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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最后那句话是多余的(1 / 2)



『风纪委员长在校舍后侧的秘密表演!』



再过一会儿大概就会出现写著这类标题的号外了吧。原本打算利用炸弹在校庆上制造混乱的爱克斯,也就是十郎学长,因为久堂老师的灵机一动,把他的角色变成利用烟火妆点校庆活动的调皮风纪委员长。



这下子在学校引起骚动的爱克斯应该不会再出现了,其真面目也将永远成为谜团,悄悄封印在黑暗的校史中。



「不过为什么烟火会……」



我一这么说,老师就开口:「大概是他的父亲注意到儿子打算采取危险的行动,于是拿烟火将盒子里的炸弹调包,而且还是特别加入玩心制作、仿效校旗颜色的三色烟火。」



能够想到的答案确实只有这种可能。



「制作那个烟火时,恐怕也考虑到了安全性,看得出来是技巧相当高超的烟火师用心制作的作品。」



老师难得会这样称赞别人,十分罕见。既然他是那么优秀的师父,如果火药遭窃,也许马上就注意到了。



「虽说即使没有被换成烟火,炸弹也不一定会爆炸。」



看了刚才十郎学长被逼到走投无路的狼狈样,的确很难想像他能够完美达成目标。



「……唉。」



不过。



「别老是一脸受潮仙贝的表情嘛。」



老师这么说后,把他吃到一半的苹果糖葫芦给我。那个苹果糖葫芦是我刚才掏钱买的,所以实在很难坦然言谢。



我还在因为推理失败而不甘心。



「结果沙穗到底是为什么跑去楼顶呢?你该不会连这点也有头绪了吧?」



我一边咬著苹果糖葫芦,一边凑近老师盘问。



老师厌恶地把脸转到一旁。



「话说回来,你啊,有没有好好看过自己学校校庆的导览手册啊?」



「导览手册?嗯,姑且看了一遍……然后呢?」



「我记得纪念塔差不多要揭幕了吧?」



听他这么一说,我仰望钟楼。时针正指著上午十一点三十分。



「对喔,揭幕时间应该是正午,所以纪念塔现在应该正在某个地方进行组装。怎么了,老师?你该不会很期待吧?呵呵,真像小孩子。」



「别说傻话了,不然我抽走你的脑髓。」



「咿!怎么抽?」



「我看到学生们从早上就把鹰架还是骨架等纪念塔的零件搬到外面去,他们朝南校舍的侧面走去。」



看样子纪念塔制作小组最后没能够在明尾祭开始之前把所有零件搬出去。全程保密到家,却在揭幕当天被一般来宾目睹,这情何以堪呢?



「跟我来。」



说完,老师拉著我的手率先向前走。



被他这样拉著,除了跟著去,我还能怎么办?



老师说得没错,纪念塔正在南校舍侧面的草丛里进行组装。纪念塔制作小组的成员们互相出声喊话并组合零件。



一旁是用力挥舞竹刀大声下指令的体育老师──他因为长得很像时代剧杀阵场面中会第一个被砍死的角色,因此学生们给他取了个绰号叫做「被斩人」──不过看起来并没有半个人理会他的指令。



纪念塔似乎总算组合过半,这个时候的高度已经需要抬头仰望了。



我觉得自己彷佛正在欣赏兴建中的东京铁塔,因此感到几分雀跃。从地面往上交织组合的竹子正好成了梯子的模样,可以容纳一个人爬上去。



我在进行组合的学生里发现熟悉的脸孔,就是那位早上在校舍楼梯附近搬运零件的男孩子。四周的学生称他为组长。



大概是感觉到有人注视,他注意到我们在参观,于是对我们说:



「欸,真是……我本来希望组装时能够尽量避免被人看到。」



「你就是纪念塔制作小组的组长吗?」



「是的,我是三年级的濑野。这次的纪念塔主要是由我设计,不过当然也采纳了其他人的意见。」



「听说这次的纪念塔将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作品?」



「是的,最大也是最高。虽然制作过程发生过不少状况,不过总算是成形了。」



他一边擦拭额头上的汗水,一边和我说话。



「因为去年的意外,纪念塔的制作预算被删减了不少……原本一开始是要废除纪念塔,可是执行委员长五十岚努力说服学校,才使得这项传统得以延续下去。」



「是五十岚学长……」



「你认识他吗?他那个人很不错吧?我和他从小学起就是朋友,我们两家住得也很近,以前经常在住家附近的公园里玩挥刀对打游戏,一直玩到天黑。」



在说著这些话的学长身后,纪念塔愈搭愈高了。下指令也没什么人听的「被斩人」握著没有用处的竹刀,独自练习起挥棒。学长嘴里说的「挥刀对打」与那个人的动作莫名契合,害我差点笑出来。



