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第三十二章『全域的支持者』(1 / 2)



不论发生何事



在那里的人是谁



配点(不可能男)



正纯发现,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有风,因为高台上的桥稍微划开了点大气的流动,因而发出了像吹得很烂的笛声似的声音。附近的行道树也在摇曳着,就在眼前的自然区域,偶尔也会如微波一般发出枝叶的飒飒声。



但是每一个人,全都默不作声地望着自己周围的表示框。望着在那其中出现的人,K.P.A.Italia的首脑,教皇总长伊诺森其人。



他说道。



『历史再现中的误差,在文明和文化的便利性中很容易出现。不论谁都会觉得方便的那一方比较好,若是能知道这方法的话也都会想着去做。因此,在圣谱记述的历史再现中,便带上了“解释”这一种思考方法』



然而,



『“解释”并不是“方便”。这点要搞清楚』



伊诺森用仿佛很无聊的,低沉的语气如此诉说。



『为了负起国家的责任君主自害。这就是这个时代极东的规则。是确定的事。是从历史角度看应该做的事。一般来说就该这么做的。——为此而使用历史性的正确的“解释”何错之有?但是你们却首先无视了自害的引责这一应该遵守的规则,又为此找借口而使用了“解释”一词』



「但是……」



正纯在头脑中斟词酌句。



……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才能让对方说出自己所希望的事,正纯一边如此思考着,



「但是圣下,照着圣下您的解释,我们将会失去一名与此无关的无辜平民」



『呵,……失去?你称其为失去?』



既然这样,他说道。



『我教给你一个好词。——殉教。明白什么意思吗?——是高贵的牺牲』



因此,



『这个并不是失去。是因为被选上,为了引导人们走向圣谱所希望的历史,而先行了一步。这不光是本人所希望的,亦是人类在理解前提上历史潮流所愿的。明白吗?』



就知道会这样,正纯在心中咋舌。



这种程度的,都在对方的应答模式中。就像是之前对方所说的一样,在旧派的长久岁月中,毫无疑问有无数次这样的对话。正因如此,想要阻止圣谱记述的历史再现的逆流应该也有很多才是。



他们的反抗并未留存于现在的记录中就是因为,



……被这样子的对话所击败,被“解释”成了某种“乱”什么的了。



正纯思考着。至少,必须把这次事件说成是“解释”。但是,



『再进一步说。——呐,喂。你们想说作为三河的补偿,将三河并入武藏,让三河的继续存续下去吧?



那么,该怎么办?我们与三河的生产力和地脉炉做交易的产业该怎么办』



「那个是——」



『你是想这么说的吧?三河是极东的国家,与历史再现没有关系的与圣联侧的接触,即使无视了也无伤大雅,吗』



然而,



『喂喂,这不带的吧?你们刚才说了允许圣谱的历史记述存在误差,事到如今却绝不允许我们的所作所为成为误差了吗?这又是在乱弹琴哪』



誾听着刚才伊诺森的话皱起了柳眉。一边把筷子伸进爆米花的袋子里,



「论据有破绽呢」



「一般来说听这些话的人是不会发觉的啦。我认为在“这才是误差”这一点上反驳咬住不放的话会陷入不利的」



是吗?就在一脸疑问的众人中央,宗茂双手抱胸点点头,



「刚才,应答的速度太快了。教皇总长肯定是在有意地挑起双方相对论点的交互列举。对于对方的意见列举自己的见解并做出拒绝,完全不接受,呐。



所以说,——就算在这里找到了对手论据中的破绽,在全体论据中也只不过是小小的一点。



毕竟,教皇总长他不纠结于一个一个的话题而是一个个地提出下一话题。只是抓住对方语言中的破绽,把它替换掉转而进行下一话题吧」



「但是……,相对论点的交互列举有什么意义吗?我认为就算出于自己的见解拒绝对方的意见,这也只不过是变成了“对方的意见是正确的•不过自己的也是正确的”或是“对方和自己某一方搞错了”的情况,不论哪一方的意见都无法成立只会毫无建树耶」



