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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作家的谎言(2 / 2)


在这两年间,她究竟是考虑着什么,待在我身边的呢?



远子学姐的事情,天野夫妇的事情,还有眼神如同从在高天之上俯视、君临般冰冷的作家——樱井叶子的事情,我必须要知道才行。



即使这是与按照某人写的剧本内容相同的展开。



回到教室,琴吹同学跑了过来。



「井上,你去哪里了!」



眉头紧锁,闭紧的嘴巴弯成了「ヘ」的形状,忍着泪水,问我。



「去图书馆查东西了。」



「查东西……!?」



为了这种理由居然旷课,琴吹同学一定很吃惊吧。琴吹同学说不出话,睁大了眼睛。



「而且,因为很花时间,今天我打算早退」



「查什么东西?」



「对不起,现在还不能说。」



琴吹同学的嘴巴又弯成了「ヘ」的形状。面对担心地望着我的琴吹同学,



「明天我绝对会到学校来的,放学后也会留出时间的,没事的。」



尽量用明快的口吻,断言道。



「一言为定……啊!」



「嗯。」



回到座位,向书包里装课本的时候,芥川来了。



「回去吗?」



「有急事。」



「井上,还是不需要我帮忙吗?」



芥川眼神认真地问道。



芥川也在替我担心啊……



正直的目光直直地刺进我的胸膛。



「谢谢。没有办法的时候,我会向你请求的。」



「什么时候都可以和我说。」



「明白了。」



强作笑脸,我抓着大衣和书包,离开了教室。



之后,我向校内的音乐大厅走去。



那是交响乐部毕业的前辈们出资建造的。在那最高层上,有被称为公主的麻贵学姐的画室。



虽然三年级的考生是否来学校都是自己决定,但是麻贵学姐因为是推荐入学,所以不用接受考试。说不定会来这里画画。



身为理事长的孙女,姬仓集团的继承人的麻贵学姐,是有名的情报通。不过作为情报的报酬一定要付出「代价」,这次我是豁出去了,模特儿也好什么也好,我都愿意做。麻贵学姐会愿意为我调查远子学姐双亲的事故吗。



不过,画室里没有麻贵学姐,倒是见到了她的监护者高见泽先生。



「难得您能来,真不好意思。麻贵小姐身体不适,刚才回去了。」



「是吗……」



「有留言的话,我可以转达。」



「不,没事。请她多保重。」



那个麻贵学姐居然会身体不适。那个人有过感冒或者是肚子不舒服过吗。



虽然本以为麻贵学姐能帮上忙,没办法。只有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调查看看了。



◇◇◇



加奈,远子从文阳的书架上偷偷地把纪德的《窄门》拿出来吃掉了。



因为那是文阳从学生时代起就非常珍惜地保存着的,看过很多遍的旧书,远子把肚子给吃坏了。



面对躺着床上一副快哭的样子的远子,



「下次可不能擅自吃父亲的书了啊。而且旧书就像过了食用期限的食物一样,虽然可以看,但是吃的话就会把肚子搞坏的,之前已经告诉过你了吧。」



文阳用温柔的声音说给远子听。



远子先是道歉:「对不起,爸爸。下次再也不做了」,然后哭哭啼啼的诉说着:「但是,看见爸爸用很动情的温柔的表情读着《窄门》,我也想知道是什么味道,想吃吃看。」



文阳用温柔的眼神,微笑着说道。



「那么,《窄门》好吃吗?」



远子打着嗝,回答道。



「不是很明白。模模糊糊的,不是在吸,而是在咀嚼透明的粉丝的感觉。爸爸,为什么阿莉莎不和杰罗姆结婚呢?阿莉莎喜欢杰罗姆吧?但是,为什么一个人去了上帝那里?」



「对于远子来说也许这书稍微有些难吧……远子变成大人后,有了喜欢的人,可能会理解阿莉莎的心情。



那时再吃一次《窄门》看看。肯定味道会发生变化的。」



「……会变成什么味道?」



「作者纪德在日记中写道,这个故事就像牛扎糖一样。黏糊糊的糖里有好吃的杏仁。那杏仁就是阿莉莎的书信。



但是爸爸认为这本书就像法国清汤一样。」



「法国……清汤?」



「是的,就像在夜晚即将来临之前,金色太阳的光辉一般的——美丽的琥珀色。



法国清汤看起来会让人以为使用的材料很简单,但是透明的液体中,各种食材混合在一起,相互融合。要猜出里面所有的材料,是非常困难的。明明是透明的,但是里面放了什么材料,却弄不清楚。



