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故乡的人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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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光看到武藏发来的通神,停下了脚步。
这里是里见城市的北边,从破损的北门通向森林的入口附近。
森林的空气类似前夜见过的欧洲,这告诉她人狼女王正在深处乘凉开会。义光思考着自己应该怎么做。
“嗯,就这样吧。”
义光关上了收到武藏副会长消息的表示框。
“——不忘旧事,如果能告知我新的邂逅就更好了。
我们这边就安心调查最上的产业内,看有什么东西可以给关东和东海带来价值。”
说完义光背向森林,深吸一口气。
“你也很在意吗?——正木•时茂。”
正在检查从森林中打捞出来的武神的身影应了一声。由武藏的重武神运来的里间武神——“信”和“孝”都端坐在北入口的广场上。
两台都破损严重,正在修复中。
“这个叫‘孝’的基本是被一分为二了,能和你的武神交换手臂吗?”
“没那么简单哦。我们擅长的东西不一样。”
“——不习惯政治吗?”
“你什么意思啊——大部分人都不擅长政治吧?因为搞政治是要负责的。”
“那战斗呢?”
“因为我觉得通过负伤和损失,责任就会减半。”
时茂说着以上言论,一边爬到武神上,用表示框标记破损部位。义光听后轻轻笑了。
“怪不得会输。”
“……输什么啊。”
“义康比你优秀。”
“我知道。毕竟我是个纸上谈兵的战斗家。”
“所以。”时茂说。
“——所以我不想站在他人之上。”
“失敬失敬。你很清楚自己的立场嘛。”
狐用扇子遮住嘴角,走近武神。时茂看了过去,周围的工作人员也齐齐抬头,浅浅致意。
从义光的认知来说,所谓武神是以伊达的重装型为基础印象的。为了适应极寒地区的长期作战,骨架巨大、驱动系也很庞大。相比之下,以航空战为主的里见武神骨骼纤细。
“那么。”义光用扇子敲着武神说道。
“这个暑假就能修好吗——噢,这边,里面的零件掉了哦。”
“别敲它……!”
“喔唷,——这么敲也会坏么?”
“这是我的机体。”
“嚯,那可不行。你今后是要做副会长兼副长吧?”
义光舞了个扇花收回扇子,别到腰间,和时茂说。
“就算是别人的机体,你也可以抱怨——这就是你政治生涯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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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救我,是出于武藏的大方针吗?”
克里斯蒂娜斟酌着用词问道。
“如果是这样,那忠兴大人求助的时候,武藏是没有任何盘算的吗?”
“即使有盘算,救你也是出于大方针吧。”
就在武藏副会长作答的时候,对面全裸男的声音传了过来。
“喂——正纯,就告诉她吧。
站在那边那个长太觉得自己行,就找上越露西亚的盾姐姐打架,打不过,就把鸡儿弄成全黑哭着求人呗。”
“全黑……!”
啊,失言了。不该是问这点,冷静冷静。
“忠兴大人,哭了……?”
超想知道内容的。这时,对面的忠兴喊道。
“别给我说一些不知为好的事啊!”
“哈?喂,你要不服气过来打我啊!我会跑的!”
虽然搞不懂全裸男的逻辑,但能看到忠兴大人捏拳忍耐的样子。在不该搭理全裸男上达成共识。
忠兴调整呼吸,看着对岸,但是不再和克里斯蒂娜对视。
“我也是没有办法。”
“什么?”
“我说了我也没有办法。”
克里斯蒂娜心想“不是这样的”,只见忠兴坐直的背影渐渐蜷缩,说道。
“……一和自己人商量,先说到改派,然后是六护式法兰西,最后提到武藏,这么踢皮球。最后只能来这了。”
“嗯,其他国家也有自己的情况啊。”
武藏副会长吁气,接着说道。
“但是,我们的方针在三河就表达过了。因为我们和其他国家交往不深,如果按照这个方针的话,一定程度上是可以自由行动的。所以啊——”
武藏副会长嘴角轻轻勾起。
“你不需要再哭泣了,长冈。”
“当时是因为输了才哭的!而且很痛。才不是因为没救才哭呢。”
尽是些不知道的事情。
果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只要是武藏想要隐瞒的内容,我就无从知晓。
“总之。连这种事都要兜着,就是我们大方针的缺陷了。
因为不管是长冈遭遇挫折还是哭泣,我们都会跑过去救他的。”
“那么。”
克里斯蒂娜抛出话题。
如果自己是因武藏的大方针获救的,那么,
“那为什么‘放着我不用’?”
