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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槽里残食的蚯蚓人(2 / 2)


在锂面前,照到了一名似乎是霸凌妹妹的那些女生的首领的背影。虽然看不见她的长相,不过他对那头像是睡过头了的陪酒女郎一样乱蓬蓬的金发印象很深。全校只有她留着这么脑残的发型吧。记得是在市里医院工作的外科医生的独生女,好像前几年刚刚从菲律宾搬回来,名字应该是……



“美…….美美津樱”



傍晚的校舍里刮着冷风。



5.



“尿液?”婴儿被发现后过了一夜,上午八点多,和奥利姬分开后回到豆豆警署的希科博西从他的部下御宅族奥西博里警部补那里得到了奇怪的报告。



“你丫在跟我开玩笑吗?”



“没没,我没想也不敢。”刚从司法解剖的现场回来的奥西波里,用没有起伏的声音说道。“从被杀的婴儿的肺泡中里检测出了尿素,估计是婴儿在掉进水槽之前,大概是经口摄取到了尿液。”



“这真是一具服务奉献精神旺盛的尸体,喝了尿之后又被淹死了,死了之后又给蚯蚓当食物,傻里傻气的你能做到吗?“希科波西发出了粗哑的声音。



“是啊。”奥西波里警部补面无表情地轻抚着鼻梁,依旧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希科波西抑制了想要破口大骂的心情,狠狠地皱了皱眉毛。



虽然奥西波里是个二十多岁像盐煮意大利面一样乏味的废柴青年,但他对于刑事司法方面有很专业的研究,并且喜欢借助科学手段解决问题,在这一点上,希科波西也很信赖他。比起同僚们那些依靠虚构事实,隐瞒真相,刑讯逼供等违法手段来破案的方法,奥西波里靠谱多了,利用科学手段来做伪证,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这也成为了署长对他刮目相看并想要提拔他的原因。



“对了,我听说如果你在蚯蚓上撒了尿,你的鸡巴就会肿起来。”



“不会肿的啊,这是一个没有科学根据的俗语,和这个事件没有关系。”



“我知道了。大河在掉进水槽后就小便失禁了,他的尿混在水槽的水里,然后流进了肺部吧?”



“应该不是,这和我的检测结果不一致,从肺泡中检测出的尿素的浓度和量来考虑的话,我不认为是在水槽里把自己的尿液吸进了自己肺里。”



“OK,会不会犯罪现场不是在门口而是在厕所,犯人把大河冲进马桶窒息而死后,扔进水槽中让警察误认为水槽是犯罪现场.这个怎么样?”



“很遗憾也不是,大河君是被淹死的,尸体的肺泡里发现的水是去氯过的水槽里的水,除非凶手往马桶里倒去氯剂。”



西科波西靠在椅背上啧了一声:“所以说犯人是在让大河喝了一定量的尿液之后,然后把他掉进水槽里的吧。”



“目前而言应该是这样,不过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去调查下住在半径五十公里范围内的有前科的强奸犯们,问他们是否有让强奸对象饮尿的习惯。”希科波西冒冒失失地说完,奥西波利就脸色不变地离开了会议室。



就在西科波西无聊躲在一边抽烟的时候,奥利姬打来了电话。她从今天早上开始就在跟踪美美津樱。希科波西立刻按下了通话按钮。



“她好像要和某个人见面。希科波西先生能来吗?我正在县道的一耳市和二耳市交界处。我想大概是她母校一耳市的兹米米女子医科大学吧。”希科波西吐了口水,把烟掐掉。



“从豆豆警署到一耳市有三十公里远。好的。我马上就去。“西科波西穿上大衣,快步离开了警察局。



“她在哪?”坐在奥利姬的私人小汽车上的西科波西问道,他刚刚抄近路过来。



“那里”奥利姬指着二层公寓的右端说,“这是波罗公寓,医科大学的员工宿舍,美美津母校的经营状况也很困难啊。”



“是啊。明明是名牌大学啊。“希科波西把座位向后拉,抬头看着公寓。奥利姬告诉自己大约在十五分钟前,戴着礼帽的美美津樱似乎走进了二楼的角落。明明儿子刚被杀,她却来离家四十公里外的母校又有什么事呢?西科波西脑袋里充满了迷惑。 大约又过了五分钟左右,樱的身影又出现了,跟在后面一个好像是住在房间里的小个子女人,虽然女性看起来才三十多岁,但裸露的肌肤尤其是脸上布满像是世界地图似的斑点,和旁边完美无瑕的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跟在后面吧。”



“不,我去。”希科博西戴上了针织帽,迅速地走下了副驾驶座,尘土和寒冷的空气让她的脸上火辣辣得疼。



两个女人一边小心翼翼地交谈,一边走下通往河滩的石头楼梯。希科波西也跟在后面三米左右。除了不知道是不是有还活着的流浪老人躺在草丛里之外,河岸上没有发现任何人影。两人默默地望着河面,不久就坐在快要烂掉的长椅上。希科波西也装成行人走到背后,躲到后面的公共厕所里。



“不是布布卡你干的吗?”



虽然表面上看两个人就像是多年不见的老友重逢一样温馨,但樱的声音却很冷淡。



“请不要这样。我只是把大河送到了院长家而已,而且我不像是会伤害大河的人。”



“你为什么偏偏昨天把大河给送回来了啊?大河和你那么亲近,你就继续扮演好母亲的角色替代我不就行了吗?”



“这可和你一开始说的不一样。我只是答应你替你偷偷保管和照顾大河君半年,不告诉别人,仅此而已。”



“你的脑筋真顽固。不会昨天正好半年就把大河送回来了吧。”希科波西不禁露出微笑,能让嫌疑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主动说明事情的经过,今天的自己运气真是太好了,今晚确实应该给二楼的蚯蚓加加餐了。



“院长,我现在又找了份别的工作。大河君出生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那时候院长在泰国呆了半年,那段时间不也是我辞职在照顾百合他们的吗?我只是把这当做一份工作罢了。”



“这我知道,钱少不了你的。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事先都不通知我一下就擅自把孩子送回来吧?”美美津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气愤。



“你知道孩子出生后你就完全没有管过了,我怕自己会一直养下去。我以为今天是周末所以你会在家,不过敲开门发现你不在家,就把婴儿给了小公主了,小公主很听我的话,所以我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



一个叫布布卡的女人小声地叫了出来。她好像是美美津诊所的原职员,以前就给美美津樱当过保姆。



“我认为你是凶手完全是有根据的,你不就是想要报复之前做助产士时候我对你的粗鲁态度和少的可怜的工资吗?对吧,布布卡。”



“院长,请不要拿我撒气。你应该知道犯人是谁吧?孩子的父亲,那天傍晚的强奸案凶手,肯定是那个断指的白脸变态男干的。”



希科波西不禁倒吸了一口气,强奸事件的凶手?那是什么?



