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预知梦(2 / 2)
难道又像二十年前一样,是什么发生的预兆吗?
到了派出所后,勉心中的不安依然没有消失。只是个梦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勉越是想要赶走膨胀的妄想,就越会反复的浮现火焰、红球和少女的景象,变得不安起来。
“新星,你怎么了?从刚才开始你就毛骨悚然地一直在自言自语。”
池田向勉投来了比理莎更加充满疑问的目光。
“不用在意……没什么。”
就在勉冷冷地回答的时候,一个男人突然从他的视野里穿过。
──诶? 刚才的是…… 虽然在只是一瞬间中看到了侧脸。但是……
──刚才的,不会是……!?
勉气势汹汹地跑出派出所。
男人还在那里。这次他的脸看得清清楚楚。没错。
“……我梦!”
男人被勉的声音吓了一跳,停下了脚步。
──你回来了。我梦,又来到这个世界!
勉刚才的不安全部烟消云散,朝着那个男人——我梦跑去。仿佛回到了小学生的纯真笑容。
“诶、你……是哪位?”我梦困惑的对勉说。
“是我,新星勉。二十年前,和我梦一起经历了那场大冒险的勉。”
就像勉活了二十年一样,眼前的我梦也同样老了。
想必对面的世界也和这边一样,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所以,我梦一时半会没回想起长大后的勉也很正常。
“我梦!你为什么又来到这个世界?那个梦果然是——”
“等一下,你在说些什么啊?你是临时演员吧?”
两人的谈话完全不合拍,互相困惑地凝视的时候,“卡卡!”从暗处出现了几个男女,争先恐后跑了过来。
“我很为难。这和彩排不一样”
“不好意思,导演。不过,这个人突然……”
被我梦称作导演的中年男子不高兴地瞪着勉说:“你是谁?”
“我……是光之丘派出所的……警察。”
“啊?是警察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知不觉间,池田也来到了现场,得意地把警察手册举到面前。
围在周围的男女开始吵吵嚷嚷
“喂,制作部!你拿到道路许可了吧?”
“啊,那个,说要偷偷拍一次。”
“所以没拿到吗?”
“对不起!”
“太糟糕了!副导演快来!”
在一片混乱和怒吼声中,勉终于知道了这是在拍摄电视剧。那么……“准备好之后再重新拍一次吧。吉冈先生,请稍等一下。”
“现在啊,好的。”
勉看着眼前回答导演的我梦——不,是演员吉冈毅志。
“好像是在拍一部刑警剧。”
池田被副导演哭诉了一番后,自豪地说出自己得到的剧透情报。
“有个非常崭新的设定,不知道是灵感还是第六感,能看到人背后鬼魂的女刑警,还有逃到这条街上来了一个超级可怕的连环杀人魔……”
但是现在的勉是完全懵逼的状态。听不进池田的话。他以为我梦回来了,欣喜若狂,但没想到这是一场误会,这打击实在太大了。
“不过,真是太巧了。新星先生憧憬的奥特曼演员竟然在这个派出所的正前方拍摄外景!所以马上注意到,跑出去了?新星先生和那个演员认识吗?”
勉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地沉默着,这时加藤从警察署的防范会议回来了。
“啊,加藤先生,今天发生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事件?”
“啊,这可是一件案子啊——。”
池田把说话对象从勉移到加藤的时候,手机的铃声响了,确认画面的话是“平须间优”的文字。 当小勉按下应答键时,听到了怀念的声音。
“是勉吗?现在没事吧?”
“嗯,稍等一下。”
勉征得加藤的同意,来到派出所里面的休息室。
“优。好久不见。有什么事吗?”
时隔一年接待了好友的联络,让勉刚才还沉甸甸的心一下子轻松了许多。但是,“我做了一个梦,二十年前那个红球的梦。”听到优的这句话,勉不由得哑口无言。
“果然……你也做了同样的梦。”
“嗯……”
优询问了梦的细节,听到了声音,看不到少女的脸等等,电话那头传来优陷入沉思的气氛。
“今晚能见面吗?”过了一会儿,优开口了。
“其实,在和勉联系之前,我已经和你们鹿岛田他们三个联系过了。”
勉的脑海里浮现出二十年前的鹿岛田浩、中原耕平、小杉亘的脸庞。
“为什么要找浩他们?……难道……”
优说出了勉想要的答案。“大家都做着同样的梦。和我没有勉一样”
工作结束后,勉给理莎打了电话,说今晚会晚一点回来,然后去了优指定的车站附近的居酒屋。
勉提议说,因为是很深沉的内容,所以最好在咖啡店集合,去由小杉亘担任店长的那家店,所以今天不营业。
“就是这里。”
对照着被告知的地址,店铺的招牌上写着「马耳栗鼠居酒屋」。
怎么读呢?
勉想了一会儿,还是不明白,然后钻进了门帘。
大小并不宽敞的店内只有吧台,摆着十来张椅子。
最里面的座位上是优的身影,当他注意到勉时,“喂”了一声,微微一笑。
“好久不见。优。你还好吗?”勉坐在优旁边的座位上,向再次见面的他打招呼。 然后,当勉想把今天来这里之前和吉冈毅志见面的事告诉他的时候,“哇,这个……!”
