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初夏的急转直下(1 / 2)
“真是的!快点回家啦,爸爸!”
周日下午,美梦和优介在星凪町刚落成的电影院前吵得不可开交。
“身为爸爸,怎么能够眼睁睁看着宝贝女儿被带去那种可疑场所呢?”
现在都已经是七月了,优介却穿了立领宽襟大衣,戴着墨镜,打扮得像古老间谍电影中的人物。他扭曲着俊美非凡的脸庞,挥舞双手极力声明。
美梦跟他就像互为对比,穿着饰有缎带的白色上衣和草莓色裙子,是一身普通的外出装扮,一头柔顺的长发梳理得比平时更用心,嘴唇也因涂了唇蜜而闪闪发亮。她噘起可爱的嘴唇大叫:
“什么可疑场所?这只是最~~~~普通不过的电影院啊!”
“灯光这么暗,还要跟别人肩膀相贴坐在一起,这实在太乱来了!我一定要坐在附近监视,以防你们有什么不当的行为!”
“那、那个……看完电影以后,我会负责送美梦回家的……所以,请爸爸不要这么担心……”
美梦的男朋友——柚——战战兢兢地说。
“柚……”
美梦深深凝视着柚那张跟女孩一样纤细可爱的脸庞。
柚害羞地红透了脸,这对优介却产生了反效果。
“你叫谁‘爸爸’啊——?我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你这家伙的爸爸了!你这屁股青青的小鬼头!”
他在柚的头上“叩”地敲了一下。
“呜!”柚双手抱头,眼中含泪。
“你对柚做什么啦?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美梦乒乒乓乓地捶着优介的胸膛。
“美梦,别这样,快住手啊!”柚哭丧着脸制止她。
“不要随随便便叫我女儿的名字!”优介又大吼了。
正在售票亭前买票的观众都一脸好奇地望着这边,让美梦也开始想哭了。
(难得可以跟柚一起看电影,爸爸干么跟出来嘛!)
因为六月底时肯色顿别墅发生了“玫瑰藤蔓事件”,让优介知道了柚的事情,所以从此他动不动就“跷班”跑出来监视美梦,只要看到他们之间气氛好起来,就会脸色狰狞地跳出来加以阻挠。
优介眼睛发红,把脸凑到柚的面前。
“立刻跟美梦分手吧!要不然就会有可怕的灾难降临到你头上喔!你走在路上会有烂番茄从天而降,脚下随时都会踩到纳豆或香蕉皮,还会有虏虏舞的舞群包围着你,不停地跳哥萨克舞,或是以色列水舞喔!”(注:哥萨克,俄罗斯人的分支;水舞,Mayim-mayim,原文为希伯来文的“水”,以色列民族舞蹈。)
“那……那个,为什么虏虏舞会出现呢?”
不知道优介就是邪恶秘密组织干部的柚全身颤抖地发问。
“你不用管为什么啦!总之,我可是个言出必行的男子汉!如果你不跟美梦分手,你就会变成虏虏舞的敌人!”
美梦把拿在手上的斜背式小包包砸向优介的脑袋。
“不要再胡说八道了啦!爸爸!走吧,柚,电影要开始了喔。”
如果再让优介继续说下去的话,说不定他还会从哪掏出毛边披风穿上,意气风发地掀起,一边脱口说出:“其实我就是虏虏舞的干部~~!星凪町司令官‘战栗的阿勒曼德’就是本人!在这个城市里最伟大的人就是我了!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优介已经是个连女儿约会都要跟来的怪老爹了,美梦实在不希望再让柚知道优介是邪恶组织的干部。
“等、等一下啊,美梦……!”
优介按着印上包包痕迹的脸庞,一边呼唤着美梦。
“美、美梦,真的没关系吗?你爸爸流鼻血了耶!”
美梦拉着不知所措的柚走向电影院门口,一边鼓着脸颊回答:“有什么关系,反正爸爸最喜欢的就是鲜红的玫瑰和鲜红的红酒嘛!”
“呀——!”
马路上传来惨叫声。美梦反射性地回头一看。
“噜~~!”
“噜~~!噜~~噜~~!”
伴随着脱力的呼喊,腰部缠着长巾、全身穿上黑色紧身衣的集团涌上了马路。他们就是被称为舞群的虏虏舞低阶队员!
“噜~~!”
“噜~~噜~~~~~!”
那些舞群有时用单脚旋转,有时后空翻,或是展开双手跳跃,一边对经过的民众宣传他们的威势。
“呀啊啊!”
“糟糕!是虏虏舞啊!”
