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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7节(1 / 2)





  苏喆道:“走,先安置了,再慢慢逛!西州越来越繁华了呢!”

  这个陈放承认,西州城的“骨架”搭得好,规划得也合理,陈放安放好行李,也不着急说正事,先请苏晟给自己做向导,在西州里逛着。

  苏晟不疑有他,只是觉得自己与陈枚更熟一点,不知道为什么陈枚的大哥要自己作陪,想来是因为自己的官话更好?

  他陪着陈放逛了半天,陈放先问一些西州的习俗、祝府各人的情况之类,突然话锋一转,问道:“今天那个别驾家的小子,是不是……哦,南方风俗,他有没有对小妹唱歌?”

  苏晟不疑有他,道:“那倒没有,他来的时候都快夏天了,没功夫唱呢!”

  “他们俩?”

  苏晟耸耸肩:“虽然不是头人家的,不过……”

  陈放撇了撇嘴:“哦。”不是他愿意多管闲事,祝重华的来历他知道一点。虽然英雄不问出处,奴隶出身也不算什么,祝重华能做到别驾,虽然安南官职水份比较大,至少能做事。但是……祝重华做官才几年?这个年轻人,之前的人生都是处在一个奴隶的身份上,他能有多少教养呢?又是才开始读书!样子看起来就挺“野”。

  陈放很忧虑,因为苏喆是在祝府长大的,她读书、习武、做官、有家业继承,无论如何,陈放都觉得她应该值得一个与她有类似经历的男子。

  他忽然生出一种想法:要不要与姑姑谈一谈?

  旋即,他又冒出了另一个念头:婚姻,结两姓之好,也许这就是安南人自己的安排呢?新贵们与老头人家的联姻,拧成一股绳?那这就不适合自己多嘴了,人家有父母的。

  他正要叹息,苏晟忽然说:“来了!那个是青叶,看来姥下午就能回来了!”

  陈放眯起眼睛,看着一个苗条的身影骑在一匹矮马上,奔往幕府去。

  第508章 芙蕖

  苏晟抬起手臂又被陈放按了下去,他不解地看向陈放:“怎么了?”

  陈放道:“她回来报信的,你中途拦她有什么意思?咱们现在不如先回客馆,过一刻去幕府登门拜访。”

  祝青叶风一样地从二人身前刮过,一口气冲到了幕府:“回来了!回来了!”

  府里马上喧腾了起来,侯五拄着杖,慢慢地踱到门口,看着“猴崽子们”忙上忙下。一个小姑娘路过他,顺手捞过了一把椅子往一边放下:“五翁翁,您坐这儿。”将人一薅,按在了椅子上。一队“猴崽子”呼啸而过,手脚不停,嘴上也不停。上一句是“五翁翁好”,下一句不等侯五回答,就是:“快点儿,那边屋子还没扫尘。”

  祝缨一回来,随行的人也就都回来了,有许多房间要打扫,又有许多的饮食要准备。管书房的赶紧清点书房里的文具,发现纸所剩不多了,忙着跑去领。各职司也最后一次检查自己的事务,预备祝缨回来要查问。

  巫仁和项安尤其地忙,秋收、入库、征租税就是眼前最紧要的事,她们再一次核对数目,项安道:“莫慌,姥回来了,小双她们也就跟着回来了,咱们也就有帮手了。”

  巫仁的声音闷闷地:“那重华姐也快来了,她好难应付。”

  祝重华是她们头疼的人物了,赵苏、祝炼也不好对付,但他们是带一点“含蓄”的,祝重华不一样,她总是很直接。

  项安恨恨地道:“祝明学得太慢,不然,就该拿他过来帮忙,让他应付他阿妈!”

  祝明就是祝重华的儿子,祝重华拢共生了六个孩子,活下来的有三个,两子一女。祝明就是其中的小儿子,上面有一兄一姐,三个孩子里只有他一个到了西州城读书,哥哥是因为长子,已经结婚了,得看家。姐姐是因为小时候父母要干活,疏于照顾,一不小心被老鼠啃残疾了,好悬没死。

  祝重华丈夫给头人做苦工的时候累出一身病,现在祝重华出来做事,长子就照家里。

  全家就小儿子合适到西州。

  巫仁中肯地道:“他不如他阿妈聪明。”

  项安道:“多有子不类父……母的。”

  两个嘀咕几声,又埋头理事,手上翻得飞快,将秋收的计划、近期户籍梳理的进度草草检查了一下,数清了册子的数目,祝缨等人也到了幕府了。

  两人听到喧闹声,将本子收好,一同出去迎接。苏喆与祝青叶正从旁边的签押房里出来,几人互相点了点头,大步往外,又与祝青君遇见,再打个招呼:“还顺利么?”

  祝青君道:“还好,‘匪’也剿得差不多了,姥听说陈大郎来了。”

  苏喆道:“对,阿晟陪着呢。”

  祝青君道:“住哪儿?”

  “驿馆。这不是在京城,他到家里来串门,他如今是使者,又带着好些随从,人多眼杂,又不一定全是可靠的人,还是放到客馆里看着的好。”

  祝青君点了点头:“也对。走吧。”

  一行人快步出迎,走到门口祝缨正好把张仙姑从车里扶出来,张仙姑踩着踏脚下了车,蒋寡妇将她搀住。苏喆笑着跑上去叫“阿婆”,扶住了张仙姑的另一只胳膊,转头看到祝缨又把花姐从车里扶出来,又忙着叫“姑姑”。

  才要再叫祝缨,却见祝缨又从车里攥出第三个人来,那人手连连摆着,腕子上的两枚银镯子反着光,晃眼:“大人,我自己来、自己来。”

  一旁巫仁听到了声音,哆嗦了一下:“娘?”

  祝缨把王芙蕖从车里揪了出来,交给巫仁:“你们娘儿俩可有些日子没见了。”

  苏喆仔细瞧了瞧,才勉强想起来王芙蕖的相貌:“哦!王大娘子!姑姑的学生,对么?”

  王芙蕖有点局促:“是哩,是哩。”

  她再局促,也比巫仁爽利,很快就与项安等人在后面聊上了,巫仁被她攥在手里,一个字也插不进去——她也不大想说话。

  自打巫仁跑到了梧州就极少回家了,起初更是连消息都瞒着亲友,巫家在吉远府称不上大户却也小有资产,也狠不下心来定居梧州。后来就更加不上不下了,直到安南设镇,巫仁、巫双都在安南站稳,巫仁有事都闷在心里还罢了,巫双却是个痛快姑娘,写信回家,问家人愿不愿意来看一看。

  本也不报太大希望的,没想到王芙蕖接到信之后,连着几天做梦总梦到女儿,忍不住动了念。竟真的来了,中途遇到了祝缨与张仙姑等人出游,顺路给她捎回了西州。

  她对巫仁道:“你孟姨走了,我就怕再不来看一看闭眼睛前就见不着……”

  “呸呸呸!”苏喆说,“诶?小双呢?”

  王芙蕖忙说:“她在后边儿,有正事儿的。”

  苏喆见她紧张,安抚地对她笑笑,点一点头,道:“那可好了,你们娘儿仨可以好好聚一聚啦。咱们这儿的人总是忙,就是血亲也不常能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