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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2 / 2)




千晴一边笑一边站了起来,把佐绪里面前的资料那里起来。然后把它分配给自己、步和直树。



我们也要给你打气哦?应该不会有人反对吧?



有啊,看起来好像只有鲇川学姐的分量少得有点离谱了。



对不起,我这个没出息的副会长



那个已经够了。



以步和直树的笑容为背景,千晴转身向佐绪里说道:



就是这样,剩下的就由我们几个平分了吧。所以你就快点去参加社团活动吧。要好好向小上道歉哦?



对不起谢谢各位。



一直以来谢谢你的帮忙,辛苦啦。



千晴话音刚落,两位少年也跟着说了一声辛苦啦。佐绪里以含泪的表情低头说了一句大家辛苦了,然后就离开了学生会室。



好了,我也觉得有点累可以睡一会儿吗?



我揍你哦。



可是,鲇川学姐还真是有点奇怪呢。



正打算开始工作的时候,步看着千晴说道。



什么嘛,干吗突然间说这种失礼的话?是叛逆期吗?



不是那样啦怎么说呢,平时明明总是在发愣,可是一旦遇到什么事就比任何人都要冷静,怎么说呢,那是不是应该叫做成熟不过也有点不一样。



依我看来,鲇川应该是以前经历过不少大场面啦,虽然从外表看不出来。



听了直树半开玩笑的话语,千晴不禁歪起了脑袋。



是这样的吗?我应该是个很普通的女高中生吧?



不,你问我们也没用那不是你自己的事情吗?



说的也是,到底怎么样呢



你觉得怎么样啊,这个问题?我是不是很奇怪?



千晴向着那没有实体的谁问了一句,然后就开始整理起资料来。



三人同心协力完成了所有工作的时候,已经是夕阳把校舍染成橙色的黄昏时分了。



跟步和直树一起肩并肩走出校门的时候,千晴突然停住了脚步。



这半年来。都承蒙你们照顾了。真的帮了我很大的忙,谢谢你们啦。



看见她笑着这么说了一句,两位少年都似乎有点感动了。他们对望了一眼,然后害羞似的笑了起来。



不,我很开心啊。请记住,我们已经约好了啊。在新学期开始后,要继续保持这个成员组合哦?



嗯,如果可以的话就好了。



再见啦。



大家辛苦了。



千晴向他们挥手道别,然后就走出了校门。



是不是该先把书包放回家,然后换了衣服之后再外出呢?千晴有点犹豫了。但是跟内心完全相反,她的双脚已经向着街道迈出了步子看来身体已经先作出了决定。



她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沿着跟车站相连的国道旁的人行道走去。快餐店、咖啡厅、服饰店等等商铺排满了长达好几百米的马路两旁。



擦身而过的人们也各不相同。那也是理所当然的,至今为止他们各自都过着不同的人生,而以后也应该有着各不相同的未来吧。



千晴一直哼着小曲,面露微笑地走过了站前广场。



千晴所丧失的记忆,正确来说应该是从出生到十二岁为止的记忆。那正好是母亲跟现在的继父结婚的时候,在那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她一点也记不起来。



在那之前到底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呢?自己的亲生父亲又是谁呢?还有千晴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孩子呢?



这些疑问,她都曾经向母亲提起过。那应该是刚上初中的时候吧。



跟现在完全没有分别。



母亲仅仅是说了这样一句话,就结束了对话。那时候母亲的表情非常生硬,同时也很悲伤。之后,千晴就没有再提起过有关自己记忆的事情了。与其说是体贴母亲,倒不如说是她已经察觉到母亲一定不会回答自己吧。



唯一知道千晴过去的母亲,却闭上了嘴巴。



所以,千晴一直都没能回想起任何事。



过着极其平凡而富足的生活只有毫无来由的罪恶感一直缠绕在千晴的身边。



千晴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向那个没有实体的谁诉说了起来。



这种东西应该称作是心理阴影吧?我自己也曾经调查过,也许是发生了什么让自己大受打击的事情。书上海写了小时候遭到虐待的人就会出现这样的症状不过应该不是那样吧。依我看来,这就好像是我对谁做了些什么事一样的喂?你有什么想法?