我觉得这和人的心很相似。好像看的明白却又不明白……



有的情感连本人都说不清楚。



也许正因为这点,才让会让人感到怜爱吧……」



文阳在说话期间一直用纤细的手指沙沙地梳着垂在远子额头上的头发。



眯着眼睛,非常温柔,让人怜爱的——但是,眼神似乎有些寂寞……



一边说着《窄门》,文阳一边在考虑着什么吧。



是在想着谁吧……



◇◇◇



离开了学校,我的目标是附近最大的图书馆。



报纸和杂志的过刊,可以通过馆内的电脑阅览。在那里我搜索关于天野夫妇事故的报道,全部看了一遍。



事故发生在九年前的三月。



天野夫妇为了出席他人的结婚仪式,把孩子寄放在朋友家,驱车前往在千叶县的结婚会场。



负责驾驶的是文阳先生。途中没有控制好方向盘,汽车从护栏掉下山崖,两人都未能获救。



新闻报道只写了这些。



《背德之门》的出版是在事故的半年后。



小说仿佛是以作者樱井叶子本人为原型的主人公在自白杀人的事实,这样的冲击性的内容成为了热门话题。八卦杂志大规模的报道,诸如作品中的夫妇是有原型的,他们其实不是死于事故之类的,引起了轰动。



八卦杂志的报道中将事故情况中的不自然的地方作为丑闻,长篇报道。



受这个轰动的影响,警察也出动调查了。



但是,关于樱井叶子投毒的证据,并没有被找到。



最后,虽然这部小说被认为是她的创作。但是真的只是这样吗,抱着这样的怀疑,报道结束了。



那之后樱井叶子被认为是连朋友的死都要拿来利用的不知廉耻的作家,受到了猛烈地批判。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早就忍受不了,精神失常了吧。但她却抵挡住了批判,至今仍作为作家继续写作。



回想起站在舞台上的叶子小姐的让人感到不祥的,美丽而冷淡的身影,喉咙就像被掐住了一般,后背发抖。



她为什么要写这部小说?



这个疑问与像泥浆般粘稠黑暗的情感一起重新涌上了我的心头。



天野夫妇应该是她的朋友。那么为什么?



想像着她的心情仿佛就像是摒住呼吸潜入无尽的黑暗之中一般。



那黑暗之中的事物,会不会只是更加暗无天日的黑暗?



那冰冷眼神的深处,会不会只有虚无的空荡荡的夜晚?



面对如此的恐怖,我的身体变得僵硬,冷汗渗了出来。关于她,越考虑便越像是会被深深的黑暗给吞没,不知道会沉到什么地方去……



我,害怕那个人……!



关上图书馆的电脑时,我好像刚刚做完激烈的运动般,头脑阵阵发痛,呼吸困难。



叶子小姐的真正心情我不明白。



当时的情况可以通过报纸和杂志的报道获知。但是,却不足以推测出人的心。要这样做,我还缺少材料。



凝视着电脑画面,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被我丢弃的名片的事情。



向在通过网络找到的出版社的总机打了电话,告知了部门名称和姓名之后,比我想像的要更简单地联系上了佐佐木先生。



在轻薄的手机的对面,佐佐木先生好像很吃惊的样子。



我告诉佐佐木先生现在想见他之后,佐佐木先生说会在离现在我所在的位置三个车站的距离的咖啡店等我。



「是吗……你读了叶子小姐的那本书吗……」



一个小时之后,佐佐木先生坐在我的对面,叹着气。



我用阴暗的声音询问。



「《背德之门》里写的事情,有多少是事实啊?」



佐佐木先生好像很为难的样子。呻吟了几声之后,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水,在视线恢复平静的运动之后,用痛苦的表情望着我。



