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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1 / 2)



帝纪一三四二年,六月,乌拉诺斯首都普雷阿迪斯——



这是由乌拉诺斯秘密情报部给予的代号为「蜂鸟」的人。



本日18点将由空中都市普雷阿迪斯右岸的Filtera港出发,搭乘客船降落到地上,经由Haiderabado,三日后进入圣·沃尔特帝国。在圣·沃尔特帝国已有乌拉诺斯的谍报官做内应,他已为蜂鸟在圣·沃尔特生活提供了假的家庭和户籍信息。从那以后将被送去过三年不食人间烟火的学生生活,于十五岁的春天,在当地的士官学校入学,以圣·沃尔特人的身份打入军队的上层,将那里所有的秘密情报告之乌拉诺斯……这就是蜂鸟这一声的任务。为此,他已经过了必要的训练。蜂鸟与平常的十二岁孩子所走的道路相去甚远。他咬紧牙关忍住了那死人是稀松平常的训练。他七岁进入谍报官养成所,虽然那时有将近一百个人作同伴,但他们一个又一个地死去,五年以后竟减少到只有八人。那时已完全掌握三国语言,攻克了潜入逃脱技术、设计格斗术、爆破训练、窃听技术、耐寒耐暑训练、耐拷问训练、暗号技术、密林生存术、跳舞、赌博、饭桌上的言行举止、雪中行军、飞行机械的操作等等等等的课题,已被承认为谍报部员的现在的蜂鸟,仅仅只有十二岁,就在肉体、智力和教养等诸多方面令一般士兵难以望其项背。



译者注:同样,这里用「他」并不代表蜂鸟是男性



从今以后将在异国开始长时间的潜入生活。



在今后他不能让周围的任何人见到自己真正的一面,这恐怕是相当孤独的旅程吧。可蜂鸟早就已经做好了在苦难的道路上前行的觉悟。



距离出发还有一段时间。蜂鸟取得了情报部的许可,回到自己家里做最后的告别。



这秘密情报局被设置在在商业地区的一角某看起来稀松平常的杂居建筑的二层,伪装成工艺法人团体的样子。蜂鸟离开了秘密情报局,坐公车向自家前进。



窗外,空中都市普雷阿迪斯一条条繁华的街道连成一片。



通常飞行高度为两千米,在长五十五公里、宽二十四公里、周长二百二十公里的广大的地表面所及范围,且不论飞机场、军港、对空炮台等军事设施,王宫、行政区、商业区、欢乐街以及住宅地、将这些地区联结起来的干线道路、从海水中提取蒸馏水的海水蒸馏工厂、上下水道、电器通信设备等等这些都市公共设施应有尽有,简而言之就是一个「飞空要塞城市」。这里保有着总共十二个飞空要塞,确实有着与「空中都市之王」相称的威容。



在这个都市生活的近五百万的市民,大多都是以与地上进行贸易经营来赚取钱财。普雷阿迪斯围绕着mitteland大陆与westeland大陆、Haiderabad群岛转动,仅仅是普通地生活就能赚取同在洋上航海所取得的同等程度的贸易利益。它以好几个产出稀有资源的殖民岛作为踏脚石,将它们连接起来作为一条回旋道路;由于移动的同时保存有很强的空军实力,航线也很安全;通常来说随着距离增加而增加的远距离输送成本也由于该都市本身在移动而大幅度降低;总而言之,每转一周多能有巨大的财富流入普雷阿迪斯。来往的人们的穿着显得多么富裕,街道又是多么有活力,的确是与天空的乐园这个称呼相称的华丽景象。



蜂鸟冷冷地看着热闹的窗外景象。川流不息的人们脸上的笑容离蜂鸟是多么的遥远,又是多么的耀眼啊。在这些市民看起来很平常的一天,对于蜂鸟来说却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仿佛就是梦中世界的光景。



从此以后大概至少有十几年不能回到这条街市了吧。也该稍微想一想从明天开始在地上城市的生活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绝对不能暴露自己是乌拉诺斯人。为此虽然需要留心的事情有好几点,但其中最基本的就是关于「称呼」这一点。



地上的人们总是怀有畏惧地称呼乌拉诺斯人为「空之一族」。尽管这个名字好像是出现在阿尔蒂斯坦正教会版的《创世纪》中,但在普雷阿迪斯乌拉诺斯人自己绝对不会使用这个称呼。把圣阿尔蒂斯坦当成主神信仰的,也就是所谓的「阿尔蒂斯坦教」,现在有大概几千多个分派,分派之间互相争执。而从乌拉诺斯所信奉的「阿尔蒂斯坦统一教」的叙述中来看,里面的称呼是「乌拉诺斯·瓦希利摄斯」。「空之一族」这种称呼,是由于信奉邪教的地上居民的无知而使用的,如果乌拉诺斯人自己使用,一定会被同伴嗤之以鼻。



公车跑了很久,蜂鸟在住宅街尽头的公共汽车站下了车,走进了一个破败的小巷。离开了繁华喧闹的大街,往来的行人也越来越少,穿过了一些又潮湿又狭窄的窄巷,在一间灰泥脱落,墙上露出个大洞的寒碜住屋跟前止了步。



尽管极尽繁荣如普雷阿迪斯,光越是耀眼,影也越浓厚。随着都市的不断繁荣,人口的不断增长,普雷阿迪斯那有限的地表都被富人强行买下,而被践踏的人们被迫到城市的外围形成贫民窟,也就形成了这般凋敝的光景。简陋的家中被挤得满满的,半裸的脏孩子呀浑身湿透的野狗在四处游荡,沟渠里面积攒着从民家扔出来的垃圾:这块是连政府都不闻不问的犯罪多发地区——蜂鸟的家就在这个角落。



入口的钥匙很久以前就坏掉,现在连用都不用了。反正家里一目了然,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也就没有什么锁门的必要。他打开那关也关不严的房门,走进昏暗的家中转了一转。



一个人也没有。能称得上家具的东西也只有租了一年的安乐椅和已经有些倾斜的桌子。屋里煤烟味扑鼻,仅仅走上两步就在床边滞留的灰尘上留下了清晰可见的脚印。



蜂鸟从狭窄的楼梯上了二楼。



窗帘拉得严严的,屋里浑浑噩噩。由于连包括照明用具在内的所有能卖的东西都卖出去了,现在有的东西只有被烟熏过的床和木制椅子。



蜂鸟的母亲传着早已褪色的蓝色睡衣,坐在椅子上,静静注视着旧照片。



「要把勺子放回原处哦」



译者注:原文是「スプーンは手前から奥へ动かすの」



从母亲的嘴里轻轻地冒出她的自说自话。



「吃过饭了以后,刀一定要冲这边。」



「母亲大人」



蜂鸟对母亲打了个招呼。



「把背直起来。餐巾的叠法错了,两端一定要这样折起来。」



母亲只是对着照片一个劲地说着。



蜂鸟把窗帘拉开了,二月那明亮的阳光,洒向屋子深处。



译者注:原文此处说的确实是二月,尽管在本章开头说是六月……



「唉……」



译者注:原文是「ひっ」



完全没有注视到蜂鸟存在的母亲,仿佛是要保护自己的孩子一样,把那照片紧紧地抱在怀中贴在胸前。



「快还给我……!!你究竟是什么人?快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