「会说相对论点的交互列举没有建树的,只会是讨厌自己的论点被拒绝的人的说法而已」



宗茂面对着画面观看着继续进行的对话,说道。



「相对论点的交互列举,就是对方的见解和己方的见解的对话。



如果这不被承认的话,就会被强制要求理解对方的见解。



而相对论点的交互列举,是将自己的见解作为弃牌,让对手也丢下见解的同归于尽战术。如果,对方无法撑过这互相击溃的战斗的话——」



顿了顿,



「这就成了,对手就只能靠己方的见解进行辩论的证明了」



而且,



「教皇总长的战术就是这样。在长久的岁月中积累起来的旧派的“见解”的量,无论是谁都拍马不及的。但是教皇总长在对方抛出一个见解之后也能讲述出自己的“见解”。而且,还是在高速的对话中。——现在,相对论点的交互列举已经开始了。但是这对教皇总长来说既不是交涉也不是争论,而只是单纯地从过去的积累之中,选择出语言的作业罢了」



那么,誾转过头去。



「如果副会长说,停止相对论点的交互列举吧,那该怎么办呢?」



「相对论点的交互列举,是对于自己的论点,对方提出等价的见解互相抵消而成立的。就是说,如果是没有发现随着见解的不同自己的主张会变成任何样子的人,就会被夸大,会被试探。——如果自己说出了不要继续下去的话,那就是被别人指出己方的论点太天真,以及被指出己方无法提出与对手等价的见解之后的恼羞成怒一样的反应。——在讨论中就算是输了」



那么,众人看着画面。



现在的流向,该怎么切断呢,众人期待着。



正纯她,正在考虑着。



……原来如此啊……。



看出对方的战术了。那是采用相对论点的交互列举的焦土战术。因为对方积蓄了远多于己方的论点,就算是论点同归于尽到了最后也是对方获胜。



方法很简单,通过因见解而带来的不同,在同意对方意见的同时表示拒绝。



表面上没有否定是因为,



……在和改派等教谱交涉的时候,为了回避造成麻烦的责任啊。



防御也很坚固。比如说,正纯想要改变交涉的流向而,



「——居留地的金融冻结,也能说成是误差的修正吗?」



如此质问。像这样子提出疑问的话,就能够表露己方观点而回避相对论点的交互列举的发生。然而,



『有关公主自害的你我双方的见解可以定下来的话,金融冻结不就自动解除了吗?那只不过是附属问题。你我还有别的事项应该讨论。是这样的吧?呐』



对方却不处理己方的问题,集中在一个问题上进行讨论。这样子继续被对方削减问题下去的话我方论据的选项只会越来越少,最后被逼问得哑口无言。



再加上还有,



「呐呐!正纯!能赢不!?能赢不!?」



后面那笨蛋非常地烦人。那货现在就在正纯身后跳来跳去的,



「请问!请问!我啊,因为是笨蛋所以不太明白刚才在说什么,不过该不会是已经到了第八轮后半附近我们得分翻了人家一倍快要赢了!?咋回事啊!?」



……啊—,真是受够这家伙了——。



「稍微安静一下葵,我集中不了注意力了」



「哦哦!那也就是说,不发出声音那玩法比较high啊!?」



『兴—奋?兴—奋?』



就连放在旁边那桶都嚷嚷起来了,而葵走下了楼梯面朝着右舷侧。过了一会儿,就有议员拿着与贩卖和开发有关的商品什么的来了,开始向着在正纯背后的摄影队展示起来。正纯瞥了一眼,只见现在展示的是,



『IZUMO牌的日常早餐!配牛奶一起吃吧!大份咖喱!!』



葵和跑来的哈桑一起举起箱子竖起大拇指。



看到自己这边回过头来向着他挥起拳头的时候,笨蛋又慌忙逃去右舷侧避难,



「可尼炭!正纯超吓人的耶!——啊,你在喝什么啊?可尼炭」



「嘘—!嘘—!别在外人面前这么叫我!不算的!——啊,这是茶」(译注:可尼炭,第一卷上里搜索幽灵的时候浅间看到的紧身衣抱枕怪人)



