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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焦躁(1 / 2)



"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在戴高乐国际机场的休息室里,世界上各种语言的声音相互交织在一起,而这其中还夹杂着一个说日语的声音。



"你们之前四处闲逛,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了,现在好不容易到了机场,却又停了下来你们究竟是怎么想的!"



"冷静,丽华,你这样会给周围的客人带来麻烦的。"



另一个声音冷静地用日语劝说道。



"而且,就算你着急也没用啊,因为飞机还没到呢。不是有句格言说有福不用忙吗,就让我们安心地等待时间的到来吧。"



"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能说得如此轻松啊!还有,你看,空座的飞机票要多少有多少!你再看,有五分钟后出发的,还有二十分钟后出发的!"



"我不想买这种和很多人坐在一起的票嘛,因为我想在飞机上和你谈些重要的事。"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动用北条家的力量,将停在那边的那架喷气飞机整个租下来!如果不能租的话,买下来也无所谓!这样你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吧!?"



"我已经叫我的私人喷气飞机过来了,在它到达之前,请你耐心的等待。"



"哎呀,我真要对凉子小姐表示万分感谢了,她一个人就牢牢地控制住了大小姐。"



保坂光流远远地望着用日语争吵的两人,一边露出苦笑,一边表示感谢。



"啊,现在的大小姐已经因为二之宫君而变得鼠目寸光了,如果要我来劝说她的话,必须要做好死上两三次的心理准备。不知道凉子小姐能不能做大小姐的随从呢?"



"开什么玩笑"



站在保坂光流身旁的帅气同伴——雾岛忍苦着脸回应道。



"虽然你总爱开玩笑,但这个玩笑也太不靠谱了,那个女人怎么可能做大小姐的随从呢?"



"是吗?凉子小姐和美树彦先生这次被囚禁属于一个很不正常的意外事故,他们应该欠我们一个人情吧。"



"如果让那个女人做大小姐的仆人,借此来还人情的话,我看坏处要多于好处。而且,关于那个希尔德加德冯哈坦休塔因的话一点儿都不现实。"



"哎,那又是为什么呢?"



"因为那完全是你一个人的胡思乱想。"



"啊哈哈,的确如此,关于她的传言都是胡扯。"



就在凉子和丽华在国际机场用日语你来我往的争论时,美树彦也中途加入了她们,事情变得愈发不可收拾。路过的外国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们,仿佛在说"又是日本人",但不管怎么说,这样多少也能起到些缓解作用。



"不过,说到最接近神精的神戎的话"



保坂光流和雾岛忍继续交谈着。



"那种近乎神话的传说也许并不夸张,不管怎么说,她都是站在幕后的人物,只有有限的几个亲信知道她的真止身份。嗯,也许我们回国就能够见到这个活生生的传说了。"



"可是,我们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回国呢?我觉得现在正是一个十分奇怪的过渡时期。而且,如果果真如二之宫凉子和月村美树彦所说,让丽华大小姐回国,不想跟她废话的话,一直待在这边不是更好吗?"



"也就是说,他们认为,如果在这个时期回国的话,事情可能已经有结果了,虽然不知是凶是吉。嗯,至于如何应对希尔德加德冯哈坦休塔因,就是他们的管辖范围了,交给他们就可以了。"



"嗯,也只好如此了——"



忍的脸上满是严肃的表情,直勾勾地望向同伴。



"丽华怎么办?我说的不是正在那边撒娇的丽华,而是另一个丽华。"



听忍这么一说,保坂的意识又回到了几天前的香榭丽合大道。



【我说了什么呢——】



听见凉子的询问,另一个丽华嫣然一笑,喝了一口杯中的红茶。



此时的咖啡店内交织着喧嚣的人声和烤面包的香气。在另一个丽华装腔作势的时候,首先以捉弄口吻开口的却是凉子。



【说到一个年轻女子叫出另外一个年轻女子后所做的事肯定是教训了她一顿,或者是揍了她几拳?】



【怎么会呢。】另一个丽华目光满是冷笑,【谁会做那么愚蠢的事啊。】



【看来你喜欢在谈话的时候刺探对方】,凉子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变,【我听说你不能出来太长时间,我们就尽快结束谈话吧。】



