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似乎突然在一息间冷凝，连空中的尘埃都仿佛在这一瞬凝聚。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揽上肩膀，黑眸如夜，俊眉轻皱，正凝着她。



触到她红透的眼圈，男人眸色，不动神色暗沉下去。



顾善还没时间做出任何反应，整个人已经被他搂在怀中。



她不知所措地看着温夜白，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温夜白，我很没用……”顾善抬头望着他。



“没事，有我。”温夜白轻轻叹了一声息，像是抚慰她一般，手指揉入她的发中。



“我不怕别人知道，我怕他们骂你……”顾善把脸贴到他怀里，哽咽道。



没有出声，坚实有力的手把她揽进怀中。



清冽的眸光，扫过张墨，那目光并不凌厉，但被那目光扫过，不觉得全身泛寒。



和那视线四目相接，张墨全身不可抑制的一僵，仿佛那目光中有箭射向自己般，看到那女人窝在他怀里的一幕，不甘示弱地回视，随即冷笑道：“你看我做什么？这年头来女人家偷情的小白脸都这么理直气壮了？你在哪里工作，一个月赚多少钱？她的钱和你的全加起来，能养活自己吗？”



那讽刺的笑声越来越猖狂，怀中，女人的身体因气愤微微颤抖，温夜白轻轻笑了。



温夜白压低了声音说着，却隐藏不住语气中的愠怒：“正好。你在哪里工作？”



顾善微愕，惊疑不定地看着温夜白。



他的声音淡淡的，不怒不火，听上去却威信十足，张墨微怯，却仍然昂首挺胸，嚣张的声音里带着不屑：“我的工作，是金融业的，很多人都是过来跟我们贷款，”顿了顿，乐道：“是泰民国际金融公司，要是哪天你们穷困潦倒了，可以过来求我，求我批准贷点款给你们。”



“很好。”温夜白突然微微一笑。



张墨一愕，很快意识到对方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眸光微闪，讥诮道：“肯定是比一些空有外表的人好，不过顾善这眼光不行，找不到我这个最好的，也用不着找个小白脸，明显是次品……果然是没有见识的女人。”



张墨依然不可一世的声音传来，声音嚣张而自负，像是一点点敲在了顾善脆弱而僵冷的心脏上。她知道再继续下去，气氛必然会很尴尬，而张墨得寸进尺的态度让她终于失去了耐性。



顾善小脸涨红，站直身体，握紧拳头：“张墨，你道歉！”



张墨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扬声大笑：“道歉？是你偷偷摸摸在外面包养小白脸，不过被我当面撞破了，我有什么错了？凭什么要跟你道歉？”



顾善咬牙切齿：“不准你骂他，你道歉，你不许骂他！”



张墨一惊，看到她愠怒的神情，嘴角微微抽搐，半晌，嘲讽才染上眼底，“我有骂他吗？我只是实事求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目光短浅的女人！神经病！”



“你不道歉是吗？”温夜白清冷的声音，低低的。



“是又怎么样？”张墨趾高气扬地望着他，目光努力和他相视。



温夜白的声音显得很平静：“没有怎样。但本来只是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事，现在可能就不那么轻松了。”目前为止，不管是生意，还是她的情绪，一切尽在他运筹帷幄中。



张墨却不怕他，目光停驻在他脸上，就那么仔细看着，想想印象里是不是见过这张脸，半晌，都没有记忆，顾忌立即烟消云散，脸上重现自负的神情：“果然是小白脸吗？觉得这样威胁一两句，就会把我吓得屁滚尿流？未免太小看我了！”



温夜白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别说我不提醒，这是你咎由自取。”



张墨皱眉，明知眼前的这个男人只是耀武扬威，她养的小白脸能有什么本事？想让他道歉都不可能，还能让他做什么？打从心里不屑，可同时又有另种顾忌的心情，对着男人不笑而威的面容，总是不对劲的忐忑。



便是如此，扫了顾善一眼，又再看温夜白一眼，离开前仍不忘放狠话：“我倒要看看谁咎由自取，相信不用多久，半个月的时间，顾善你就知道你有多笨！今天以后，我和你没有半点关系，到时候可别来求我施舍帮助！”



大门被大力的关上，最后在铁栏上撞出金属刺耳的声响，在安静的客厅划出刺耳的声音。顾善抬眼看着温夜白，清澈的瞳孔像在刹那间变得透明，却在彻底安静下来后，染上一丝顾忌。



客厅，静得能听见呼吸的声音。



时至如今她已不得不承认，她有一点点不足，或者确切地说，在他曾经强大得能让她安心，每一次做错事后，即使他什么都不做站在身边，闻到他熟悉的气息就会安定下来。



此刻她的感觉就是，仿似自己做了一件明知是错的事，一方面她渴望知道结果另一方面她又不敢想象他的反应，人陷进矛盾的煎熬。在一开始的时候她选择任性的方法，没有原则地按照心里的计划下去，没有人知道她内心对他的愧疚有多深，悔不该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