「就是位在明尾高中后面的那座公园。对了对了,你听我说,我们考这所高中只是因为离家近这个缘故,很好笑对吧?当时悠马和我一样都讨厌念书,不过那家伙现在却已经变成十足的资优生了。」



我也没有什么回应,濑野学长却自顾自愈讲愈开心。看样子他这个人天生就喜欢聊天吧。



「不过以前真的很开心呢。尽管我曾经遭遇挫折,但当那个家伙久违地带著有趣的计画来找我时……哎!」



他说到这里突然缄口,接著表情突然变得阴郁。



「总而言之,那个家伙很厉害。自己的妹妹明明在那场意外里受了重伤,他却仍然努力让今年也能够有纪念塔。」



「妹妹?呃……难道就是在去年意外中受伤的人……?」



「是的,就是那家伙的妹妹。他们兄妹俩的年龄相差颇大,我记得她还在读小学……啊,既然那是去年的事情,今年应该已经上赤桥国中了吧。哎呀糟糕,和你聊得太专心,我必须回去工作了。」



说完要说的话,他再度回去组装纪念塔。



然后我就像个幽灵一样,站在那儿望著纪念塔完成。这段期间,老师难得没有插嘴,一直等著我。



完工的纪念塔外型类似东京铁塔,高度将近十公尺,从正下方往上看更壮观。



考虑到轻巧、耐用且具有弹性而选择的竹子骨架,强而有力地组合在一块儿,支撑著顶端的心型标志。



一只大手用力握住那颗心的设计造型相当绝妙。濑野学长说这次的主题是「抓住心的人」。纪念塔的造型的确完全符合这个主题。



「奇怪!喂,那个心型的下面开了一个小洞耶!虽然不大,但是都没有人发现吗?」



濑野学长说得没错,仔细看就会发现心型上开了一个小洞。不过那也必须很仔细、很仔细才会看到,不至于需要介意。



「算了,如果有人有意见,就坚持主张那是天使之箭刺到的痕迹就好!」



学长说完后大笑,似乎马上就打起精神来了。



一旁的老师一直在等待完工,喃喃说了句:



「这高度已经需要抬头仰望了。如果从顶上摔下来,应该会很痛吧。」



听到他的这句话,我的脑海中「怎么发生的」与「凶手是谁」之间搭起了一座桥。



「老师,我终于知道答案了。」



「去吧。如果又错了,我会安慰你,门外汉侦探。」



早在操场上做好准备的吹奏乐社开始演奏华丽的乐章。濑野学长率领的纪念塔制作小组配合乐声搬出纪念塔。



我留下老师,跟著纪念塔走。进入中庭后,巨型纪念塔引起众人的欢呼。每个人都像在看著太阳似地眯起眼睛仰望纪念塔。



不清楚是谁准备的,从北、南校舍的三楼和四楼窗户撒下了彩纸片。



音乐、彩纸片、犹如巨型神轿的纪念塔。



四周的人群宛如游行队伍。



我在群众当中很快就找到了那个人。因为唯独那个人没有仰望纪念塔,而是始终凝视著自己的双脚。



众人跟著往操场移动的纪念塔离去后,也只有那个人独自留在中庭里。



我听著逐渐远去的欢呼声,喊住那个背影。



「沙穗一定会没事的,五十岚学长。」



听到我的声音,学长好一会儿仍旧没有转过头来。



倔强飞舞在半空中的彩纸片最后可怜兮兮地落在学长的脚边。



他吐出一口气后,终于开口这么说:



「那是意外。」



「是的,我也这么认为。学长是在无意间制造出『从天上跳到楼顶自杀』的诡异状况。我说得没错吧?」



学长没有说话。



「你那天趁著三更半夜前往学校楼顶,在那儿组装纪念塔。」



此刻纪念塔已经搬到操场中央。



「那座纪念塔的零件平常都是在几乎无人使用的四楼理科准备室里制作。从那儿搬到楼顶上不算困难。再加上濑野学长构思的设计、采用的材质比去年的作品更轻巧,只要多花一点时间,一个人也能够组合完成。」



因此学长趁著三更半夜在学校楼顶上组装巨大的纪念塔。



到这里应该没说错吧?



我以眼神问学长。他轻轻点头。



「大致上是这样没错。我补充一下,其实当时在楼顶的不是只有我一个,我认为一个人组装太困难,所以找了熟悉情况的人帮忙。」



「濑野学长吗?」



「是的。他从以前就是我的死党。我对他说:『你这个前所未有的作品如果一夜之间出现在楼顶的话,将会在明尾祭的历史上留名。』」



「可是,自行做这种事情,学校方面也不可能善罢甘休吧?甚至还有可能废除纪念塔。濑野学长居然同意接受这项计画?」



「我找负责制作纪念塔的老师商量过,也十分委婉地和他解释过情况了。」



那位老师就是「被斩人」吧?