【嗯,我也希望能尽快结束。你问吧,我会尽可能地【回答你的。】



【那我可就开始问了。我们很早以前就知道真由的身体里存在着另外一个真由,但我们还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真由的身体里——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嗯,我知道,但我不能告诉你。】



这时,凉子的眉毛稍微动了一下,如果不注意的话根本就无法察觉。不过,另一个丽华脸上的表情却丝毫未变。



【为什么你一召唤,另一个真由就马上出来了?就算是真由自己,也只有在关键时刻才能把她召唤出来,这里面有什么秘密吗?】



【嗯,有,但是也不能告诉你。】



【你为什么在那个时候、那个地点将另一个真由召唤出来?如果你真的想把她召唤出来的话,完全可以选择别的机会,这是为什么呢?】



【偶然而已。】



【你有什么目的?】



【这个嘛】



虽然二人的年龄相差很大,但从旁人看来,几乎感觉不到这种差距。另一个丽华泰然自若地承受着来自凉子的静默压力,以她们为中心的空气中仿佛都带有静电一样噼啪作响,不知不觉间,咖啡店内的喧嚣已被沉默取代。



在这期间,二人一直互相凝望着对方,视线一次都没有分开过。



【——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对另一个真由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只是对她说了一句话而已。】



【什么话?】



此刻,扬起嘴角的丽华,笑了起来。



她的笑容就像带有剧毒的美丽花朵一样,一瞬间就露出了口中洁白的虎牙。



【我只是对她说,不要在我之前死掉。】



【】



【虽然你说不知道另一个月村真由是谁,也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但看来你好像已经隐约察觉到了。】



就在这一瞬间,另一个丽华露出了恶毒的表情。



然后,瞬间又恢复了嫣然的笑容,开口说道:



【那么最后,我也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什么?】



【你们想要救的是现在的月村真由?还是另一个月村真由?】——



真尖锐啊,保坂心想。



这个问题太尖锐了,简直就像将一把带刺的刀刃插入心脏一般。



哪怕情绪再怎么不好,原本的丽华也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的。不过,这也充分证明了另一个丽华是个不折不扣的坏角色。



"该怎么办呢?"保坂回答了忍刚才的问题。"与表面的大小姐相比,里面的大小姐好像很难对付哟。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问题,我想问的是——"



此刻,忍的表情也没有发生变化,仍旧直勾勾地望着同伴,只不过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道:



"我想问的是你想怎么办。"



"这个嘛"



保坂心想,终于问出来了吗?在此之前,这个问题一直都被你藏在心中。在此时此地,这样问合适吗?



可是,不管怎样,忍总算是问保坂了。



让人没想到的是,保坂此时居然流利地念起了早已准备好的台词。



"我会跟随大小姐,并竭尽全力地支持大小姐想做的事。"



"是这样啊。"



或者可以说这是一个监视工作。



与想象中相比,忍的反应要坦率得多。



"那我就遵循你的方针了,我支持你,因为这是我的工作。"



"那可太好了,请多关照。"



此时的忍,口气和表情都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不过,我们太弱了。"忍若无其事地改变了话题,"我没想到老爷会在暗地里有所行动,回想一下,十氏族事实上已经崩溃了,老爷的举动可能是想以自己为中心构建新的体系。作为北条家的一员,这对我们来说没什么问题,但作为二之宫凉子和月村美树彦的同盟,这对我们来说就比较麻烦了。"



"事实上,现在的北条集团内部已经分成了两个独立的组织,那就是直属老爷的组织和直属大小姐的组织。这证明老爷承认大小姐的实力,并对她十分期待,所以才将业务委托给她,同时也证明大小姐很好地回应了老爷的期待不过,这次恐怕是事与愿违了。"



"如果老爷和丽华大小姐的立场变得不同的话,怎么办昵?"