挺熟的嘛,正纯不解地歪歪头,右舷上的众人慌忙齐齐摇头。



异口同声地,



「逢场作戏!逢场作戏!调节气氛很重要的!!」



当众说出来也不行的吧,正纯这么想着,但因为是武藏内部的闭锁议会所以说不定没什么大问题。葵也是,和商人还有城里的头面人物好像都有来往,



……够胡来的,还晃来晃去……。



想到这里,忽然,正纯注意到了。



注意到了切断现在的,这一个流向的方法了。



一阵风吹过。那是从午后的一半向着午后的终点前进中的,微微带着一点西方气息的山风。



任由这阵风吹在身体上,伊诺森呼出了一口气。



……差不多该结束了吧。



伊诺森刚在这么想着,武藏的副会长再次提出了疑问。



『——那么,三河消失之后进行了公主的略式相继确认,但让在消失之时不是嫡子的人,在消失之后捧为嫡子让她负起责任,这不是在强行亡羊补牢吗?』



「重要的是,作为从历史角度上看可能的流向,让她负起责任呐。……从我们的态度看来,这么做不就是不得不为此而进行的误差修正嘛?」



击溃了反驳。



很快,又有疑问提了出来。



『——那么,略式相继确认为什么要对我方保密进行?公主既然是武藏的住民的话那自然应该是使用浅间神社的吧。为什么不这么做?』



「就算是在浅间神社进行相继确认,要实行自害这一点不还是不可改变的嘛。



既然如此使用神社的网络就能够更加迅速地,在更加无风险的保护下进行了。因为不论怎么做结果都不会改变,因此我方只是采用了更加方便处理的方式而已」



再次击溃。



伊诺森明白对方黔驴技穷了。开始列举疑问就是证据。因为自己没有论点了,就只能向己方提出疑问了。



……比想象中的还要无聊啊。



说出来,不说出来,有的时候击溃观点,把对方的论点和自己的论点处理成“不管哪方都可以”的样子。虽然花时间,但这是通往胜利的道路。



对手的论点也好疑问也好总会告罄的。



到那个时候,在大多数情况下,对方会说“交涉决裂了”,将敌对正当化。



并不是想要决裂,而是比不过Tsirhc旧派的积蓄,无法导向共同见解的人们的虚荣。而己方所承认的共同见解是,



……由旧派侧的见解所确立的见解。



从古代起就作为最大多数派存在着的旧派。它是不会被别人的见解所动摇的。如果被动摇了,那也是要世人消灭了作为绝对的存在的腐朽之物才行。



所以,以对方会敌对为前提,己方在承认对方的论点的同时,也在提出观点继续着相对。之后再来看,那就显而易见己方并不想敌对了。



这次的对手也是,在一步步地走向这条道路。



『原来如此』



对方在画面的中央一手托着下颚,这么说道。



『双方的见解,看来是平行线呢』



伊诺森什么话都没说。没错,这么说来的确没有下功夫尽量让双方意见互相靠近。



旧派是不会接受对方的引诱的。



很快,对方如此说道。



『那么,请允许我如此宣布』



顿了顿。



『我们,——我在此承认,圣联侧与我们持有无法相容的价值观。我想在圣下您看来,对于这一点也是持肯定态度的,如何?』



「不,我方,——我方认为双方若是能够交流,那互相能够得到理解」



伊诺森在内心苦笑着,这么说道。



……果然要宣布敌对了啊。



将“无法相容”作为敌对的理由,宣布与己方的诀别。



就好像是,互相都认为无法与对方相容似的说法啊。



这一点不敢苟同。旧派始终不曾放弃与对手的相互理解。并没有认为会无法相容。



自说自话发怒的对手,只不过是用“互相”这一说辞来使自己正当化而提出了诀别罢了。



像这样的,把自己不能理解作为双方的责任而自己却逃走的事情绝不允许。所以,



「听好了吗?还有时间。而且像现在这样能平心静气坐下来讨论的时候今后可能不会再有了。既然这样,双方不正应该好好努力争取能得到统一意见吗。



交流的话终将会得到理解的。……不对吗,喂」



『——原来如此』



在画面的另一端,对手露出了笑容。



『也就是说,我们终将有一天会到达可以并肩而行的道路上,是这意思吧?今天虽然擦肩而过了,未来总有一天能够并肩而行,我们应该坚信这一点的吧?』



「Tes.,就是这样。我方并不求一战」



伊诺森点点头。耍花招呢,一边心里在这么想着。



……对方想要努力地找寻出一条与己方敌对的道路,但到了最后,连那条道路都会被堵住了哟。



己方已经表明了认为绝对可以得到理解的这一意志。想要决裂的话,不但必须要拒绝己方寻求理解的态度,还必须要宣布敌对不可。



但是,武藏的副会长却笑着说。



『非常好』



副会长脸上保持着笑容开了口,



『今后,不论我们做什么,——因为您坚信只要能够对话终将获得理解』



没错,



『所以请您对于我方接下来的所作所为,都做出将其理解为平行线的努力并且不会出手。真的是非常了不起的判断,圣下』



「这是——」



就在誾喃喃低语之前,在三征西班牙的表示框画面中映出来的副会长转向了旁边,向着右边。



副会长向着左舷侧的同伴们扬起了眉毛,挥下手臂开了口,



『四郎次郎!与右舷侧的商人们联合行动,完成能够统筹管理武藏金融的态势!对于各个居留地的金融冻结,利用武藏侧的金融无担保融资各地的冻结额度,并将各居留地的交易通神手续化,构筑好由武藏侧担保所有交易的准备!』



