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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致的碗」(2 / 2)




从副驾驶座下车的雅本来想伸个懒腰,却立刻回想起自己的状态并乾脆放弃。她望向飘著云朵的天空,感觉湿气如同云朵一般覆盖住自己的身体。



也因为这样,雅呆站在原地好一阵子,等待血液流往双脚。



走远之前,她看了一下驾驶座。



「抱歉连接送都要麻烦你。」



「别在意,这也包含在费用之内。」



木曾川爽朗地笑了,还拍著方向盘说明其实车子是借来的。



「我要做什么好……散步吗……不,我怕有蛇,还是睡觉吧。」



他把驾驶座往后放倒,人也躺了下来。



「真让人意外,你怕蛇?」



「因为很难看出来要刺中哪里才能立刻杀死它。」



原来如此……雅喃喃回应。就这样,她自己一个人走向乍看之下宛如废墟的工坊。



双脚就像是受到声音的吸引。



「师父,外面好像有车子的声音。」



「是吗?」



「没错没错。」



「……你去看看。」



在确认工坊的状况之前,雅已经听到屋内传来的声音。



这段对话让她自然地露出笑容,伴随著脸颊与嘴唇的疼痛。



按照师父的吩咐,拖著脚步慢吞吞走了出来的香菜和雅四目相对。



「啊……」



香菜圆圆的双眼现在变得更大更圆。「嗨。」雅想要举起手打个招呼,剧痛却阻止了她。香菜上下挥动双手,简直像是正在抓狂的鳄鱼。



「喔?喔喔喔喔?哦哦哦~~?」



雅静静等待香菜做完这种莫名缓慢的惊讶反应。如同拍翅的动作逐渐减缓停下,这时香菜才重新抬头观察雅的情况。她看看雅的伤势,看看雅的浏海,看看雅的眼睛,表情染上各式各样的情绪,不断挥洒出细微的变化。



