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温夜白的反应，顾善有些骄傲，激动得轻轻眯着眼睛，她立刻再接再厉做了一个“挑逗”的动作，用着低得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道：“你……累么？我很精神……”



温夜白用力按住她的手。



顾善有些不安地看着他：“怎么了？”



看着她闪亮的大眼睛，温夜白轻轻叹息一声，“善善，把手拿开。”



“怎么？”



“这样很难受，我透不过气，听话。”



“啊？”顾善迟钝地收回手，抬眼间看到温夜白，吓了一跳。



她瞪大了眼睛，才注意到温夜白一张俊脸已经布满红潮，隔着几厘米的距离，也能感受到他火热的气息，难怪他的身体那么热，她还以为是他是想……



来不及脸红，顾善伸手探了下他额头，烫得她叫了一声：“怎么这么热？你生病了？”



慌慌张张的声音让温夜白有些无措，急促喘着气，表情看不出生病的迹象，脸色是发热时的异样潮红，见他这样，顾善害怕起来，无心再想别的，迅速脱掉身上的围裙，挽过他的手臂，进了卧室让他趴在床上。



顾善去拿温度计，几分钟后，被温度计吓到了，“三十九度点八，烧得这么厉害……”



顾善赶紧到楼下的抽屉里拿出药箱，拿了退烧药和倒了一杯温水。吃了药，温夜白神智不清地睡着，她去客房睡了一床被子，把温夜白包得严严实实的，关了窗户和房门，开着暖气，才稍稍放心一些。



顾善去外面超市买了瘦肉，鱼肉，还有新鲜的虾，一回到家就开始淘米。



煮到一半，她猛然想起家里没姜了。身上还穿着灰白色的长裤，一件休身黄色羊毛衫。头发没梳，乱糟糟的。随意地洗了一下手，没有半点形象地就拿起钥匙出门，赶到超市买了姜。



“温夜白，”顾善端着新鲜的粥进去卧室，额头鼻尖还挂着汗滴，温夜白在黑暗中瞪着眼睛看她，顾善吃力地把他半个身子抱起来，“先吃碗热粥，晚上出一身汗，明天就会舒服一些了。”



温夜白就着她手中的勺子吃完了整碗粥，衣服床单全都湿了，吃完躺下去时，俊脸上的潮红还是没有减轻，顾善伸手探他额头的温度，“怎、怎么还是这么烫？”



温夜白没来得及出声，她就急得团团转：“起来换衣服，我们去医院吧？”



“不用。”温夜白拧着眉摇摇头。



顾善紧咬着唇，他睡着以后，还是不放心，手掌三五不定时就探探他额头。



半夜的时候，他的温度降了一点下来，她松了口气，乏力地趴在床上眯了一会，前后不过十分钟的时间，她睁开眼睛再伸手去探时，温度骤然烫得骇人，拿温度计一测，三十九度点五，一直在高烧。



顾善又去拿了一张被子，沿着他的身形掖实，然后去倒温水，用手臂撑着他的脑袋，把一杯热水一口一口小心翼翼地喂他喝完，一番折腾下来，他额上出了汗。放下杯子，把手伸出他衣服里，发现背上也都是汗，才放了点心。



今晚想好好睡一觉，对顾善来说实在是不可能的事情。认识一年多从来见到温夜白都是精神焕发的模样，看到他这个样子，担心地不敢让他一个人睡着，只拿着张凳子坐在床边，双手趴在床上，两只黑漆漆的眼睛不安的观察着他。



温夜白一直睡到九点才睁开眼。而他的温度已经在早晨六点时降了下来，恢复成正常体温。她还是不放心，困得撑不住时闭了几分钟眼睛，又被忧虑叫醒，只能整夜睁着眼皮看他，怕又突然高烧。



“你感觉怎么样？舒服一点了吗？”顾善上前紧紧抓着他的手。



温夜白低低地“嗯”了一声，迟钝了几秒钟就明白过来：“你今天不是要回去？”



顾善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今天要回去，有些失望。



她磨蹭着没说话，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回过神，去拿手机：“善善，你现在在火车上了吗？听说今年的火车票特别难买，村子里好多年轻人都不能回来，平常这个时候你都能到家了，但妈妈等了一早上，你都没有打电话给妈妈，是不是没买到火车票？”



自从出来读大学，每年的她都是昨天的时间准时回到家，早早就排队买好火车票，这么多年，没有一年误过时间，但今年她却忘记要去排队，明知道托温夜白的福，等会坐飞机很快就能到，居然有些不想走。



顾善低头，支支吾吾。温夜白在那边掀开了几层被子，躺在床上看着她。



“善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妈妈？我发现你最近不喜欢打电话找妈妈说话了，经常是妈妈电话找你，可是你都很忙，上次说过要回家乡和妈妈在一起，是不是改变主意了？大城市住起来比家乡舒服，妈妈也能理解你，只是还想继续呆在市里无所谓，只是就连过年也不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