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没有像中年男人那样反抗，从始至终，甚至他都没再多说一句话，就这么木然地被套上手铐，和中年男人一起，被铐在了车尾处。

  为了提防他们变成丧尸，他们身旁一米之内已呈真空状，所有人都挤在了车头的方向。倒是于庆，就站在他们身旁不远，手上握着把已经上好膛的枪。

  只要一有不对，子弹便会击穿丧尸的头，让它们无法威胁到其他人的安全。

  已有些疯癫的憔悴女人，也在他们身旁不远处蹲着。她的手上却没戴上手铐，众人对此也无异议，毕竟这女人的孱弱大家有目共睹。

  想来，哪怕她真的变成了丧尸，也没那本事伤害到车上的人。

  周团长的队伍没再接到上级命令，车队便沿着已清理过的公路，向渔阳基地驶回。

  路上，不出众人所料……

  中年男人和纹身男先后产生变异反应。

  中年男人先一步变异，变成丧尸后，他口中不断发出嘶吼声，被拴住手铐的手剧烈晃动，想要挣扎开来。

  于庆一连开了三枪，枪枪对准太阳穴，三枪过后，中年男人的脑袋几乎都要被射烂，也再没了挣扎的能力。

  时隔一个半小时，纹身男也几乎到了变异的最后一步。

  不同于中年男人的暴躁、愤怒，名为‘老孙’的纹身男显得出奇的平静，甚至到了最后，连他的指甲也开始发生变化时，他还饶有兴致地抬起手来，端倪了片刻。

  变成丧尸前，最后一刻，他的目光在车斗中不断搜寻着……

  待看到那缩在楚灵怀中的小女孩时，老孙目光闪烁了两下，唇角轻轻颤了颤，像是说了句什么。

  可惜，车内除了离他最近的于庆外，也唯有楚灵一人，听到了他那句话。

  “对不起。”

  老孙说的，仅有这三字。

  当他彻底变异，瞳孔颜色变得灰白。

  “砰”地一声枪响，永远结束了他的生命。

  车斗内静悄悄的，末世之中，人们早已变得麻木。

  曾经难得亲眼一见的枪击现场，也丝毫不能触动人们的神经。

  听到枪声响起，也只有楚灵怀中的小女孩，瑟缩了一下。

  楚灵拍拍她的后背，轻声说了句：“别怕。”

  三具丧尸尸体并排放在车尾处。

  车队又行了尽半小时，终于驶入渔阳基地，停在任务管理处门外的广场上。

  “贡献点稍后会由管理处工作人员进行登记，明早将统一记录完毕，各位可以先行回去休息。解散。”

  周团长说罢，队伍渐渐散开。

  也有少数还没离开的人，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讨论着究竟能得到多少贡献点，又能拿这些贡献点换取什么物资。

  第三行动组解散后，亦有几人没走。

  于庆领着那憔悴的中年女人，来到周团长身边，压低声音汇报了几句游乐场内的事情。

  随着他的描述，周团长眉头越皱越紧。

  “带回审讯处。”周团长扫了一眼中年女人，冷声道。

  随后他又看向楚灵一行人，那被从游乐场内救出的小女孩，依旧赖在楚灵身上不愿意离开。

  周团长语气缓和了些，说：“你们也跟着一起来吧。”

  ————-

  审讯室外的走廊上，楚灵抱着小女孩坐在最中。

  她的两侧，还有另外三人……宋洋、孙心怡，以及一直默默跟在他们身后，不愿意离开的池璇。

  走廊内静悄悄的。

  孙心怡主动和池璇搭话道，“渔阳基地是b市附近最大的基地了，离怀河区又那么近，你可以去人口登记处打听打听，没准能问到亲人的消息呢？”

  池璇垂着头，过了良久，才低声说：“我……我已经没有亲人在世了……”

  孙心怡拍拍她搭在膝头的手背，安慰道：“你别那么悲观，渔阳基地有几十万幸存者呢，再说，除了这里，也还有其他几座安全基地呢？耐心一点，总能打听到家人的消息。”

  池璇的头埋得更低了。

  “咳咳……”宋洋轻咳了两声，朝抬头看来的孙心怡使了个眼色。

  孙心怡眼底闪过一丝恍然，伸手捂了捂嘴，示意自己不再多说。

  池璇的声音小得像是蚊子的嗡鸣声一般，只听她似是喃喃自语地说道：“不是的……我的家人，在末世之前，便已过世了。”

  “抱歉。”孙心怡歉疚地说道。

  “没关系的。”池璇微微抬起头，抿嘴轻笑了一下，随即她侧头看向楚灵。

  “爷爷是我在这世上的最后一位亲人……如果可以，我想知道更多，爷爷留下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