眼前耸立着一座闪烁着银色光芒的高塔和半球状建筑。千晴越过了挂着无关人员禁止进入的警告牌的栅栏,正准备进入〈URBAN〉的建筑用地。就在这时候!



在URBANDOME的前面,她看到了一个人影。



长长的头发垂在背后,纤细的身体迈着蹒跚的步子,摇摆不定地走着路。一脸苍白地茫然走着路的那个身姿,就好像鬼故事里面出现的幽灵一样。要是晚上看到她的话,一定会很吓人吧。



千晴是第一次看到她站起来行走的样子。她就是在半球建筑的二楼休息室里睡在树木乐园的那个少女。今天千晴也是打算来这里见她的。



是外出吗?还是说回家?



她反射性地离开了栅栏,躲到了停在路旁的一辆车的后面。



可是,我也没必要多起来吧。不过算啦,这也是自然反应的一种。



躲了起来之后,她又在心里向自己辩解道。



也不知道又没有察觉到千晴的存在,那个少女依然迈着同样的步子跨过了栅栏,向着车站的方向走去。



唔,这还真是有点冒险的味道呢!追踪神秘的美少女!就是这种感觉吧?



她从车子后面走了出来,跟在少女的身后一路走去。



跟她自己说出来的话实在相差很远,这样幼稚的追踪根本不能算是跟踪。要是人家一转身的话,恐怕马上就会被发现吧。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还哼起曲子来。



隔开了一段距离,千晴和少女一直向前走去。



不知为什么,并没有人回头去看那个只穿了一件薄衣的少女。就好像只有她是处在另一个世界里似的,一个隔离了喧嚣声和汽车引擎声的空间正包裹着那位少女。



少女停下脚步的地方,是在靠近车站剪票口的通道。?



少女纤细的下巴,正向着上方抬起。她抬头能望见的地方,就只有面前的车站、以及恐怕是西远市最高级的宾馆西远帝国宾馆了。



在抬起头来的少女侧面上,发生了某种异变。缓缓地少女的嘴角逐渐扭曲为笑的形状



咦?怎么?骗人吧?



一瞬间,少女的纤细身体隐藏到了人潮的另一边。等行人们通过之后,那里已经什么人也没有了。



千晴跑近了少女刚才所站的地方。旁边就是车票的自动贩售机。千晴周围张望了一会儿,可是却找不到少女的身影。



难道是进入月台了?到底是什么时候



千晴愣了一会儿,好奇心和抗拒心不由自主地从心底膨胀了起来。



嘿嘿,原来如此。就是想向我发起挑战对吧?那好,我鲇川千晴西远创成高校二年H班座号23号、副学生会长不,是前?副学生会长,就在这里接受你的挑战吧!咦,呜哇!我原来没有钱耶!就连送行用的车票也买不起可、可恶,早知道在学校饭堂吃午餐的时候就不该吃那个烤生姜套餐,选那个咖喱乌冬面就好了!她靠在售票机上,丧气地垂下了脑袋。



那、那个



那种香味实在太吸引人了呀。想起来,那就是一切的元凶吧。竟然中了你的奸计啊,学校饭堂的大婶



那个?



在被败北感彻底击溃的千晴耳边,传来了一个腼腆的声音。终于察觉到这一点的她抬起了泪眼汪汪的脸,只见一个较小的女孩正站在自己面前。



那是一个前发上卷着一条红色丝带的、看起来像个初中生的少女。一身连衣裙的打扮非常合衬,可爱的面容也非常引人注目,可是千晴却感到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看起来虽然很脆弱,但实际上很坚强



虽然一眼看上去是个不知苦痛的远离尘世的大小姐,但实际上却是经历无数次切削和打磨后才完成的一个艺术品给人一种坚实的沉着印象。



怎么啦?如果是迷路的话,应该去找车站的工作人员比较好哦?!



听了千晴的第一句话,那个女孩子似乎受了很大的打击。她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向千晴伸出了一只手。



女孩子的手里,放着一枚硬币:请用这个吧。



大概是刚才的自言自语被她听到了吧。千晴搔了搔脑袋,叹了一口气。



竟然被这么小的女孩子同情我到底算什么啊?