面对忍的这个问题,保坂立刻做出了回答。



"我会跟随大小姐,因为老爷已经将我完全交给大小姐了。即使要与老爷为敌,我也会首先考虑大小姐的,这样做也是对老爷的信任的一种回应。"



"你说得真好,我也赞成。目前的状况已经不允许我们犹豫不决了,我们只能按照优先顺序做出取合抉择。"



"即使老爷和大小姐联系,我们也不转达给大小姐,或者改变信息内容后再转达给大小姐我们就这么办吧。"



"这可是极端的越权行为哦,难免会落得个不忠的名声吧。"



"做大事只能不顾小节了——我们也过去吧,大小姐好像火冒三丈得无法收场了。"



"如果你出面的话,只会令场面更加难以收拾啊。"



虽然这样说着,但二人还是向骚乱中心走去。



这时候的丽华正在现场高声咆哮着,周围围满了停留在机场的乘客,就像在观看怪兽专题展览一样,一群身穿警备制服的男人姗姗来迟,正向现场奔去。



自从以少女形态登场的暴风雨袭击二之宫家以来,这已经是第二个早晨了。



(希尔德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峻护一边在熟悉的厨房里准备早餐,一边揣测着尚未成年的女主人的内心。



在昨天与伊露理探讨后,峻护就按照当时所说的,一直跟在金发公主身旁,观察她的动向。



【虽然我免去了你仆人的职责,但你现在也够辛苦的。】



听到希尔德的冷嘲热讽,峻护并未感到气馁,仍旧专心致志于自己的工作,一直跟在希尔德的身旁,就像工蜂侍奉蜂后一样,吃饭的时候跟着,喝茶的时候跟着,甚至洗澡的时候也跟着,直到被夏洛特赶出去为止。



虽然峻护知道他的做法简直与一个跟踪狂相差无几,但他还是继续认真地做着自己的工作,争取取得成果。而所渭的成果——就是让希尔德认可自己,从而让她帮助真由。



可是。



(糟糕还是完全搞不懂她。)



经过对希尔德加德的长时间"取材",结果却让峻护更加感到束手无策。希尔德就是希尔德,她早就察觉出仆人的目的了。虽然她默许峻护像块狗皮膏药一样粘着自己,却完全将他当作空气,她的样子就好像在说"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松的就抓住我的把柄的",然后,便不再透露任何情报。她要么不回答峻护的问题,要么一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要么就早早睡觉。看上去就像用小孩子的手段一样,让峻护云山雾罩,虽然她实际上就是个小孩子。



即便如此,峻护也知道她绝不仅仅是一个小孩子。她通过极其夸张大胆而又毫无意义的手段绑架了峻护,占据了他的住宅,这次又开始限制真由的行动——虽然乍一看上去,希尔德加德冯哈坦休塔因只是一个滥用强权的小孩儿,但通过这些天积累的经验,峻护知道,她并非一个简单的少女。



例如,在他被绑架之后所发生的事就能够证明。



对于自己被绑架,峻护非常的愤怒,他曾经向金发公主提出过抗议。



他说——你的所作所为违背了人道和伦理,请你马上放开我,还我自由。



听了峻护的话后,希尔德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你说得没错,但你要坚持这种主张的话,就请拿出你的实力。"



听了希尔德加德如此尖刻的话,峻护立刻认清到了自己的立场和无能。



当时,希尔德看着他冷笑道:



"这就是实力之间的差距,有实力的人支配没有实力的人,这就是铁一般的事实。"



她说的是事实,而且,她也拥有证明那是事实的"实力"。事实上,对于"将峻护当作仆人",她恐怕也没有多少实际感觉。峻护对于她来说,不过是在其脖子上套上绳索,犹如畜牧业者饲养奶牛并挤取其乳汁一样。



至于她侵犯人权这件事,虽然从道理上来说是这样,但从希尔德的角度来看,则完全不足挂齿。



不,不仅仅是实力上的差距,恐怕还有着更深的、本质上的差距——



(真没办法)



现在,峻护也只能发出这样的无奈叹息,此刻的他完全处于缴械投降的状态。



"——您的本事真不错。"



听到突然有人说话,峻护转过身去,只见稳重而富有魅力的管家正笑着望向峻护做的早餐。



"真令人佩服,你如此年轻就拥有这么好的厨艺,即使在欧洲也不多见呢。"



"您过奖了"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赞赏,让峻护意识到了自身本领的不成熟,一时尴尬得面红耳赤,搔头不已,而君特则向他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他的微笑表里如一,连峻护这个后辈都能清楚地感受到。



"虽然希尔德小姐希望将准备早餐的工作交给峻护先生"



君特边说着边取出干净的纯白木棉布,系在了身上。



那是围裙和三角巾。



"这是草草准备的,但并不影响我来帮忙。当然,这不会妨碍到你吧?"