并且,



『将新货币的发行也纳入考虑范围,因为无法否定圣联突然解除资金冻结企图引发经济混乱的可能性!』



接着,



『浅间!由浅间神社向安艺的严岛神社发出抗议文,以及重新核实临时略式相继确认的程序的要求!三河的公主,赫莱森•阿利亚达斯特和神社的正式契约,——与出生地神社实行的产土契约,还有在生活地的神社实行的氏子二级契约,生在武藏长在武藏的她都是在武藏主社的浅间神社实行的,与生活有关的神事在浅间神社举行也是常理。



这回面对相继这么一件大事,尽管浅间神社近在咫尺却要在外部实行,做出对方侵犯我方权限的抗议,并要求将相继程序重新认定为“暂时契约”!



如果这都做不到的话,那就将其看作严岛神社无视了各地神社的存在!』



听到副会长叫喊出来的一个个指示,



「这是——」



誾缓慢地,但是清清楚楚地低语道。



「非常自私任性地把“解释”给……!」



「Tes.,旧派得意的,等待对手自取灭亡的方法被反将了一军呢……」



宗茂碰了碰表示框,一边将表示音量大小的十字架纹样向上提高,



「旧派为了不让自己变成加害者的,却要让敌人变成加害者,因此在拒绝对手的同时,又不得不要承认对手与己方是平行的。换句话说,——不论对手采取了多么乱来的手段,都要在否定的同时,但又不得不承认其做法」



又听到了声音,是武藏副会长微微含着笑意的声音。



『武藏Ariadust教导院理解我方与圣联保有三条平行线』



副会长向着画面竖起了一根手指。



『其一。圣联侧如果是冻结了各居留地的金融,我方与之相对地融资的平行线』



又竖起了一根手指。



『其二。圣联侧如果是通过让赫莱森•阿利亚达斯特临时相继确认拥立为君主的话,我方与之相对地由正当的神社发出抗议禁止其实行的平行线』



再次竖起一根手指。



『其三。如果要让无辜的人民引责自害的话,我方与之相对地——』



副会长已经不再看着画面,而是望着聚集在眼前的人们。



她高举起竖着三根手指的手,像似要让众人听见一般长大了嘴,



『武藏Ariadust教导院为了保护赫莱森•阿利亚达斯特不受圣谱的历史再现的恶意使用的迫害,向她发出入学的推荐信,录取为武藏的学生!』



顿了顿。



『能与学生相对的就只有学生!现在的赫莱森•阿利亚达斯特既然不是学生,在这一点上极东判断圣联现在的所作所为是为了保护圣谱记述而矫枉过正!因此武藏Ariadust学院将她收录为本校学生,保护她免受圣联迫害而构成平行线!』



