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厨师？那个啊，”温暖放下了手里的笔，端正身体看着她，“我正想跟你说一声，不用为了我这事情操心了，也别在心上。我那天只是随口一说，希望不会造成你的困扰，你别感觉有压力，评比我会公道的写，不会有半点私心。”



“啊……”顾善吃一惊，“那个，我没有感觉压力，是不是不需要了呢？”



“是啊，朋友给找到了一个国际厨师，”温暖笑了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请到他呢。”



温暖那愉快的声音让顾善失落得开心不起来。



温暖发现她的异样，“怎么了吗？”



顾善装作若无其事地低声说“抱歉，那我出去工作了”，说完就离开办公室。



出了办公室，才意识到自己和温夜白的距离，太远太远了，远得让她不由得又全身发僵，不敢表现在脸上，只能战战兢兢地回到座位上，不知怎么的，觉得很伤心。



再这样一天拖一天下去，顾善很怕他们的关系会变得无法挽救，有天在路上碰到了，他会陌生得连声招呼都不和她打。顾善坐立难安，深呼吸了几下，才十分艰难的拿出手机，拨打了他的电话。



这是这么久来，她第一次打他的电话，总怕会被他无情的挂掉，那她一定会羞愧得不敢再面对他，但是现在除了鼓起勇气去打他的电话，再没有其它的办法了，攥着手机的指尖由于力度过大，有些发白。



“什么事？”温夜白醇厚的声音传来，有点冷淡。



“我、我是顾善……”



顾善没有意料到他会接电话，结巴起来：“我、我有事想要跟你说。”



“什么事？”



顾善将手机攥得更紧，咬着嘴唇，还是控制不住结巴地说：“那、那天晚上的事情，我想要跟你解释，是你看到的那样，但是我们没有那个、还没有到……”



温夜白面无表情的听着，打断道：“这样的事情，你不用跟我说得这么详细。”



“但、但是，”顾善觉得完全有这个必要，她急了起来，嗫嚅道：“那、我跟你道歉。”



温夜白平淡地应道，“不必了。”



这样冷淡的语气让顾善觉得陌生之极，心里的恐慌全表现在了脸面，顾善的眼睛微微有点红：“我、我觉得还是要跟你解释……温夜白，是我不对，我不知道那天晚上会这样，我跟你道歉，你不要生我气了……”



她的嘴齿尚且没有那么伶俐，也不知道这样道歉他听着接不接受。



急得一颗心跳上跳下的，从来没有这么迅速过。



安静了几秒，温夜白带着低沉略显慵懒的嗓音一点点传来：“只是道歉么？”



顾善没反应过来，只怔怔的点头应“是”。



……那边彻底安静了下来！



顾善有些忐忑的提起了心，是不是哪里说错话了？



她突然有些摸不透温夜白的想法了，觉得自己的话随时都会惹他生气。



虽然他还是原来的人，但变了个身份，连整个人之前都给她的感觉也都一起变了，从前觉得平易近人，现在觉得高不可攀，就连随便说句话都变得比以前小心翼翼好多。



只听那边终于发出了声响，平静淡然的声音，却仿若厉器般的掐住顾善脖子，令她呼吸艰难起来，整个人随着那声音堕入了冰窟，声音冷淡沉稳得令人不寒而栗：“下次不要为这种无聊的事情找我……”



话音一落，空间像是瞬间寂静，顾善一怔，只听得到震耳欲聋的挂断声音。



冬日的寒夜，冷风凛然，灯火辉煌的露天餐厅，今晚只有一桌客人。



只有五度的冷夜里，蓝日刚穿一件蔚蓝色的毛衣，独自站在露天阳台瞥着万千景像，今晚的整个餐厅都给他包了下来，这里之前他来过一次，九个多月前，那个时候他还对这里觉得无艰耐烦和厌恶，因为身旁有个看不入眼的女人。



他身后桌上，烛光中的两份晚餐，不知放了多久，已经没有半点热气。



手中握着冰凉的杯子，轻轻的晃着，那鲜红的液体不停的在眼睛里晃，颜色红得刺眼，仿佛鲜红的血液，眸子一黯，眼前闪过那天夜晚那只白玉般的脚丫子那不停涌动的血液。



言子封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景像就是一个高大的男人在出神，迟疑了一下，故意咳嗽了一声，蓝日刚收起茫然的眼神，恢复了鹰般的眸子，将手里没碰过一次的杯子放了下来，连身也没有转过去，只沉声问：“查到什么了？”