“他可能不喜欢自己的孩子是蚯蚓。所以就把孩子扔进了水槽里…….”



“布布卡,这只是你的妄想吧,就算是他脑子真的有问题真的变态,也不会把自己的儿子当成水蚯蚓的饲料吧。”



“院长你还是去网络上多了解一下吧。世界上有很多父亲杀害孩子的案例,看完你就不会怀疑我的设想了。”



“老天爷饶了我吧!那天傍晚我看到强奸犯那白得吓人的皮肤就怀疑他以前是蚯蚓了,没想到真是这样。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就来了?”樱花突然发出了声音,用双手抱着了头。



“你知道那些知道我突然冒出一个私生子的媒体多么难缠吗?为什么要做这么恩将仇报的事?布布卡你忘了是谁帮你还了你欠下的该死的债务了吗?如果你昨天不把大河带回我家里,那孩子就不会被杀了。这是事实,你也要承担一定责任的,但我看你好像感觉这事跟自己毫不相干一样,再怎么说你也养了他半年了吧。你就不能好好反省忏悔一下吗?”美美津用少见的痛苦语气说道。



“对不起。”布布卡沮丧地低下了头,杂乱无章的卷发随风摆动。



希科波西看着两人的背影,哼了一声,觉得隐隐约约地理清了事件的来龙去脉。



美美津樱曾经被一个白皮肤的变态男强奸,之后幸运地地怀孕了。樱没有把孩子打掉,所以十月怀胎就生出了一个蚯蚓婴儿。不难想象,已经算是一个明星的樱想要隐藏自己强奸犯的蚯蚓孩子大河的存在。樱为了生孩子,一个人躲到了泰国,回国后还想让布布卡抚养婴儿。布布卡虽然不愿意,但还是拒绝不了前上司的请求,决定在半年的期限内保管大河。眼看半年过去了,布布卡按照约定,将大河带回了美美津家。但是,由于美美津诊所突然出了点事,樱那个时候并不在家。布布卡没办法,只好让二女儿小公主打开门,把大号放在屋内叮嘱好小公主就回去了。但是几个小时后,放学回家的长女百合就发现了大河已经面目全非的样子。



希科波西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个人的后背。如果相信布布卡并没有向任何人透露他负责照顾大河的事情,那么理所当然知道昨天把大河送到美美津宅邸的人也就只有布布卡一个人。虽然犯人打碎窗户玻璃侵入室内,但却没有带走任何财物,所以犯人一定是为了杀死那天家里的不速之客大河才闯入家里的。不管动机如何,犯人都应该知道屋内有大河的存在。



“这点线索也不够破案啊。”希科波西大失所望地低声说道。



满足条件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布布卡。如果把她抓回警局好好审问一番,她肯定会招认自己的“罪行”的。案件是解决了,保证了所谓的警察的威信。但是,这样做真的好吗-?西科波西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了嘴里被塞满蚯蚓却强忍着不吐出来的妹妹的样子。



回到奥利姬的小破车的副驾驶座上,希科博西脱下针织帽把头发撩了起来。



“我知道了昨天之前大河在哪问题的答案了。婴儿被交给今天会面的那个女人照顾了,她是美美津诊所的原职员。”



“果然是这样吗,但是让大河君不和自己住在一块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大河是白脸变态男的孩子。”



“什么意思?”



“美美津樱在两个女儿面前被一个皮肤漂白过的变态强奸了,一定是这样。”



“这是怎么回事?”奥利姬惊讶地瞪着自己。



“豆豆警署的警察果然都是废物。我觉得你最好接受一下认知障碍的检查测试。大河出生后半年就死了,所以可以推算樱被强奸应该就是一年零三个月前,赶紧让奥西波利调查一下当时在水水台发生的强奸事件。”



6.



隔了一天回到家,发现杯装炒面和面包被随便扔在地上。厨房里电水壶里的红灯忽明忽灭的。想起把自己硬叫出来的署长,希科波西就感觉到一阵恶心。



西科波西又打开了电热水壶的开关,等待沸腾过的凉水再一次沸腾。嘴里随便嚼着面包,突然想起了楼上的蚯蚓。



“嘿,天才女高中生。该轮到你出场了。”西科波西喃喃自语地爬上楼梯,打开锁进入二楼那间熟悉的昏暗的小房间里面。一个红紫色的裸体少女靠在墙边,有气无力地喘着气。



希科波西从楼下拿来了正冒着热气的热水壶,虽然还没有沸腾,但也应该很烫了吧,西科波西粗鲁的抓住蚯蚓,把电水壶里的开水灌进了她的喉咙。



“看,是你妈妈的尿液哦。”



马赫马赫像弹簧一样突然抬起上半身,往地毯上把倒进嘴里的热水全部吐了出来,因为呛到水而咳嗽,瘦弱的肩膀不停地上下抖动。希科波西满脸坏笑看着这滑稽的画面,然后就用电水壶用力朝着马赫马赫的脑袋砸了过去,可怜的马赫马赫被打倒在地。



马赫马赫痛苦地把脸贴在毯子上趴了下来。分不清是热水还是眼泪流淌在她那张紫红色的脸上。



“笨蛋。现在不是哭的时候。美水台有婴儿被杀了。想一想犯人是谁。“



马赫马赫微微抬起头来,和西科波西四目相对,之后就盖上毛毯低下头。



“回答我,笨蛋。你的耳朵是摆设吗?”



“请杀了我吧。”



“什么?”



呵。大概是烫伤了,舌头转不过来吧。希科波西坐在地板上,拍了拍马赫马赫的头。



“我早就说过了。我认识一个人渣,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把她送进监狱。等我做完这件事,就会把你放走,你想干什么都可以,就算为了报仇要了我这条狗命我也不会介意。所以如果你想从这里离开的话,协助我才是最好的捷径。”



马赫马赫甩开希科波西的手,从毛毯里露出脸来,下唇被烫的溃烂,流着淡黄色的脓液。



“请不要打我了。我好痛。”



“好的,我知道了。只要你乖乖帮我把这次的事件解决了,我保证再也不打你了。”希科博西以罕见的求饶语气说道。



“真不敢相信,但真的这次,我向你保证。“希科波西像是自言自语一样重复了几句话之后,马赫马赫以毫无兴趣的表情吐了一口气。



“请告诉我事件的经过。”



7.