「真实的情况,我也不是非常清楚……因为叶子小姐是那种不会把自己的心情向他人表露的人……那个事故发生后,她也什么都没有说。



她除了继续写了一本书以外,一直保持着沉默……」



那超越了痛苦和不甘的,高贵的冰冷的眼神。



即使是在批判的最高潮,她也是用那种冷淡的、自大的眼神,俯视着骚动着的人群吧。



「在我知道的范围内,叶子小姐和远子的母亲结衣夫人是亲密的朋友。叶子小姐经常把流人托付给结衣夫人照看,结衣夫人好像也非常乐意照顾流人。叶子小姐对于工作过于投入,结衣夫人很担心,这样的叶子小姐和流人接触的时间是不是太少了,身体会不会垮掉……」



在宾馆大堂叶子小姐对我说的话,让人感到冰冻般的寒冷。



「你成不了作家。」



就好象把我抛弃了一般地说着。



沙哑的声音,从干燥的唇间流出。



「……能用那种方式,把亲近的人的死……写出来吗?」



面对这样的我,佐佐木先生目光痛苦,低语道。



「那应该是,作家的罪业……吧。」



作家的罪业?



我的胸被冰冷的东西给洞穿了。



是像《背德之门》里的亚里砂那样,她也被罪业所拘束,驱散所有的感伤,跨越日常,甚至连伦理都丢弃了。将通往以神为名的至高的道路作为自己的目标吗?



因为是作家,所以可以去写朋友的死亡,并将朋友的女儿在作品中杀死吗?



太过难以理解,就像怪物一样,我感到了寒意。同时,我眼睛的深处就快被升腾的愤怒给染红了。



连身边的人的死,对她来说也只不过是小说的题材吗!?



这是作家吗?



如此冷淡、任性、傲慢、作为一个人来说是最差劲的——这就是名为作家的生物吗?即使自己写的小说伤害到了别人也无所谓吗?



如果我站在叶子小姐的立场上,我是绝对不会去写的……!写不出来……!



这是因为我不是作家。



「你成不了作家。」



那句话又在脑海中复苏了,我胸口疼痛,呼吸困难。



「叶子小姐是在文阳先生手中职业出道,您好像说过……」



佐佐木先生点了点头。



「关于那一部分就和小说里写的一样啊。叶子小姐也参加了结衣夫人所在的大学文艺社团,看了社团杂志的天野对叶子小姐的随笔感兴趣,劝诱叶子小姐让她尝试写小说。」



我的呼吸越发地困难,因为恐惧,寒气在身体里不断上升。



和小说里写的一样……?



果然这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叶子小姐写小说的事情,到出版为止文阳先生他们都对结衣夫人保密了吧?」



「这个不清楚……」



佐佐木先生暧昧地低语道。



「但是……书出版之后结衣夫人就变得非常担心叶子小姐了。还说过『出书真的是好事情吗?』」



肯定这也和《背德之门》里写的一样吧。



樱井叶子的出道作品是她还在大学就读时发表的。



内容是,将一对夫妇的强行殉情,用他们的十六岁女子高中生的女儿的视角去描绘的猎奇作品。



因为无法忍耐不断搞外遇的奔放妻子,丈夫在自家的厨房将妻子勒死之后,将其头颅和手臂切断,自己也在满是血迹的遗体旁边上吊自杀了。



如此的男女间的疯狂,被少女通过透明的眼神,淡然叙述着的故事。



这是实际降临在书写者樱井叶子身上的事件。



六年前发生的猎奇杀人事件。



身为加害者与被害者的孩子的那个少女成长后,用事件的概略写成了小说。



她现在仍然生活在双亲去世的那个家中。



八卦杂志立刻以此为题材,虽然这部书很快就成了畅销书。但是作家本人受到了更多的注目。



「但是作为编辑,是不可能不想出版那本书的吧。如果我是天野,一定也会做相同的事情。不做不行——在看到的一瞬间,心就像被牢牢抓住了一样,那部小说里就蕴藏着这样的才气。在我看原稿时心里想,天野发现货真价实的作家了。」