听到了她如此呐喊着。但是,回复她的应答是,



『诡辩呐』



在放送中,混杂着杂音的声音缓缓响起。是伊诺森的声音。



『只不过是诡辩而已』



听了他的话,副会长挑起了眉毛,瞪着画面的方向。



被她的视线一瞪,众人都有点不安地吸了口气。但是,宗茂却是「呼」地舒了口气在椅子上坐正,



「……我明白了。虽然教皇总长的画像也传到了对方那里,但是因为表示框上没带有放送用的摄影机能,想要瞪着对手的话,就只能死瞪着放送委员的摄影队了吧」



那么接下来,宗茂说道。



「诡辩。这个词用得好。这是这一次,教皇总长第一次评价对手时用的词呢」



正纯看着存在于摄影队的彼方的敌人。



接着,



「圣下,既然您认为您所说的是正论的话,——对于贵方来说的诡辩我们将其作为平行线,如是而已」



正纯一边说着,一边思考。还差一点点。



……现在说的,正是诡辩。



那只不过是为了反击对方的说法而找的借口。但是,



……正在起效。



就在之前,教皇总长利用相对论点的交互列举侵食己方的论点,迫使己方从两个选项中选择一个。



一个选项是,己方恼羞成怒希望与圣联敌对。



另一个选项是,己方并不希望敌对,承认教皇总长的说法。



正纯采取的行动,近似于这两个选项的合成。教皇总长的说法,在保持平行线的同时也承认对其表示理解,在此之上又将己方的敌对行为正当化。



但是啊,正纯思考着。



……还差一点啊。



在现在的状态中,只不过是说出了敌对而已。虽然说不定能够阻止教皇总长以及圣联即将采取的行动,但却没有手段可以阻止由此而生的损害。



虽说是抗争,但如果光是抗争的话,既无法做出防御,又留下了宿怨。



应该放在首要位置考虑的,是如何能不抗争就能解决问题的方法。



……但是,对手却不为所动。



教皇总长他,作为旧派的首长,作为所有人的范本,都不能被敌对者所打动。



既然这样,正纯思考着。



就在这一瞬间。



『你打算保持平行线吗?』



有话语声传来。还是伊诺森的,一如既往平缓的语调。不过,



……难道说——。



「!?」



就在正纯悚然一惊,抬起头来的时候。



己方无法做出回应的语言,从教皇总长的口中说了出来。



『那么我就表示遗憾了,听好了?我们圣联,——并不希望抗争』



明白吗?



『相对于不希望抗争的平行线是,——什么啊?』



听到了他说出来的话。



使用平行线的规则的话,那这就变成了武藏侧“希望抗争”的情况了。



对于这句话的意思有所反应的,是聚集在武藏上,道路和广场等地的人们。



他们开始心中怀有些微的疑惑,互相交换着视线,但是,终于,



「……!?」



不安的嘈杂声一口气席卷而来。那骚动就如同拍打着的浪花一般,众人向正纯投去了求救的视线。



但是,感受着与人们的恐慌相似的气氛,正纯如此想着。



……果然,会这么说啊。



正纯吸了口气。



……全面战争的一张牌也打出来了。



再加上,



『我方虽然希望和平解决问题,但位于平行线上的你们却不一样的对吧?怎么样啊?喂』



对方问道。



是承认准备抗争呢,还是打消抗争的念头缴械投降呢。二选一。



……怎么办?



周围的人们也是,抬起头望着正纯这里,等着她的话。



就在这时。



伊诺森在椅子上浅浅地坐正了,微微笑笑。



『——如果,你把所有的发言全部撤回并表示降伏的话,我就不认为你们有敌对的意志』



甚至,



『各居留地的金融冻结也解除掉。对了,还有——』



如此宣告。



『武藏的转让也是,一笔勾销吧。要承认武藏与三河的合并也可以』



听到从他口中说出来的都是让步。为了让己方做出降伏的决断更加容易,留下了后路和诱饵。



很彻底的让步啊。



如果各居留地的金融冻结被解除掉了的话,也不会引发由贫困引起的混乱,居留地不会消失就能够平息事态了。这就等于是在说不会发生由于居留地的自然消灭而带来的极东的完全支配一事了。



这么一来就完全没有东西会被夺走了。



就算武藏被转让给圣联,只要还能保住居留地的话,人们不用归化到各国就能够解决问题。



还是投降比较赚哦,就好像教皇总长在这么说一样。



但是,正纯却疑惑了。



……这是怎么回事?



就算是作为非正式的口头约定,这是不是也让步得太多了?



就在想着为什么会这样的时候,正纯又加了一个疑问。



……为什么,就算让步到如此地步,也要如此拘泥于赫莱森的自害?