一下子神色苦涩,一下子放松表情,也曾换上僵硬的笑容。



雅只是回看著香菜,彷佛是想汲取这些表情的变化,还有浮现于表面上的反应。



「喔喔喔……那个……新城小姐。」



「你不直接叫我的名字吗?」



「那个……因为我怎么样都觉得你比较像大人……」



哎呀哈哈哈,香菜又发出空虚的笑声。接著她稍微垫高脚尖。



即使垫高脚尖也没能消除彼此的差距,还因为双脚一直颤抖而欠缺安定感。



「看吧。」



「你就是要这样最好。」



「是吗……」



香菜很乾脆地接受这个意见并放下脚跟。配合动作往下移的视线正好看到雅的双手,眼前的惨状让她忍不住绷起了脸。



「看起来……好像不算平安。」



「正如你所见,还有一半活著。」



用绷带吊挂著的右手,同样到处都盖著纱布的脸孔,伤痕遍布的脖子,再加上肿起来的嘴角。一头长发似乎遭人乱拔乱剪,显得七零八落又参差不齐。



只有身上的衣服换了一套,只是双手无法顺利动作导致她有些仪容不整。



「你觉得我看起来像幽灵吗?」



「双脚还在呢。」



香菜低头进行确认。



「真要说的话,应该比较像木乃伊?」



「嗯,也对。」



雅抬眼看向自己脸上从额头草草包扎到眼睛附近的绷带,视线内有一半被白色占据。



工坊里的微弱灯光透过纱布照进眼里,宛如被白云笼罩。



她对移动视线后注意到的对象说了句「早安」,香菜的师父沉默几秒后稍微点了点头,反应只有这样。至于趴在角落里的狗对雅则是连瞧都不瞧一眼。



「呃……那个……请问有何贵干?不,我不是想用这种方式说话,就是……」



「我当然是来见你的。」



雅提出单纯的答案,完全没有理会香菜的口拙。香菜「哎呀」一声看向她乾裂的嘴唇,两颊微微泛红。对于这种反应,雅满足地眯起眼睛。



「要是双手能动,现在应该是为了庆祝平安再会而带著感动抱住你的场面,但是我却什么都没办法做。」



「哎呀哎呀……那个,不住院治疗真的好吗?」



不太好,雅带著笑容如此回答。



「额头的伤口看起来很严重。」



「我已经很努力闪躲了,一辈子的伤痕是竭尽全力的成果。」



「啊哇哇……」



「比起那些事……」雅继续说道:「我更想立刻来找你道谢。」



「啊,不不不,我什么都……」



「你做了。」



多亏了你,自己才能被允许继续活下去。



在不太可能出现短暂放晴的天候下,雅凝视著某个耀眼的存在。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代替你支付委托的费用。」



由于向木曾川提案后并没有获得对方同意,雅试著找香菜这边商量。然而……



「是喔……」



香菜这种欠缺干劲的回答让雅感到非常怀念又很自在,她轻轻笑了起来。



「要那样做好像有点困难……」



香菜的视线到处乱飘,这种和木曾川的回应有点类似的说辞让雅不由得歪著脑袋表示疑惑。这时香菜突然「啊」了一声转过身子,接著碎步跑回了作业台前。



「那个,有一个必须早点完成的作业正好进行到一半。」



香菜带著歉疚如此说明。听到这句话,反而是雅感到非常过意不去。



「抱歉是我打扰你了。」



「不不,只是因为我受到威胁,要是不赶快做好就会要我制作更多东西。」



「……受到威胁?」



「那个人说想委托他的话就做个筷架,然后……好像可以取代委托费用。」



「…………………………」



雅花了几秒钟才终于理解这些话的内容。



木曾川……她咬著牙念出这名字。



「我正在制作跟安东尼一样的筷架。」



「……那是谁?」



突然登场的名字让雅满心困惑。香菜拿起手机,哔哔按键操作后找出一张图片。



那是一只拥有黄色身体和黑色斑点的河豚,配色看起来相当热闹。



「这就是安东尼,好像跟他住在一起。」



「噢……」



「而且要是成品还不错,他希望我也可以制作爱德华和卡特的筷架。」



「……也是河豚?」



「是河豚。」



雅回头看向工坊的入口。受限于角度没办法看到外面的车辆,但是她对驾驶座上的家伙很有意见。



「原来如此。」



确实,这是自己没办法处理的事情。一想到对方故意讲得别有深意,雅的表情几乎要狰狞起来。然而如果她回过头去抱怨,获得的回应肯定是充满挖苦的大笑声。



因为雅不愿意看到对方得意洋洋的模样,她决定回去时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只有那样吗?」



「嗯,只有那样……啊。」



香菜一边继续制作,同时开始滔滔不绝地叙述她回想起的过程。



「那个,我拜托那个人的时候发生了这些事……」



「你好你好,我叫做岩谷香菜。」



「嗯,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是喔……」



「不过人与人的缘分还真是难以预料,你应该跟我这种人毫无关联才对。」



「啊……关于这件事,一开始是透过凯碧……啊,凯碧是我的朋友。」



「嗯,是吗?」



「凯碧她……啊,凯碧只是我朋友的绰号不是她的本名……就是我找了凯碧说明了这些和那些事情以后,被她狠狠骂了一顿……」



「……你说话技巧很差呢。」



「咦?啊……经常有人这样说,可能是因为欠缺社交经验的缺点照实反映了出来……」



「简而言之,你透过那个叫凯碧的女孩联络上太郎,那家伙不想管这件事所以又塞给我,就是这样吧?」



「这样这样。」



「不,虽然我搞懂事情始末了,但你知道我是做哪一行的吗?」



「呃……」



「或者该说,你知道委托我代表什么意义吗?」



「啊……那个……大概知道?」



「我是杀手。」



「……是那样吗?」



「那样那样。」



虽然回应很轻浮,男子点著头的态度却极为正经严肃。



「换句话说,要是委托我处理某件事,所采取的手段也会跟著血腥起来。有必要时我会杀人,甚至杀人比较迅速省事时,我也会选择杀人。这就是你委托我去做的事,懂吗?意思是到头来,连你本身也会跟杀人犯没什么不同。」



