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管家低头说道，“以少爷的反应来看，阁主和夫人若继续与魔结盟，恐怕是一世都不会回来。如今两军还未交战，尚有挽回的余地，可一旦开战，沧澜阁就无法回头，少爷怕是……永世不会原谅阁主和夫人。”

  厉天九眸光一冷，抬手就将他扇飞，“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宋管家重重摔落在地，几乎滑到楼台边缘。他很快就站了起来，躬着身体说道，“老奴只是说了作为下人该说的话，少爷的脾气，绝非是可以劝服的。”

  鹤夫人厉声，“你知不知道跟魔断绝关系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老奴知道，但是……”宋管家抬头看着两人，“如果夜幽冥知道少爷宁死也不愿臣服他，一旦魔族占领了九州，只怕第一个要杀的，就是少爷。”

  厉天九和鹤夫人皆是一愣。

  “更何况，即便夜幽冥放过少爷，但是少爷不愿臣服，也终究是……一死。”

  这话直直扎进了夫妻二人的心头，扎得鲜血直流。

  鹤夫人惨白着脸喃喃道，“不会的……鸣儿他怎会不怕死，他会听命魔君的。”

  “不会的。”宋管家字字道，“少爷从小历经的生死让他早就不惧生死了，若怕，也不会明知魔君复活，还执拗地不愿与他们为伍，宁可舍弃少主身份，舍弃一切，露宿街头。阁主，夫人，少爷决意赴死的心你们还不懂吗？”

  “若与魔断绝关系，与九州各派结盟，少爷尚有活下来的可能。若反之，恐怕少爷绝无生机。”宋管家自知话已经说得明白简单，剩下的就看他们如何决断。

  厉天九和鹤夫人已是长久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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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里，到处都弥漫着黑气，将房间都充斥满了。

  阿璃细看半天也没看出它们有哪里不同，问道：“还是两股黑团团吗？”

  不听看了一眼就道，“是。”

  阿璃纳闷道，“我怎么就看不出来。”

  不听想了想说道，“因为你跟它们不熟。”

  “啊？”

  “我在沧澜阁的时候，别人都说我跟厉不鸣长得像，但我觉得哪里都不像。因为我对自己的脸太熟悉了，但是看久了，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像。”

  阿璃一听，捧了他的脸左看右看，“瞎说，你哥比你长得俊朗多了。”

  不听：“……”他以后再也不瞎举例子了。

  阿璃扑哧一笑，往他额头上亲了一口，“但我还是喜欢你。”

  “晚了。”不听哼了哼，不理她，坏姑娘。

  阿璃又在他的眉心脸颊上接连亲了几口，都被亲得往后仰的不听终于忍不住了，“不气了。”

  阿璃又笑了起来，笑声如银铃。

  她拿了帕子给他胡乱擦擦，回神道，“可你怎么能分辨？”

  “不知道，大概是我体内有妖兽吧。”

  阿璃隐约明白了，妖兽的眼睛可是很厉害的，浸满了妖气，对邪祟的东西尤其看得清楚。

  所以不听当初能看见枇杷树上跳舞的妖姬，如今又能分辨出那两个黑团团。

  “那我要怎么分辨它们？”

  不听问道，“为什么要分辨它们？先生不是让你将它们融合起来么？那为什么要分开？”

  “我……”阿璃回神，“对啊，我为什么要认清楚它们？全都揉在一起不就好了？”

  不听：“……”他的阿璃该不会是变成了个傻子吧？

  “那我赶紧试试，你帮我多看看，如果融合了就告诉我。”

  “好。”

  阿璃说罢就开始打坐，试着将它们完全融入对方，不分法器和息壤。

  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将它们融为一体，变成有双倍威力的法宝。

  以此获得足以扼魔的力量。

  不听静静看着她，但屋里的两团黑气分离得十分明显，是截然不同的模样。

  看得他都皱起了眉头。

  不知道能不能顺利使之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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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无月又无星。

  一心打算数着星星睡觉的厉不鸣失眠了。

  可即便是满天繁星，他估计自己也睡不着。

  虽然已经离开了家，但他始终在想着爹娘，想着不知前路会如何的沧澜阁。

  爹娘是商人，他们趋利避害的做法他不认可，但是一旦答应与魔为伍又背叛，那会遭受夜幽冥更严厉更残忍的报复吧。

  他长长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