嗯,谢谢你。你的好意我真的很感谢哦?不过呢,其实我并不是那么困扰啦。怎么说好呢,因该说是毫无来由的青春暴走吧?如果不行的话就放弃好,明天再来!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回事啦。



女孩子仿佛很不可思议地望着千晴的脸,然后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不过,你好像很想去呢。



千晴不禁苦笑。



这孩子说话还真是正中核心呢。



嗯,我很想去啦。真是的,连我自己都对自己感到头疼。



千晴微笑着从少女的手里接过了硬币。



你叫什么名字?



嗯我叫杏本诗歌。



谢谢你,我之后再还给你吧。



千晴把硬币投入了售票机里,按下最便宜的金额的按钮。然后一手拿起弹出来的车票,就快步向着剪票口走去。



咦?还给我?



虽然听到女孩子发出了疑惑的声音,但千晴并没有回头。



她从人潮的缝隙间穿行而过。



对,其实我真的很想知道呢!那女孩到底是谁,以及我为什么那么在意她!我真的很想知道!



千晴一边喘着气,一边寻找着少女的身影。



但是,在里面找来找去也没见到那个衣着单薄的少女。是不是已经坐上电车了呢?还是说,她本来就没有走进车站里面呢



所以,我还是不能放弃啊



千晴一边整理着呼吸,一边在月台上露出微笑。



也就是好,明天再来!这么简单啦!



在千晴的面前,一辆特急列车以猛烈的速度飞驰而过。



2.03Theothers



怜司把双手插在口袋里,抬头望着车站陷入了沉思。



因为现在正值傍晚时分的高峰期,西远市的站前通道简直是一片人山人海。公巴和出租车不断地来往穿梭,人行道上也全挤满了行人。剪票口前面、以及售票机的周围,都已经被身穿校服和西装的人们填满了。



在把车站通道和人行道划分开来的护栏上坐着许多少年少女,有的在摆弄手机,有的在跟伙伴谈笑。怜司也跟他们一样坐在护栏上。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用嘴叼起一根烟,可是却并没有点火。



那个,我希望你能留在那个女孩的身边。



名叫立花利菜的少女,曾经对怜司说过这么一句话。她请求自己去办什么事,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



自从在赤牧市的幼儿园里第一次认识她以来,利菜这个少女就已经有着吸引入的独特魅力。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有人包围在面露笑容的她的身边。



与此相反,怜司并没有任何能称之为朋友的人。他既不觉得寂寞,也不认为有那个必要。这种状况大概是因为自己天生就欠缺了什么东西吧。怜司在心里是这么想的。



怜司将口袋里的手抽了出来,然后像是要抓住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似的握了起来。在他的手臂周围,吹过了一阵白云般的烟雾,噗嘶就像把碳酸饮料的盖子拧开时的声响似的,传来一阵空气外泄的声音。



从嘴里叼着的香烟上,冒出了自烟不知什么时候,怜司已经点着了香烟。然后,他又把手插回到口袋里去。



幼儿园、小学他一直都注视着利菜的身姿。



最初到底是谁先跟谁搭话,他已经忘记了。那应该是非常微不足道,没什么特别的开端。但是怜司所去的地方总会有利菜的身影,利菜所在的地方也大多数会有怜司的影子。



从幼儿园到小学,利菜都是班上最受欢迎的人物。性格开朗而温柔的她一直都被朋友们所包围,可是却总会在无人知晓的地方露出沉思的表情。



那应该是小学高年级发生的事了。



利菜走到了独自一人在屋顶抽着香烟的怜司身旁。



她时不时都会为了转换心情而接近怜司。那一定是因为怜司的身边并不存在任何人、而怜司本身也像空气一样毫无存在感的缘故吧。每当利菜想一人独处的时候,都会来到他身边。怜司是这么认为的。



也给我一根吧。



嗯。



我说,怜司。



嗯?



你知道附虫者是什么吗?



听说是通过吞食梦想还是希望什么的来成长吧,都是一些传闻。还听说过会吃人啊。



嗯,吃掉了。不过,那只是我而已。其他的人我想是不会吃掉人的



那是利菜成为附虫者的日子。



利菜以平淡的口吻把经过说了出来,怜司开口说道:



你想让我帮你吗?



