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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6 名字所揭示的(2 / 2)




就在说着闲话的时候,啾拿着针线回来了。



此时多玛德君正以懒散至极的模样熟睡着,莎菲妮亚在极近距离凝视着那副样子,似乎已经踏上了前往妄想世界的旅途。“……要是我……能变成这个扣子……”



“咕。”啾向莎菲妮亚递出针线。



“啊……”莎菲妮亚的鼻尖碰到了针线,这才清醒过来,“啊、谢谢、啾……啊啊、这样一来、我就能、把我、这个扣子里……呼呼呼……”



还是没清醒过来啊。



“喂。”哈妮将纸展示出来,“看看这个。”



玛利亚罗斯把纸接过来。“……这是什么?”



纸上写着如下的共通语表音文字:



Die Monoadit



Amedi Don Toi



Ian Tidemood



Didoa Montie



Louis Aschmedai Magnus-Ikis Adeimontdio



Idiot Daemon



似乎全都是人名。



Louis Aschmedai Magnus-Ikis Adeimontdio



这个应该就是之前提到的、可能是路易·卡塔尔西斯的拉夫雷西亚第三帝国亚帝那大元帅。其后的是——



Idiot Daemon



这是至少四百年前,初次有计划地大规模探索地下城的那名男人。正是他将地下城与艾尔甸的街区对应起来、划分成名为Division的区域,据说想出“入侵者”这个称呼的也是他。



“哼哼哼……”卡塔力皱着鱼脸凝视着纸上的文字,“迪多亚·蒙蒂【Didoa Montie】这个名字,感觉似乎有点印象、还是没印象呢……呀,搞不清楚。除了最后两个以外都不认识啊。”



“连卡塔力也不知道?”玛利亚罗斯皱起眉,“你明明知道那么多无用的事。”



“在那庞大的无用之事中,也许就藏着金山呢?”



由莉卡歪着头。“我也系,除了路易先星和伊狄翁·戴蒙【Idiot Daemon】先星以外都不认系。”



“话说……”露西指着纸上的文字,“这些名字都很奇怪啊。第一个、怎么读呢……戴·莫诺阿狄特?应该吧。第二个是、阿美迪·顿……特伊?”



“大概是顿·特瓦。这是拉夫雷西亚风格的发音。”玛利亚罗斯以视线描过第三个名字,“接下来是、伊安·戴德姆德?第四个是迪多亚·蒙蒂吗……”



“形状相似……”皮巴涅鲁低下头,“——不。当我没说。”



哈妮嫣然一笑。“回答正确。”



“诶……?”玛利亚罗斯又一次仔细看了一遍六个名字。形状?



这么一说,好像的确如此。



有些相似。形状,有些相似?哪里相似?仔细想想。不,不对。



与其说是去想,这个——



Die Monoadit



Amedi Don Toi



Ian Tidemood



Didoa Montie



Adeimontdio



Idiot Daemon



“……原来如此。”



“我也明白了。”



“嚯嚯……是这样哪。原来是这样啊!”



“咕。”



“什么……!?连啾也……!?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还是不明白!?”



“首先。”皮巴涅鲁一个一个地指着组成第一个名字的字母,“——字母的个数,是十一。”



“噢噢……!啊——但是,那个路易什么的不对吧?”



“只看最后的阿迪蒙狄欧就可以了。”玛利亚罗斯哼了一声,“……不过,这个拼写,稍微有点牵强的感觉。用拉夫雷西亚风格来读的话倒是没什么问题啦。”



“但是,也不算特别怪异对吧?”哈妮的荧光绿双眼闪闪发亮。



玛利亚罗斯点了点头。“是啊。从某些角度来说,完全合理。”



“到、到、到、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皮巴涅鲁瞥了一眼露西,又一个个指着最后一个名字的字母。“I·D·O·I·T·D·A·E·M·O·N。”



“这又怎么样……啊!”露西突然瞪大眼睛。“啊啊啊啊……!”