和香菜面对面的男子……木曾川以随和的态度说明他的职业。香菜并没有表现出动摇反应,只是整个人僵住不动。待在工坊深处继续作业的师父听到两人的对话中提及了「杀手」一词,于是往这边看了一眼。站在入口的木曾川很敏感地察觉她的视线,对著师父挥了挥手。师父没有开口也没有理会对方。



她再次投入作业,心想这家伙跟以前的徒弟拥有相似的氛围。



虽然发型和长相完全不同,两人却都具备了某种近似颓废感的气质。



还有,对笑容形成的假面具会心生警戒的反应也都一样。



「我看你大概连打人都不曾打过吧?真的要委托我吗?」



「嗯……唔唔唔唔……嗯……」



香菜一脸苦涩,嘴唇和双眼都不断颤抖。在这段期间中,许多习惯的动作逐渐浮现。



毫无意义地傻笑、搞笑耍宝、发呆、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香菜的「常态」不断浮现。



然而香菜却静静地站立著,彷佛是在逆风对抗,也像是不愿随波逐流。



她让指甲刺入掌心以握紧拳头,不太明确地点了点头。



「那么……就拜托你了。」



「我说你啊……」



「因为该怎么说……我觉得自己至今为止都一直逃避这种事情。」



「……这种事情?」



香菜的汗水像是从沉淀的混浊思绪中外溢而出。她虽然转开视线,还是继续说明自己的想法。



「例如自己做出某个决定,结果却影响到其他人之类的事情……怎么讲呢,就是我做的决定会导致哪个人陷入不幸,或是状况变差,可是我却更加幸福……这好像叫做连锁效应?总之就是这一类的事情。其实我也很清楚自己基于各种形式和许多人都互有关联,但是过去我都当作不知道……对我来说,那样做是有意义的。只要活著,想和世上一切都互不相关也不受影响是不可能的……虽然自己一直都摆出那样的态度,可是继续下去的话……感觉小雅雅好像有可能真的会消失。所以这次再也不能笑著装作和自己毫无关系……或者该说,我有种不能接受的感觉。怎么说?就是不能接受那个人消失。看起来自己内心深处还是有那种会让人不舒服的东西……是要失去小雅雅呢?还是要让其他人消失?思考这个问题之后,大概还是会得出一样的结论……就算会造成其他人的不幸也无所谓。我已经有了自觉,知道这次必须做出决定才行。不,不做决定应该也没关系,但是不做决定就会失去,所以……」



絮絮叨叨地讲了一大堆很难找出重点的发言后,香菜才猛然回神并看向木曾川。



保持轻浮笑容的木曾川没有说话,似乎在等待香菜再说下去。



香菜抬头看著对方,吐露出剩下的想法。



「呃……抱歉,我真的不会说话……不过,自己正在努力,也真的有动脑思考。思考过后,我做出了决定……还是想请你帮忙。因为她没有回覆我,所以我想麻烦你去看一下状况……如果她没事的话那是最好。可以拜托你吗?」



香菜低下头鞠了个躬。配合她的动作,娇小脑袋上随便绑起的马尾也上下甩来甩去。



这个姿势还导致她头上的「实习中」名牌变得特别显眼,木曾川看到名牌之后,捏著帽缘晃了几下。



「原来如此啊。」



「是喔……」



「哎呀没什么,我有点欣赏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我明白了,去看看状况就可以了吧?」