不,大概我是想让你惩罚我吧。我觉得怜司是可以做到这一点的。



你想让我杀了你吗?



怜司若无其事地问道,利菜很痛苦似的咬紧了嘴唇。那时候,怜司第一次看到了她想哭出来的表情。



但是,利菜垂下脸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她马上就恢复了笑容。还说什么未成年人吸烟会危害健康,然后把叼着的那根烟还给了怜司。到最后,她还是没有点燃那根烟。只说了一句再见,利菜就转身离开了。



利菜似乎只是对怜司一个人道了别。从第二天开始,她就没有再到小学来上课了。



下一次见面,已经跟上次相隔了一年多的时间。



从本地的一所中学放学回家的路上,怜司在赤牧市的街道上见到了利菜。她正跟一些怜司并不认识的同龄少年们在一起。他们大概都是市外的人吧,因为在上学放学路上遇到的路人容貌,怜司都基本上记在了脑海里。



仔细问了一下,才知道利菜在某个人的安排下,正在相邻的兵炮市里的一所中学就读。但是,因为有事情要办,所以现在又来到了赤牧市。



久未谋面的利菜,依然是那么漂亮。而且她的笑脸显得比读小学的时候更清新开朗了。当时就觉得,她一定是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吧。



我好像也成了那所谓的附虫者了啊。



虽然怜司一脸平淡地说出了这句话,可是利菜似乎感到很惊讶。不过,她马上就探出身来,询问怜司的梦想是什么。还说既然成了附虫者,就一定是拥有梦想的人。



怜司只是歪着脑袋,答了一句不知道。



把怜司变成附虫者的不明东西,嘴里说着怜司也感到莫名其妙的话。比如你将会成为保护王的存在什么的。



利菜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得愣了一会儿,但马上就仿佛觉得很好笑似的笑了起来。



没问题吗?



在临别的时候,怜司向利菜问道。大概是领悟了他的问题指的是哪一方面吧,利菜马上回过神来。



周围的少年们都一脸惊讶地注视着面露寂寞表情的利菜。



现在还在努力当中,并不是太顺利。



怜司就像过去那样问她是不是想让自己帮忙。但是理财却浮现出了调皮的笑容,伸出了舌头。



我越来越觉得怜司你真的,总是这样子来让我发生动摇呀。不,不那样的话可不行呢,因为我们所以就打算只有怜司一个也好,必须要让你留在那一边。



说了一句怜司完全无法理解的话。



好,那我就先保留着一个请求吧。总有一天,我要拜托你一件足以让你后悔的大事。而且还是足以动摇怜司的人生的那种事哦。



自那以后,怜司又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利菜了。但是怜司却认为,她迟早也会像上次那样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吧。



怜司的预感并没有落空。在即将面临高中入学的时期,她又出现在怜司的面前。



我要到樱架市去。虽然我考虑了很久,但最后还是决定了。我有无论如何也必须要做的事情啊。因为我已经知道,那就是我的梦想。



怜司已经决定了要进入由指定校推荐进入的一所本地高校了。那只是因为没别的事可做而决定下来的、极其普通的一所高校。



怜司默默地听着利菜的话。只是,他却在心里茫然地想着那样的话不是颠倒顺序了吗?明明是因为有梦想才成为附虫者的,可是她时至今日才说终于找到了梦想。



怜司问了一句没问题吗?,利菜就露出了跟以前完全一样的表情。她似乎还没有找到对自己来说可以安心的容身之所。



最后一次听到利菜的声音,是在电话里。



我,明天也许会死。



所以呢,我有一个请求。



好啊,你尽管说吧。



怜司想也不想就回答了。他的话中并没有丝毫虚伪,心里也想着只要是能做到的事,无论是什么都会为她做。



利菜大概也很清楚这一点吧。彼此都能预料到对方回应的这番对话,就好像某种契约一样。



没问题吗?要是随便答应下来的话,你可是会后悔的哦。



不会后悔的。



是吗?不过这可是我的报复啊?以前我也说过吧?因为怜司你总是让我发生动摇嘛。



行了,你尽管说吧。



谢谢你。



那个,我希望你留在某个女孩子的身边。如果我接下来做的事遭到失败的话我希望你能看着她做到最后,她是我的一个很重要的朋友。



你是说希望我去守护那个人吗?就为了那个人自己?



