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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话 名字与视角——有住梓(1 / 2)



五年前,我被贾巴沃克偷去了名字。而回过神来时,已经独自一人站在了奇怪的世界上,是我后来为了方便起见而称之为“另一侧”的世界。



我自己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原因非常简单,毕竟我就是“‘梓’这个名字”。我被贾巴沃克从现实中偷了出来,然后被放到了“另一侧”。



看来这世界不存在像是变化的变化。即使眺望街区,拉下去的卷帘门永远也不会升起。红色信号灯无论等多久都还是红色的。连太阳的位置也不变,一直是没有尽头的黄昏。



突然之间被放到这样的世界,一般来说感觉都会无法忍受不安与百无聊赖吧。但我并没有。我也是那不会变化的世界一部分。和电线杆一样,和邮筒一样,仅仅存在于那里并没有痛苦。



例外只有一个。唯有一件事情让我痛心疾首,内心怀揣着罪恶感。



——我犯下了一个罪过。可是,那到底是怎样的罪过?



不知道。我心中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记忆。



我的罪恶感似乎还有起伏,有时候突然膨胀,后来又消退下去,如此反复。只有在罪恶感膨胀的时候,我可以自主行动。我思考着能否设法从“另一侧”到现实,同时在那奇怪的世界走来走去。



就在这么走着时,某个时候被搭话了。



“真是不可思议啊,这世界上本来应该没有类似时间的东西。我原本是这么想的,但看来是我的误解。”



不知何时,眼前站着一名男子。不,其实站在那的是不是男子也不清楚。那个人物——后来我称之为“馆长”的他,没有面孔。那本该有的,我却怎么也无法辨识。



对于我无法辨识馆长的面孔这件事,就算更加混乱、更加惊讶或胆怯也不奇怪。然而只是感觉“真奇怪”,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不安。现在回想起来,我自己也在贾巴沃克的影响下欠缺了很多吧。



总之,馆长略歪着头继续说:“你为什么都只在现实那边时间的周三活蹦乱跳的呢?能否告诉我原因?”



“周三?”



“是的,周三。有什么头绪吗?”



“不知道。”我立即回答。但之后很快就摇头继续说:“等等,想起来了,朋友的爸爸去世了。”



“是在周三?”



“不清楚。不过朋友是周三知道那事情的。”



在和馆长的对话中,我注意到了自己欠缺的记忆——也就是我罪恶感的出处。在枫得知父亲死讯的那天,在他房间发生的事情想必就是全部的原因吧。



馆长很长时间里一直看着我。虽说不知道无法辨识面孔的他在看向我哪里,但被注视时身体就紧张得僵硬起来。终于,他说:“你还真是很奇怪的失窃物呢。”



“失窃物?”



“是的。被贾巴沃克所偷走的东西。但你好像不是被偷走全部。还有一部分好像还留在现实。否则,失窃物应该不会发生变化——也就是自己注意到什么、思考什么之类的。”



当时的我,完全不理解馆长的话。也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



不过馆长找到了我,是件幸运的事情。如若不然,我至今仍在“另一侧”每周进行一次无意义的探索。







“贾巴沃克偷走了你的名字,但姓还留着。所以你只有一半还能在现实也存在着吧。”馆长如此说道。



当时我被带出“另一侧”,到了那奇妙的图书馆。



馆长多次提到我只有一半被贾巴沃克偷去了。名字被偷而姓还在,所以是一半。



可是,我没法接受那样的说明。



“所谓的一半,感觉平衡感很不好。”我试着这么说。有一半像是在责怪馆长。



通过图书馆,能从“另一侧”回到现实,但那世界上没有我的痕迹。简直就像是迷路闯进了平行世界——“我没出生过的if世界”。我的名字从家里的※门牌上消失了,双亲都没注意到我不复存在了,安稳地生活着。【译注:门牌:表札,日本家门口写有居住者姓名的门牌】



而在那变了样的现实里,我几乎什么也干涉不了。倒不是失去了肉身。谁都能看得见我,也听得到我。然而,犹如幽灵一般,我这一存在非常稀薄。



例如前行的人掉了一块手帕。我把那捡起来,喊着“有东西掉了”,对方怎么也都不回头,依然继续走着。我抓住那人的肩膀,或者绕到他前面,设法让对方注意到我的存在。递出手帕,再次高声说“有东西掉了”,对方才总算注意到我,说了句“谢谢”,接过手帕放到口袋、包里或哪里的时候,就已经忘了我的事情。



“照我的感觉来看,像是已经几乎彻底从现实中消失了。我留在这里的,也就这么点了吧?”



我用食指弹了一下大拇指,示意“从这里到这里的大小”。这时,馆长淡然地说:“又或者说,称作名字可能并不太好。”



“什么意思?”



“比起姓,可能还是名字更接近你的本质吧。”



本质……我在内心复述了一下。



对于馆长说的话,莫名感觉是懂的。虽然没法作出逻辑性的说明,但当“有住”这个姓和“梓”这个名并列时,若要说哪个更像我,我会选“梓”。馆长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