「啊……」



爽快承诺之后,木曾川先喃喃重复几次「看状况……」才歪著头研究要上哪里去找人。



「首先要找到地点,发现本人,再看看状况……之后就临机应变。」



他把手指一根根弯起并清点该做的事情,最后一口气弯下所有手指并握起拳头。



「谢谢你。」



香菜再度深深一鞠躬。



「不不不。」木曾川挥了挥手。「是说你手上有多少存款?我收取的费用可不便宜。」



「咦……大概是这个数字。」



香菜支支吾吾地低声回答后,木曾川的感想从「呃……」开始。



「这年头就连比较脚踏实地的国中生是不是也能存下多一点钱?」



「哇哈哈哈哈。」



「你这样日子还过得下去?」他甚至反过来担心香菜。



木曾川低头看向香菜的脸孔,香菜整个人突然静止不动。



「有够娇小。」木曾川低声如此简短评论后,他的视线乱飘了一下。「费用啊……话说起来,你好像是个陶艺家?」



「嗯……」



「有没有什么作品?拿来让我瞧瞧。」



去吧去吧,木曾川伸出手催促香菜展开行动,香菜却在他旁边晃来晃去。



「快点去!」



「呜啊!」



香菜慢吞吞地开始移动。明明身材娇小,不知为何动作却如此笨拙。



她在工坊里绕了一圈之后,总算才想到其实只有一个作品符合条件,于是改变前进的方向。木曾川忍不住拿下帽子搔著脸颊,师父出声抱怨香菜过于碍眼,狗则是保持沉默。



不久之后,香菜非常慎重地捧著一个陶碗回来。



「这是我打算送给小雅雅……送给新城小姐的作品。」



因为我没有其他能办得到的事情,香菜如此说道。她并没有朝向后方也没有低头往下,而是正面如此主张。



木曾川接过这个陶碗,非常仔细地观察起来。



「哦……送那家伙?是说,我还不知道她有这样的朋友。」



虽说实在看不出来是一个创作者……木曾川并没有把这句追加的感想直接说出口。



「真是个雅致的碗。」



「……你只是想说说看这句话而已吧?」



「那是当然。」



木曾川继续观察了好一阵子,他看看碗底,摸著表面似乎是想确认触感。



「哦……」



「……哦哦?」



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的香菜决定先模仿对方再说,而且还毫无意义地左右摇晃身子。



对方完全没有理会这样的香菜,只是继续鉴赏陶碗。



「受到成长环境的影响,其实我有很多机会接触这类东西。」



「是喔……」



香菜原本想反问木曾川家是不是卖碗盘的店家,又察觉这种联想过于随便而收了回去。



「你很喜欢『是喔』呢。」



「是……哈哈哈!」



香菜又毫无笑容地发出笑声。



师父没有处理流下的汗水,而是无言地观察两人的状况。



她的视线放在木曾川手里的那个陶碗上。



木曾川先把陶碗放下,接著才开口说道:



「好,我决定了。我想要你帮我做个东西,那就算是费用。」



「是喔……」



「总之就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香菜比出V字手势。没想到师父对她彻底无视,连瞧也不瞧一眼。



思考了一会儿后,香菜把没获得回应的V字手势转向雅这边。雅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那个人说,或许哪天会产生比一般委托费用更高的价值。」