穿着黑色紧身衣的舞群一窝蜂挤进电影院里,里面的观众都抢着从其他门口逃出来。
美梦冲到优介面前,用双手揪住他宽襟大衣的衣领。
“爸爸!不管你再怎么讨厌柚,真的把舞群叫出来也太过份了吧!”
优介连忙回答:“你误会了!我没有发出动员命令啊,而且今天是星期天耶!星凪町分部从我当上司令官以来一直都是周休二日制啊!”
“那你要怎么解释这个情况啊?”
“噜~~噜~~!”
“噜~~!噜~~!噜~~!”
舞群热烈地到处跳来跳去,整条马路都塞满了身穿黑色紧身衣的人。
“唔唔唔……我也不是很清楚……”优介皱着眉说。
这时,柚害怕地靠了过来。
“美、美梦,不好了,是虏虏舞啊!要快点逃难才行!啊,还是说,美梦要变身了呢?”
“变身?”
优介疑惑地眯起眼睛。美梦冲到柚的身边,捂住他的嘴。
“哇~~就、就是说啊!这里太危险了,还是早点逃难比较好啦!”
其实……美梦瞒着优介和班上同学,悄悄地当上正义的伙伴。
她就是守护着星凪町的女性战队甜蜜蛋糕师之中的一员。
(对、对不起,美梦!)
柚发现自己说溜嘴了,急忙用眼神对美梦道歉。
(不,没关系啦。只是对爸爸一定要特别小心保密喔。)
美梦也用眼神回答他。如果让身为虏虏舞干部的优介知道美梦其实是甜蜜蛋糕师的成员,事情可就大大不妙了。
“喂!你们干么在那里眉来眼去的啊?”
优介抓住美梦的肩膀,把她从柚的身边拖走。
“对、对不起!”柚连忙道歉。
“哎呀!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了啦,爸爸!柚也不需要道歉啦~~”
舞群为所欲为地四处捣蛋,他们用钻子在马路上挖洞,用斧头砍倒交通标志,还用鹤嘴锹破坏新建电影院的墙壁。
美梦身为正义的伙伴,当然没理由坐视不管,但她又不能在优介的面前变身,而且就算优介不在这里,她也没办法在众目睽睽之下变身。
(总之先移动到其他地方吧!)
就在她正要催促优介和柚离开的时候……
叭~~~~~~~~~~~~~~~~~~~~~~~!
有个像是汽笛的声音响彻了整条马路。
舞群的动作一时之间变得更夸张、更热情。
叭~~~~~~~~~~~~~~~~~~~~~~~!
仿佛在附和舞群们的动作似的,那声音再次响起。
刺入耳膜的高亢声音好像是从天空传来的。
美梦等人抬起头来,一把巨大的茶壶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
“是茶壶!”
“茶壶浮在空中耶!”
四处奔逃的人们都指着天空大叫。
漆黑茶壶的盖子就像在笑一样喀答喀答摇个不停,壶嘴有如火车一般喷着烟,但那不是白烟,也不是黑烟,而是鲜艳的红烟。
壶嘴两边各别冒出了一只眼睛。
“那是魔兽!”
“咦咦?”
柚吓得发抖,优介脱下墨镜,露出严峻的表情。
“喂,茶壶上面有人耶!”
“是个男生!好像还是个孩子耶?”
仰望天空的人群之间兴起一阵更大的骚动。
在喀答喀答持续摇晃的盖子后面,有位穿着牛仔裤和黑色附帽披风的纤瘦少年灵巧地站着。
他的年龄大概是十五、六岁,帽子遮住了他半张脸。
少年的右肩上趴着一只披有黑亮毛皮的小动物。耳朵短短,尾巴长长,就像老鼠和兔子混合而成的动物——绒鼠。
美梦倒吸了一口气。
(是那个家伙!)
虽然看不到脸,但是一定错不了。那个人就是卡农。
也就是对美梦傲然说出“我是能超越那个阿勒曼德的人”的神秘少年。
优介的眼神变得越来越锐利。这时,卡农开口了。
他那尖细的声音就像音乐一样传遍了这条路上的每个角落。
“在此警告星凪町居民,游戏时间已经结束了。在夏天结束之前,赶快把星凪町归到我们虏虏舞的支配之下吧。”
“什么跟什么啊……”美梦看了优介一眼。
“唔唔唔……”优介紧咬着嘴唇,低声沉吟。
卡农继续说下去。
“时代要开始转变了!虏虏舞就要征服星凪町、征服世界了!如同古老传闻所说,这个星凪町就是世界的中心!”