县警大楼的大会议室里,西科波西正百无聊赖地听着一张长得像日本狸猫的参事官在讲话,这时手机的铃声突然响了。西科波西冲到走廊,按下通话按钮。



“我知道诺埃尔的藏身之处了。这里是祖祖小区。“奥利姬的声音充满了兴奋。昨晚刚刚从分身乏术的水水警署那里确认了美美津被强奸过的事实。所以她从今天早上开始,就为了寻找被认为是强奸事件嫌疑人的男子的下落,访问了嫌疑男子的籍贯尾立区的住宅区。



奥利姬运气不错找到了原来是诺伊尔同班同学的男人,他在这里开着一家饭店。刚好他半个月前在祖祖区偶然遇见了诺伊尔。看到他的皮肤颜色变了,这位同学觉得很惊讶,所以印象很深。



“不会认错了吧。”



“不会,那位同学对班上的异类蚯蚓人印象很深,所以当他看见白皮肤的诺伊尔,简直是大吃一惊,所以应该不会记错。所以,诺埃尔果然是蚯蚓人,离开家乡后,好像通过白斑整形改变了自己的肤色,不过接受治疗的地方似乎不是美美津诊所。”



“是吗?”希科博西惊讶地叫了出来。从奥西波里拿到的医院的资料来看,诺埃尔是蚯蚓这一点已经确认了。



“在白斑整形中赚了一大笔钱的美女医师,被接受白斑整形的蚯蚓强奸了吗?”



“还有一件事,诺埃尔有个很显眼的身体特征,据说他只有四根手指。”



“是啊。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原因是什么?事故?”



“不,这是一种叫做失指症的基因疾病。我的亲戚好像也有天生手指残缺的人。”



“原来如此,那他详细的地址是?“



“多亏那位偶遇诺伊尔的同学对诺伊尔鬼鬼祟祟行径表示怀疑,所以特地跟踪了他发现了他住的地方。”



“哈哈哈,运气太好了,反正只要下功夫像是诺伊尔这种鬼鬼祟祟的人很容易就会被找到的。不过这次运气实在是太好了。这比水水警署的脑残们强多了,话说这群白痴警察一年三个月都在做什么?”



“大概是因为穆米曼的调查而忙不过来吧,毕竟应付媒体们的纠缠更重要。而且我们的美美津女士是公众人物,和注重口碑的水水警署警察一样都不想把事情闹大,诺伊尔又是行踪不定的流动人口,找到他不难但需要耗费时间和警力,所以就这样简简单单地结案了吧,早知道我们就先向水水警署调查一下了,就是时间太紧咱们人手也不够,这样前辈你就不用躲在厕所里偷听了。而且要是警察要都是狂热追星族就好了,这样我们早就知道美美津“没有”大河这个儿子了。“



“所以我说不要对强奸犯放任不管,告诉我诺伊尔的地址我也马上过去。对了,你等一会也快过来吧,头功指定是咱们俩的,这样你就升迁有望了。”



希科波西把诺埃尔的住址写在记事本上,就这样快步跑下楼梯。



西科波西看着窗外的景色渐变,没过多久出租车就到了祖祖小区的位置。祖祖小区所在的区域是豆豆警署管辖区域里人口最多的地方,西科波西曾因为调查组织卖淫来过这里。大概记得的地标式建筑和周边环境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在同事们一脸傻气地听着长官的废话的时候,自己又解决了一个重要案件。而且这次还附有“替锂复仇”这一特大赠品,最近运气真好。确认周围的人没注意到自己,希科波西轻轻地摆了个胜利的姿势。



下车了,西科波西看着被灰暗的混凝土和杂草覆盖的树丛,实在不敢相信这里离高端华丽的美水台只有十五公里的距离。西科波西一路小跑地走在通往小区的县道上。在坑坑洼洼的路旁边长着柏油树,樱花还有垃圾堆。在破旧的景色中,只有樱花有气无力地扬着枝头。在垃圾堆旁边,有只裹着毛巾的小猫像疯了一样叫个不停,大概是被主人抛弃了吧。当父母不在的时候,就像是水果腐烂掉了一样使出浑身力气哭泣,这似乎是哺乳类动物共同的本能。



走进住宅区的用地后,西科波西掏出记事本走向了目标的集合型住宅。从阳台的情况来看,入住率大概有七成左右。但墙壁上到处都是乱写乱画,集会所的玻璃窗被打碎后无人管理。



西科波西独自一人小心翼翼地登上楼梯,按响了诺伊尔所在的二楼房间的对讲机。无人响应。西科波西又多按了好几下,但依然没有回应。



“要破门而入吗?”西科波西一边犹豫地说,一边拧起门把。出乎意料的是铝门轻易地打开了。



西科波西连自己的心跳都能听的一清二楚,一半紧张一半喜悦。



随着打开门,一股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气息渐渐溢了出来。这是一间五叠半的单间,眼前就是起居室,门完全打开,西科波西站在门口,一股酒精的味道扑鼻而来。阳光从窗帘的缝隙射进来,照出散落在地板上的照片.西科波西走近一看,每一张都是在美水台拍摄的中学生的照片,少女们天真的表情被杂乱地剪掉了。墙上有一本矮矮的书柜,摆着一本通俗小说,作者是大耳蜗牛。什么几把名字。起居室的榻榻米上,倒着一名似曾相识的男子。



白得失去血色的皮肤,只有四只手指的右手,乱糟糟的短发,破旧的衣服。



在搜查资料中看到的强奸事件的嫌疑人—被漂白的变态蚯蚓男,也就是诺埃尔,此时此刻正是自己眼前的尸体。



“还是来晚了。”西科波西无力地说道。西科波西无奈地啧了一声,然后愤怒地把房间中央的圆桌踢飞了。贴着安眠药标签的小瓶子,发出声响地滚到了地毯上面。发黄的笔记本也掉在旁边诺埃尔的脸上。



在这个时刻自杀,估计是看到了溺死婴儿被发现的新闻。不但之前触犯了强奸罪,这次还涉嫌故意杀人,大概是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怕被抓捕归案后没好果子吃所以自杀吧。西科波西分析道。



“咦?”西科波西的视线注意到了盖住诺伊尔脸部的笔记本,像是和自己和解一样无聊地叹了口气,之后捡起来了笔记本,露出了难得的微笑。



8.



“死、死了吗?”从走廊里往房间里看的奥利姬,慌乱的脸庞被傍晚的太阳染成橙红色。那是西科波西到达这里半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你就不要进来了,别贫血晕倒。”



“需要叫救护车吗?”



“太晚了。来不及了,看这个。”希科波西简短地说,然后走到了门口。



打开破旧的笔记本。里面排列着用圆珠笔写的力道微弱的文字。



“遗书吗?”奥利姬皱起眉头,将目光落在笔记本上。



“我是为了自己的欲望强奸高中生的最差劲的人渣。我只好死了来道歉。对不起。”



“原来如此。”奥利姬吐出了一句话。“诺埃尔强奸的不是樱,而是长女百合吧?”