真的是、吵死人了。受不了,太大惊小怪了。有什么好惊讶的嘛——至少,在目前这个阶段。



“往白了说,”玛利亚罗斯耸了耸肩,“就是个字谜。这六个名字,字母的数量,以及使用的字母种类都是相同的,只不过是换了下位置罢了。不过总感觉这也什么都说明不了。这个阿迪蒙狄欧,也许就只是想模仿伊狄翁·戴蒙的名字呢。”



“我也说不清这到底意味着什么。”一瞬间内,哈妮的眼神看上去像是在试图看清某些看不见的角落,“——一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刚才才想通。不过,我能想到的暂时也只有这些了。再调查一下,也许能发现更多的东西。”



“能说明一下吗?剩下的四个人都是谁?”



“迪多亚·蒙蒂是炼金士联合【AG】的创始人。不过这个名字并不特指那一个人,至今为止AG的历任会长中,有好几人都叫这个名字。实际上是授予做出突出贡献的炼金士的称号。”



“噢噢!就是这样!老子就说有印象嘛!”



“伊安·戴德姆德是艾尔迪尼翁机术士匠联合【EMU】的主席【GM】。不过,大宗师【GEM】莱昂纳多·‘老爹’·迪斯帕雷特要更加出名。以至于EMU中很多人都说,真想这辈子能至少见上主席一面。”



“迪斯帕雷特这个老爷子,我记得应该出席过秩序守护者第二代总长袭名式吧。”



“然后,阿美迪·顿·特瓦,一般认为是悲惨剧的队长。”



“AG……EMU……”由莉卡的表情越是严肃,就越是显得可爱,“还有,拉夫雷西亚第先帝国……地下城的开拓者。”



“戴·莫诺阿狄特是SS的‘无位’。”哈妮灰色的嘴唇不自然地扭着,“……不过,也许不仅如此。我昨晚,还见到了一个男人。”



艾尔甸是一片混沌之地。正因为此,不论是藏身于此还是隐姓埋名都格外容易。在这座城市极少有人报上自己的全名。原本大多数人用的就都是假名和外号,真名、姓氏之类的反正也派不上用场。因此,逃亡者们的终点基本都是这里,在被钱财奇物异人汹涌席卷的艾尔甸披上适当的外衣,换上中意的假名,谋图东山再起。



她的父亲也是这么打算的吗。



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没用了,不过以父亲的个性,即便是在这个城市得到了落脚之处,也会又踏上通往别处的旅途。父亲只愿比谁都跑得更快、飞得更高。他不是那种能在一个地方扎根的人。否则,他肯定会选择像“沉默”那样的生活方式。



忍耐不住在“沉默”身边的安稳生活,最终离开了他的她,果然还是她父亲的女儿。



她为了积累有关这座城市的知识观察周围,不断变更住宿地点,同时四处调查打探,还潜入过地下城中。对这座城市知道得越多,便越是觉得它难以捉摸。不过恐怕在这里待不了多久,在那之前,得把必须要做的事做好。为此,她好几次被悲惨剧袭击,不顾绕山路,总算甩掉了追踪,才来到了这座城市。



“Flask”的人脉涉及范围极广。他经营的商品包括金属、宝石、纤维材料、染料、服饰、化妆品、食品原料,据他本人所说,这不过是为了更加有效率地利用武装商队、让马车一刻也不要变空。在调动金钱、人力、物资上,他毫无疑问是有天赋的。他的运输公司在仅仅数年里飞速发展壮大,他自己却并未成为名人。他的公司有好几个名字,当然每一个都不是伪造的,也不是随便编造,而是确实存在的。他收购了很多公司,将它们各自的业务统合起来,扩大自己的经营范围。因此他直接、或是间接地,在各个领域都认识不少人才。



“Flask”的熟人的部下的哥哥曾是莫佛党的党员。除此之外,他没有告诉自己更详细的消息,想必是认为她不必知道。



那个男人出身于哈兹佛独立军领,似乎曾是哈兹佛治安维持骑士团的骑士,退团之后加入了莫佛党。在作为党员工作了十四年后,脱离莫佛党开始流浪,现在身在艾尔甸了却余生。年龄四十七岁,人称“嘉姆”。住所在艾尔甸第十区边缘地带的饭店“楼园”,他似乎是那家兼具个人爱好与商业实益的饭店的经营者之一。



楼园是一家散发着能让人皱鼻子的强烈香味、到处都是小孩子的店。服务员、厨师、会计,所有员工,全都是十岁及以下的小孩子。看上去年幼,却一个个都透着大人味。



她找了个单人席位,点了名叫“普卢凯·派”、“舒伯迪”、“多茜特”的从未听说过的菜品。味道辛辣浓厚,的确非常好吃,但她每道菜都只吃了四分之一。因为其中放了极其少量的毒品。