讲到这里,香菜用力歪了歪脑袋。



「我问他说那是什么意思,结果对方一副傻眼的样子。」



「……应该是觉得身为陶艺家的你很值得期待吧?」



雅的语气与其说是平静,反而平坦得像是正在紧抓著什么。



也像是蹲了下来,正在拚命抵抗著某种晃动。



「是喔……」



「对不起。」



这时,她突然说出没有任何修饰的道歉。香菜一时似乎无法理解,只是睁大了双眼。



「是我让你……担负了没有必要的事物。」



原本是如此的空无一物。因为稀少,所以引人动心。



发现这些正在逐渐消逝,让雅产生了一种近似焦躁的丧失感。



明明如此,她对眼前的存在也没有因此失去兴趣。



未知的感觉包围了雅的内心。



为了自己而失去什么的存在。



做出这种决定的存在。



对于人与人之间的关联,没有人能够置身事外。



雅对这些都一无所知。



香菜总算慢慢理解刚刚那句话的意思,换上暧昧不清的笑容。



「虽然是那样没错……」



宛如在欣赏空中的云朵,香菜以像是在眺望远方的眼神看著雅。



她的发言毫无阻碍地传达给对方。



「可是,我还是希望你活著。这大概是我第一次有这种想法。」



这是雅初次感觉到内心涌上了滋润。



沉浸在水中的内心轻易破损,长年累积在内部的情绪都满溢而出。



雅曲膝跪倒在地,因为无法用手支撑而直接把额头靠在地面上,开始大声哭泣。



一个不懂得如何哭泣的成年人正竭尽全力地哭得一塌糊涂。



几乎让人觉得花上一辈子恐怕也无法哭出的大量泪水不断落下。



「那……那个……」



「你弄哭人家了。」



似乎感到很麻烦的师父先开口如此煽风点火,再决定袖手旁观。



「那个!啊……呜呜呜……」



自己能面对的极限一口气遭到突破,香菜根本不知所措。



雅在没有任何人责备她的情形下,狠狠地大哭了一场。



香菜在完全无计可施的状态下,一直陪伴在雅的身边。



一段时间之后。



「我没事了。」



自己起身的雅并没有擦去眼泪。



彷佛已经成功到达了新的蓝天之下。



「现在,我真的充分感觉到自己确实『活著』。」



原本薄情的笑容终于被赋予了深度。



「我想立刻用用看那个碗。」



泪水告一段落之后,雅看著香菜制作的陶碗如此要求。



「啊,那我去盛饭……可以吗,师父?」



「随便你……」



打心底感到不耐烦的师父给出许可。香菜小心地捧起陶碗,咭噔咯噔地走出工坊,雅则是带著微笑目送她的背影远去。师父原本考虑出借一张椅子给她坐下,但是看了一眼对方静静等待香菜回来的模样,还是决定放弃这种念头继续作业。



不久之后,香菜回到工坊。



「早上把白饭吃掉了,所以我装了吐司。」



师父很傻眼地眯起眼睛,雅忍俊不禁地彷佛把疼痛都拋到了脑后。



「来,请用。」



看到香菜递给自己的陶碗,雅只能以苦笑回应。



「其实我左手的骨头也有一半都成了碎片。」



「呜啊啊~~」



连手指都不曾骨折过的香菜发出惨叫。



「呃,那这样……」



香菜撕下吐司的边缘,送到雅的嘴边。雅很配合地直接吃下。



「好吃吗?」



「嗯。」



肿起来的嘴角其实很难进食,也吃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味道。



即使如此,雅还是开心地点了点头。



「来来再吃一口吧。」



香菜再度把特地撕下来放在碗里的吐司递给雅。



「好吃吗?」



「嗯嗯。」



跟面包本身的味道无关吧?师父嘀咕了一句。



雅目不转睛地观察香菜撕开吐司的动作。



香菜注意到她的视线,只以眼神回问。



「没什么……」



雅突然移动半步。



「我只是想到就算手不能动,还是可以做这种事。」



「嗯?」



雅弯下腰,与香菜以唇相接。香菜先羞红了脸,接下来才明白雅对自己做了什么。雅对著香菜的变化与手中的陶碗露出微笑。



「啊……」



有些张皇失措的香菜老实地发表了感想。



「有……有吐司的味道。」



「我想也是。」



幸好没有血腥味。雅打心底感到安心、满足,还有充满内心的灿烂光辉。



至于香菜那边虽然显得很难为情,但是对于直接感受到雅的行为,还是在慢了一拍之后全面接纳并破颜一笑。



双方的笑容原本都浅浅的,却在相加之后形成了一股庞大的情感。



「嘻嘻嘻。」



「呵呵呵呵。」



从头看到尾之后,师父只认为这两人怎么不去外面演这出。



「对吧?」



她很难得地找上趴在旁边的狗,试图寻求它的同意。



看来狗根本没把这些事情听进耳里,只自顾自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