来母亲的吐息声。



不能回头。



回头的话铁定会变成案上鱼肉。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悄悄向前挪出母亲的攻击范围。可是,



「那个,我家女儿的王大人?——她做那•件•事•的频率有多高呢」



王先是看向旁边的公主和姐姐进行确认,然后说道。



「差不多浅间三次,涅特一次吧?」



「……涅特!」



逃吧。别管体不体面了赶快逃走,然后在北条汇合人生才能安泰啊。对,只要赶得上战斗,吾王肯定也会网开一面的。



哎呀,不过,为什么我明明在向前挪,左肩却还是被抓住了呢?



「弥托姿黛拉大人,别露出奇怪的笑容了,还是回到现实中比较好」



「你这是逃也不让我逃咯?!」



吾王发出“好啦好啦”的叹息声,对着自己背后的母亲发话。



「涅特每次也都有督促我乖乖吃饭的,没关系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