勉盯着柜台里的架子。上面摆满了奥特曼系列的怪兽玩偶和人偶。其数量约五百具以上!
“惊讶吗?”
吧台里,现在也和小时候一样微胖的小杉亘露出了笑容。
“这些都是亘君收集的吗?”
“到去年为止,我在中野的百老汇开了一家怪兽专卖的收藏家店,但那里的竞争很激烈,所以我下定决心和夫人一起开了这家店。”
今天不营业,夫人在家陪幼儿园的孩子。
“是吗?……对了,店名是什么?”
勉恍然大悟。是巴吉利斯(马耳栗鼠)。
亘在那个事件的时候用粘土制作,出现在现实世界中骨翼超兽的名字。
“明白了吗?果然是忘不了的回忆啊。”
“原来如此……啊,其实……”
勉想把刚才错过了时机的吉冈的事再说一遍的时候,“对不起,我来晚了。”
门开了,鹿岛田浩和中原耕平一起走了出来。
“那么,庆祝我们再会。” 大家到齐后,在勉的带动下干杯。自从三年前勉和理莎结婚后,五个人还是第一次这样见面。
现在他们四个人各自都在问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呢?
优在位于江古田里的量子科学研究所担任主任研究员。
亘在父母经营的眼睛医生的一边帮忙,一边准备开一家面向御宅族的怪兽店。中原耕平就职于神保町的一家中坚出版社。令人震惊的听说正在企划怪兽特集。然后,鹿岛田浩就像他小时候的宣言一样,在「宇宙堂」这个狂热爱好者之间有名的制造公司当模型师。
小时候除了浩以外对怪兽没有多大兴趣的二人都受到了二十年前的事件的影响,决定了未来的道路,并实现了它。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话不多说。”
体质不好、喜欢喝乌龙茶的优,首先说起了那件事。
“红色球的梦,对吧?” 听勉这么说,优点点头,继续说。
“我是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做的梦,具体的内容也差不多。五个人都做如此相似的梦,概率非常低。”
“是啊,我不认为这是偶然。”
“我不认为。”
浩这么一说,吧台里的亘和以前一样,用鹦鹉学语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和那时一样是……预知梦。”勉想。如果是这样的话,梦就是给他们的某种信息。但是……。
“但红色的球应该已经消失了吧,在二十年前。”耕平说出了勉的想法。没错。红球永远地消失了。所以——。
“梦只是偶然。……当然有这种可能性”
“啊?不过刚才你说不可能是偶然。”
听到优的话,浩立刻反驳道:“我说概率极低,但并没有说概率为零。所以我想这样聚在一起,寻找线索。”
听了优的话,大家再次点了点头,开始想发表各自的意见。
“可是,现实是残酷的。”
在店里聚在一起已经过了三个小时,讨论陷入了僵局,醉意也转了过来,话题自然地从红球的梦境切换到现实中的梦境现状。
“花了很长时间准备资金,开了宅店一看,连续亏损,只开了一年就倒闭了。被夫人狠狠地挖苦了一顿。这家店也是老伯留下的,但销售额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最后也只能做父母的眼睛医生之类的兼职了。”
“我和亘一样。好不容易终于企划到怪兽图鉴但是与大型的出版社相比,预算有很多限制。最终企划被腰斩。但还没死心,打算重印《格列佛游记》,不过这又怎么样呢?”
亘和耕平的状况似乎比婚礼那时更糟。这也可以说是勉的一部分。即使想成为守护街道的英雄,但派出所的工作也比想象的要忙,几乎没有休息时间。理莎也一样,很想要孩子,偶尔也会因此而吵架。
“对了,理莎还好吗?”
浩突然像读到勉的思考一样说道。
“发生那件事的时候,勉做梦也没想到会和理莎结婚。”
确实。现在的理莎和那时的——七濑理莎完全判若两人。说到这里,勉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浩、亘、耕平三个人离初中毕业还有一个月的时候,包括勉、优在内的五个人和理莎在咖啡馆开了一个简单的告别会。聊着各自的未来目标,果然是拯救世界毁灭的大冒险的话题。
“这种事我已经受够了。”五个人聊得正起劲的时候,理莎突然说。
“不要随便把我当成梦中故事的女主角,我不记得这件事,跟我没关系。”
五个人陷入了沉默。没有什么可反驳的。一切都如理莎所说。
在那场事件的记忆中,七濑理莎像拼图一样不可或缺的。所以不知不觉地把名字和长相都一样的她卷进来了。不知不觉中,他们强迫理莎充当事件的当事人。
“我觉得有什么不对。”勉想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
“最近的奥特曼好像有点不一样。”
“是的是的。放弃了作为奥特曼的最低限度的遵守规则。” 亘和耕平隔着吧台热烈地交谈着。
当勉意识到不是自己的话题时,松了一口气,“对吧,阿浩。”耕平征求阿浩的同意。
“最近的奥特曼因为过于商业风,让故事变得很单薄。”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和我们所爱戴的奥特曼完全不同。期待着这样的回答。
浩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不是以前就这样吗?”
