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144.第一百四十四章(2 / 2)


一儒生转头诧异地看他一眼,往壁上一指:“玉字七号是案首啊!”又见萧嵘直发怔,笑问道,“足下是玉字七号?”这是乐坏了?

萧嵘脸色发白,那神色宛如白日见了鬼。他转头看了人群外的卫庄一眼,又扭头盯着那榜上外层正中提高一字写的座号看了好半晌,突然回头高声问道:“卫庄你座号究竟是多少?”

“玉字七号。”卫庄隔着数层人墙道。

“不可能!”萧嵘气急败坏,“你定然是记错了!你再好好想想!玉字七号是案首的座号!”

此刻江辰也正挤了过来,往榜上扫了一圈,瞧见有自己的座号,当下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及至听见萧嵘的话,愣了一愣,又回头往榜上看了一眼,惊道:“诶,卫兄得了案首啊!”

萧嵘扭头气道:“你胡说什么!卫庄一定是记错了座号!”

江辰直摇头:“不会不会,我跟卫兄的号房毗邻,我是玉字六号,他是玉字七号,我记得再清楚不过。”

萧嵘呆如木鸡,如遭雷劈。

江辰挤出人群,向卫庄拱手道贺。虽然他也惊异于卫庄这回得了头名,但卷子已判,高低已分,第一就是第一,他乐于说一句恭喜。

萧嵘又使尽力气从人群里挤了出来。他受到的震动太大,不愿跟卫庄同路,自顾自走了。

他要去问问他伯父,是不是誊榜的人搞错了座号。

江辰虽未得案首,但入了甲等,心情也极是畅快,说笑着与卫庄一道回去。

卫庄走到萧家大门口时,正遇到报录人来报喜。

季氏听到外头吹吹打打的,赶出来查看,一问之下也是惊愕不已。

她回神后看了卫庄一眼,忙命丫头进去取了十两银子分与报录人。

照例,报录人是一定要打赏的,即便是家徒四壁的贫贱之家也要踅摸出些东西来犒赏一番,否则就太寒碜了。

季氏真怕她这个抠得出名的表外甥给报录人一人发一个铜板,那就太尴尬了。所以她抢先出手。

送走报录人,卫庄先跟季氏道了谢,旋即让天福取了十两银子还给季氏。季氏推说不必,但卫庄坚持,末了再度谢过季氏。

季氏接过银钱,忍不住又打量卫庄几眼。

她总觉得她这个表外甥越发恭谦有礼了。

不过她表外甥到底怎么得的案首?

江辰临走前拍着卫庄的肩,笑说让他记得外后日郊游的事,又让他将郊游的日子告诉萧槿。

卫庄刚回到西跨院,萧槿姐弟俩就到了。

萧岑追问卫庄是不是贿赂了考官,被卫庄一掌拍到了脑袋上:“我像是那种舍得花钱行贿的人么?”

萧岑一愣,庄表哥说得好有道理。

卫庄看了萧槿一眼,转向萧岑:“阿岑先回去,我有话与你姐姐说。”

萧岑回神,撇嘴道:“什么事不能让我听见?我就要听!”

卫庄点头道:“那好,你听一个字我管你要一两银子,你要交不齐银子,我就让天福把你扣下。”

萧岑心道庄表哥果然黑心,挤挤眼,笑嘻嘻道:“那好吧,我走。”反正他想知道的话,回头可以问他姐。

萧岑出去后,卫庄转眸望向萧槿:“此番最该谢的人其实是你,故而我方才做了个决定。”

萧槿点头道了句知道,欲往季氏处时,卫庄出言表示要跟她一道。

萧槿笑道:“表哥怕我被欺负?不会的,我娘最爱护短了。”

卫庄失笑,又道:“横竖我也无事,跟你去一趟也无甚恚碍。”

“那多谢表哥了,”萧槿一笑,回头往前走时又想起一事,“表哥如今为何这般悠闲?年底不就院试了么?表哥不应该仔细温书么?”

“等邻近腊月时再看书不迟。”

萧槿默了默,她头回听说考科举也临阵磨枪的……难道她庄表哥不仅抠,还有拖延症?

