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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2 / 2)

  叶清欢本来睡着了,听到外面有响动才起来看看。她睡得迷糊,屋子里又很暖,所以她忘记了身上穿着的是妈妈的睡裙。

  今晚入睡前她才想起没把睡衣带出来,又不想再回自己房里取,因为盛鸿年在那里。妈妈把自己年轻时候的睡衣给了她穿,丝质的面料体感确实很好,就是胸口暴露太多让她不适。想着是跟妈妈在一起,凑合一晚倒也能忍。

  她弯腰等了一会儿,发现盛鸿年的视线落的地方不对,她困惑地低头,猛然用手捂住胸口,扬手把水泼到盛鸿年脸上转身跑回房去。

  盛鸿年叹了口气,顾不上被泼了一脸水,就势趴到地上。

  因为他实在是站不起来了。

  后来盛鸿年还是自己解决了一次,用过的纸巾他藏到自己鞋子里,想着明天走的时候带出去扔了,然后他回了她的房间,身心疲惫地入睡。不意外他的梦里全是她,这次她来得生动凶猛,所以又出事了,他把她的床单被子弄得一塌糊涂。天还没亮,他打开衣柜,翻出新的床单被罩换上了,把被子叠好,又去阳台取了自己的衣物穿上,然后抱着一团弄脏的织物狼狈地从她家逃了出去。

  翌日,叶清欢妈妈起床以后发现盛鸿年走了,她奇怪得很,问叶清欢跟叶清洛知不知道盛鸿年什么时候走的,叶清洛打着哈欠说不知道,叶清欢脸色沉郁,也说不知道。妈妈让叶清欢打电话问问盛鸿年去了哪儿,叶清欢不情愿地拨了盛鸿年的号码,结果盛鸿年没有接。

  叶清欢回自己房间查看,发现床上很整齐,而且床单被套都换过了,她打开柜子看果然少了一套寝具。

  盛鸿年那晚为什么会走这件事成了悬案,即使很多年以后叶清欢跟他结婚了,问及的时候他总说忘了,或者诬赖叶清欢记错了压根没有这回事。其实他记得很清楚,那该算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污点,比被叶清欢甩了还要难堪百倍。

  初三,叶清洛又约盛鸿年出去打球,盛鸿年说有事来不了。初四亦是如此。叶清洛很有些失落,叶清欢不清楚他是不是因为那晚的事儿不敢来。

  然而到了初五,叶清欢心里多了一件事,她知道爸爸今天会来文溪,还会带着商妙清。

  妈妈早晨吃饭的时候貌似不经意地问:“他什么时候来?”

  叶清欢说:“爸爸来不了,事情没办完。”

  妈妈冷哼:“找了个狐狸精把他爹妈都忘了?亏他还标榜自己孝顺!”

  然后妈妈把特意找出来的衣服放回柜子里,那是一件valentino大衣,妈妈最昂贵的衣服。

  接下来的整个上午妈妈都显得怅然若失。

  叶清欢心里很难过,她知道爸爸已经来文溪了,也知道妈妈其实很想见爸爸。

  中午吃完午饭,叶清洛说:“妈,今天有家商场开业,很多东西五折优惠,咱们去看看吧?”

  妈妈咬咬牙,说:“行,一起去,给你姐买几件衣服,给你买双运动鞋。”

  一家三口乘公交车到了新开业的商场前,结果遇到市长剪彩,商场前的广场上站了不少人,一圈警察把群众跟官员隔开成两个区域。市长在上面讲话,妈妈怕冻着一双儿女,便想找个暖和地方坐坐。

  三人从广场下来的时候,迎面遇到了爸爸跟商妙清。

  叶清欢万万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巧,而妈妈看到大着肚子的商妙清之后就失去了理智,冲上去把商妙清打了。

  一切都乱了套,爸爸护着商妙清,妈妈不断地扑上去,爸爸跟妈妈扭在一起,商妙清抱着肚子坐在地上哭个没完,叶清欢跟叶清洛只得也缠进父母的纠缠厮打里。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警察也来了,因为今天市长亲临现场,怕出乱子,为了控制场面警察只好把他们一家都带去了警察局。

  在警察局里,事情很快说明白了。这种家庭矛盾其实根本够不上定罪的地步,爸爸跟商妙清表示不追究,因为商妙清脸色很差,爸爸急忙带着她走了,留下叶清欢姐弟陪着妈妈。一个女警察一直开解妈妈,妈妈整个人都崩溃了,哭个没完。

  叶清洛求救地看叶清欢,叶清欢觉得疲惫,叹了口气,扭头往外看,意外地看到盛鸿年。他坐在一张桌子前,面对着一个中年男警察。

  那个男警察给了盛鸿年几张纸,然后拍拍他的肩。盛鸿年拿着那几张纸缓缓起身,步伐沉重地走了出去。

  叶清欢一直目送他离开,心里很疑惑。

  晚上,妈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出来,叶清欢煮了一点面跟叶清洛草草吃了,两人坐着沙发里,开着电视,相对无言了好久。

  叶清洛问:“姐,你知道她怀孕的事儿?”

  叶清欢点头。

  叶清洛憋了半天,小心地问:“姐,你是不是……偏向着爸爸就不管妈妈了?”

  叶清欢神色一凛.,轻喝:“清洛!”

  叶清洛缩着脖子说:“姐我错了。”

  叶清欢觉得心内悲凉,更不想说话了。

  手机响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叶清欢接了电话,听见盛鸿年疲惫地说:“清欢,我想见你。”

  第 18 章

  叶清欢披上外套离开家的时候是晚上八点,此时距盛鸿年给她打电话已经过去近两个小时。叶清洛在自己房间写寒假作业,妈妈一直在房里没有出来,她没有惊动他们,自己出门了。

  下楼的时候她给盛鸿年打电话,因为她不知道他是否还在他说过的那个地方等着,可是他一直没有接,她走到楼道出口的地方站住了,朝外面看。

  年初五送财神,鞭炮声比除夕响了好几倍,许多人在街上放鞭炮烧纸元宝,火光映照着人们喜悦的脸,烟火味儿给空气添了一些暖意。

  她想起在警察局里看到的神情沉重的盛鸿年。说不清楚为什么,她心里总是不踏实,隐隐预感会发生什么事情。

  叶清欢捂着耳朵小心地绕过放鞭炮的人们,朝外走去。

  盛鸿年说的那个地方离她家不远,是一家奶茶店。今天刚初五,奶茶店应该不营业,就算奶茶店正常营业,这个时间也该关门了,他要是还在那儿应该是在屋外等的,叶清欢暗忖,加快了脚步。

  到了奶茶店,她意外的发现店还开着,店老板在门口放鞭炮送财神。

  叶清欢远远地绕着奶茶店走了一圈,没发现盛鸿年的影子。她又拿出手机又给他打电话,鞭炮震耳欲聋,他还是没有接。

  她突然有些担心。

  奶茶店老板放完鞭炮,开始往门上贴财神像,叶清欢走过去问老板是否有一个男生在这里等过人,老板说:“有啊,他刚走。”

  叶清欢问:“他朝哪边走了?”

  老板朝南指了指,叶清欢一直朝南走,最后走到了护城的堤坝,她趴到栏杆往下看,河边站着一个人,孤零零的,个子高高的,看背影有点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