"哎?啊,不会。"看着老管家突然变身成奇怪的超现实主义风格的做饭仆人,峻护感到十分的困惑,"这样好吗?您是希尔德加德的管家,不用陪在她身边吗"



"小姐不喜欢我二十四小时都照顾她,是不是要把土豆皮削掉?"



"啊,是的,那就拜托您了。"



既然老管家都这么说了,峻护就更没有拒绝他的理由了。



君特手中拿着菜刀和土豆,峻护站在他身旁,开始继续做早餐。



不到十秒钟,峻护便大吃了一惊。



虽然峻护已经习惯了吃惊,但面对如此令人惊讶的事,他还是大吃了一惊。峻护的视线如今正望向君特的手,仿佛被吸附在上面一样。



柔和而又毫不浪费的力道。在菜刀和土豆之间,不断削出透明般的薄皮。多么熟练的手法啊——在峻护看来,对方在做菜手法上肯定达到了一定的境界。老管家的技巧在简单的削皮工作中便得到了完美的展现,令峻护由衷地感到钦佩。



也许这位老人的综合能力甚至要高于凉子和美树彦。



就在峻护呆呆地凝视着老管家的工作,打算从中偷学点技艺的时候,老管家向他投来了洋溢着微笑的目光。



"你停下来了哟?"



"啊。"



转瞬间,峻护慌忙地重新开始了自己的工作。虽然有君特帮忙,但万一早餐准备迟了的话,肯定会惹得公主不高兴的。



就这样,两个相差几十岁的人一起做着早餐。此时,峻护又注意到了其他事情。



难道这位老绅士正在将自己所掌握的技巧默默地传授给自己吗?



这只是一种直觉,但应该没错。因为峻护此时的工作量已经不多了,而且从君特这种行家的角度来看的话,也没有什么需要特意过来帮忙的工作,这一点即使不用重新确认,他也能够明白。



接下来,峻护的想法到了证明。



"好了,完成了"



终于,厨房里陈列起比平日简单,但其实是十分努力才完成的早餐。



"太棒了。接下来,我并不是打算要您付出等价回报,但是"



君特解下三角巾,略微整理仪表,向峻护说道:"峻护先生"



"是?什么事?"



"我将希尔德小姐托付给您了。"



君特深深地低下他长满华发的头,用最敬意的礼节鞠了一躬。



"哎那个?"



老管家这样的行为让峻护很是困惑。而老管家仍旧低着头,一动不动。



究竟该如何接受对方这样的请求呢?事实上,更想要拜托他人的应该是峻护才对吧。按照老管家的忠告,是想要峻护照顾那位旁若无人的公主吧?老管家现在的请求,恐怕就是这件事。



"啊,嗯,我会的。"



最终,峻护也只能含糊其词地答应下来。



很明显,此时的峻护尚未明白老管家话中的真正含义。



用过早餐后,希尔德加德一个人脚步轻快地出门了。



她身穿水手服,由此看来,目的地只有一个了。对她而言,无论从哪方面来看,去上学都没有任何的意义但不知是她出于要上学就要一直好好上的规矩想法,还是她正在享受置身于无意义行为中的戏谑乐趣,而采取了这样的行为。



但不管怎样,现在的峻护也只能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女主人身后。"那个,二之宫君"此时,峻护正在门口慌张地穿鞋,一个声音从身后叫道。



"你忘带东西了,给你,便当"



"哎呀,我真的忘记了,太着急了多谢你啊,月村小姐。"



接过装在手提袋中的精致便当盒的峻护,开口向真由道谢。真由则一如往常地露出明朗的笑容。



"那我走了。"



"啊,二之宫君!"



在峻护正要跑出去的时候,真由又叫住了他。



"嗯?什么事?"