不明白,因此,正纯问道。



「教皇总长。——我希望您作为平行线考虑一下」



正纯面对着摄影队,向伊诺森发问。



「——我对于有关赫莱森的大罪武装的详细情况,并不想了解清楚」



呵,对方如此回应道。保持着浅浅坐在椅子上的姿势,右臂下垂,



『真亏你能注意到啊。那么我就回答你吧。……没错,有关赫莱森•阿利亚达斯特持有的大罪武装,就在不久之前三征西班牙就有报告送来了』



这么说完,他在自己的肩膀上呼出了身穿白色长衣的六翼女性天使。



三头身的女天使马上在伊诺森的眼前展开了装饰着白色十字架的表示框。伊诺森扫了一眼由她支撑着的表示框,



『根据检查而得的内部数据的情报所显示的,封在三河的公主体内的大罪武装的称呼是P-01s“恋慕的全域”(Olos Phtonos)。



那是司掌在制定七大罪时,新追加的“嫉妒”(Phtonos)的大罪武装。



而其效果是——』



伊诺森用审视的眼神扫了正纯这边一眼。



『没有战斗能力。但是,……却能够统辖控制其余的所有大罪武装。



也就是说,集齐所有的大罪武装,将它们同一为一项武装的控制系统才是“恋慕的全域”的真身』



明白了吗?在所有的放送中,伊诺森如此说道。



『听说大罪武装各自对应神话时代的一个魔神,照此所述掌管“嫉妒”的就是全龙(利维坦)。



拥有所有野兽样相的巨龙。自身并无力量,嫉妒着一切,但又能集合这所有一切力量的全龙。



——昨晚,三河的君主说过的吧?能入手大罪武装的话就能够左右末世』



然而,



『将统御集合在一起的大罪武装的力量给予自己的女儿又是为了什么?圣联啊,可是推测因为要“对极东的世界支配的叛乱”的哟?而且尽管不能保有大量破坏武装,却拥有“恋慕的全域”这一点,即是违法,更进一步说,……又是有让其他拥有大罪武装的国家俯首帖耳的企图,我们不也是不得不这么认为的吗?怎么样啊?』



怎么样?



『就算这样,你们还要拯救公主吗?想救的话,毫无疑问,就是全面战争了。



……难道说,你们就不觉得公主的大罪武装没有用吗?毕竟,“恋慕的全域”没有攻击能力,只有让打算收集大罪武装的国家持有才能有其意义啊』



正纯她,缓缓地,深吸了一口气。



……中招了。



自己只能创造出双方对等对话的状况,却又被一下子抛弃了。



……想要拯救赫莱森的话,肯定会,引发与圣联的全面战争。



而且,赫莱森的大罪武装,也没有能够成为对对手的抑制力的攻击能力。



就算是救了赫莱森也无济于事,但对于对手来说却找到了开战的借口。



是己方单方面的不利。



……怎么办?



若是计较得失的话,应该选择不去救赫莱森的吧,正纯这么想着,而更有甚者,



『挺有趣的嘛。我已经有多久,没碰到过像你这样用辩论挑战我的人了啊。……我家亲戚,去掉活泼的表妹的话,剩下的几乎都是所谓的,闷罐子了呐』



等一下,正纯想着。不要自说自话地结束对话啊。但是,



『本多•正纯』



「————」



突然被人称呼全名,正纯微微错愕吸了口气。



自己是武藏的副会长。因为在选举的时候要得到圣联的确认等等,因此就算是被对方知道了全名也并不奇怪。但是现在在这里称呼全名的理由是,



『挺不可思议的啊。你会说多少承认点历史再现的误差云云,果然是因为,那个吗?自己和父亲,不但袭名失败,也没有得到“解释”来弥补吗?』



「……!?」



正纯反射性地抱住了自己的身体,抱住了胸部。



再一看,眼下,聚集在台阶的下面,道路上的人们,纷纷抬头看着自己。众人没有马上明白刚才的话的意思,用仿佛要确认是不是真的如同伊诺森所说的视线,凝视着自己。



注意到蕴含着猜疑这一情绪的视线从无数的人投向了自己,正纯就只感觉到背脊阵阵发冷。



但是,又有话传来了。伊诺森的,微微带有笑意的声音,



『是这样的吧。或许,尽管理由挺无聊的,但是像你这样的袭名失败者,还是会想要违抗像我这样的袭名者的坚实行动的嘛』



等下啊,正纯想着。为什么就擅自地,凭空臆断我自己的事啊。



……我是,想成为政治家……。



单凭反抗心的话是没办法站在这里的。明明如此,对方却擅自下了定义,



『是这样的吧,本多•正纯。不想去承认世上的正确的潮流这种东西的人,还是有的嘛。毕竟你——』



住口。



『因为想要袭名,接受了春哥化手术,手术途中却得知无法袭名……』



被说了出来。



『胸部被削平,就只能保持这样子了吧?身体是不完全的女性,但是无法得到袭名只能穿成男性打扮。为什么这样?为了不暴露袭名失败和自己的真身,一直遮遮掩掩的虚假的你,到底是为什么来到这个想要得到人们信赖的地方来的?



——撒了一大堆谎的你不就是为了不让它们穿帮而唯唯诺诺,只是沉醉于使唤他人,想要违抗袭名的权威而行动的吗?』



正纯倒吸了一口气。



浑身上下喷出了冷汗。在抱紧了的臂弯中,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再颤抖,静止了下来。



……我并没有做,不让自己真身暴露,沉醉于使唤别人之类……



这么想着,这么否定着,但自己视线的前方人们默不作声地看着自己。



但是,那却和至今为止的视线都不一样,正纯这么感觉到。那是看着因伊诺森的话而“改变了的”不同的东西的眼神,正纯如此感觉到。



中招了。



正纯想着。人们对于自己的看法,被从根本上将了一军。



自己是女性,并且接受过春哥化手术的事情,只有一小部分人知道。



但是,聚集在这里,注视着自己,倾听着自己声音的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这些事。隐瞒自己是女性的理由也是,大部分人也都不知道。