不,不是的。你只要留在她身边就行了。其实,这也是为了怜司你着想。



为我?



我希望怜司能看到最后啊。诗歌她有着怜司和我都不具备的东西。



这真是莫名其妙啊。那就是你的愿望吗?要我去做为我着想的事?



啊你果然还没有察觉到吗。你不,我们的确是



直到最后一刻,立花利菜这个少女也依然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人。



她偶尔会跑到总是孤身一人、一无所有的怜司身边,就像时不时要冒出水面换气的淡水鱼~样,留下一瞬的寂寞笑容之后又离开了。直到最后,怜司也没有理解到她的真意何在。



说到底,这就是所谓的孽缘吧。



但是,怜司在跟她进行了最后一番对话之后的第二天,就离开了正在就读的高校。



而他的目的,却仅仅是为了知道跟自己结下孽缘的那位少女给自己留下的报复的真正含义。



为了知道利菜所在的地方,他花费了好几个月的时间。



到利菜的老家去问,却被告知她已经失踪了好几年了。明明如此,他们却说没有向警察提出协助搜索的请求。在冰炮市里展开地毯式搜索,才好不容易找到了利菜正在就读的学校。在那里,他打听到了利菜升学到了位于鸨泽町的一所名叫摩伊洛高校的学校



那只是一个伪装。她虽然提交了入学申请和学费,但并没有就读。



怜司相信了她的话,在樱架市寻找着她在读的高校。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她就读的一所公立高校,可是对方却说她已经失踪了。就算找她的同学来问,也没有打听到她的住所在哪里。明明是公立高校,却很严密,就是不肯说出利菜住所的地址。而且她还好像辈当作休学处理了。不管怎么说也是个可疑的学校。



没办法,怜司只有趁夜潜入了学校,把学生的个人情报偷出来看了。于是,他就按照上面的那个地址去找,谁知道最后找到的那个公寓的租房人竟然登记着一个不存在的人的名字。



接下来就只能来硬的了。从房东的家里偷出了管理资料,查出缴纳房租的银行账户正当他在做着这些事的时候,宗方槐路就主动跟他进行接触了。



由于他本来也带着要把相关人员引出来的目的而故意做得张扬一点,所以当宗方来找他的时候,他也并没有感到多吃惊。而在他口中知道了利菜正在做的事情之后,也并没有感到惊讶。



......



就在怜司抽着烟的时候,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正是诗歌。本来他们之所以从宾馆走下来车站前广场,也都是因为整天对着文件资料的她说了一句想转换一下心情的缘故。



诗歌正注视着怜司的脸。这样接近一看,就更让人觉得她幼小了。



嗯?



你在吸烟吗?



你看不就知道了么。



对、对不起



诗歌红着脸低下了头。但是她却好像想说些什么似的,不住地用眼角偷看着怜司的脸。



其实那并不是对诗歌有什么成见,也不是在故意威吓她。但是怜司的眼神,似乎并不能让对方领悟到这一点。光是回答问题就激怒了对方的经历,至今为止已经发生过不少次了。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下来,一直在注视着车站前的人潮。怜司向诗歌瞥了一眼,发现她光是这样望着平平无奇的风景,也好像觉得很开心。在宾馆里整天对着那些资料的时候,那副神态就好像被逼进绝路的小狗一样。



大概是察觉到怜司的视线吧,诗歌也回望着他。但是刚刚对上眼,她就很害羞似的挪开了视线。面对少女的这种态度,怜司来不由得感到一种说不出的焦躁感。



利菜这家伙,真的是你的朋友吗?



虽然不知道利菜自己有没有意识到,她平时是很少把朋友这个词挂在嘴上的。平时总是被许多人围在身边的她,总是把他们称呼为大家、那些人们之类的。自从移居到冰炮市之后,她就开始经常使用同伴这个词了。



那、那个,大锹先生



诗歌以几乎要被人潮的喧嚣声掩盖的细小声音,吞吞吐吐地开口说道。看来她好像还不习惯跟别人相处。



你是利菜的儿时玩伴对吗?