“唔……”
优介屏息紧瞪着卡农。
(怎么了?难道爸爸被那家伙压过去了吗?怎么可能!爸爸虽然变态,但是在邪恶领袖之中不是最强的吗?)
美梦不安地揪住了优介的大衣袖口。
这时优介突然开口说:“唔唔……那个还真不错。”
“咦?”
美梦呆住了。优介就像看见新型车款样本的爱车迷,用炽热的视线盯着茶壶。
“我也叫塔朗泰拉做一只像那样会飞在天上的魔兽吧!颜色一定得是紫色,表面还要印满鲜红的玫瑰。”
美梦真想拿起包包再敲一次优介的头。
(我真不该担心的!爸爸果然是品味低劣的变态!)
柚看到美梦浑身颤动的模样,就悄悄地问她:“你没事吧,美梦?很害怕吗?”
虽然柚这样问,但他自己反而脸色发青,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谢谢你,我没事啦,柚。”美梦微笑着说。
卡农的演讲越来越卖力,他伸手抓住帽子。
“我的名字叫做卡农!是虏虏舞特别部队卡拉波西的队长!你们好好地记住我这张脸吧!”
然后他把帽子往后扯开。
美梦吓了一大跳。
卡农并没有戴面具。
虏虏舞的队员在出动的时候都会用面具遮住脸庞。优介也一样,他除了会穿边缘附有毛皮的豪华披风和花俏的衣服以外,也会戴上银色面具遮住半张脸。
但是,卡农却在大庭广众之下曝露自己的容貌。他的表情没有一丝犹豫,反而还充满了喜悦,漆黑的眼中放出慑人的光辉。
站在美梦身旁的优介好像也为卡农这种举动感到不解,吃惊地吸了一口气。
卡农就像君临天下的王者一样,以视线缓缓地扫过下方,然后定格在优介和美梦身上。
他扬起嘴角冷笑。
美梦看得背都凉了。
优介轻抬下巴,以冷若冰霜的表情看着卡农。
飞在天上的卡农和站在地面的优介,两人的视线交缠了好一段时间。
卡农的嘴角又上扬了一些。
舞群仿佛在赞扬着新领袖似的,一起发出呼喊。
“噜~~!噜~~!嘻~~!”
“噜~~!噜~~噜~~!”
趴在卡农肩上的黑色绒鼠一脸无聊地“吱吱”叫着。
卡农用力挥出右手。
“去吧!让我的名号深深刻画在星凪町吧!”
叭啊啊啊啊啊啊啊——!
茶壶像号角一样发出高响,壶嘴喷出红烟。
舞群举起鹤嘴锹,一边跳舞一边前进。满街人群再度陷入惊慌。
“快点离开这里吧,美梦。”
优介板着脸催促美梦。
“呃……嗯。柚,你可以跑吗?”
柚用力地点头。
“叭!叭!叭~~~~~~!”
茶壶连续发出巨响,壶嘴附近发出红色光辉。
盖子喀答摇晃的间隔时间缩短了,黑色的壶身开始转变成红色。
“糟糕!快趴下!”
优介按着美梦和柚的头,一起趴倒在路边。
“呀!”
“哇!”
“叭~~~~~!”
一道红光自壶嘴吐出,散发着热气从美梦等人的头顶呼啸而过。
美梦的头顶和背后都热得发烫,甚至还开始耳鸣。
光团轰然撞上新落成的电影院。
激烈的爆炸声响起,电影院的墙壁垮下,屋顶喷上半空。
才刚开张的电影院凄惨万分地倒塌了。
“我们的电影院啊~~!”
脸和衣服都沾满了灰尘的美梦跪在地上,睁眼注视着电影院崩毁成一座砖瓦叠成的小山。
(竟然这样……亏我还是正义的伙伴,但是却什么都做不了。不甘心……我好不甘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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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事件经由临时插播的电视新闻传布到全国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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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这个自命不凡的家伙!什么特别部队卡拉波西啊?真是笑死人了!”
在铺着波斯地毯的大房间里,代号红色萨瓦仑的鹰司丽原本一派悠闲地摸着宠物狮子的头,但她一看见电视上那位眼神狂妄的少年就开口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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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电影院消失了啦~~~~我都跟楛崎哥约好下礼拜要一起去看‘特摄英雄最后的圣战’了耶~~~~~~~~~~”
代号黄色蒙布朗的成濑小鸟在她塞满战队英雄模型、海报、录影带、DVD的卧室里,隔着大大的眼镜凝视着电脑屏幕播映出的凄惨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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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一位穿着紧身牛仔裤和朴素衬衫,拥有中性气质的少女站在星凪町某处的旧式房屋前面。
有一头乌黑短发,表情高贵的这位少女名叫远山圣。她就是甜蜜蛋糕师的副队长——黑色歌剧院。
圣表情肃穆地站着,木门后面走出一位披着波浪卷长发,像洋娃娃一样的美少女。她穿在身上的浅黄色薄质长袖和服,跟她的蓝色眼睛十分相称。
“……看过电视了?”