“那我反问你一句。”
武藏副会长直视着克里斯蒂娜的眼睛,问道。
“你觉得你自己是介入本能寺之变的关键man吗?”
“正纯!她不是Man啦!是关键Girl或者关键Lady才对吧!耶!正纯君,你果然英语很差哦——!”
“你在说什么啊葵君!老太婆全都该叫关键Grand……关键Human才对,那小生就对女性阵营的视线做出让步吧……!”
“瑞典总长,那边的闹剧请无视。”
克里斯蒂娜点点头,心想。
……她说我不是介入本能寺之变这件事上最有分量的人……?
太意外了。
但我并不觉得震惊,也不抱有怀疑。
回顾这个会议中武藏副会长最初的态度,就能发现端倪。为何她没有优先考虑我,而是考虑并提出了其他办法。因为,
“她……并不想把我作为最终手段。”
克里斯蒂娜为了证实这一点,问道。
“——实际上,武藏有除了最终手段之外的备用方法吗?”
克里斯蒂娜迟迟未听到回答。
但沉默胜于雄辩。因为,
“这恐怕不是能轻易说出口的办法。
这恐怕是需要作出牺牲的办法。
这恐怕是比我更强势、更能确保成功介入本能寺之变的办法。”
但是,
“可——你们并不想用这个办法,所以在思考其他对策,对吧?”
不出所料,没有答案。
……确定了。
也就是说,不能轻易说出口。
但是,这里又有一个问题。究竟比自己更厉害、更能确保成功介入本能寺之变的办法是什么呢?而且,
……真蹊跷啊。
克里斯蒂娜在心中又产生了一个新的疑问。
要是这个切入点正确的话,
“——莫非,这个办法是我制造出来的吗?”
“为什么你这么想?”
武藏副会长反问道。
克里斯蒂娜赶紧回答。
“因为我刚刚是列举P.A.Oda之外的敌人而提到京的。
对于武藏阵营来说,这是未知的信息和立足点。这样一来,在知道京是敌人之前,武藏就确定还有比我更重要的手段,这不是很蹊跷吗?”
“不只是因为你和京的重要性在这个方法中无足轻重吗?”
“那么。”克里斯蒂娜微微一笑。
“这个方法就算在我告知京的情报后,依然奏效吧?那就是——”
那就是,
“这手段和京有关,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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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 间:“被下套了吗?”
对于浅间的疑问,正纯给出否定的回答。正纯心想,浅间其实也明白我方的回答吧。
‧副会长:“别在意——反正答案马上就出来了。她就是这样的人。
所以我们这边也给出了一定的铺垫,不多提供情报是事出有因,但绝无敌意。这一点必须表明。因为她是能理解到这一层的。”
‧● 画:“你认为她能理解这一层,说明你相当认可她的信息处理能力呢。”
‧贫从士:“是这样一回事吗?”
“Jud。”成濑回答道。
‧● 画:“正是因为存在期待、猜疑、误会、见识不够以及年龄差,所以就算准确地将信息的内涵传达出去,但也会因接收方的不同而产生偏差。
所以恶意使用信息的家伙,他们自己能正确理解内容,却用扭曲的方式进行解释,还嚷嚷着‘我的理解才是最正确的,所有人都得听我的’。”
嗯,基本上就是这么一回事。
‧副会长:“如果精通于处理情报,就会明白实际上无需在情报中加入解释。因为情报就是‘解释’本身。
比如‘国家毁灭了’这个信息,就是‘国家毁灭了’的意思。
但是,其理由就另当别论了。所谓的理由,都是思考方通过自己的知识量和出发点进行符合自己观点的解释。
所以,通过‘逻辑正确即为真’的诡辩,事实的‘存在形式’会被歪曲,无法正确解读。
而且人往往讲究、重视理由胜过事实,导致误会。”
正纯想起,自己也因此对极东的现状产生过误会。但是,
‧副会长:“她是能收集信息、客观解读的人——就凭这一点,我可以完全信任瑞典总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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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纯看到克里斯蒂娜托着下巴陷入沉思。
估计现在她脑海中正在对海量信息以某种形似和进行展开处理吧?
她没有展开表示框,说明确认信息时并没有进行重点提炼。
也就是没有预设结果,排除了最初从主观上得出的答案。
……那么她现在的做法,是在不断处理连接各种情报,不到最后都不会舍弃任何一种可能吗?