也不知道算不算,虽然从小就认识她,不过也只是纯粹的孽缘罢了。



小时候利菜的小时候,是一个怎么样的孩子呢?



这还真是第一次被问到的问题。在〈虫羽〉里面,就只有怜司是局外人,并没有人会特意问他这种问题。就好像在说自己比他还更了解利菜外号为〈瓢虫〉的少女一般。



是个很普通的人啦。



他老实回答道。如果这样说的话,崇拜着利菜的〈虫羽〉那帮家伙会不会生气呢?



虽然也有些地方让人觉得很费解,不过其他的人在这一点上也~样啦。



是吗。



诗歌似乎很开心。看样子她似乎对怜司和利菜是自幼相识的伙伴这一点并不抱有任何怀疑。



大概是听到怜司老实回答了自己的问题而感到安心吧。诗歌那紧张的表情也开始松弛了下来。虽然来到这里之前基本上都没有说话,不过那也是因为诗歌并没有对他发话而已。



利菜她,是怎样的一个人?



怜司向诗歌问了一个相同的问题。



在樱架市的利菜那个所谓的瓢虫,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诗歌似乎感到有点出乎意料,但马上就露出了笑容。虽然只是稍微舒缓了一下眼角和嘴角的腼腆笑容,但却有一种玲珑通透的感觉。怜司残留在心底的一丝焦躁,也仿佛随着诗歌的笑容消失无踪了。



她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



是吗。



你知道吗?利菜,她有喜欢的人啊。



是吗。



也有憎恨的人。



是吗。



也曾经在我面前哭过。



是吗。



虽然是极其稀松平常的事情,但无论哪一个,都是怜司所不知道的利菜。



谢谢。



不知不觉,嘴里就说出了这句话。诗歌也不由得吃了一惊。



我想,那家伙一定只会在面对你的时候,才露出这样的一面吧。



是的。



诗歌点了点头,又低下了脸。她的右手在眼角上擦了一下。



利菜拜托我的,只是留在你的身边而已。



怜司说道。



一直守望着你做的事到最后,仅此而已。我并没有打算帮你的忙。如果死了的话,也只是说明那就是你的结局而已。



是的。



抬起头来的诗歌,眼睛似乎有点红,但是却露出了清新的笑容。



怜司眯起眼睛,把香烟吐了出来。随着噗!的一声,在空中的香烟仿佛被压缩了似的迅速变小,在下一瞬间就彻底化成烟雾消散了。诗歌以惊讶的表情注视着这一幕。



你不会想让我帮你吗?



咦?



怜司回望着反问自己的诗歌。她一脸疑惑的样子,诚惶诚恐地低下了头。



如果你说想要我帮忙的话,我也会帮的。



本来无论是什么事,我都打算去做,而且也没有其他可干的事。但是那家伙直到最后,也没有向我寻求帮助。你觉得怎么样?如果想要我帮的话,我可以帮你啊?



怜司和诗歌互相对望着。马路的喧嚣,在这时候显得特别刺耳。



看到怜司正在等待回答,诗歌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因为,我现在还在迷惘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以及应该怎么做,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仅仅是这样而已。怜司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单纯的疑问。



利菜这个人不向我寻求帮助的理由,也跟你一样吗?!



感觉到一股令脊背发冷的气息,怜司的目光顿时变得锐利起来。车站前的喧嚣声在一瞬间内远去,同时出现了一种自己周围仿佛被异世界吞没了似的错觉。



又出现了吗应该在近处吧



那就是从樱架市到西远市,一直都缠在诗歌周围的那股气息。空气顿时变得混浊,感觉就像有一种带粘性的视线落在诗歌和怜司的身上。



怜司转动了一下眼珠,同时对周围提高了警惕。



不是在剪票口里的车站内部。也不在左右两旁的马路。稍微挪动了一下头,向身后的通道看去。但是那里也没有出现可疑的人影。



怎么了呢?