代号蓝起司蛋糕的神谷诗帆淡淡地说。
圣也以低沉的声音漠然回答。
“嗯嗯。”
“进来吧。”
“……”
诗帆以不会弄皱和服下摆的沉静步伐走着,高挑的圣则是像个跟随着公主的骑士,跟着她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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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是同样的时间,在虏虏舞公司宿舍兼秘密基地的“星界皇宫13”大楼里,优介的属下们正在圆城寺家的客厅里看电视。
“哇啊啊啊啊!卡拉波西还是现身了啦~~!我明明都说过要多注意一下‘塔’的动向了耶!阿勒曼德大人也真是的,就是因为他只会跷班跑去找美梦才会这样啦!现在人家这么浩浩荡荡地登场了,到底该怎么办嘛?”
有着娃娃脸的司令官秘书查达许抱头叫着,在他身边板着一张漂亮脸蛋,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成熟的亲卫队长弥赛特甚至愤怒得嘴唇颤抖。
“这不就是在肯色顿别墅对阿勒曼德大人无礼的家伙吗?这种视阿勒曼德大人于无物的态度,我、我绝不原谅!”
一头白发的魔兽开发主任塔朗泰拉则是背对着这两个年轻人,坐在地板上发出闷笑。
“咈咈咈……这少年做的魔兽相当不赖嘛……是从哪里学来的啊?如果是靠着无师自通做出这种程度的东西,根本是天才啊。咈咈咈……简直、简直就像看到从前的司令官大人嘛……事情好像变得更有趣了哪……”
就这样,卡农的名字以酷夏强烈台风般的速度传遍了整个星凪町。虏虏舞的队员们也为新领袖的登场而狂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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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以前到现在,有哪个邪恶组织干部敢在人前正大光明地露脸啊?我都感动得全身颤抖了!”
“才这个年纪就能做出这番大事业,真是个不可小看的人物。我一想像他将来会变成多么了不起的大坏蛋,就忍不住害怕呢!”
“你听说了吗?卡农大人的背后有‘塔’里面的高层干部在撑腰喔。他好像就是因为那个人的推荐才被提拔为卡拉波西的队长耶。”
“喂喂,星凪町的司令官应该是阿勒曼德大人吧?可是特别部队完全不用遵守星凪町里的规定,可以遵循自己的判断而行动耶。这么说来,就连阿勒曼德大人都没办法指挥卡拉波西啰?”
“唔……要这样说的话,卡农大人的阶级不就比阿勒曼德大人还要高吗?”
“星凪町的领袖应该还是阿勒曼德大人吧?不过也不知道以后会变成什么情况啦。”
“的确。都连续输给甜蜜蛋糕师十五次了……就算是阿勒曼德大人也很难开脱吧?”
“阿勒曼德大人以前真的很积极呢,自从当了干部以后倒是变得保守了点……不过,多亏阿勒曼德大人当了司令官,现在不用加班,也不用在假日工作,而且生产津贴和学费津贴也增加了,所以也满不错的啦。”
“可是既然加入了邪恶秘密组织,就会想要做些大事啊!老是劫持幼稚园娃娃车算得上什么成就啊?”
“是啊是啊,卡农大人好像比较可能做些惊天动地的大事呢!”
“如果由卡农大人领军,称霸星凪町就不再是梦想了!我看阿勒曼德大人还是退休比较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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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在说这种话耶,你听见了吗?阿勒曼德司令官!”
身上装饰着缎带、披着披风,穿着豪华工作服的查达许很不甘心地跳脚大叫。
同样穿了华丽丝质性感服装的亲卫队长弥赛特也按着挂在腰间的鞭子,气得浑身发抖。
“是哪个部队的哪个人说了这种话?我现在就去撂倒他!请下达命令吧!阿勒曼德大人!”
她以饱含杀气的语气做出了暴戾的发言。
“咈咈咈咈……算了啦,对方也只有十几岁,所以有活力是理所当然的嘛~~”
“怎么连博士都说这种话啊?”