“就是这样。”奥利姬厌恶地摇了摇头,被男人强奸的中学生少女,哭泣的母亲,以及毫无意义地望着她们的年幼妹妹…….不知为何大脑里浮现的是这样令人厌恶的画面。



“换句话说,大河的母亲不是樱,而是百合。警察那里之所以会留下被强奸的是樱的虚假记录,大概是因为樱想要保护百合吧。樱在泰国呆了半年,不是为了掩盖怀孕,而是为了掩盖自己没有怀孕的事实。布布卡不可能照顾婴儿一辈子,所以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实际上是被委托给助产士布布卡照顾的少女百合,在一耳市的公寓里生下了大河。”



“请等一下。大河君掉进水槽里是因为什么呢?”



“水蚯蚓咬遍了皮肤,就可以让别人不知道婴儿原来肌肤的颜色了吧。从布布卡的话里也可以知道,大河肯定也是蚯蚓人。而蚯蚓基因的来源,自然就是诺伊尔了。被陌生男人强奸怀孕,结果生下的孩子还是蚯蚓,这百合还真是幸运啊!而且这也是解开事件真相的最后一片拼图。哈哈哈哈”希科博西一句接一句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意思?”奥莉姬露出了像是被狐狸牵着走的表情的表情。



“咱们俩先走吧,打电话给附近的警署,尸体就交给他们了。正如你所说的。我知道杀害大河号的凶手了。“



奥利姬带着难以理解的表情,回过头来看着希波西的脸。



两个人坐在奥利姬的小汽车里,西科波西让奥利姬开着车,一边回警署一边听着自己的推理。



“呃,杀大河君的凶手是美美津诊所的原职员布布卡吧?”



“不是。那个老女人不是犯人。我循序渐进地给你说明一下,你听好了。美美津住宅里的杀人现场原本就有些奇怪之处。想象一下犯人踩着台座,把婴儿扔进水槽里的场面。像不像大人站在浴缸外,给婴儿洗澡时候的样子?对,就是这个样子。婴儿进入热水的位置,当然就在大人手伸出来,慢慢放下手里抓住的婴儿的浴缸边缘。那么,如果大人把手放开,婴儿掉了下去,浴缸里的热水会怎么样呢?”



“那样水不就会溅出来吗?”



“没错。而且婴儿也不是压腌菜用的石头,所以在窒息之前应该会拼命挣扎才对。因为水槽里的水还差10厘米就充满整个容器了,所以把婴儿扔到里面,婴儿不但不会不会立即沉底,临死前的挣扎还应该会飞溅出不少水花,即使是慢慢放下也无法避免婴儿挣扎这种情形,婴儿体内也没有被检测出安眠药的成分。所以这很奇怪。因为水槽与台座之间的缝隙积满了灰尘.如果水从水槽洒出来的话,应该会沿着底座那种四周略高中间越低带来的落差,流入水槽和台座的缝隙。但是我观察过里面没有的灰尘很干燥,没有被流水侵犯过的痕迹。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大河君在掉进水槽之前就已经死了。”



“完全不一样啊,笨蛋。”西科波西不文雅地吐了一口唾沫。



“你看过奥西波利的报告了吗?大河的肺里检测出了去氯的水。所以婴儿是喝了水槽里的水然后窒息而死的,也就是说掉进水槽的时候还活着。”



“那么水没有洒出来的原因是什么呢?”



“犯人放下婴儿的时候,把水槽里的水放出来了一部分。”



“嗯?是这为了什么?“奥利姬歪着头。



“当然,这是为了防止水蚯蚓从水槽逃走。你想想万一婴儿掉入水中的时候,溅出来的水携带着水蚯蚓那可就麻烦了,水蚯蚓这种“肉食性”动物可是惹不起的,万一水蚯蚓掉在你的皮肤上,然后皮肤被咬破出血,留下了伤口和血迹,那就是犯人致命的失误了。所以犯人事先减少了水槽中的水,然后把大河给扔进了水槽里。但是还有一个问题,长女百合发现弟弟或者说儿子的尸体的时候,水槽里没有和平常不同的地方。也就是说,水槽的水位又重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犯人是为了什么,把倒掉的水又重新加了回来呢?”



奥莉姬咬着下嘴唇沉思着,不久便严肃地抬起头来。



“因为犯人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知道排出水槽里的水的方法,对吧?”



“没错,固定在水槽底部的排水软管,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操作的东西。为了掩盖自己自己知道如何操作排水管道的事情进而被怀疑,于是犯人又把水位恢复到了原来的位置。”



“但是,直接用容器,把水舀出来不也可以吗?”



“……听好了。犯人想要降低水位的目的,是为了消除大河掉进水槽时被溅出来的水蚯蚓咬破皮肤的危险。所以如果直接从上面把水弄出来,就是本末倒置的行为了。”



“确实如此。”



“而且我们还有一件事需要知道。就像排水一样,加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直接倒进自来水,就会像你描述的那个水族馆一样,水槽里的蚯蚓会全部死光。但那些家伙吃完晚餐以后还活蹦乱跳,说明犯人在自来水里混上了除氯剂之后才放进水槽里。”



“把排出的水放在水桶里,再放回水槽不就行了吗?”



“不行,你不要忘记排水的软管固定到地板的排水口。这样的话,往水桶里装水是不可能的。”“啊,是啊。”



“有趣的是,尽管瓶子上事先贴着除氯剂的标签,但如果事先不知道它的用途,估计会误认为是洗涤剂或者清洁剂吧。而且对于除氯剂的剂量把握很准确,不然应该可以检测出来其中的异常,可见犯人对于除氯操作的了解。综上所述,目前犯人需要满足的条件就是这样的。其一、犯人知道水蚯蚓很危险而且知道从水槽安全地放水的方法。其二,犯人知道水蚯蚓对氯过敏,知道如何除氯而且知道在美美津家里哪里有自己需要的除氯剂。其三、犯人极力掩盖自己知道前两点的事实。奥莉姬警部补,你还认为布布卡是凶手吗?”