自己穿男生制服,在自己看来,是有理由的。



因为胸部被削平了,穿了女生的制服看起来会有不协调感,还有作为女性的身体既然被改变了,再穿女生的制服心情上就总觉得不大舒服。



因为胸部已经回不来了,也有考虑过总有一天干脆就正式接受春哥化手术好了。



但是,大部分的人们却不知道这些。而现在,在这里反驳也没什么意义吧。毕竟,自己的袭名失败了,又隐瞒了自己身体的事情都是事实,通过反驳也无法得到人们的信赖了。



得知了自己身体的事实的人们的反应,正纯早就知道了。因为这在三河早就发生过了。在那以后被别人躲避着,受到别人异样的照顾,也都有好几次了。



……所以说一个人比较安心,也读了很多书……。



在母亲失踪了之后,也很快就做出了来武藏的决断。



在武藏上,以班上的女同学们为中心,隐情很快就传开了。因为在学生会选举、身体鉴定的时候,都有表明这一切的必要。



当然,大家也是,就因为这样才没有散播给其他的人知道。



但是,这却被说成是“隐瞒自己的真身还在煽动别人”,自己就被将军了。



再接下来,



『不过,那啥。本多•正纯,——你真的做得很出色,我是这么想的』



随着伊诺森的话,鼓掌声也一同传来。正纯想着他说的是什么事情做得出色啊,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只能埋着头,抱着胸,继续听对方讲话了。



『这样好了。如果说,本次事件全部都能放弃掉的话,本多•正纯,关于你的将来,给你在圣联内部留个位置也没问题。还有,你的关系者和——』



听到了。



『武藏住民的居留地的保障,还有归化国家的优待,我都能做出保证。那都是你以一介袭名失败者之身,能与我这个教皇总长针锋相对而奖励给你的荣誉』



是退路啊。



对方首先挑明了自己身体的秘密,拉开了自己和人们之间的距离。



但在接下来又称赞自己的相对,又说了因为有了这相对才做出给予人们优待的保证,又再一次地拉开了自己和人们之间的距离。



现在,站在自己和人们之间的人,就是教皇总长了。



『为了抵偿敌对、损失而做出的勉强的判断,还有隐瞒自己是什么人而违抗我们的事情。——把它们全都一笔勾销了怎么样,呐?为此,关于此次事件,统统撤回,麻烦的事情全当没发生过怎么样,呐?喂』



听到了伊诺森的声音。



『你瞧,该怎么办?武藏的代表,本多•正纯。为了和平把答案——』



说出来,这么说下去。本来是想这么说的。



但是,又有别的话插进来了。那些话来自自己的正面,



「喂,正纯!」



突然传来的葵的声音让正纯一惊,抬起了头。



正面。有一片蓝天,有无数映出伊诺森的脸的表示框,武藏的人们聚成了一大群正在抬头看着正纯。



但是在这所有一切的前面,有一张没有紧张感的脸,



「喂喂正纯!你真的是妹子啊!?」



「……哈?」



等下。



……在学生会选举的时候,情报没有传到他那里去吗?