「濑野喜欢引人注目、好玩的事情,所以二话不说就答应帮忙。」



濑野学长无意间泄漏的「戏剧化的登场」,指的就是这个吧?



「然而,你其实没有告诉老师,你骗了濑野学长。我没说错吧?」



「……没错。」



于是濑野学长在不知道五十岚学长真正目的的情况下出手相助。



「然后就在那一晚,顺利组装纪念塔的我们两人虽然不断互相打气,还是在黎明之前回家了。因为我们希望多少能够稍微睡一下。」



「你打算在隔天早上比任何人更早一步到学校去终结纪念塔,是吗?」



这才是五十岚学长心里真正的计画。



「是的。我原本打算在其他学生到校之前先上去楼顶,看准所有人都注意到楼顶上的纪念塔之后,不等明尾祭的第二天,就先放火把纪念塔烧了。」



原来如此。学校里有可能组装那么庞大的纪念塔,且能偷偷组装的地点,就只有楼顶了。



「学长希望能用自己的手终结它,是吗?」



看到五十岚学长犹豫著要不要说出真心话,我主动做球给他。他仰望天空好一会儿,等待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后才开口:



「是的,我希望亲手终结掉纪念塔。」



瞒著校方在楼顶搭建高达十公尺的纪念塔之后放火烧掉,这种危险行为将会让纪念塔的历史彻底落幕。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我明年就要毕业了,所以我决定在离开这所学校之前做个了断。我希望亲手让纪念塔从明尾祭上永远消失,而不是在打造纪念塔时自我约束,只制作合理的样式。」



学长已经不再看著天空。他溢满难以形容情绪的双眸,此刻正凝视著自己的手。



「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妹妹吗?」



「──你居然连这个都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五十岚学长此刻才第一次正眼看著我。



「我听濑野学长说,在去年意外中受伤的人就是你妹妹。难道学长你的妹妹……」



我犹豫著该不该把话说出口,结果还是说了。



「脸上有一道从左脸颊到耳朵的伤口?」



「现在仍留著伤疤。」



这句话显然是肯定的回答。



「去年,我牵著妹妹的手带她参观校庆。她从小就很内向,不曾流露感情,那天却难得笑得开怀。到了中午,我们一起去看纪念塔。当时突然刮起一阵风,完全没人料到会有这阵风,结果被风吹倒的纪念塔朝著我和妹妹倒下来……」



「快点快点!」两名感情很好的女学生手牵手跑向操场。



「当时我放手了。应该要逃走的瞬间,我却放开了她的手。」



学长一定是亲眼目睹了妹妹痛苦的模样。



「所以学长深深憎恨在令妹脸上留下严重伤痕的纪念塔,也憎恨明尾祭,是吗?」



「受伤的不只是脸,那个孩子的心一定也受伤了。但是我不知道那一夜在楼顶做那些事情,是因为自己憎恨明尾祭,或是想要转移对于放开妹妹的手这件事的焦虑……」



操场上传来更大的欢呼声,纪念塔似乎已经抵达预定位置了。从这边看过去只觉得那东西看起来很小。



「然而,学长在那一夜回家之后,又马上回到学校来,是吧?而且还匆匆忙忙将辛苦搭建的纪念塔收起来。」



「我把上衣忘在楼顶就回家去了。因为组装时觉得很热,就将上衣脱掉,完成后大概是身心都很激动,就忘了我的衣服。等我想起来时,人已经到了家门口,赶紧跑回去拿衣服。我想当时是刚过凌晨三点的时候。」



接著,手里拿著手电筒、气喘吁吁回到楼顶的学长,却目睹难以置信的景象。



有位女学生血流满地躺在纪念塔的下方。



「我一时间无法消化这个情况,甚至以为那是幽灵,但是后来我终于注意到她是摔下来的。为什么在这种时间、这种地方会出现一位女学生,我一点头绪也没有──」



尽管如此,五十岚学长还是猜想到她是爬上了纪念塔,结果一个不小心跌下来。



「学长才是真正第一位发现的人。」



「流了好多血……好多血。而且她动也不动,我以为她死了。我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慌失措,于是连忙把纪念塔收起来。」



「你左手的伤就是当时弄的吧?」



学长的左手今天也仍旧包著绷带。



「嗯。因为我急著勉强自行拆除纪念塔。」



就这样,因为一个突然出现的女学生,使得学长当初的计画没能够成功。



「我怕得跑出学校。回家途中经过派出所时,我还在派出所前考虑了好一会儿。但是我不晓得该如何说明才好……即使我说:『有个女孩子跌落在楼顶上死了。』也只会被怀疑是我的脑袋有问题。可是若要明白解释清楚的话,就必须全盘供出所有的计画,这样一来也会把濑野卷进来……结果我还是决定直接回家。」