“不”奥利姬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不认为作为美美津诊所的原职员过着贫穷生活的她,会精通水蚯蚓的饲养方法。她虽然照顾过百合姐弟三人,但也是在处于秘密状态的自己公寓里而没有当做家庭保姆住在美美津家里吧。也就是说凶手不是外部犯,而是在美美津家里的内鬼吧。“



“具体来说,就是平时照顾水蚯蚓的樱或百合吧。打碎的玻璃窗,滴露在地上的衣服携带的雨滴,这也是一种伪装成是外部入侵犯罪的手法吧。还有另一个理由,能够强烈支撑我凶手是内鬼的观点。详细情况暂且不说,犯人一定是想隐藏大河是蚯蚓人的事实吧。不然就没必要用那么残忍的方法杀了婴儿了,不过你好好想想,如果凶手的目的是消除婴儿的蚯蚓肤色又或者说是婴儿的存在,实际上有更简单、更可靠的做法。在美美津的院子里,刚好有一个焚烧炉。”



“从一开始,犯人就应就无法事先预料到布布卡今天的行动,正如樱所说的婴儿是突然冒出来的一样,大河出现在美美津的家里,这对犯人来说也是完全意料之外的事。因此,大河的死应该也是突发的意外事件,那么凶手是为了什么把婴儿掉进水槽里的呢?这里的线索是从大河的肺中检测出的尿液。种种迹象表明,大河在喝水槽里的水之前就喝下尿了。只要犯人不是爱给别人灌尿的变态,可以想象这也应该是偶然发生的事故。”



“偶然发生的事故?“奥利姬惊讶地说。“偶然喝尿,前辈不是在开玩笑吗?怎么会有这种事?”



“有啊。犯人把全裸的婴儿抱住然后登上了大理石台座,以抓住脚让头朝下的倒挂姿势慢慢把婴儿放入水槽中。而不是砰的一声扔进去了,大河就是在这个时候突然尿尿了吧。你懂的,他还是个控制不了自己穿着尿布的婴儿。因为身体颠倒了,所以大河的小鸡巴也变成向腹部弯曲的形状,就像是水龙头的样子。从鸡巴里溢出来的尿液,从腹部顺着胸部,流到了大河的脸上,然后就从正在大哭的大河嘴里进入了气管,最后和那些水槽里的脱氯水一起待在了肺泡里。大河在那一瞬间可能最后悔自己投胎成为一个男子汉,是不是很好笑?”西科波西用往常讲黄色笑话的语气讲完了这段让人哭笑不得的推理,奥利姬觉得他像是在开玩笑,不过仔细想想,还是很有道理的。



“紧接着就引申出来对于凶手动机的进一步推测,犯人将大河号放进水槽的时候,应该是在头部在不被水淹的状态下静止了一段时间。如果连脖子都浸在水里,失禁的尿液就会混在水中,所以肺里不会积存这么多的尿素。那么凶手为什么会在那里突然停下让婴儿悬空呢?考虑到尸体的双手损坏特别严重,答案就很清楚了。犯人把大河的手先放进水里,让水蚯蚓仔细地啃碎。所以凶手一定有理由要把大河的双手啃得让人认不出来的。这样一想,卧室墙壁高处留下的小公主指纹也有了理由,犯人应该是用小公主做了预演。卧室里也有跟放着水槽一样的大理石吧,犯人弯着腿爬到台座上,测试了小孩子的身体能有多大程度的挣扎。那个时候,倒立悬空状态的小公主挥舞着手,就像大河君一样在墙边拼命挣扎,所以会在墙壁高处留下指纹。”



“为什么凶手不直接用大河君做实验,而是用比大河大得多的小公主进行预演呢?”



“这个问题一会再说,如果知道了凶手的动机,答案自然而然会水落石出了。现在应该思考的是另一个问题。”



“原来如此。”奥利姬摇了摇头,“这就是犯人让蚯蚓特别从大河君的手腕开始仔细啃食的理由吧。因为手掌里有什么秘密,犯人想要隐藏这件事……是这么回事吗?”



“没错.那么那个秘密是什么?当然,那就是手指的数量。奥西波里说诺伊尔的缺指症是由遗传引起的。既然大河是诺埃尔的儿子,大河也很有可能遗传了父亲的基因缺了手指。犯人为了隐藏大河缺少的那根手指,于是特别让蚯蚓把整只手都好好啃食了一遍。”



“犯人是想彻底清除大河君的身体特征吧,大概就是因为害怕被发现父亲是强奸犯才会这么做吧?”



“不对,不是这样的。“希科波西加重了语气。“这个误会让事件变得更复杂了。犯人是樱还是百合这件事我一开始就说明了吧。发现大河号尸体的时候,樱已经自己报警了。至于大河是强奸犯的孩子,美美津家的人并没有积极隐瞒,但凡和水水警署的那群白痴警察们联络一下就大致能推断出来。犯人想要隐藏大河的欠指症,如果没有别的理由的话就说不通了。”



“别的理由。“奥利姬鹦鹉学舌一般地问道。“那是什么?”



“想象一下美美津一家的某个人从工作单位或者学校回到家,发现家里有个从来没见过的婴儿嗷嗷待哺。那个婴儿皮肤紫红色,还缺少一根手指。若是我的话,我估计会这么想:被绑架的婴儿怎么会在这里?”



“啊!”奥利姬简短地叫了一声。嘴巴微微张着,震撼地说不出来话。



“你知道吗?水美台的居民们每天都生活在潜在的穆米曼作案的恐惧之中。你就算是说穆米曼能医治小儿半夜啼哭我都信,穆米曼肆虐的日子里家里被发现了个缺指的蚯蚓婴儿,在这种情况下能冷静下来才会奇怪呢。犯人虽然脑子很混乱,但还是想办法努力开动脑筋理解状况。有个没见过的婴儿在家里,大概是有人从外面带过来的吧。因为婴儿肌肤呈紫红色,缺少手指,所以……那个人一定就是绑架案的犯人—穆米曼,从来没听过穆米曼把偷来的婴儿送给别的人家。那应该就是能出入自己家的人,那也就是……自己朝夕相处的家人。”



“感觉像是在做噩梦一样。”奥利姬仿佛看见自己家里也突然出现了个蚯蚓婴儿的画面,露出恐慌而不解的表情。



“被扮演自己母亲的角色的布布卡遗弃的刚刚半岁大的大河,大概会咬破喉咙使出吃奶的劲大哭吧。刚刚来的路上看见有只被遗弃的小猫也在嚎啕大哭,哭泣大概是哺乳动物断奶时的共性吧。这突如其来的哭声肯定把犯人吓坏了。在水水台上,为了应对穆米曼的恐慌,水水警署那帮废物大概在到处巡逻吧。而且美美津家那种小木屋风格的建筑隔音很差,如果婴儿歇斯底里的哭声传到街道,可能就会被巡逻中的警察怀疑是穆米曼又一次的杰作。犯人在恐惧中,想要封住婴儿的嘴,来掩盖自己家人是慕米曼的事实。“



“哦,原来如此。”奥利姬点了两次头.“凶手误认为穆米曼就在自己家里,所以想要保护家人就只能杀掉婴儿了。”