亘和耕平“啊?”地盯着浩。
“毕竟是做生意嘛。还是卖得好才行。时代变了,需求也会变。现在的奥特曼也有很多粉丝。总把过去的东西当作最好的东西强加给现在的孩子们,不就不合理吗?”
浩并没有特别激动,只是淡淡地说。
“就算做出来的东西再怎么让我们满意,卖不出去也没有意义。”
面对浩意想不到的话语,亘和耕平陷入了沉默。
但是,浩坐在旁边,那张像是要吞下什么东西似的痛苦的侧脸让勉很在意。
奥特曼的讨论话题也以浩的发言为契机结束,时针一过十点,会议自然而然地结束了。直到最后,勉都没说自己见过吉冈毅志。说出来的话,肯定会被当作下酒菜,成为笑话,所以是不愿意说出口吧。
“结果……那个梦是偶然的吗?”
在被强行做了最后的分别之后,勉向准备回家的优确认了今晚集会的结论。
“现在还不知道,能听到大家的意见真是太好了,我再考虑考虑。”
优抬起无边框的眼镜,与其说是在回答勉的问题,不如说是在说给自己听。
“不管是不是偶然,我都想做好准备。”
“……准备?什么?”
“硬要说的话,就是冒险的准备吧。”
“……诶?”
“下次慢慢说。”
优微微一笑。眼镜后面的眼睛和以前一样充满了对知识的好奇心。
“也不是这个世界。”
旋转着黑色高伞的微胖卓别林喃喃道。
“那个红球到底去了哪里?”
几个骑着滑板从附近经过的小学生看到这个相貌奇特的男人,不由地放慢了速度。
“merci”微笑着的卓别林。
(merci、法语的谢谢)
看着可疑男子的笑容,“诶,恶心。”
“真是个可怕的家伙。”小学生们像逃跑一样跑开了。
“真可怜!现在的孩子连招呼都不会打吗?哼!”
这是查理迦在人类世界活动时的假象。虽然是为了融入人类的变身,但反而引人注目。不过查理迦并不介意。
“但是人类的世界里有各种各样的奥特曼。”
查理迦迄今为止在无数的平行世界中移动,遇到了许多怪兽和奥特曼。于是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有怪兽、奥特曼的世界和没有奥特曼的世界。不管怎样,电视上一定会播放奥特曼这个节目。
内容都有微妙的不同。这是平行世界的特征。但是他的生父并没有改变。都是圆谷英二导演。
之前查理迦为了寻找时空移动途中不小心掉落的叫亚纳迦基的怪兽降落在了某个世界。
在那里得知怪兽的生父是圆谷制作公司的创始人圆谷英二导演,于是将时间回溯到1965年的世界,亲眼目睹了圆谷英二导演鼓励工作陷入困境的编剧金城哲夫说“自己是金星人”,并把奥特曼送的红石说“这是奥特之星”,给他看。
从那个对话得知亚纳迦基所在的龙森湖,在那里和迪迦奥特曼,甚至初代奥特曼战斗。
“真令人怀念” 查理迦仔细回想起当时的记忆,不由自主地小声说道。
遗憾的是,亚纳迦基被两个奥特曼的斯派修姆、哉佩利傲的双重光线击倒,但也有收获。
怪兽和奥特曼的存在,如果没有圆谷英二创造的奥特曼系列这个节目是不可能存在的事实。
这与量子力学的非实际存在性,当谁都没有看见的时候月亮是不存在的,通过观测而存在的类似的事情很接近。
生活在那个世界里的人,意识到圆谷英二创造的怪兽和奥特曼的存在,似乎是怪兽和奥特曼真实存在的条件。
不不,我知道还有种说法认为,首先是怪兽和奥特曼的存在,知道了这一点的圆谷英二诞生了奥特曼系列。也就是鸡和蛋的关系。无论如何,两者都与未知的能量有着更深的关联,这是毫无疑问的。那个红球也是由这种未知的能量产生的吧。而且这个力量强大到足以毁灭所有平行世界。也就是说,得到后可以支配所有的平行世界。就连奥特曼什么也不会怕了。查理迦觉得自己已经成了全世界的王,暗自窃喜。
──但是,最重要的红球在哪里呢?
虽然没有球,但是现在查理迦所在的这个世界也存在着怪兽和奥特曼。而且是相当古怪的奥特曼。这个奥特曼使用月亮和太阳的能量,不杀死怪兽而是“保护”它。
这时,一架飞机轰鸣声从查理迦的头顶飞过。前方的天空中,飘浮着一只巨大的鲸鱼。
── 保护怪兽吗?作为怪兽买家的我也要活捉怪兽。也许意外地合得来,但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寻找红色的球。至少在那个慈爱的奥特曼想要保护怪兽的瞬间,要把他带走。
做出这样的结论后,查理迦决定隐藏在空间的扭曲中,等待那一刻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