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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5 再生与再会(1 / 2)



Omenage 899 5th revolution 25th day



沙蓝德无政府王国首都艾尔甸第八区



他并非是喜欢黑色。的确,他的穿着一向以黑色为基调,但这并不是他凭自己的意志选择的。



有一个脑洞奇大的人,说想要拿他当作画布进行绘画,他也心血来潮,便答应了。



如今想来,他说不定真的很想看看那幅画完成后会是什么样子。



他不了解自己。他是个空虚的人,如果他周围的人不凝视着他、不期望着他、不规定他的行为,他就什么都不是。他本质上就是一个人偶,面对这一事实他无能为力。他不了解自己。如果能看到以他作为画布描绘出的画,说不定就能够认识自己了,至少这点线索他还能够抓得住。恐怕他自己内心里也萌生了这样的欲望,所以他便将自己全权委托给了某人,遵循那个人的喜好,用自己作画。



被称作“尸体”这一诨名、真名为“吉格兹雷乌”、沉默寡言的古怪男人,自记事起就一直受着无法睡眠的困扰,因而强烈期盼着自身的永眠、也即是死亡,同时却又比谁都要畏惧死亡。吉格兹雷乌寡言少语到这辈子几乎只和他说过话。



这个活着的尸体让他呈现出黑色。



而他通过活着的尸体的绘画,将自己认识为了黑暗中的存在。



然而这黑暗并不是一片虚无。



吉格兹雷乌继续挥洒着黑色,描绘上了并非虚无的黑暗。这黑暗有深度、有表情、有情感、亦藏着在其中淹没挣扎之人的尖叫、以及、还含着一束光。



他并非是空虚的。



并非是人偶。



你可不是人偶呀。



生前如此说过的友人,不知为何有一种还会与他再见面的感觉。



总有一天,还会再与友人一起把酒言欢。



“库拉尼。我已经不会再悲伤了。莉莉亚、约瑟和优里都很健康哦。我会拼上性命保护她们的。像你这么爱操心的家伙,肯定很挂念午餐时间的大家吧。大家过得都还算快活哦,所以你就别操心,好好喝酒就行了。随便喝。”



黑房子。



啊——



我讨厌这栋建筑物。要吐了。



像吉格兹雷乌一样,探究着黑暗,诠释着黑暗,展现出自己的思考和欲望。然而却看不到渴望创造新事物的迫切感,单纯只是在故弄玄虚而已。在这里的只不过是一个形状、一个形骸。利用黑色的印象,显摆自己浅薄过剩的自我意识罢了。丑陋。丑恶。烂俗。能读出的只有虚荣二字。



他在虚张声势的黑房子的屋顶上。



吹拂着他黑发的夜风带着些许湿气,看不到一颗星星的天空如今也仿佛在哭泣。



闭上眼睛,竖起耳朵倾听。



第八区。和库拉那得在不同的意义上使人无法安睡。紧凑而又混乱分布着的机术工厂中有一部分昼夜不停地运作着。来自各处、像是什么东西摩擦、击打、切断的声响不绝于耳。他将感官中的声音慎重地挑选、排除,直到几乎没有杂音,他试图听到什么。我应该能听得到。如果那个男人就在这里,我一定能够听得到。感觉得到。那个男人邪恶的鼓动、气息。藏起来了吗。想要从我手里逃跑吗。还算明智。狡猾的东西。你明白的吧?没错——



SIX,我可不是为了找你才来的呀。



我管你是灰发的父亲还是什么东西,关我什么事。



库拉尼。



我已经不再悲伤了。



然而就算如此,若是从我、从我们手中将你夺去的污秽孽畜居然留得一条烂命在,胆敢肆无忌惮地回到这城市中来,我也绝不会原谅,绝不会认同。以我理所当然的权利将其否定。



黑房子的屋顶是平坦的。没有其他的结构。他是通过攀爬墙壁来到屋顶上的,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



扫视了一遍屋顶。



在角落里,有一个正方形的轻微凹陷。



靠近用手抚过凹陷的四周,即使用力按住边缘,也没有丝毫活动。看来并非机关,应该是一扇可以开闭、连接屋内和屋顶的门,只是锁得紧紧的。即便有钥匙,也是只有从内部才能打开的构造。



“对我来说没用。”



他从脱下右手手套。



将右手手掌对着门,呼唤着她的名字。



阿尔卡迪亚。



随即命令道。



破坏它。



轻柔地、



仔细地、



静静地、



如同为心爱之人梳理发丝一般。破坏它。



为了我。



她遵从了。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他的右手化作了数根黑色管子延伸开来。没有发出什么大的声响,管子像是蠕动一般、或是像是在浸染一般,陆续刺上了门的边缘,随即轻而易举地穿透,到达了门的另一侧。她不会拒绝他,也不会擅自暴走。她只是完全地服从。



他站了起来。



黑管将门整个抬了起来。



他命令她,将门慎重地放下来。于是她便一字不差地照做。



可以了,阿尔卡迪亚。



向胸中的某物如此宣布,于是黑色的管子收束起来重新呈现出人类手的模样。拟态完成的过程并不需要多少时间。



他重新戴上手套,侵入了屋内。



这里是黑房子顶层与屋顶之间的夹层,一般来说应该在屋顶布置的设备和管线都堆积在这里。各处设置着半永久灯,但没有必要去打开它们。他不需要光线,他早已习惯了黑暗。就算看不见,凭着些许味道和空气震动的声响他就能读懂附近的各种情况。



他在黑暗中巡游,在夹层的一角找到了前往顶层的入口。是一扇开在地板上的小门。这次看来不需要动用蛮力也能打得开。



打开小门,下方是顶层的一条走廊。天花板位置很高。虽然有照明,但光线被抑制得很微弱,是带着少许绿色的浅蓝色。感觉不到人的气息。听不到脚步声和呼吸声。至少这附近应该没有人。