“是啊!阿勒曼德大人可是有着小毛头学不来的气质和威严呢!”
查达许和弥赛特都横眉竖目地喊着。
自从卡农在星凪町做了那番盛大演出之后已经过了三天。
在这段时间里,卡农的脸和名字已经深深烙印在星凪町居民的心中,就连虏虏舞里面也有越来越多人变成他的信徒。若是再这样下去,卡拉波西真的会变成星凪町的最高司令机关了。查达许和弥赛特都担心得不得了,但是身为当事人的司令官却叠着腿,坐在铺了天鹅绒的豪华座椅上,一脸沉闷地看着关于卡拉波西的报告书。那是查达许熬夜弄出来的报告。
“司令官!阿勒曼德司令官!到底怎么样嘛?才三十岁就被说是过时的人物,难道你不会不甘心吗?”
优介有点不高兴地说:“我才二十九岁。”
“二十九跟三十差得到哪里去啊?而且你今年就要满三十了吧?”
喀啦!
优介站起身来,紧盯着查达许的脸,让他不由得担心地想“是不是不该提年龄这个话题……”,不过优介却以正经八百的语调温和地说:“……查达许,你的脸上出现黑眼圈了喔。”
“啊?现、现在不是讨论我有没有黑眼圈的时候啊!”
“弥赛特也一样,眼睛都充血了。肤质好像也变差了点。”
“呃……”弥赛特慌张地用手遮住脸颊。
“今天就先到此为止吧。大家回去洗个澡,好好地睡一觉吧。”
查达许露出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你真的了解现在是什么状况吗?阿勒曼德大人~~”
“是啊!比起我这粗糙的皮肤,阿勒曼德大人的事情重要了亿万倍啊!”
“好了,这是上司的命令。去好好地休息吧。”
“咈咈咈咈……对对对,休息也是为了工作而养精蓄锐嘛~~”
塔朗泰拉随性把手撑在桌上,一派轻松地说。
优介留下哭丧着脸的查达许和一脸忧愁的弥赛特,“啪沙”一声掀起披风,走出了司令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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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优介在迂回曲折的走廊上踏出脚步声前进。
途中遇见的队员,每个都退到墙边,严谨地向他打招呼。
“辛苦了,阿勒曼德司令官。”
“唔……你太太的身体调养得还好吧?”
“是的,托司令官的福,下个月应该可以平安顺利地生产。”
“那可真令人期待呢。”优介的嘴边浮现出微笑。
“您好,阿勒曼德司令官。前几天我儿子生日,还烦劳司令官送了生日贺卡,真是太感谢了。”
“不会啦,也别太投入工作而忽略了家人,要不然儿子可是会记不得你的长相喔。”
“哈哈,就是啊。今天我就早点回家,多花些时间陪陪家人吧。”
“这样就好了。”
优介一边对队员嘘寒问暖,一边继续走着。他搭电梯到最顶楼的四十九楼,赫然发现卡农站在挂着“圆城寺”门牌的门前。
“唷~~”
卡农靠着墙壁,以桀骛不驯的态度打招呼。
“吱!”趴在他肩上的黑色绒鼠冷冷地叫着。
优介冷眼沉默不语,卡农笑着说:“我说过了吧,我是‘能够超越战栗的阿勒曼德’的人。今后我会好好证明给你看,让你不想承认都不行。明天在五丁目的立体交叉路口有好戏可看,特别来宾是甜蜜蛋糕师喔。”
优介的眉毛微微挑动。卡农歪着头,从下方窥视优介的表情,挑衅似地继续说。
“请你一定要来见习一下,看我是如何把连续击败你十五次的甜蜜蛋糕师打得落花流水喔,阿勒曼德司令官。”
优介开口了。
“……你太急躁了,会让队员操劳过度的。队员们已经辛苦成那样,都还没好好休养,几天之后又要出动,根本就是工作过劳了。”
“可没有人跟我抱怨过喔,大家反而还干劲十足呢。”
“……人的能力是有极限的。别忘了这一点。”
优介说完就走进屋内。
卡农一脸不屑地喃喃说着:“很不巧,我还没有碰到过自己的极限呢。”
然后他转过头。
“唷,美梦,你应该会接受我的邀请吧?”
美梦面红耳赤地从转角墙后走出来。
“你这家伙刚才在胡说什么啊?竟然说要把甜蜜蛋糕师打得落花流水!”
“明天十二点半,在五丁目的交叉路口。如果迟到一分钟的话,我就要先开始攻击啰。麻烦你把这些话原封不动地转达给其他成员吧,粉红千层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