她叫来少女服务员,告知自己想要见嘉姆的意愿,并递给她足以证明与“Flask”熟人的部下相关的书信。



少女暂时离开,十五分钟左右之后回来,郑重地行了一礼。“请随我去见主人。”



她被引领至厨房深处。前方曲折的道路中,依然全是小孩子。他们或是在道路角落的床铺上熟睡,或是在墙壁另一侧的牢笼中玩闹,又或是坐在地板上呆视着虚空,没有人注意她。穿过道路,在宽敞的大房间中筑着一间庙堂一样的事物。



在庙堂正中摆着的躺椅上,一个男人侧躺着。男人只披着一件华丽的绢丝长袍,除此之外什么都没穿。男人的身边围着同样衣衫单薄的孩子们,抚摸亲吻着男人的身体。男人是个独眼龙,也失去了左腿。满是裂痕的僵硬嘴唇含着金色的烟管,吐着青白色的烟雾。剃短的头发是白色的,眉毛却是黑色。



“找我有什么事,小姑娘?真可惜,你要是再年轻十岁,倒是我喜欢的类型。”



“嘉姆,我有件事想问你。”



“应该说‘请教’——这样才对吧?”



“不。很简单,我问,你答。这样对我们都好。”



男人以摸不透的黑眼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笑起来点了点头。“无妨。毕竟是亲生弟弟拜托的事。惹恼一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可是挺麻烦的,我这辈子都是尽量避开麻烦才活下来。”



她提出自己的质问。男人说他并不知道SS,从未听说过。不过,他保证,莫佛党永远是身穿最先进的装备、以最优秀的士兵取得最大限度战果的最好的军队。



与莫佛党党员相比,各国正规军的装备要落后上百年。因此,莫佛党理所当然地无往不胜。



党员的任务就是战斗并取得胜利。战场永远都会自己找上门来。党员的数量并不多,据男人所知只有五百人左右。即便如此,莫佛党还是拥有能够驱逐数以万计的敌人的力量。当然,他们并不会做对一万名骑兵正面冲锋这种蠢事。创造地形优势、将敌军巧妙地分断、各个击破才是一贯的策略。攻占要塞也是莫佛党擅长的方面,党内有着专门的工兵部队,能够挖掘隧道、以炸药炸开城墙。这份技术也是机密中的机密。



莫佛党很有钱,多得堆成山。党员只要严守机密,不断在战场上作战,便能得到任何想要的东西。



党员向党宣誓效忠,团结一致,不允许背叛。男人也曾亲手处决过叛徒。三个人,与同伴们一起将其折磨至死。



男人是一名出色的士兵,也是严格的指挥官,然而,五年前,在古拉大陆的战斗中失足滑落悬崖,失去意识。醒来之后,左眼和左脚都已残废。实在是等不到救援,只得自己爬回了有人居住的地方。



一度离开了党之后,便再也无法回归。不再是党员、只是“嘉姆”的男人身无分文,所幸还拥有求生的智慧。



坐船来到α大陆之后,发现多年不见的弟弟,通过正经买卖赚了不少钱。哥哥从弟弟手里得到资金,使了各种各样的手段,最终得以在此落脚——也许是身陷于此。



“我喜欢小孩子。”男人以手指抚过视线空虚的少女的柔软肌肤,口吐青烟,“一直都是。这家店是既是为了生意,也是我的个人爱好。也算是赚了不少。有人因为纯粹的好奇心来吃了顿饭随后上瘾,也有人就是喜欢这口一掷千金。不管哪一种,对我来说都是尊贵的客人。”



男人是在五年前离开莫佛党的。因此,自那之后的党内情报一概不知。



“如今回想起来,真是美好的回忆。我喜欢战场,热爱杀人。党给了我想要的一切。我没有不满。那些对我来说都是值得珍藏的过去,也有些事让我引以为豪。不过我从未想过要回去。以这条腿——”男人伸了伸大约只有原本长度的三分之一的左腿。“已经没法像之前那样战斗了。说得再多,到头来还是一样的结果。”



“你在自我哀怜?”



“不。看上去是那样吗?”