看向天真无邪地向自己发问的诗歌在她背后的售票机前终于发现了那个身影。



那仅仅是一瞬间。甩动着一头长发的少女,正看着自己这边露出诡异的笑容。身上穿着住院服般的薄衣的那个少女,眼睛就像被黑暗吞没了似的漆黑一片。



在没人人潮之后,那个少女的身影就消失了。



真是个怪物但是比起在樱架市的时候,存在感变得稀薄了。是不是由于远路来到这里感到疲劳呢?还是说在提高警惕呢看来暂时还没有要向我们动手的迹象。是不是在体力恢复之前,最多也就能做到观察呢



诗歌说不需要帮助。自己既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那样的怪物追赶。既然她并不渴求帮助,那么就算被那只怪物杀掉,也只是意味着名为杏本诗歌的少女迎来了这样一个结局而已巴。



但是,总是觉得无法安下心来。



这样说来,诗歌她毫无疑问的确是利菜的朋友。但是她跟利菜不一样。实在太欠缺防备了。



一直呆在这样的地方没问题吗?



咦?



你不是正在被追踪吗?难道不觉得这里很显眼吗?



怜司绕了个圈子提出警告,诗歌才猛然醒悟过来,慌忙从护栏上跳了下来。



说、说得也是呢。不知为什么,我好像觉得放下心来了



放心?为什么?



不、不知道呢也许是因为有大锹先生在吧。



我不是说过不会帮你的吗。而且你也没有要求我帮助。



的、的确是呢。对不起。



怜司又再次产生了焦躁感。



这家伙,难道是傻瓜?



正当他叹了一口气,准备跟诗歌一起回到宾馆里的时候



那好,我鲇川千晴西远创成高校二年H班座号23号、副学生会长不,是前?副学生会长,就在这里接受你的挑战吧!。咦,呜哇!我原来没有钱耶!就连送行用的车票也买不起可、可恶,早知道在学校饭堂吃午餐的时候就不该吃那个烤生姜套餐,选那个咖喱乌冬面就好了!



一个靠在售票机旁边抱怨着的少女映入了视野。诗歌似乎也同样察觉到了她的存在,于是把视线投向那个叫鲇川千晴的少女。



头上戴着遮阳帽,是一个看起来跟怜司同龄的少女。那夸张地颤抖着身体的样子,就好像舞台上的主人公一样引人注目。就算默不作声的站在那里,恐怕也会吸引人的视线吧她所具有的存在感,令人不由自主地产生这样的想法。



千晴似乎是因为不够钱而买不到车票。这也是很常见的情景了。怜司就迈开步子向着宾馆走去。



那个大锹先生。



怜司转过头来,只见诗歌正抓住了他的衣服。领悟了她的意思之后,怜司就把手伸进了口袋里。



无所谓啊,随你喜欢吧。



他从钱包里拿出一枚硬币,交给了诗歌。如果诗歌想这样做的话,帮她这个小忙也应该无所谓吧。



谢谢你。



诗歌微微一笑,向着千晴跑了过去。



那、那个



那种香味实在太吸引人了呀。想起来,那就是一切的元凶吧。竟然中了你的奸计啊,学校饭堂的大婶



那个?



怎么啦?如果是迷路的话,应该去找车站的工作人员比较好哦?



请用这个吧。



嗯,谢谢你。你的好意我真的很感谢哦?不过呢,其实我并不是那么困扰啦。怎么说好呢,因该说是毫无来由的青春暴走吧?如果不行的话就放弃好,明天再来!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回事啦。



不过,你好像很想去呢。



嗯,我很想去啦。真是的,连我自己都对自己感到头疼。



你叫什么名字?



嗯我叫杏本诗歌。



怜司顿时吃了一惊。



果然是傻瓜啊,这家伙明明正在被人追缉,却把真名



谢谢你,我之后再还给你吧。



咦?还给我?



诗歌呆站在原地,千晴则穿过了剪票口走了进去。



好啦,我们走吧,傻瓜。



是、是的。咦傻瓜?



怜司和诗歌一起向着宾馆走去。



大概是对刚才说了几句话的那个少女感到在意吧,诗歌好几次回头向车站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