我写不出来。



胸口像是被拧干了一般的疼痛,我就快发出呻吟声了。



这种事情发生在我家的话——我是无法把它写成小说的。



但是,叶子小姐写了。



那之后也在继续写作。



以娱乐性为第一位的报道和社会上的杂音没有压垮她。她毫不介意这种事情继续着写作,文阳先生作为编辑支持着她。



「从某种意义上说,说不定叶子小姐是比身为妻子的结衣夫人,更加接近于天野的存在……」



佐佐木先生用沉重的口吻低语着。



「与天野之间的关系,叶子小姐经常说成是『白色的婚姻』。」



「白色的……婚姻?」



「男女间没有性关系的婚姻,被称为白色的婚姻。本来实际上是指没有夫妻间的交流的夫妇的词语……大概是叶子小姐想表现与天野之间的精神层面的结合吧。虽然没有结婚,但是就像在上帝面前发过誓的夫妻一样,被强烈的羁绊所结合在一起……



真正能够理解叶子小姐的,大概也许只有天野一人。这一点叶子小姐也清楚吧……」



胸口就像被从过去伸过来的手指抓挠着一般。



「叶子小姐喜欢文阳先生吗?不是作为编辑,而是作为男性?」



佐佐木先生为难地皱着眉。



「那个……谁知道呢。只是,叶子小姐对结衣夫人应该有对抗意识吧。休息日向天野家打电话,突然把天野叫到工作场所,或者提出无理要求让他为难。那是故意向结衣夫人夸耀,比起身为妻子的结衣夫人,天野更加重视身为作家的自己吧……



说不定正是这种复杂的情感,在天野和结衣夫人去世之后,使叶子小姐写出了《背德之门》……虽然得知叶子小姐收留了远子时我很吃惊……」



又是一阵沉默,佐佐木先生摇了摇头。



「果然两人还是好朋友吧。虽然多少有些妒忌和误解……但两人之间的羁绊还是很强的吧。」



叶子小姐的心里有多么黑暗,我看不清楚。



佐佐木先生也向我说了流人父亲的事情。



名叫须和拓海,还是个十多岁的未成年人。



「虽然《背德之门》中的亚里砂被描写成是个轻率地可以和任何人睡觉的女人,叶子小姐倒是对这种事情持彻底的拒绝态度,也不接近男性。



叶子小姐实际交往过的,据我所知,只有拓海君一人,不过……」



佐佐木先生的言语含糊了。



「拓海君有各种各样的问题。」



「是年龄……的问题吗?」



当时须和拓海是十九岁,比叶子小姐还小六岁。



「不……虽然这也是问题……他的女性关系非常复杂,除了叶子小姐之外,还和很多女性在交往。也不去学校,打工为色情业和酒吧做猎头。是那种向路上的女性搭讪,问要不要去我们店里工作的那种劝诱工作。除此之外好像还有很多可疑的事情……」



「叶子小姐为什么和这种人交往?」



「我也觉得是个迷,除了品行之外,虽然他的确是个拥有可怕魅力的年轻人……。



外表和流人一模一样啊。流人吸引女性的地方也是遗传他的父亲吧。流人不要变成他父亲那样就好了……」



看着佐佐木先生如此担心,可以想象的出,不仅是外表,氛围,在性格上流人也像他的父亲。



《背德之门》中也出现过与叶子(亚里砂?)有关系的未成年人。



虽然没有写出名字,但是被描写为在路上向亚里砂搭讪「大姐姐,要不要到我们店里工作?」的轻佻的年轻人……



「流人的父亲,现在,在做什么?樱井是叶子小姐的姓吧。他们离婚了吗?」



佐佐木先生的脸愈发阴沉。



「不,叶子小姐与拓海君没有登记。拓海君在流人出生前半年,被汽车撞死了。」



我吞下了一大口的口水。



流人的父亲也是因为事故死亡的?这是偶然吗?



