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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发盒饭(1 / 2)





  外祖母为小功亲,五服之第四等,其服以熟麻布制成,视大功为细,较缌麻为粗,服期五月。按制,郑琰与家中子女为池脩之的外祖母守制当减一等为缌麻。缌麻,五服之末等,次于“小功”,服以较细熟麻布制成,做功也较“小功”为细。

  池外婆过世,家中无男丁,于外需池脩之照料,于内则由郑琰帮衬,举凡发讣闻、见宾客、换布置乃至取棺木、定碑文等等一应事务都由池氏夫妇来操办。

  池外婆的丧事也只有让池脩之来办才能办得风光一点了,否则光是这追赠的事情,就没有现在这样的等级。池外公在世的时候做过七品小官,追赠的时候有池脩之戳在那里,给池外婆就再增上了一级。且这追赠的学问也挺大,同是追赠,同样的品级也有不一样的待遇,就跟追谥皇帝似的,文、武和幽、厉,那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是人都知道这场面是池氏夫妇撑起来的,然而名义上的丧主却是池舅妈谷氏,池脩之并算是外婆家的人。

  池外婆家的亲朋故旧早已渐次凋零,有也是些小官又或者已经沦为平民的,倒是看在池氏夫妇面上、以“世交”名义出现的人着实不少,此情此景,池脩之感慨良多。

  没有“孝子”也没有许多的亲族,这丧事虽然有权势作门脸,办得也不如周全人家那样体面,许多仪式完全没有办法做全了,最后埋葬也显得有些草草——人少,真是没办法。池家几个孩子也在池外婆堂前磕头上香,因不是这家的子孙,守灵也不合规矩,只有池舅妈全程支应到底,十分辛苦。

  因不是事主,郑琰也就不去揽那个事,把该做的做完,就退到一边。谷氏到底也算是末落世家女,虽然一直空谷幽兰似的活着,家中一应柴米油盐就没操过心,于礼仪上的事情却是懂的,丧仪上的事情倒也办得有模有样。

  郑琰得了空还得回家——她家里那一摊子事儿可比池外婆这些事儿多得多了。

  看到郑琰回来了,叶远还吓了一跳,因是数代老仆,故而多问一句:“娘子怎么回来了?那头事儿多呢,舅家娘子不像是能顶事儿的人。郎君独个儿在那里,支应不到内宅的事儿。”

  郑琰道:“我看着她主持这事儿还是妥当的,依礼而行便不会出错。夫君在那里了,我再不得空回来瞧瞧,家中应酬要怎么办?”叹一口气,“再者,我们都在那里了,倒有一大半儿人不是冲着事主去的,弄得太热闹了,不像个样儿。”

  叶远不再多方,家中不少庶务他能给支应,独这应酬,他的身份差得太远。遂上前汇报了一些外务:“先前有些帖子还是积下来了,如何处置,还请娘子示下。”

  “先前能见的都已见遍了,这些,等会儿拿郎君的帖子回了吧,就说正在孝中,请他们多担待了。”

  叶远应声告退。

  郑琰回到正房,阿庆迎了出来:“娘子可回来了,累坏了吧。”上前服侍郑琰换了衣服洗了脸,又上热茶点心。

  “还成,春华他们呢?”

  “还在写功课。”

  “不要去打搅他们了,这些天他们也累了。”因有孝,春华和长生就都在学校里请了假。这孝不大不小的,既不好天天守着池外祖的灵堂,也不好曾外祖母丧事没办完就上课,就都在家中自习。

  阿庆自从当了妈,行事比以前更是利索,嘴皮子也快了:“郎君还在那边呢,娘子先回来了,那边的舅家娘子可不是什么能顶事儿的人,到时候有事找不到娘子,别再落埋怨了。”

  不等郑琰开口,阿肖就道:“郎君却是明理的人,至于埋怨不埋怨的,就是做得好了,也未必能得一个好字呢。就是眼下这样的丧事,还不定是不是有人要嚼舌头呢,管得多了,说你外姓之人揽事,管得少了,又说你亲戚不肯帮忙,嘴长在别人身上,哪是由咱们作主的。再说,还得处置家里的事呢。”

  阿庆叹道:“是呢,”又小声一道,“现在下就只剩下舅家娘子一个人了,那位可不是什么省心的主儿,看着跟喝花上露水长大的神仙似的,留在原宅里,出个事儿又是咱们照顾不周,接过来,且有得碍眼了。”

  郑琰瞪她一眼:“别乱说!她是不肯过来的,再艰难,也要守着本家,单这一条就够让人佩服的。”

  阿庆与阿肖对望一眼,心道,守来守去的,还不是要让别人养?好吃好喝的供着,万事不操心,还要摆一摆长辈的架子,有甚好佩服的?——当着郑琰的面却不说这话了。

  郑琰晃晃脖子:“不说这些了,赶紧的,把要改的都改了。全家大小的衣服,喜庆的颜色是没法用了,冬装已经订下了一半的份量,交来的就先算了钱,另一半现在也不用做了,赶紧改些素色衣服吧。他们小孩子只是缌麻,年纪小太素淡了也忌讳,不要太花哨了就好。还有帐幔等物,也去了艳色的。”

  原本准备过年的东西因这一丧事就要推倒了重来,虽不是一姓之亲,到过年的时候全家也还在丧中,就不能吹拉弹唱的太热闹了。过年就要图个热闹,再雅致的人家到这会儿也不免大红大绿起来,还有各种应酬,都要重新考虑了。

  阿香飞快地记了下来,又说:“那郎君过阵子启程北上,带的行李是不是也要略改一改?”

  郑琰早在池脩之还没回京的时候就给他订了数套冬春的衣服,好在考虑到池脩之是去干活的不是去显摆的,她给准备的衣服都不花哨,颜色也是冷色系居多,需要替换掉的并不多。

  “再添几套素服罢,再量一量尺寸看有没有要改动的。”在司州的裁缝未必有京城的好,留下尺寸,在京中提前给池脩之置办好夏秋的衣服送过去,穿着也齐整。

  阿祁又回给春华订的数副耳坠阚霖那里飞快地先送了几套过来备用,打开匣子给郑琰挑看:“样子都很别致。”郑琰选的耳坠都是小巧精致的,纵有镶红宝石等的也留了下来,预备出孝给春华戴,现在戴的就是银镶着小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