“对,之所以在预演中使用的工具不是婴儿而是小公主,也是因为预演会让婴儿哭得更大声,这无疑是违背自己初衷的本末倒置行为了,至于为什么不害怕小公主哭泣,因为无论凶手是母女中的哪一个,都可以骗小公主这是在玩游戏,乖乖听话的小公主虽然很害怕,但只要母亲或姐姐恐吓一下应该就不会大喊大叫。从这里还可以推导出另一个犯人所必须的条件。凶手不知道美美津家的新成员大河的身体特征—也就是其紫红色的蚯蚓皮肤和断掉的一指。如果犯人知道这些,就算再怎么混乱,应该会认出大河是自己的亲人,就不会误会大河是被绑架的婴儿吧。到了这一步,犯人是谁的问题就很清楚了。我再重复一遍,犯人是樱花还是百合?其中百合不满足犯人的条件。因为她是在一耳市公寓里产下大河的母亲,应该不会有母亲会不看自己生下的婴儿的身体吧。况且他们应该还在布布卡那里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至于美美津樱不知道大河是蚯蚓婴儿的事实,大概是百合恳求布布卡不要告诉樱的缘故吧,而且布布卡那天也说樱从孩子出生以来就没看过大河,所以不知道蚯蚓婴儿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的。”希科波西停了下来,咧嘴一笑.“所以排除一下,最后只剩下一个人。百合产下大河的时候,在泰国逗留的百合母亲,美美津樱,就是杀害婴儿的犯人。”



9.



“美美津樱小姐就是杀害婴儿的犯人。”月光从被报纸覆盖的窗户角落里射了过来,马赫马赫说完话后,喝干了留在电水壶里的白开水,简短地吐了一口气。



天才女高中生的称号果然不一般。在接受了案件说明的短短三十分钟后,马赫马赫就把犯人给推理出来了。



“这是真的。但是樱为什么要叫警察来呢,要是把尸体扔在深山里就好了。”



“在警察严阵以待的情况下,凶手应该没有把尸体搬出去的勇气吧。凶手担心邻居已经听到了大河号的哭声,所以我觉得伪装成外部犯入侵的杀人案件可以说是比较明智,而且冒险系数比较小的选择,在那么紧迫的情况下能想出这种方法也是很厉害了。还有就是这种情况下,当樱小姐看到你的假照片的反应也算是正常的,她以为你们已经找到了“助产士”布布卡,警方至少知道被扔下的婴儿不是“正常婴儿”大河,所以可能已经决定好认罪了,但是发现你们没有下一步反应,迷惑的她第二天就去找到布布卡,询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没想到那个臭女人就是杀害大河的凶手。“希科波西叼着香烟说,



但马赫马赫瞪大了眼睛,摇了摇头.



“这只是其中的一种可能性。刚才那只是在一年零三个月前被强奸的是长女百合的情况下的推理。”



“不是吗?”希科博西歪了歪头。



“我不知道。因为诺埃尔闯入美美津家的时候,呆在家里的不只是百合。所以我不能确定是谁被强奸了,我刚才说的只是可能的一种情况。如果被强奸怀孕的是樱小姐的话,那么自然而然凶手就不是她了。当请你回想一下,刚刚推理出犯人有两个条件,第一个是在美津家照顾水蚯蚓。根据这个条件,犯人被限定在樱小姐和百合两个人之内。而第二个条件是犯人不知道大河君的身体特征。根据布布卡阿姨和樱小姐的对话以及在水水警署查到的强奸案嫌疑人,可以认定大河的父亲就是强奸犯漂白过的断指蚯蚓人诺埃尔了。如果被诺埃尔强奸的是樱小姐,那么大河君的母亲也就是樱小姐了。在这种情况下,樱在生孩子的时候应该看到了大河君的身体,所以这种情况下她不满足犯人的条件。”



“所以,凶手就是百合了?”



“对,总而言之,判断凶手的关键就在于嫌疑对象是否知道大河君的体貌特征,在考虑到第一个条件的情况下,也就可以继续推导出嫌疑对象是否是大河君的生母的问题作为判断凶手的决定性条件了。”



希科波西嘴里衔着香烟,没有点着火就这样把身体靠在墙上,认真听完了马赫马赫马赫马赫这一大段推理。



“也就是说锁定犯人的最后一片拼图,就是诺埃尔的性取向吗?这样问题就简单了。抓住诺埃尔,问一个像色情网站的初始登录页面里性取向调查一样问题就可以了。十几岁和三十多岁,高中生和少妇,你的类型是哪一种?”



“那恐怕是不够的。”马赫马赫轻轻地摇了摇头。“诺埃尔还可能强奸了她的二女儿小公主。”



“公主?你是说怀孕的是那个六岁的孩子吗?”西科波西发出难得的吃惊的声音。



“不,强奸的是小公主。但她是个连自己的屁股都不会擦的幼儿,那会她才四岁多一点。就算诺耶尔强奸的人真的是小公主,她也不可能怀孕。”



“是啊,就算诺耶尔强奸了公主,也不可能怀孕。”



“在这种情况下,大河的父亲不是诺埃尔,而是另一个人。因为布布卡阿姨和樱小姐的交谈只提到了在樱小姐去泰国时候照顾百合他们,并没有提到婴儿的存在,这也是对上一条推理的补充,只要我们知道当时是谁报警的就好了,这样也能成为咱们推理的佐证之一,可惜按你所言,水水警署那帮人不太靠谱,虽然记录下了当时的案子,却只有不确定的强奸对象被保留了。”



希科博西吐了一口唾沫。“怎么可能,为什么?”



“大河父亲是那个楢山登吧,蚯蚓人基因也是他传给大河的吧。为了狗屁的旧华族的名声所以大河君的存在就被隐藏起来了。这也是为什么樱对布布卡说婴儿的父亲是强奸犯这件事。楢山登是勃起障碍而且樱不是白虎的报道,可能也是樱故意泄露给记者的吧。”西科波西想了想,做出了以上推理。在希科波西的脑海里,浮现出全身被水蚯蚓啮噬的尸体的照片。那个婴儿是旧华族的私生子,会有这种事吗?真是天道好循环。



“不,你的猜测是不完全正确的。至少旧华族出身的他家系里应该没有所谓蚯蚓人的基因。布布卡的话也很明显地显示,大河是蚯蚓人。所以他的父母家系里肯定有一方或者两方全都有蚯蚓基因。所以自然而然,如果楢山登是大河君的父亲,大河君的蚯蚓基因就是传承自樱小姐的了。如果大河是樱小姐和别的男人所生的话,那么就是樱或者不知名的男人的家系里至少有一个流传着蚯蚓家系。”马赫马赫深思熟虑地说道。



“那个臭女人也是蚯蚓家系的人?”