“嗯。”



“作为人生的前辈,我来教你一招过得幸福的秘诀。那就是要知足。”



“不敢苟同。”



“我想也是。你一看就不是容易满足的那种人。”



“你所说的引以为豪的事是什么?”



“告诉小姑娘你也不会懂。”



“说来听听。”



“我曾经见过一次党首。”说这句话的时候,男人双目发亮的表情,比周围的小孩子们还要天真。“我们的首长基普利斯·莫佛,从不在党员面前现身,甚至有人怀疑他是否真实存在。就是那个党首,我见过。接下来的事还从来都没机会跟别人讲,就告诉小姑娘你吧。我那个时候,正在从拉夫雷西亚的博恩奴·索雷开往黑暗大陆的船上。我们的帕特洛克罗斯号!那是一艘伪装成商船的党的船只,除了外表以外完全就是一艘军舰。我当时喝多了,醉得厉害,那时候我还年轻,分配给我的是三等房,八人一间的通铺。在船上待得久的人,心里总是看不起陆地上来的,总是在船上嚣张得不行。除了特别底层的,每个船员都睡在比我好的房间。我怎么可能忍得了这个?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拎着酒瓶站在一等房的走廊上了。当时的我到底是想干什么啊……?想不起来,总之我想要打开最深处的房门。如果那刚好是船长的房间,我估计就要被扔到海里了。幸好不是。帕特洛克罗斯号上,设有特别的房间。在船上比天皇老子还大的就是船长,而比船长更大、更了不起的,就是我党的象征、如幻影一般的指导者、党的首长大人!那是党首的专用房间!我醉得一塌糊涂,就这样打开了党首的房间。呀!正确来说,是想要打开,却打不开。应该是上了锁。所以我敲了敲房门,然后,房门就打开了。然后我看见了——”



她竖起耳朵听着男人的话,感觉到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



“——没什么了不起的,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男人问‘有什么事’,我没有回答,而是看着房间内部。那是个不错的房间,特别高级、气派。里面还有一个男人。看到那人,我怀疑我眼睛出毛病了。为什么?因为完全一样啊。和开门跟我说话的那个男人,虽然服装不同,但是长得根本是一模一样。双胞胎——我是这么猜的。里面的男人说‘只是个醉汉啊,戴·莫诺阿狄特’,然后眼前的男人耸了耸肩笑着说‘醉酒对身体不好,赶紧去休息吧’。说完那个男人就把门关上了。在那之后,我才注意到这是党首专用的房间。被称为‘不可以打开的房间’的、党首专用的房间!我看见了!这可大条了……!我跑回我自己的房间,躲在自己的床上,把自己裹在毛毯里。我以为自己绝对要被处罚了。当然,这件事我没跟任何人说。不过,后来并没有发生任何事。难道说,是我做梦……?不对!我记得清清楚楚!那就是活生生的莫佛党党首基普利斯·莫佛!而且、是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大家都知道基普利斯·莫佛不是真正的名字,只是表示党首的暗号。近两百年前,支援哈兹佛独立战争的党首、稀世的军师‘Master·Butterfly’也叫做基普利斯·莫佛。而当代的党首基普利斯·莫佛、是一对双胞胎!而且至少其中一人的名字是戴·莫诺阿狄特!那可是党首的名字啊……!”



对此她的解释必然与男人所认为的不一致,不过这依然是个有趣的消息。



如果真的如男人所说,戴·莫诺阿狄特正是莫佛党的党首的话?



抑或是,如她所猜想的,戴·莫诺阿狄特与莫佛党党首关系匪浅?



不论真相如何,莫佛党都一定与SS有关系。说不定,其关系比她想象的还要紧密。



她原本没有想过这个男人会拥有着决定性的重要情报,现在看来与这个男人会面没有白费力气。



她向腰间的匣子伸出手。



男人似乎也注意到了。他将孩子们粗暴地推开,抓起靠在躺椅边上的假肢。“……是你把多余的客人带进来的吗,小姑娘。”



她从匣子中取出小乔尼。“抱歉。”



“畜生。”男人在孩子们的帮助下戴上假肢,抓起摩德洛里刀站起来。“对方是谁。”



“应该是、悲惨剧。”



“EMU的特种部队吗。我倒是听说过——”



“马上就能亲眼见见了。”



“真要见识一下,也得是再多活几年、差不多活厌了的时候才好哪。”男人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挥着出鞘的摩德洛里刀驱赶着小孩子们,“你们赶紧从后门跑。别发呆了,快点,赶紧的!”