从他隔天早上双眼泛著血丝、一脸疲倦的样子,不难想像学长那天恐怕无法入眠。



「隔天早上听到你说雨村学妹没事的时候,我真的松了一口气……她还活著……光是知道这件事,我就差点双腿一软跪下来了。」



也许学长那个时候揉眼睛不是因为睡眠不足,而是因为他在哭。



「我知道在不久的将来,必须偿还自己的罪过。因为等到雨村学妹恢复意识后,她一定会责备我为什么见死不救、自己逃走,她会将一切摊在阳光下。」



五十岚学长这么说,但我有不同的想法。可是现在就算把我的想法告诉他,也无法充分传达给他吧。



「问题是,你为什么知道我那一夜躲在学校里?我希望你至少能够告诉我这一点。」



「因为广播,当晚的广播节目。学长曾说自己一直待在家里听广播。」



「广播?啊啊,S盘时间吗?」



「学长,你当时这么说,你说:『还是和平常一样播放著熟悉的歌曲。』」



「……大概吧。」



「听到这句话的当时,我还不清楚这句话的真伪,因为那天的节目我没听完就睡著了。但我身边也有其他人听了那个节目,他说当天节目里发生了少见的意外。」



话虽如此,不过当枯岛先生告诉我那起节目发生意外时,我还没有注意到学长的说法有哪里不对劲。



他与濑野学长之间的关系、妹妹的事情,以及不符合实际情况的广播节目说词。当我试著把这次事件的重心摆到纪念塔上思考时,五十岚学长的情况以及他曾经说过的话,突然在我的脑海里苏醒,成了解开谜团的关键。



「意思是……广播节目让我失去了不在场证明吗?都怪我太多嘴了。」



学长自嘲地摇摇头。



「结果我只是个一事无成的半吊子,不但没能够帮助雨村学妹,也没能够执行当初的计画,只能带著不上不下的心情继续担任明尾祭的执行委员长,甚至没能够替妹妹的伤报仇……」



「……学长,你今天见到令妹了吗?」



「没有……我想她应该在家。为什么这么问?」



「我想令妹应该已经放下受伤的事了,至少她已经用自己的方式接受这项事实了。」



「怎么可能……」



「我刚才在校园里遇见很像令妹的女孩。她来了,而且没有隐藏伤疤、专程过来参观哥哥担任总指挥的明尾祭。这不就是她的表态吗?」



如果想要遮掩的话,她大可戴上口罩,而且如果心理没有做好准备,她也不可能再度参加明尾祭。



我是这么认为。



「就算是这样……身为哥哥的我还是无法放下。我只能拟定无法告诉别人、也无法有人理解的计画,藉此安抚自己的心情。」



无法有人理解──他这么说。但是,我认为不是这样。



「不是有一个人能够理解吗?」



「有一个人?这个计画我不曾对任何人……该不会……」



「是的,就是沙穗。那一夜她大概是知道学长你在那儿,才会前往楼顶。」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学长追问我,脸上是由衷不明白的表情。



「你真的不懂吗?」



我冲口说出从心底涌上来的焦虑。



「既然如此,我们现在立刻前往那座纪念塔、攀上塔顶!你一定能够得到答案。」



「塔顶……?那个心型标志里有什么……」



「你自己去确认看看。」



「可是……我……」



「气死我了!答案明天就会被烧掉了啊!」



我对学长怒吼完,就朝著纪念塔跑了过去。我推开抬头望著心型标志发愣的学校老师、热衷于拍照的来宾、早早就觉得腻了而开始聊天的学生们,总算来到纪念塔跟前的时候,有些喘不过气来。



「喂!你要做什么!」



一旁的体育老师「被斩人」盘问我并想要制止我。我在被他逮住之前,连忙跳上纪念塔。



「对不起,我要上去拿一个有点重要的东西!」



我踏上竹子搭建的骨架一步步往上爬。整座纪念塔都在摇晃,而且摇晃的幅度比我想像中大得许多。



我一瞬间双腿发软,不过我试著不看向下方,继续往上爬。



操场上与去年一样刮起一阵风。今年的纪念塔应该不会倒。我如此相信著,继续往上爬。



底下传来学校老师们的怒吼声与家长的尖叫。



在场的学生们大概是不清楚状况所以觉得有趣,纷纷热烈喊著:「往上爬!往上爬!」



「花本学妹!」



底下传来五十岚学长的声音。太好了,他有跟过来。



我莫名觉得塔顶有些远,却还是一心一意爬到了手能够碰到心型标志的地方。



「在这里!」



我很快就找到组装完成时发现的小洞,并且毫不犹豫地伸手进去。



一定在这里!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