叶子小姐对流人的父亲的死亡是怎么看待的呢。



虽然无视远子学姐,但是对流人还是疼爱的吗?但是,实在是无法想像那个人作为母亲疼爱孩子的样子。



叶子小姐,与流人,与远子学姐。



因为天野夫妇的死亡,而开始的三个人的生活,到底是怎样的啊。



这候我突然意识到一件重要的事情。



流人知道远子学姐吃书的事情!



那么,叶子小姐呢?



叶子小姐也知道远子学姐吃书的事情吗?学姐的父亲文阳先生吃书的事情她也知道吗?



如果知道的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在天野夫妇去世之前?之后?



「怎么了,井上同学,突然发起呆。」



「不……听您说了很多事情,有些吃惊。」



佐佐木先生一副说的也是的表情,皱着眉。



「叶子小姐和远子的成长环境的确有些特殊。不过远子真的很温柔、明朗,和她的母亲结衣夫人一模一样,成长为了一个温暖的孩子。流人除去太受女孩子欢迎之外,也是个正直的好孩子。在叶子小姐的身边能有远子和流人这样的孩子在,真是很好啊。」



面对与文阳先生关系亲近的佐佐木先生,我突然下决心问道。



「佐佐木先生,文阳先生,吃过书吗?」



佐佐木先生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然后笑了。



「呵呵,怎么可能。即使是天野,也不会吃书啊。虽然他爱书爱到了即使吃书也不奇怪的地步。这么说起来,他经常说,这本书像炖的很透的炖牛肉、像正当时令的嫩香鱼。对了,就像远子一样呢。」



我向佐佐木先生道了谢,离开了咖啡店。



◇◇◇



整理壁橱时意外地发现了,令人怀念的相册。



里面有很多加奈和我初中时的照片!我蹲在榻榻米上,忘我地看了一个多小时。



加奈的头发很整齐地垂在肩上,态度很冷淡。编着三股辫的我因为能待在加奈的身边,几乎在所有的照片中我都在高兴地微笑。



初中三年级的春天,因为学习旅行去长野时拍的照片也在里面。



集体照中的我,果然也是在加奈旁边微笑着,头上还戴着紫罗兰花的发饰。这个发饰可是加奈送给我的礼物啊!



在自由活动时间两个人一起去的玻璃八音盒展览馆的礼品店里,闪闪发光的透明的首饰,像宝石一样排列着。相互之间为对方买些什么礼物吧,我是这样提议的。这样的话,就可以留下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回忆了。



我为加奈买了纯蓝色的挂坠,加奈为我挑选了紫罗兰花的发饰。



然后在展览馆的外面,打开包装,我扑通扑通地心跳着将挂坠挂在了加奈的脖子上,加奈害着羞一言不发地为我戴上了紫罗兰花的发饰。



「谢谢!加奈送给我的发饰,我会非常珍惜的。今后要是也能一直做朋友就好了!」



拍完照片后我这样说道。



「差不多该回去了。」



加奈冷淡地说,同时把脸转了过去。



我牵住加奈的手,就这样在到达集合地点的巴士前,加奈都没有把我的手甩开。



戴着这种东西会被老师盯上的,我看着加奈一边抱怨着,一边把挂坠放进了白色的贴身背心里,高兴地胸口都要裂开了。



在集体照里的加奈的水手服下面,我送的挂坠在闪耀着,想到这里,现在我还心跳不已。



紫罗兰的发饰,我一直很珍惜的保存着。



虽然现在不能像初中时那样成天地戴着,不过时常我还是会取出来嵌在发髻之上。



这样做的话,心情也仿佛回到了那个时候。



「妈妈,这个紫罗兰很漂亮啊!」



面对着眼睛闪闪发光,抬着头看我的远子。



「这个发饰是母亲最喜欢的人送的。是远子也认识的人啊。」



我这样说道。



与加奈邂逅时的事情、第一次说话的那天的事情、八音盒展览馆的事情、毕业仪式的事情……



与加奈的回忆,如同鲜明的故事一般,总是,总是,浮现在我心里。



我那时是那样地喜欢加奈。



与加奈一起度过的温馨的时光。



还有我说过的,我们永远是朋友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