"啊.是的,那个"



就在这时候,真由的视线开始飘忽不定,张口结舌,妤像在犹豫着该不该说。



她昨天就是这个样子,峻护不禁在内心苦笑起来。但这一次,真由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



"那个,请不要太勉强了,二之宫君看起来好像有些睡眠不足"



"嗯?是吗?"



用手摸了摸脸颊,峻护感到有些困惑。在目前的情况下,峻护的确不能充分享受到完整的睡眠。要知道,睡眠是一天活动的源泉,不可以简化省略的,这充分关系到一个人的活力。



没关系,没问题的——峻护正想开口回答,却突然注意到了真由眼中摇曳着某种感情。



一刹那间,峻护望着真由眼中的感情——顿时明白了。



是的,真由的眼中充满了不安。



这是肯定的,因为她正处于现在与未来的分歧点上。她患有男性恐惧症,无法吸食精气,是一个半吊子梦妖,但如果能够得到希尔德的帮助,也许就能够获得新生。而且,虽然真由正处在这个重要的分歧点上,但她却被希尔德限制了行动自由,无法采取任何行动,只能将自己的命运托付给峻护。如果峻护站在她的立场上,肯定也会感到坐立不安的。她的焦急与不安是十分容易察觉到的。



是的,此时的二之宫峻护手中正握着真由的命运。



"啊,我、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如此被峻护直勾勾地盯着,让真由感到十分狼狈。看到这些,峻护嘴角不禁浮现出了笑意。是啊,如果我不做的话,还有谁能做呢?



"没关系的,月村小姐。"



"哎?"



"没关系,就交给我吧,我一定会打动希尔德,让她帮助你的,你就放心地待在家里吧。"



"啊——啊,是,我知道了,那我就安心地等你的好消息了!"



虽然多少感到有些疑惑,但真由最后还是露出了明朗的笑容,而此时的峻护也用力地点了点头。



"那我走了。"



"好,请慢走,路上小心啊。"



峻护挥了挥手,快速向女主人追去。



OK!峻护现在干劲十足,接下来要做的便是采取行动,然后取得成果。



峻护英姿飒爽地跑了出去,真由望着同居人的背影,放心地暗自松了口气,还以为刚才自己被看穿了呢,心里不禁打了个冷战,但现在看来,完全是自己误会了。



为了给软弱的自己注入活力,真由已经无数次地敲打过自己的脑壳了。是的,峻护是如此的努力,自己不应该再给他添麻烦了,虽然自己现在正被不安和恐惧支配着,但现在一个字都不能对峻护说。



或许应该尽量不和峻护有所接触,但真由又害怕这样做反倒会引起峻护的怀疑。老实说如果完全断绝与峻护接触的话,自己恐怕会无法继续承受这种不安和恐惧的,也许会被彻底击垮。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真由多少还是要依赖峻护的。



(依赖是的,我果然还是要依赖他。)



依赖——依存,依靠。



这是好感的一种表现、一种行为吗?



或者。



是因为"只是没有其他的选择"吗?就像那位旧友毫不客气的提醒一样。



想到这里,真由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双手。



夏洛特的话就像一把剑一样深深地刺入了真由的内心。从那以后,真由就一直在思考着一个问题。



自己喜欢二之宫峻护?



或者,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错觉?



原本所有的一切,终究只不过是脑内毒品所引起的幻象——也许用这一句话就可以解释一切了。不过,问题并不在于此。如果被问到什么东西怎么样了这种具体的问题时,她便无法作答了。



此时,峻护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但真由却并未收起脸上的笑容,看上去就像在幻想峻护又想起来忘了东西而会回来取一样。或者是她感到很恐惧,害怕如果不露出笑容的话,不好的感情会将自己吞噬殆尽。



(二之宫君是怎样看我的昵)



不对,这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这种话就意味着逃避,真正应该问的是自己是怎么想的,仅此而已。至于他是怎样看自己的,或者他会为自己付出什么——这些都不重要。



自己是怎样看他的呢?



自己能为他付出什么呢?



真由尚未找到答案,而期限却已经迫在眉睫。



紧紧握住自己双手的真由,仿佛要用指甲抠出血来一样。



当然,也只有两个人知道,她的这种行为已经不仅仅是自惩或者是自戒了。



*********



"喂喂,希尔德小姐,吃点心吗?"