“你不跑吗?”



“得让小孩子们跑掉才行啊。我不是说过吗,我喜欢小孩子。”



“真的很抱歉。”她低下头,朝着来时的路冲去。



听到了孩子们的惨叫。随后,是复数的脚步声。掀开分隔道路与房间的门帘,她开枪了。



“……嘉姆死了,被悲惨剧杀了。那些孩子也有好几个——我能够确认的就有六个死在了那里。”



“然后……从那个楼园逃出来之后,就遇到了我吗?”



“正确地说,是离开楼园之后,逃了大约四个小时,在躲躲藏藏、被发现又逃跑之后——才碰见你。”



“……这么可怕。”



“那些家伙很缠人的。”



“但是。”玛利亚罗斯眯眼叹了口气,“为什么悲惨剧会到那家店里袭击你?是偶然发现?有没有可能是早就知道你会去那家店,事先就埋伏好了?”



“有这个可能性。”哈妮正要咬住下唇,又松了口,“如果真是如此,嘉姆的弟弟可能会去找‘Flask’的麻烦。”



“说句难听话……”卡塔力抱着胳膊摆出不高兴的半鱼脸,“说真的,老子的确同情你的遭遇。你父亲被人杀了,能理解你一定想要做点什么的心情。可是就算如此,你这样走到哪里就把事情带到哪里,把周围的人全卷进去,你仔细想想自己到底干了什么好事啊喂。”



“我只是、”哈妮两手按住双腿,“只是想知道真相。想知道到底是谁做了什么、才让事情变成这样。”



由莉卡如同感同身受一样露出难受的表情。“就炫知道了,也没办法取回西去了的东西了啊?”



“嗯。我知道。不过,那样我就能接受现实了。”



“把整件系的来龙去脉都搞清楚,对自己无能为力的系就能想得通了?”



“也许吧。”



由莉卡低下头微微左右摇了摇,再也没说什么。



玛利亚罗斯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知道真相和接受事实应该完全是两码事,不过,这也仅限于玛利亚罗斯自己的想法。哈妮可能就不同。可是哈妮她、难道不是强迫自己相信‘只要知道就能接受’的说辞吗。总不由得有这样的猜想,不过说白了,这也只是因为玛利亚罗斯在用自己的标准衡量事物罢了,也许是自己想错了。可要是这么说的话,世间的所有事都是这样,因此就不能评论别人了吗。



啾站在没有玻璃的窗边,眺望着窗外。得想办法修好这窗户才行。



皮巴涅鲁以一如往常平静的沙色眼瞳,注视着啾。



“……我觉得……”在缝上多玛德君的衣扣之后,一直待在原位一动不动默默听完这些话的莎菲妮亚断断续续地说,“……我能理解……哈妮小姐的思考方式。知道真相……是非常重要的。至少,对于某一类人来说……想要追究事实的欲求,可以说是天生的习惯。而且……在自己内部的有些东西无论如何也处理不好的时候……就把注意力放在外侧也是不错的。那样……肯定会更愉快一些。”



“自己——内部……”哈妮捂住胸口,“我……”



随后她茫然地环视四周。就好像在寻找什么一样。可是,这里并没有她正寻找的东西。



那东西不在这里。



而在那里。



她自己的心里。



也许是没有察觉,也许是不想察觉。总之,那东西从一开始就在那里。



大概,直到此时她才终于理解了。



“啊……”她擦着两眼下方,那里已经染湿,“——我……”



嘴唇、下巴、肩膀,在颤抖之中,她流下了眼泪。同时响起了哭声,如同小孩子一样的嚎啕大哭。



玛利亚罗斯与莎菲妮亚以及由莉卡对望了一眼。莎菲妮亚很为难地抿起嘴,而由莉卡立即站了起来靠近哈妮。被由莉卡抱住之后,哈妮的哭声又响了一分,紧紧回抱住由莉卡,止不住地痛哭流涕。



余光瞥见抽着鼻子的卡塔力、以及感动得彻底哭出来的露西,玛利亚罗斯的眉间刻下了深深的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