“是的,樱小姐甚至可能也是蚯蚓人。你说过她幼年时曾经在菲律宾呆过很长一段时间,那时候面向蚯蚓人的白斑整形在菲律宾逐渐盛行起来,还有别忘了她也是靠白斑整形发家致富的,所以很有可能她以前也是蚯蚓人。”



“啊这。”西科波西激动地说不出来话了。



“请冷静下来。”马赫马赫竖起自己紫红色的食指。“请回想一下我一开始说明的事情。”



“你在说什么?”震惊逐渐转变为喜悦,西科波西努力回想起刚才马赫马赫说的推理。



“在这个条件下,我们认为樱的家系很有可能也是蚯蚓家系。当然,作为女儿的小公主也继承了蚯蚓的基因。如果是蚯蚓人,利用手掌分泌的粘液爬墙,之后把婴儿扔到水槽里也不难。小公主慢慢爬到墙上,之后抓着天花板的横木,慢慢地把婴儿扔在水槽的正中央。在之前的情况下我们认为凶手是沿着水槽的内壁慢慢放下婴儿的。但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因为水槽的长宽足足有两米左右,由于婴儿被扔在水槽正中央。所以即使婴儿挣扎,也不会有太多水溅出来吧。所以,用这种方法,完全没有操作排水管排水的必要了。”



“??就这?”



“有一天,因为诊所突发的医疗纠纷,母亲不得不出门了。小公主一个人被留在了宽敞的房子里。百合姐姐从学校回来还要等很久。小公主抬头看着水槽想,这些孩子一定也在饿着肚子吧。正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布布卡抱着一个紫红色的婴儿出现了。”



“小公主大概是是这么问的。



“阿姨,这孩子是谁啊?”



“这是小公主的弟弟大河君。”



“为什么他的皮肤颜色很奇怪?”



“那是因为这孩子是蚯蚓啊。”听到这句话,小公主立刻理解了,原来布布卡阿姨来是为了送给我喂食水槽里的小家伙们的饲料才来的,一定是母亲和姐姐有事回不了家,所以叫我喂食的吧。目送离开美美津宅邸的布布卡阿姨之后,得到母亲信任的小公主开心地抱着蚯蚓婴儿走向玄关,然后把自己的“弟弟”扔到了水槽正中央,给水蚯蚓喂食。”



“这是不可能的。你忘了我自己告诉你的第一个条件了吗?犯人会把水槽里除氯的水放出一部分之后再加入恢复原状。我不认为那个脑袋有问题的六岁小鬼能做出这种事。”



“是的,水槽上边缘距离地面足足有两米高,一个六岁的孩子使劲所有力气也不可能靠自己够得到。如果是大人的话应该会爬到台座上,但对一米左右高的小公主来说这也很难。还有就是美美津府邸的家具都固定在地板上,所以也不能搬椅子作为垫脚石。综合来看,我认为小公主也是双手会分泌粘液,爬墙很方便的蚯蚓人,至于肤色,不要忘了她母亲的老本行。”



“??你在开玩笑?”



“不是开玩笑。小公主是蚯蚓人最好的证据就是,在五六岁孩童根本够不到的卧室高处的墙壁上发现了其残留的指纹。大河君之所以会尿尿,应该也是因为他在被抛下之前被吊了一段时间吧。小公主把婴儿的手腕先浸在水里,观察水蚯蚓啮噬时候的样子。我记得你说过她很喜欢缠着母亲,把自己抱到台座上,然后用玩具的机器臂抓住蚯蚓饲料放在水槽里给蚯蚓喂食。”(据我考证,蚯蚓人可以爬墙的主要原因应该是蚯蚓的刚毛,就像是蜘蛛侠一样,粘液应该是起到润滑和保护的作用,由于这个原因,蚯蚓人的力气很大或者说比起一般人来说能抓住更重的东西,所以小公主可以单手抓着大河观察蚯蚓分食时候的样子。)



“大河君掉到水槽的正中间也是同样的理由。在给池子里的鲤鱼喂食的时候,没有孩子会特意把鱼饵扔到鲤鱼很难注意到的池塘边缘的。当然,我不会说这一切都是小百合一个人做的。打碎卧室的窗户伪装成犯人自外部入侵,还有把留在现场的小公主的指纹擦掉的,应该是小樱和百合两个人吧。不过,杀害大河君的犯人只能被认为是小公主。”



“综上所述,根据诺伊尔的强奸对象就基本可以确定犯人是谁,但唯一解答还得看你们后续的工作,重点调查她们所谓的不在场证明,可惜我已经无法消解了。”马赫马赫结束漫长的推理后,缓缓地吐了一口气,盖上了散发着恶臭味道的画有卡雷潘曼的毛毯。希科波西捂着鼻子,从口袋里拿出吃了一半的面包。



“好了,剩下的交给我就好了。”马赫马赫惊讶地看着西科波西,不久就伸出纤细的手臂,接住了西科波西难得的施舍。



“这次合格了吗?”



“这是最低限度的及格。虽然我真的希望把所有的线索都只集中在在一个人身上,但你至少帮我列出了案件真相所有的可能性,所以我原谅你。”



“我最喜欢吃面包了。”马许轻轻地低下头,松了一口气,咬了一口手里一半螃蟹形状的面包。



希科博西走出囚禁蚯蚓的房间,关上了汽缸锁,微微地笑了笑。还是自己走运,只要一个螃蟹面包,这么麻烦的案子就简简单单地破掉了。按照奥莉姬的效率,估计几天之内就能把诺埃尔的行踪给搞清楚吧。只要知道诺埃尔强奸的对象,就会自然而然地查明杀害大河号的犯人。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他藏在哪里,但只要找到诺埃尔然后把他带回警署,借助奥西波里的专业技术就可以知道真相是什么,虽然没有什么决定性证据,但拿下口供就好了,实体证据可以事后由凶手指认或者叫那个御宅族伪造,案件就这样解决了。但是,这样真的好吗?万一,万一大河的母亲是樱怎么办,希科波西摇了摇头。错过这次恐怕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我一定要把美美津樱送进监狱,让你后悔自己出生和对妹妹的所作所为。虽然说是因为误会才会做出这种事,但归根结底美美津一家的某人还是把大河变成了水蚯蚓的饲料,这次是直接故意状态下的杀人,所以几乎没有缓刑的余地。樱的最终归宿一定就是人间地狱—豆豆监狱。私人运行的豆豆监狱应该会把那个臭婊子逼到残忍的死亡境地之中。



豆豆监狱的死亡名单一定会有杀人犯美美津樱的名字,而不是监禁犯西科波西。真正管辖这件事水水警署那群忙的不可开交的废物一定只要个答案就可以了。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一旦知道了诺埃尔住的房间,就会比任何人都先去找他。房间里如果有取暖用的蜂窝煤,或者酒精和安眠药就刚刚好了。为了慎重起见,还是带上坚固的绳子吧。运气好的话,一定都会顺利的。



我一定会把那个女人送进监狱的。



西科波西的耳边回响着妹妹若有若无的呜咽。



挑战读者



马赫马赫的第一段推理是建立在凶手是误认为穆米曼是自己的家人情况下考虑的,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依照现有证据,就没有其他的可能性了吗?(不要忘了希科波西的假照片哦!)