他不发出一丝声响,落在了走廊中。



走廊笔直向前延伸,尽头处是丁字路口。另一头也同样如此。也就是一个H形的构造,他正在那一横的中央。拐过弯后还有多长,暂时还不清楚。走廊高约四点五美迪尔,宽四美迪尔以上,算是相当宽敞。他的右侧有四扇门。左侧只有一扇巨大无比的双开门。



他被那扇巨大的门吸引。



正想要走进去。



右侧有一扇门打开了。是四扇门中靠近自己的第二扇。



他瞬间加速。门打开了,走出来一名男人。男,性别大概的确是男性。只不过,不是人。青色的皮肤。黑色的毛发。黄色的眼睛。穿着夸张显眼充满恶趣味的暗色服装,暴露着健壮的身躯。是鬼人吗。不对,比起鬼人还是太小了。但也不会是人。身高大约二美迪尔不到,虽说体格极为强健,但并非超越人类范畴。然而问题不在此,在于骨骼和肌肉的构造。那家伙绝不是人,从种族上就完全不同。不过,还是带着一点人类的气味。原来如此。



那家伙的黄色眼睛中映出了他的形象。



就在这一瞬间,他已经不在那里了。



转移到了那家伙的头顶。



随即越过打开着的门落地。



“奴咕……?”



那家伙嘟囔着什么关上门,试图转身寻找他的身影。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他拔出悲哭之剑,轻轻接近到那家伙的背后。随后用左手扣住那家伙的下颚向后抬起,右手短剑划过喉咙,能感到从伤痕中逸出了一丝空气。他立即将短剑捅入脖子和后脑勺之间,那家伙便立时绝命。



他将失去了力气与灵魂的亡骸背靠墙壁轻轻放在地上。



随后仔细观察。



果然不是鬼人。若是鬼人的话,在额头和下巴处应该有角状的凸起,同时应该有尖耳朵和锋利的牙齿,以及色彩繁杂的厚实皮肤和坚硬体毛。身高应该在二点五美迪尔至三美迪尔。在如钢条一般的肌肉之上,还应裹着一层强韧的皮下脂肪。而这家伙不同,如同剔除了所有多余的赘肉,身体极为精简匀称。而且也没有角,耳朵虽然有些尖但并不明显。至于牙齿,虽然尖牙略大,但门牙与人类并无不同。若是除去容貌和肤色,完全就是人类的样子。



有说法称,鬼人是恶魔和人类的混血。



而这家伙,恐怕是鬼人和人类的混血。



也就是所谓的半鬼人。



即便是在这个四海飘零之人聚集的国家的中心、人种的坩埚、混沌的艾尔甸,非人之物也算是相当引人注目。一定会成为众人的话题才是。最近并没有听说过有看到像是鬼人一样的东西的传闻。然而却在这里、黑房子、名为Revice的新型品牌的据点中,有这种东西出现。



他看了一眼半鬼人走出来的那扇门。



随后还是转向了左侧的巨大房门。



无法移开视线。



好像在那之后有什么呼唤着他一样。



很好。



顺着自己的心情唱起歌来。



歌词是向告诉自己‘你不是人偶’、‘你也有心’的友人献上的诗,合着即兴创作的旋律,压低声音唱着。



他靠近了巨大的门。



能听到什么动静。



微弱的声响。



从门的另一侧传来。



是人的声音。



女人的声音。



他握上门把手。



一口气打开。



进入其中,反手关上门。



这里是一间巨大的房间,大到称之为大厅更为合适。极为宽敞。宽与深各至少有三十美迪尔,进深要更加长一些。房间平面是一个长方形。两侧的墙壁上覆盖着闪着光泽的黑色布帘。房间里有着不少桌椅和沙发,却不见人影。



房间深处有着舞台。



只有那里被光线照亮。



纯白、极为强烈的光。



舞台上躺着一名全裸的男人。



在他身上跨坐着一名裸女,一边揉着自己的乳房,一边激烈摇动着腰肢。



“Ah!Ah!Ah!Ahhhhhhhhhhhh!Ah!Ah!好!好棒!要、要坏掉了、Ah!Ah!Ah!Ah!Ah!Ah!Ahhhhhhh!Ahhhhhhhhhhhh……!”



Bob头的女人完全沉醉于自己的行为之中。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出现。或许,其实已经发现了,却依然视而不见。那么在女人身下发出低沉笑声的男人又是如何呢。



“Ku•Kukukukuku……Ku•Ku•Ku•Ku•Ku……”



“Ah!Ah!Ahhh!Ah!Ah!Ahhhhhhhhhhh!”



“Ku•Ke•Ke•Ke……Ku•Ku•Ku•Kukukukuku……”



“停、已经、不行、Ahhhhhhhhhhhhhhhhhhhhh……!”



“Haaaa•Ha•Ha•Haaaaaaaaaaaaaaa。”



“Yi、Yi、Yi、Ah、Yiiiiiiiiiiieeeeeeee——”



女人翻起白眼,布满汗水的四肢一阵痉挛,随后像是彻底被榨干一样朝着男人的胸口倒下。然而男人却不容许,他伸出左手掐住了女人的脖颈。



“厄瑞涅。厄瑞涅。厄瑞瑞瑞瑞涅涅涅涅。坏孩子厄瑞涅。可不能一个人擅自就去了啊,本人还未玩得尽兴呢,Sweet candy。你说是吧,My wife?”



“嘎、咔、嘎啊、”



“厄瑞涅。你稍微有点得意忘形了。让本人来讲的话,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本人最近稍微有些宠爱你,就如此放肆可不好啊。”



“呃咔、咕、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