即列出一个信息,然后把可以相关联的信息列在一边,依次扩展。
一直扩展下去,直到有所结论才算结束。
这听起来简单,但是一个情报会牵扯出无数信息。
这样的做法,就如同在陌生的土地,拿着空白的地图,寻找一个不确定的目的地。
但是,她一定惯于用此办法。
她曾是处于半软禁状态的长冈夫人。这位在M.H.R.R.被当成人质一样关起来的瑞典总长,对于外界的了解不是基于想象,而是通过“如此”处理情报从而形成了如同走遍天下般的能力。
那么,
“如何?瑞典总长,你的世界构建出来了吗?”
“我可以提一个问题吗?”
“你说。”
“——如果实施了这个方法,武藏就能凌驾于其他国家之上了吧?
而且,不仅限于本能寺之变,在任何情况下都是如此吧?”
“那么。”克里斯蒂娜接着说道。
“为什么不用那个办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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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黛蕾听到克里斯蒂娜话后,感到疑惑。
……武藏真的有这么厉害的东西吗?
她带着疑问望向铃,对方如同事先察觉了般,慌忙摇了摇头。
不过,仔细想来,
‧贫从士:“铃就是‘那个’啊!武藏的最终刘海武装!因为没有铃就没有现在的武藏,只要铃在,京的P.A.Oda什么的,完全不在话下!”
‧Bell:“没、没有的事。阿黛蕾也很重要,对吧。”
被提及的阿黛蕾“噢”了一声审视了一下自己。确实,答案不明确的现在,自己也许就是答案。于是阿黛蕾说道。
‧贫从士:“我、我有可能是那个最终武器吗?!”
‧贤姐样:“呵呵,那我一开始就算第二武器呢!”
‧赫莱子:“玛丽大人和直政大人的武器水准接近,难以判断破坏力的大小呢。”
‧金丸子:“是开始玩有没有的猜谜游戏了吗?”
‧贫从士:“没有!没有的事!我怎么会是最终武器啦!”
总之阿黛蕾很清楚不是自己。
但,这样的话,
‧贫从士:“那克里斯蒂娜说的那个厉害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对岸,笨蛋突然开始猛做深蹲,忍者、半龙、劳动者也跟着做了起来。看样子对岸的人也相当把自己当回事。
此时,有人突然说话了。
是克里斯蒂娜。她摆正坐姿,整理了一下披在泳衣外面的运动服,静静地说道。
“在武藏的最终手段之前的、比我更强有力的手段。那就是——”
这句话,在夏日中荡起了涟漪。
“原东宫——将东大人作为武藏的代表推出来,从而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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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
听到对方点出了原东宫的名字,正纯点点头。
只见正纯挽起双臂,抬眼望去。
这是休息区新建的屋檐下。抬头就能看到木制房檐和天空。
“Jud.,我们这边有东,把他推出来,就有机会进攻京了。”
“但是。”正纯说。
“虽说是我的个人意见——我觉得这或许才是最终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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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纯意识到自己的叹息中露着自嘲,看向前方。
面前的瑞典总长正静静地看着自己。
好像在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会被认为是伪善吧。
所以得先说清楚。
“我有言在先,东的话,情况有点不同。他虽本是帝的儿子,但已还俗,现在不过是我们的一名普通学生。而且今后也将一直是这个身份。”
他的情况,和袭名者借助自己的身份进行政治活动不同。
“——东正位于不需要这么做的地方。”
所以,
“我们有尽可能保护好他所追求的幸福的义务。即国家对国民应尽的义务。”
“可是,这样是不是有些天真?”
这确实有点天真。因为……
正纯还没来得及细想,瑞典总长又说道。
“要是不惜举国打战,也要保护一个国民的立场的话,国之存续将如何?——保护全体国民的‘国家’的利益应该凌驾于一个国民的利益之上。这才是一个国家本来的样子,不是吗?”
“是啊。”
正纯点头,表达了赞同的态度。
要说的,只有一件事。
“但是——我们,从三河开始,直到讷德林根,都一直在回应如何取舍一条生命这个问题。”
“那么——”
瑞典总长瞥了一眼身旁的长冈,说道。
“我确实也是受你们庇护的人之一。但是,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吧?”
瑞典总长深吸一口气,立起了眉头。
“——作为武藏来说,也曾看着别人牺牲自己而举国获救吧?
你要怎么回应这个矛盾?”
“Jud。”正纯应道。她支支吾吾地挠了挠头,
“你这么说我们就很被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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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 基:“喂,正纯!别像托利一样露出破绽啊!”
‧十ZO:“Jud.!在下还以为什么事呢害在下听这么认真是也!”
‧长安定:“喂!别说会让我们流冷汗的话啦……!”
‧副会长:“你们也该习惯了吧。我们基本就是这样的啊。”
‧约全员:“破、破罐子破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