“喂,告诉你个好消息,找到诺伊尔了,他强奸的对象是百合,所以凶手是美美津樱。很不幸吧。”几天后,忙活完自己工作然后回到家的西科波西走上二楼,告诉蚯蚓人这个好消息。



“确实,但是…….”



“什么但是?”



“我可能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比较大的推理,在第一种情况也就是诺伊尔强奸的是樱小姐或者百合,我们认为犯人不知道大河君的存在并且误以为是穆米曼是自己家里人所以才做出谋杀婴儿做出自保的行为。但是,如果犯人知道大河君的存在还想致大河君于死地呢?”



“什……什么?”



“我们延续第一种的两种情况讨论,如果认为被强奸的是百合,那么在刻意隐瞒的情况下樱并不知道蚯蚓婴儿的存在,那么当百合突然看见出现在家里的蚯蚓婴儿会怎么想?”



“一个才16岁的高中生,被强奸之后还产下了犯人的孩子,被人歧视议论的蚯蚓婴儿。如果我们设身处地地想象一下,百合大概不想让别人知道大河君的存在吧,包括自己的母亲。”



“更为重要的,我们这里要讨论做母亲的樱知不知道这种情况,如果樱知道的话,我们也会认为是百合看到作为不速之客的大河,出于厌恶淹死了自己的婴儿。但是这种就是纯粹的低概率的激情犯罪了。”



“这样我们就要引入第二种可能性,也就是,美美津小姐不知道蚯蚓婴儿的存在。百合小姐大概也不想让母亲发现蚯蚓婴儿的存在吧,所以百合出于纯粹的对自己孩子的厌恶以及有之前推理里面提到的排除由于婴儿断指被怀疑是穆米曼作案的可能性,为了不让自己母亲在内的其他人知道自己诞下蚯蚓婴儿的事实,决定毁灭大河君的体貌特征。之后再打电话给母亲,并且把现场伪装成,布布卡送来的婴儿,不幸被入侵的外来犯扔入水槽淹死的犯罪场景。”



“走廊里的尿不湿可以说是布布卡阿姨送来的,而且这个猜测还有个很强烈的支撑,那就是樱小姐看到你的假照片时的反应,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可以启用樱真的不知道婴儿身份且不是凶手这个可能性,樱小姐真的以为照片里的婴儿是自己的女儿产下的正常婴儿,以为这个不幸的孩子被外来的人扔进了水槽里。因为你们可能已经找到了“助产士”布布卡,但其实只是你欺骗她的,在这个意义上,她是完全无罪的。”



“这样的凶手就是百合了,在这里我想提出一个很大胆的想法,除了被强奸的是百合,樱是为了清除穆米曼的痕迹这种可能之外,在其他可能性里完全否定美美津小姐作为罪犯的可能性。这是因为你的假照片。”



“在其他的可能性中,大河只会是美美津小姐的儿子,那么她无疑是知道自己儿子的真面目的,无论是那种可能,面对你的假照片表现地像是真的一样是毫无价值的,因为她知道你在骗他,即使落入水槽中的婴儿不是自己的大河,警察也不太可能这么轻易找到婴儿的来源,毕竟他们连一个穆米曼都解决不了。如果警察真的找到助产士布布卡阿姨,大河君的体貌也可以一眼就看出来,不是照片中的样子,说谎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只会招来警方的怀疑。”



“除此之外,我的推理还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小公主作为凶手的那种情况,第一个问题在于,我们先入为主认为婴儿是诺伊尔的,但如果强奸行为没有怀孕,而美美津小姐的怀孕是其他人造成的,这种可能对于整体影响不大可以并入第三种可能性。但另一个缺陷在于,难道只有这种情况小公主才会把婴儿当蚯蚓吗?当然不是,三种情况都有可能,但是我们有证据一一否定这三种情况,也就是说小公主不会是凶手。第一种情况被强奸的是樱小姐,参考上面的假照片推理,这个可能性被完全去除,被强奸的是百合或者诺伊尔强奸其他两个人没有怀孕的情况亦是如此,那么最后一种情况,被强奸的是百合小姐,那就不太可能了,小公主和百合在百合怀孕期间住在布布卡阿姨那里,这也就意味着她见过大河,如果布布卡阿姨来的时候被问这是什么东西啊,布布卡阿姨就会告诉他,这是你姐姐的孩子大河啊,小公主忘记了吗,要好好照顾他等妈妈回来哦。”



“为什么不早说?”西科波西愤怒地说道。



“对不起,我也是刚刚想到的,有纸和笔吗?”马赫马赫一脸害怕地问道。



“给你,你又要干什么?”下楼又回来的西科波西把手中的纸和笔扔到了马赫马赫的脸上。



马赫马赫在纸上写下了自己最终的推理。



(一)被强奸的是百合,大河是百合的儿子



凶手是百合成立(恶意)



凶手是樱成立(穆米尔)



凶手是小公主不成立(见过大河)



(二)被强奸的是樱,大河是樱的儿子(假照片直接排除)



凶手是百合不成立(假照片&认识大河)



凶手是樱不成立(假照片&认识大河)



凶手是小公主成立(没见过大河)但假照片排除



(三)大河不是诺伊尔的孩子且是樱的孩子(假照片直接排除)



凶手是百合不成立(假照片)



凶手是樱不成立(假照片&见过大河)



凶手是小公主成立(不认识大河)



大河不是诺伊尔的孩子且是百合的孩子



凶手是百合(成立)但假照片排除



“所以综上所述,这种情况下,我认为诺伊尔强奸的对象是百合,也就意味着大河是诺伊尔的孩子。索性你们找到了诺伊尔证明了强奸对象就是百合,但目前的证据而言,凶手还是在恶意的百合和隐藏穆米曼“存在”的樱之间不定,我建议以百合为切入点,好好调查一下,而且我猜,如果把这番推理说给樱听的话,即使不是她动的手也很有可能为自己不幸的女儿的命运和自己作为母亲的失职顶下罪名。”



“呵呵,确实,不过问题不大。你放心凶手绝对会是樱,那个臭婊子。因此离你离开这个又臭又脏的二楼的日子不远了,开心吧。”西科波西露出不怀好意的冷笑,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