从他的表情看来,就算情报传过去了,好像他也没看。



接着葵向着自己,竖起了一根手指。



他止住了笑容,露出了一脸严肃的表情,



「听、听好咯!?稍微等一下哟!?」



「……什、什么事啊?」



快点说,就在正纯皱起眉头这么想着的瞬间,葵把脸转向了大伙儿,还是竖着手指,就像是在带头一样地,



「那么,确认一下咯—」



「诶?啊、等等啊!?」



因为微微预感到他会做什么了,正纯慌忙抱紧了胸部。



但是,这回葵不一样。



葵他弯下了腰,双臂摆出了像是要熊抱似的姿势,



「好了,check!」



突然就把正纯的裤子一直拉到脚踝。



大家看到了。



抱着自己的胸口僵住不会动了的正纯的腰下面。在托利掀起来的衬衫下摆的下面是,



「啊,内衣的内裤不就是绳式的女用小裤裤嘛。应该没什么地方卖的吧,只有下半身的」



在微微合拢的双腿之间,大腿内侧的根部有一块白色的布料。



身体一动不动的托利无视了下面的那些魂淡们的,让开!让开!这边看不见了!的手势,直接就把右手手掌伸进了正纯的双腿之间,抬起,



「——诶?」



这时,在突然回过神来的正纯面前。托利就要摸到正纯的下装了。



看到这么行动的托利,正纯的脸色眼看着就越来越红了,



「等、你……,喂,干嘛——」



虽然慌慌张张想要夹紧双腿,但来不及了。托利就这样子,



「噢」



「不要……,啊!」



大声惊呼的正纯抱在胸前的双臂肘部微微内扣,细眉都拧了起来,



「嗯……」



又忍住了没叫出来,但马上拼命地左右摇头。



「等、等一下啊你在干什么啊!」



被这么问到,托利缓缓地,慢慢摇晃着站了起来。



被他突如其来的行动和有气无力的动作所迫,正纯惊慌地后退了半步。托利就用这轻飘飘的动作转身望向众人,扫了一眼四周。接着,他就像是又要怒目而视一遍大伙儿似的倾倒身体,



「超——妹子啊——!」



噢噢噢,不知道是谁连吼出了三声“噢”。



而正纯就连自己前发凌乱也无视了,



「笨、笨蛋,你、你做什么——」



就在正纯慌慌忙忙地抓住裤子的腰带,往上一直拉到腰部的hard point的位置的时候。因为正纯的双手抓着裤子而毫无防备的胸部,被转过身来的托利用双手碰到了。



托利做了个明显推挤再次僵住不动哑口无言的正纯的胸部的动作。



过了一会儿,他又转身面对大家,竖起了双手大拇指,



「Nice贫乳!」



噢噢噢噢噢,不知道为什么人们做出了比刚才还要激动的回应。



这时托利才面朝正纯,



「那个?怎么回事?做了手术之类的?」



「不是,所以说,这是那个,——因为太麻烦了你去那里坐一会儿。正座」



面对正纯超过半眯着眼达到白眼的程度的视线,托利左右摇晃身体和脖子做出了表示拒绝的动作,不仅如此,他还面朝着正纯,



「你啊,就那么想做贫乳吗!?就这么喜欢贫乳吗!?喜欢吗!?」



正纯用膝盖就招呼上去了。



正纯想要用脚后跟追击倒在地上的笨蛋,但是笨蛋高速地匍匐前进逃开了。



所以说,正纯这么说着,



「你、你啊!对、对别人说的话也分可以说和不可以说——」



「但是从结果看来,你并没有变成春哥!——变成贫乳了!」



「不是,所以说,那个」



「哪•里•不•是•啦——!?你现在是巨乳吗!?」



二元论啊,周围的众人窃窃私语。正纯想要把争议焦点变成更加多元论的,



「但、但是啊,被这种身体所苦的人也是有的啊!」



「啊?那么你就是这种类型吗?既然这样我要好好向你道歉当作同害复仇你也揉揉我的贫乳把手伸进我的胯下来好了。——这就彼此彼此了,怎么样?」



被当面这么问,正纯开始考虑了。



……啊咧?



还是,有隔阂的。本应该如此。毕竟自己在墓地的时候想起过去的事情掉眼泪了。



但是,裤子被拉下来双腿之间被别人碰就连胸部都遭触碰。



「怎么啦?正纯,你苦恼自己的身体吗?」



「现在比起单品的苦恼总合的激怒更胜一筹就是了!」



确实胸部被削平了。听说身体已经变不会原来的样子了。所以,才想要舍弃了作为女性的自己,在政治的方面集中精神,但笨蛋却这么问道。



「你还是能,生小孩的吧?」



「啊?——啊,啊啊,因为手术还没做到那地步。但是胸部,就算是生了小孩也……」



在告诉了孩子真相的时候,孩子会怎么想,会露出什么表情呢。



「没关系的啦!」



葵说道。



「好好抚养贫乳的孩子的话就能变成喜欢贫乳的小孩了!」



「有什么根据啊——!?你脑补的吗!?还是说根据在天空遥远的彼方啊!?」



「笨蛋,你啊,因为是挺能干一人,所以普普通通养大的孩子也会喜欢你的啊」



才没这种事情,正纯想着。



……我的父亲他——。



就不一样,就在正纯想这么说的时候。



「赫莱森,哪」



葵露出了有点腼腆的笑容这么说。



「感情之类的,全部都被做成大罪武装了哪。而且啊,她还要作为三河的君主自害这算什么事啊。所以说啦,我也曾以为干出这一切事情的那家伙的老爸到底是多么无可救药的魂淡啊。不过,……如果他讨厌赫莱森的话,就应该一点灵魂不留,全都做成大罪武装了啦」



他用含笑的视线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