"嗯。虽然我不饿,但我接受你的好意。有什么点心?"



"嗯,有黑巧克力和土豆条,你要哪一种?"



"那就要那边的,看上去很甜吧?嗯,虽然比较便宜,但味道还不错,作为粗点心比较合适。"



"要喝茶吗?"



"喝。噢,这既非煎茶又非抹茶,好像放入了香草和大豆,是你配制的吗?"



"不是,这只是在超市中就能买到的普通茶叶,是减肥系列的。"



"哦,这个国家的人真的有很多想法啊。味道说好也好,说差也差真是难以捉摸。"



"对了,你的父亲是做什么的?你家里都有什么人?"



"如果你问我问题,我会尽可能地回答你,但没有礼貌的问题就不在此列了。"



"啊,对不起,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我也并没有纠正你的意思,你知道就行了。"



(原来如此,这属于言行一致还是言出必行呢?)



接收了金发公主的神宫寺学园迎来了第二天。峻护带着些许惊奇,目睹了女主人的学园生活。



一到休息时间,希尔德的身旁就围满了学生。她的说话方式和态度都很居高临下,但出人意料的是,她却和学生们已经相处得很熟了。



她并没有命令周围的学生们做这做那,以为自己服务。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她基本上没有依靠别人的帮助。



希尔德加德冯哈坦休塔因的个性如此鲜明,即使自己一个人也能够完全独立,她并没有做出让峻护所担心的种种问题行动,最多也只是在讲台上老师们讲着糟糕的课时发出阵阵冷笑,或是口中嘟囔着"我饿了",然后便望向峻护,期待他所做出的反应。



金发公主的举动充分证明,她具备成熟的自我,与外表、年龄以及立场都有所不同。



"没想到她竟然已经融入了学院生活啊。"



关于这一点,奥城伊露理也表示同意。



"老实说,我曾经感到战战兢兢,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但现在看来,恐怕没有必要如此警惕了,我们应该欢迎这种情况。"



午休。



峻护和伊露理仍旧占据了空荡荡的教室,作为交换情报和召开作战会议的场所。



"我太没用了虽然一直跟着希尔德小姐,但最终也没有找到什么突破口。究竟怎样做,做些什么才能一下子打动她呢"



"哼,怎么可能如此轻松地就想出方法来呢,笨蛋。"



在一旁插嘴的是奥城介。虽然并没有叫他一起来,但他还是跟了过来。



"我都说了多少遍了?那个女人是脱离常识的怪物。像我们这样的神戎——多少超越普通人的人类都拿她无可奈何。看来,你们还是都冷静一下吧。"



"我知道她并非等闲之辈,本来也没想过她会败在我的手里。可即便如此,也必须采取行动,因为这关系到月村小姐的未来。"



"哼,其实作那个金发公主的奴隶也没什么不好,彻底放弃的话没准会得到出乎意料的好结局呢。不管怎么说,对方可是站在梦妖最高顶点的女人啊,在那个方面也很值得期待哦哎呀,好痛!?伊露理,你干什么!"



"介,请你保持沉默,你再这样胡闹,我们就没办法继续谈话了。"



伊露理紧握拳头,仍旧满脸带笑,但表情看起来却异常恐怖。



"我看这个方案不错啊先慢慢习惯奴隶的立场,然后在讨得那个女人欢心的时候,找机会再次向她提出请求,也许就会答应了,这是一个长期的战斗。"



介小声地发泄着不平,而伊露理对这位哥哥则毫不理睬。



"那么,峻护君,先从我收集的报告开始吧。不过,就像我们昨天所说的一样,我们的行动恐怕无法满足你的要求"



"啊,那我知道,先说来听听吧。"



"我知道了。嗯,是这样的,比如"伊露理将手指放在嘴唇上,悄悄望了望天花板,然后向峻护说道"峻护君,她现在看起来几岁?"



"你是指年龄?嗯,十二岁左右吧。因为她的实质和言行举止都很像大人,所以也有可能和我们差不多大,但就算她因为发育迟缓而导致看上去是一个小孩儿,我想也不会超过二十岁。"



"你说错了,据说她已经有五百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