两人到花厅时,萧槿抬头就瞧见温锦头上缠了一圈纱布。温锦听见动静,扭头朝萧槿招手笑道:“妹妹快过来。”

温锦态度这么热络,萧槿倒是始料未及,心里不免犯起了嘀咕。

温锦瞧见卫庄,愣了愣,问季氏那是何人。季氏笑说那是府上表亲,萧槿的表兄。

温锦起身遥遥道了万福,便又坐了下去。

她连萧家都不如何看重,何况只是一个萧家的表亲。她将来是要当荣国公府的二少奶奶的,靠山硬得很。

卫庄只是若有似无地微微颔首,权当还礼。

温锦见卫庄态度冷淡,心中不快,只觉他不长眼。

季氏将萧槿叫到跟前,拍着她的手背道:“温家姑娘受了伤,不好出门,想在咱们家住几日养伤。我方才说要为她另外安排房舍,但她说想住到你院子去。”

温锦朝萧槿笑道:“是啊,我与妹妹也算是有缘,我又觉着妹妹与我极对脾气,便想与妹妹住一处。只我也不知妹妹是否愿意,便请夫人差人将妹妹叫来征询。”

说是征询,其实不过是做做样子,她觉得萧槿没法回绝。

萧槿扫了一眼她额头上的纱布,想起方才在后山听到的那“咚”的一声,料想温锦这一下磕得不会轻,只是磕也是白磕,谁让她是去会情郎的时候受的伤。

看来美少年不是白白私会的。

不过温锦养伤要养到她那里去,萧槿就不乐意了。在花厅初会时,温锦必定能感受出她对她不喜,既然如此还非要住过来,恐怕居心不良。

何况她原本就看温锦不顺眼。

“我那院子太小,”萧槿撇嘴,“温姑娘肯定住不惯,娘还是另外给温姑娘预备个宽敞的院子的好。”说着话暗暗向季氏使眼色。

季氏见女儿态度如此,心中诧异,倒是有些难办。温家虽不是多么了不得的世家,但季氏也并不想因些小事起罅隙。最要紧的是,温锦提的要求并不过分,她不好推拒。

萧槿一看季氏那神色就知道她在犹豫,暗暗拽她袖子,示意她不要应下。

季氏叹气,转头笑对温锦道:“小女懵懂,姐儿莫怪。我再为姐儿选个好地方。”

温锦却犹不死心,伸手拉住萧槿,哄孩子一般含笑与她商量。

萧槿越发觉得温锦这举动怪异了,摆出各种理由拒绝。

温锦面上笑容微敛,道:“妹妹可是怕我住过去之后有所打搅?”

这话明面上听着客气,但已经是在委婉地表示萧槿不懂事,轻慢客人。

萧槿根本不吃她这一套,笑嘻嘻道:“还真是,自打我与母亲分开住之后,我就习惯独个住一个院子了。前不久六姐姐送了一只狗过来,我都嫌吵,又送回去了。”

温锦瞬间涨红了脸。

萧槿这是拿狗跟她比?

温锦也是被娇养大的,又早已将卫家当做靠山,何曾受过这等气,手上拉着萧槿不放,勉强笑道:“妹妹,我……”

“啾啾,”卫庄忽而打断温锦,走至萧槿身边,“时候不早了,该去温书了,不要耽搁工夫。”

温锦这回连笑也扯不出来了。他说跟她说话是耽搁工夫?

温锦一口气梗在喉间。

一个寻常的表亲而已,哪来的底气跟她一个世家女这么杠!

温锦抬起头时,正对上卫庄扫来的冷淡目光,那种难以名状的凛寒威压迫得她呼吸一滞,当下松了手。

萧槿脱开身,回头笑道:“温姐姐头上的伤可要仔细将养,否则万一落了疤,可如何是好?”言罢,跟季氏打过招呼,与卫庄一道离开。

温锦面色一沉。她如今最担心的就是落疤,偏偏萧槿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觉得这个萧家女可能跟她犯冲,从头回见面起就对她冷冷淡淡的,方才又明目张胆拿话刺她。

而她总不能跟一个十岁的小姑娘计较,亦且,这是在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